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杀剑剑势

    雅致的阁楼内，牧浩不知道有两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向窗前，一眼望去就是无尽的云海，牧浩曾想过站在云端上的感觉。此刻，他发现这种感觉真不错或许就如石铄所说的那般，有石铄在，门规就束缚不到自己，自己可以出入内门，出入赤虚峰。

    只是，牧浩想凭着自己的实力，走向内门，站在云端之上。因为，他不想今后的人生过的如此悲惨，甚至连女人都看不起。牧浩微闭着眸子，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他知道，这一天不会太久远。

    云腾雾绕，宛若仙国之滨，白浪滔滔。沐浴更衣后的牧浩，站在雅阁上，置身于清风之中，一袭白衣的他好似站在云中的仙人般。白衣飘扬，其如墨长发更似狂蛇般舞动着。

    牧浩双眸微闭，经历三日的杀戮，难得望着这浩瀚的云海，其心境也随之平静了下来。与此同时，牧浩好似注意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双眸，璀若星辰的眸子，望向远处鳞次栉比的宫殿楼宇，在其间他依稀能够看到一道美轮美奂的倩影。

    依窗而立，石轻寒柳眉微蹙，好似瞧见牧浩投来的目光，转身走向阁楼内。牧浩有些无趣的摇摇头，真是不招人疼的丫头。

    若赎罪塔是死寂而枯燥的，那么这云海就有些宁静而致远了。牧浩背负着长剑，闲庭信步于云海中，每一步踏出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远远眺望着前方翻滚的云雾，时而犹如游龙翱翔，时而犹如海浪滔天，声势浩荡。

    “铿锵！”清脆的剑鸣声穿云裂石，牧浩信手拈来的扬起手中之剑，撕开云雾，幽暗如水的剑光就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乘风而上。

    剑起云涌，牧浩身若清风般飘忽不定，一式式剑法层出不穷就犹如那翻滚的云雾，一剑接着一剑。到了最后，牧浩却始终重复着同样的一剑，杀剑第十三式，尽管未能真正领悟这一剑，不过这一剑却随着牧浩不停的演练与领悟越来越自然，挥散云雾间，有破开天地的气势。

    不停的演练着，牧浩的脑海中那对于杀剑第十三式的感悟，也不停的加深着。突然，牧浩那迸发而出不停舞动的身影，猛的止住。有些错愕的望着自己手中之剑，随即双目有些明亮的看着眼前的飘渺的云雾，轻声喃喃道：“我好想找到了这一剑的感觉，杀剑第十三式挥散云雾千万里！”。

    站在云海中练剑的感觉，和以前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境和这一剑产生了共鸣，牧浩双眸露出一抹沉思。据牧浩的所知，石宋创下这第十三式杀剑，是在其领地白云城，白云城落于最高最险的白云山中，巍然高耸，其终年白雪皑皑，就像他的主人石宋那般，骄傲，冰冷，又孤独。

    在赤虚宫与弥罗宫，只要你成为了炼虚期的高手，就有一块领地归你管辖，这也是两宫圣地对中枢界的另一种变相的统治方法。

    置身于云海中，牧浩犹若看到了那白云间的城池，也犹若看到了昔日石宋舞剑的身影。远远眺望过去，皆是翻滚的云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牧浩在这一刻，也渐渐感受到了石宋那孤独的心境。仿佛想通了这一点，牧浩脑海中顿时豁然开朗，提剑，身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华丽而不显浮夸，衣襟翻飞，似片片飞雪。

    翻滚的云海中也不时的掀起阵阵惊雷声，电光似缨络丝带般点缀着这云海，乌云如盖，大雨瓢泼而至，全部砸在这云海中，掀起阵阵云浪。

    闲庭信步于云海中，牧浩任由着冰冷的秋雨砸落在衣衫上，整个人越发的有些出尘，一点寒星乍现，挥散层层云雾，拨开磅礴大雨整个云海中就只剩下，这轻灵又不失厚重的一剑。一剑出来，犹如要捅破这天，斩开这地，三尺杀剑，无惧已！

    牧浩开始在这茫茫云海中，狂风暴雨中领悟着杀剑剑法第十三式，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越来越强盛，对这一剑产生的共鸣也越来越盛。时而剑光如练割开这飘渺的云雾，时而剑光如风，吹散着涌动的云雾，时而剑光如瀑布，汹泄下轰撞着这云海。

    雨依旧在下，牧浩脸上古井无波，眼神冰冷的好似要割开这云海，这暴雨。

    远处，石铄站在高耸的宫殿上方，眼露讶然的望着云雾中，那时而迸发而现的一点寒星。隐约间，他居然看出了一抹剑势的味道，剑势，石铄嘴角轻轻噙着这两字眼，这可能吗？就算是炼虚期强者中，领悟到“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更何况是更高一层次的“势”。

    石铄注意力一集中，其目光好似剑芒般撕开了茫茫云雾，看到了那华丽矫若游龙的一剑，一抹抹震撼却在他的眼角泛起，“这是什么剑法，难道是，杀剑第十三式，不过怎么有点不一样？”。

    作为合体期强者，石铄的眼力可是不低，这一剑其上凝聚了一丝剑势的味道，尽管未成雏形。一旦凝聚出真正的剑势雏形，那就是真正领悟了剑势的石铄，也从未想到会在牧浩的剑法中看到了剑势的味道。尽管牧浩并非真正领悟到了剑势，但也就是意味，牧浩有领悟剑势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石铄双手不由紧握在一起，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为浩儿重塑根基。石铄知道，如今的牧浩就像经历无数风雨的鹰隼，一旦根基重塑，他会出入青冥，直上九霄，比谁飞的都更高。只是连他也不知道，牧浩的根基远比他所想象的深厚。

    这场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直至落日黄昏的时刻，这一场雨方才止住。迟暮的夕阳，倒挂在云海间，将浩瀚的云褐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煞是迷人。

    牧浩挥舞长剑的身影也嘎然而止，白皙的脸颊上有着压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在这数个时辰内，牧浩已经将杀剑第十三式，练至初入门径的地步。只要再坚持数些日子，牧浩深信，杀剑第十三式的熟练程度，就能够提高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一想到这，牧浩就感觉全身充满了劲，再次扬剑而起。

    牧浩有种不好的一点，那就是一旦沉迷某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忘记了时间，就算是冥冥夜色为这云峰，披上一了层淡淡的纱衣时，牧浩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一道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的时候，牧浩方才注意到，抬起头看着远处走来的倩影，“有事情？”。

    石轻寒袅袅而来，走在云雾间白色长裙随风摇曳着夜下，那玲珑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看着牧浩那邋遢的样子，秀眉微微挑起：“父亲叫我来通知你过去吃晚饭！”，石轻寒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说完也不等牧浩有所回复，就迅速转身离去。

    “晚饭！”牧浩神情微怔，这可是个好遥远的字眼。经历先前的暴雨洗礼，牧浩看上去用落汤鸡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看着石轻寒那远去的背影，牧浩也懒得去换下衣着，快速抬步上前，紧跟而上。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资源永远是不分均等的，大部分的资源，永远掌握在少数手中。今天牧浩算是体验到了这句话，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琉璃灯倒挂着，柔和的光线，将那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渲染出一层层光泽，诱人的香味弥漫着。

    石轻寒端坐在牧浩的正前方，一双星眸淡漠的注视着牧浩。

    牧浩却未曾注意到石轻寒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着琳琅满目的佳肴上，没有人愿意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就算是牧浩也不想过赎罪塔三日的那种日子，即使自己很怀念和不舍。比起石轻寒那张冰冷的脸，牧浩更觉得眼前这些佳肴更吸引他的注意，比如说那用妖肉熬成的肉粥，和那些圆润的米粒泛着淡淡的光泽，显然这肉粥中添加了不少药材，让人食欲大增。

    饭桌上一阵沉默，两人都未动筷，等待着石铄的出现。

    半响后，一名下人匆匆忙忙的闯进来，低着头道：“宫主说今夜要修炼，今晚的晚餐就不吃了，让小姐和少爷随意！”。

    石轻寒秀眉蹙起，有时候她很多事情看的比谁都透彻，比如眼前，怎么看都是父亲为自己和牧浩创造独处的机会，比如眼前这晚餐，怎么看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一想到这里，石轻寒就有种啼笑是非的感觉。就算心里有些不愿，石轻寒也未直接起身离去，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很失礼的举止，同样也怕伤及这少年的自尊，就算她心中对这少年有种抗拒，不过也有一种怜悯。

    就像女主人般，石轻寒轻轻将餐具推向牧浩，清冷道：“父亲说今晚算是为你接风洗尘，同时庆祝你安然无恙的走出赎罪塔。”。

    “谢谢！”对于一名美貌的女子，牧浩丝毫不介意说声谢谢，接过餐具对着眼前的一大盘食物消灭起来。今日他光顾着修炼可是滴水未进，茹毛饮血的日子过多了，见到这些可口的事物，可谓是食欲增，犹如狂风卷落叶般横扫整个饭桌，狼吞虎咽，毫无形象。

    石轻寒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犹如经历地震后的饭桌，顿时变的一片狼藉。

    外门中时而有盛宴，而内门也有在一些无聊的盛宴。石轻寒曾见无数名赤虚宫弟子，用餐时表现着一副优雅的举止，没有人像牧浩这般猴急不雅。微蹙着柳眉，石轻寒取过餐具，举止优雅，就算眼前这些佳肴色香俱全，她也只轻轻咬了一口就搁置在一旁，两人间对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风卷残云的横扫过一遍后，牧浩才用餐斤抹了抹嘴巴，看着一桌的狼藉，觉得有些莫名的惋惜。这饭桌上的每一块妖肉，都足以让那些平民修士争个头破血流。石轻寒简单的吃了些，放下餐具，看了下牧浩那奇怪的眼神，“没吃饱？”。

    “不，数年以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饱过！”牧浩摇着头。

    牧浩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石轻寒柳眉微蹙，旋即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悯。牧浩却好似未察觉到石轻寒眼神的变化，蓦然叹道：“朱门酒肉臭，饿有冻死骨，现在这种感觉倒是深有体会！”。

    话音一落，牧浩看着微低着头的石轻寒，这女子就算不出声，也给人一种凛冽的气场。随即，牧浩缓缓起身，对着石轻寒道：“今日多谢你的款待，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