“花间月……”墨离终于看清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谁。

    “那个是……！”张琳琳同样看见了站在高层的女人，尽管她对于花间弦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花间弦的很厉害的妹妹（姐姐？）”上。

    花间月站的太高墨离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妖狐知道她是在等自己。

    墨离瞳孔猛的放大又恢复常态，她拍拍后辈的脑袋说道，“你们先走，我和花间月聊一聊。”

    “请让我留下来。”

    “我也想留下来。”

    两位女仆纷纷表达自己的意愿，她们两人相互交换眼神坚定地说道。

    “你们两啊……乖乖爬楼梯哦。”妖狐叹了口气，花间弦有没有和家里的女仆们解释过花间月的事情呢，而现在她所看见的这位花间月又是处于哪一个时间轴的女人？

    墨离一手甩出魔鬼藤，灵活的魔界植物立刻在妖力的刺激下无限生长，顺着大楼的边沿一路朝上蔓延，墨离双手双脚攀附在枝藤上瞬间化为一只灵敏的狐狸在笔直的高楼外层直冲云霄。

    墨离在短短半分钟内攀附到第二高的楼层，双手吊住魔鬼藤空翻进入。

    花间月向后退了两步让妖狐有进来的空间，平日里一直和她哥哥有着几乎一致的服装偏执的女人此刻竟然穿着一身干练的纯白西方骑士服，一把日本长太刀别再腰间，她胸口别着一朵盛开的黑色郁金香。不过黑色的郁金香配上花间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大概在一般人印象中她的形象和樱花更相符合吧。

    不过墨离不开口，花间月也不开口，两个人就直勾勾地注视对方的眼睛。墨离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眼睛早已因为第十感觉醒变成了红色的双瞳，她眨眨眼睛尝试着传达和平友善的光波。

    “嗨，花间月还记得我吗？”墨离指指自己。试图中错综复杂的轮回时间中找到一个基点。

    花间月摇摇头，有点点头，“墨离小姐。日安。”

    【还加敬语啊……】

    墨离习惯性地摸摸下巴，她稍微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花间月的表情。总感觉比“以前”见到的还要冷啊……

    “看来我并不是您认识的‘花间月’呢。”身穿骑士服的女子主动说道。

    “别闹。你们两个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妖狐摆摆手以为他指的是花间月的姐姐，那个在过去的异度空间中一度指引自己的女子。

    “不，我指的是您在我身上看见了未来的影子。但是我并不能告诉您您想要知道的答案，我的时间从未错乱。”花间月伸手按在墨离的眼睛上，后者被她的动作一惊想要后退却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将手按在脆弱的眼球上。

    花间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墨离悄悄将“神棍”两个字吞下肚子。

    接触到墨离的眼球，花间月蹙眉。原本就冰冷的脸更是增添了一份肃杀，“您的起源是ss。”

    原本有成吨的问题想要脱口而出的妖狐硬生生噎住，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花间月怎么看待自己觉醒的问题，顺着她的话问道。“这个起源……很糟糕吗？”

    “叛神者终其一生，将所有的力量化为毁灭。预判之第六感、时间之第七感、空间之第八感、意念之第九感，以及，毁灭之第十感。”花间月面无表情地说道，“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都有它强大的缘由。那个缘由就被称为‘起源’，缘由终有一天会化成愿望去实现，实现终将成为毁灭。”

    【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一只野兽，唯有毁灭，才能够让它停止咆哮。】

    墨离想到了伤悲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但是她及时到现在都不能体会到那种疯狂的发自内心的咆哮。有的只是不断因为第十感和周围人们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共鸣。

    “因为您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愿望啊。”花间月似乎看透墨离的心思，说道。她还是那样，拥有着一双能够穿透心灵和未来的眼睛，却因为因果律的阻隔永远只能用飘渺的语言去叙述。

    墨离有些烦躁地眯了眯眼，先是伤悲然后是花间月，那种“为什么其他人都知道自己本人不知道的愿望”的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而且，如果自己知道了，又该如何去……正视它？因为第十感而觉醒的愿望不会有多么的光明，却可能是连自己都不会想到的阴暗，那份痛苦她现在真的有勇气去承担吗？

    “如果我一直无法得知自己的愿望，会怎么样？”

    “您会一直迷茫下去无法前进，成为叛神者而不是真正的第十感觉醒者。”

    “一直迷茫……会怎么样？”

    “总有一天，你会迷失在自己编造的梦境中，去实现那个虚无的愿望再也无法出来。无法走出梦境，就永远不会有未来。”花间月将手从墨离的眼上收回，打开手心却多出一枚精巧的四叶草陀螺，她的声音不带感情却说得墨离心中阵阵抽搐。

    墨离这一次真的瞳孔刹那间收缩成放射状，她的手快到只剩虚影将那枚不知何时落入花间月手中的陀螺抢了回来，双手握住陀螺贴在额头，将那尖锐的边缘全部没入掌心。

    似乎将自己一天要说的话量都说完，花间月就站在原地看着墨离闭上双眼用手握着陀螺静静思索的样子。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墨离终于缓缓睁开赤红的双瞳，“我要怎么做？”

    “去最初觉醒的地方。”花间月猛的抽出长太刀举过头顶，大量黑色烟雾直接从她脚下窜出整把太刀都没有在发动能力中雾化，她的身后出现巨大的黑色时钟，时针与分针重合在“12”的哥特数字上。

    巨大的时钟缓缓顺时针转动到一点的位置，却猛地卡壳朝着反方向分针转动了两格，接着分针不受控制地逆时针疯狂转动，时针也开始倒退重新返回12的位置，却接着朝11进发。10……9……8…………时针逆时针转动一周返回12的位置。而时针与分针重合的刹那始终停止运作。

    墨离在时针与分针最终重合的瞬间没有预兆地倒下。如果不是魔鬼藤和一干魔界植物眼疾手快垫在身下形成植物肉垫，妖狐就真的一脑袋磕在玻璃碎渣上。

    花间月身后的黑色时钟重新化成烟雾消散，她将太刀重新收回刀鞘冷冷看了一眼地上张牙舞爪的魔界植物们，以魔鬼藤为首的魔界植物立刻焉了，嘤嘤地钻到啄着妖狐鼻子的不死鸟身后躲避如同寒冰的目光。

    没有管地上倒着的妖狐，花间月转向大楼另一侧的出口，两位装扮相同的女仆静静地站在门两侧，直到花间月看过来才九十度鞠躬。

    “去找花间弦吧，让他过来照顾墨离小姐。”

    “大小姐？”

    “但是……”

    “我不是你们的大小姐。”花间月面无表情的否认道，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也没有带着刚才看向有些暴走的魔界植物们的压迫，“我是花间弦的克隆体，我们在血缘上并不存在这样的亲属关系。”

    其中一个稍稍年长的女仆却否认道，“少爷是不可能这么认为的。只要您还活着，还站在这里，就是我们花间家族唯一的大小姐。”

    另一位女仆非常赞同地点头。

    “……”一口气息从花间月最终缓缓吐出，她大概也有些头疼于女仆们的执着，不过最终也没有再去否认什么。

    她转身走向破碎的窗口，迎着风准备跳下。

    在跳落前她回头说完最后一句话。

    “告诉花间弦——世界将会迎来变革，变革……一定会带来新的世界。”

    说完，花间月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一位女仆这才如梦初醒地跑过去将扭曲地倒在魔界植物上的墨离扶起来，将她小心地靠在墙壁上。她将还迷茫地用喙轻啄妖狐脸颊的不死鸟捧在掌心说道，“请回去告诉少爷墨离大小姐的情况，在他赶来之前我们一定会负责墨离大小姐的安全。”

    不死鸟眨眨红宝石般透亮的眼珠，“啾啾”叫了两声拍打着翅膀围绕着墨离飞了两圈就飞出大楼，在空中化成金色的火焰朝着基地的方向急速飞去。

    “真的很想啊……现在的大小姐和当年的少爷。”另一位年长地女仆跪在墨离身侧，用手抹去妖狐脸颊上的灰尘喃喃道。

    “而现在的少爷，却像当年的大小姐。”

    两位女仆说完，同时叹了一口气。

    “狄启先生如果还在世，他又会怎样看待呢……”

    “如果夫人也在世，或者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悲剧了吧。”

    两位女仆说着家族中的话题，感叹着种种如果以及那个神秘的家族从兴盛到衰落，感叹着那个毫不留情冲入少爷视野又神秘消失的妖狐，感叹着曾经全家福的照片中熟悉的人们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下独自微笑的少爷。

    一声丧尸的吼叫同时将她们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其中一人朝另一人点点头，袖子中抽出一把小巧的银刀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ps：

    花间月说道那句话和花间弦和花间月在番外篇中所说的是对应的喵，不过花月已经否定了花间弦的看法完全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