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明白

    “娘啊，我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怕乔小山回来找不到人高穗说她要留在山上，乔小乔知道，其实是她从心底抗拒去大院。

    不怕苦不怕累的高穗在大佛山撑起这个家，用她的话说，那是她的家，她就是女主人。而一进大院，就让她感觉自己矮人一头，曾经丫头的身份让她始终抬不起头。

    当听说女儿是怕了大院的热情时笑出了声，她的女儿终于可以进扬首阔步的进大院了，自己怕被人冷落，女儿居然怕热情。

    “娘，你不知道，那些小姐们当你女儿是得香馍馍一般呢，围着我转！”自己和她们的感情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她怎么不知道：“娘，乔小云还想跟着我回大佛山呢！”

    乔小云是谁，高穗记不得了！

    年纪越大，记性越差。想当年在大院当差，乔家六房共一百六十八号人，主子姨娘嫡庶什么的，那可是分得一清二楚，而且，连下人她都能记得谁是谁房里的一等丫头的。

    “娘，就是那个莲姨娘的女儿！”以前几次，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如看苍蝇，哪怕这次说起乔小山的事儿时也是一脸的嘲讽，总喜欢将自己踩在她脚下：“那个莲姨娘一见面就将手下的镯子抹了下来说要送我，女儿没收！”

    “她女儿啊？”高穗想起来了若有所思道：“小乔，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我的小乔以后就是乔家六房的大小姐了，随着你爹的发展高升，以后各种各样的人都要触。看人不要看表面，用你爹说的话叫什么不能错将珍珠当鱼目。人有真心，也有虚情假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得看清，千万不要被人算计了去！”如果还在大佛山上，她根本就不用教女儿这些东西。但是，从现在起，身份变了，女儿接触的人也多了，遇到的事儿就该杂了。

    “娘，我知道的！”乔小乔觉得高穗其实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好女人，只可惜出身低微，在这个万恶以出身论英雄的年代，丫头出身就让她自惭形秽。还有一点就是不识字，不识字就少了见识少了底气：“对了，娘，那个莲姨娘都会识字，我们也学吧！”她想通过自己带动高穗的积极性。

    “小乔，你这话倒说得在理！”想了想高穗道：“小山那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若不然，你可以跟着他学一点。小乔啊，你得学，你还小还年轻，以后走的路还多，娘老了，就不去费那个神了！”

    “娘，若我们搬离了大佛山，不再种地了，你学点东西认些字，以后看看书也好打发闲时啊！”很多时候人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来拒绝一些她认为没必要的东西：“要不然你没事儿可做，闲着也不好玩啊！”

    “你这孩子，哪有闲着的道理！”高穗笑笑：“不种地，还要做家务啊，一家子的吃喝拉撒也要费时的，你奶一天天的老去，你一天天的长大嫁人，小山要娶媳妇要生孩子，娘忙着呢！”

    小山小山，那个混小子在哪儿呢，高穗娘总是三句话都不离开他。

    “娘，这些年你在山上累着了，搬出大山时就该享福歇着了！”乔小乔努力改变高穗的观念，她不能永远当家庭的重担往自己一个人的肩上扛啊：“等爹有钱了，咱们也学了大院买些婆子丫头，让你真正的当一回太太！”

    “嗯，等你爹明年进京考中进士娘就该享福了！”高穗也盼着这么一天，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就算是奴仆成群也得掌管中馈，要不然那些刁奴可就要欺主了。自己是丫头出身，大院那些大小管事背地里的龌龊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等自己当家作主时，他们休想有机会骗自己！

    等，等，等！

    乔小乔想起了现代的那一则公益广告，是啊，很多事都可以说等，但真正就输在了那个等字上！

    等乔越泽有钱，这话也只是自己说来宽高穗的心，且不说现在一个举人或者更高一级进士能当个什么官，但是自古靠俸禄吃饭的人可仅仅限于吃饭。马不吃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真正的达官贵人富得冒油的那可是胆儿肥，要么以权谋私，要么贪污受贿。这种触犯红线的东西，乔越泽或许还没那个胆子来做。乔小乔也不想荣华富贵建立在悬悬的吊桥上，要想发家致富，她觉得还是将希望寄托在自己手上来得实在！

    “娘，孩儿知道分寸！”乔小乔母女谈心的同时，乔越泽也在给老娘聊着天：“娘，这些年苦了您了，等儿子明年高中一定将您接出山外好好享福！”

    “越泽啊！”再苦再累，只要能看到儿子有所出息，老太太觉得也是值得的：“越泽，去年你大伯说要将两孩子入族谱，当时你拒绝了，如今，你看……？”

    “娘，小山那孩子不是没音讯吗？”乔越泽眼下最不想提起的就这个便宜儿子：“娘，这事儿等找着他再说吧，或者，再过几年也不迟！”

    “越泽！”老太太知道儿子心里的结：“越泽啊，这些年穗儿受苦了，生小乔伤了身子也是咱们的过错，家里有小山，娘也觉得够了，如今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出门时再托付朋友们帮忙找寻一番！”儿子有出息了，在清流县不仅结交了刘捕头这些人，府城书院还有那么多同窗，特别是一个什么顾秀才一家人，听他谈起受照顾颇多，老太太相信，经商的乔家有人脉，以后自己做学问的儿子照样不逊色。

    “娘，儿子心里有数！”如果乔小山是个乖巧的，从小跟着自己认真做学问，等自己有钱有条件了让他也走科举，父子同朝为官多么荣耀光彩。可是，那就是一个不懂事的，这样一个儿子占着嫡长子的名头，让他心里怎么也不得劲！

    “好，小山的事儿你有数就好，对了，小乔这孩子也不小了，这几年山里山外的跑，心都跑野了，你看是让她继续做生意，还是进学堂学点东西？”依老太太的意思，不如趁着乔正山抛橄榄枝的机会送了乔小乔去学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