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功力封死了她的传出神经，这样，她的任何感受都无法表达出来，她看上去就像现在你看到的那样，看上去，表面上她就是一个昏死过去的人。但是我知道，她根本没有失去意识，不仅如此，实际上，她的知觉，她的感觉比平日里正常情况下还要敏感，因为，现在，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痛苦地挣扎，在敏锐地承受着所有的痛苦。”说道这里，西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外表风平浪静，内心惊涛骇浪，这就是此刻婷晓的状态。她的痛苦，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她只能一个人躲在她的平静的皮囊里孤独地歇斯底里地痛苦，莱尔，你觉得，这种手段如何？”

    现在，面对着这个恶魔，我已经完全震怒了。

    看着他的那张恶毒的脸，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掀掉他的脸皮了，我想要了他的命。

    “婷晓何罪之有?”现在，我望着西斯，望着他的那双灰褐色的眼睛，我的愤怒在燃烧。“婷晓对你忠心耿耿，她尽心尽力为你做着每件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现在，我想到了凯撒，想到了凯撒和他手下的那些孩子们。几乎同样是吸血鬼世界里的父亲和孩子的关系，但是凯撒那么爱他们。他小心翼翼地珍视善待着他们，他对待他们，就是那种捧在手心里都会害怕他们融化的类型。而他们也尊重和珍视凯撒。可是如今，我眼前的西斯，却如此对待他的手下，或者说他的孩子。婷晓是他收养的，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们是否存在吸血鬼世界里定义的父子关系。但是，不管如何，婷晓一直忠心耿耿地对待他，甚至鞠躬尽瘁地对待他所下达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任务。而如今，就因为这样一个微小的错误，西斯却给她如此巨大的惩罚，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愤怒，在我的心中燃烧，现在，我想立刻撕碎眼前的这个人，为了道义，也为了婷晓。

    “你想杀了我，是吗？”此刻，西斯的目光一如以往地锐利，它们无时无刻不像两把利刃一样，想直击并且摧毁我的内心，此刻，他那戏谑的语气就如同玩笑一样漫不经心，但是，他是明白的，越是这样的漫不经心，给对方心灵上造成的伤害甚至是侮辱往往越大。

    我看着他，看着他这样一个无时无刻都在处心积虑地伤害他人，并且以伤害他人为营养充实自己的，突然觉得他很可笑。

    这样一个人，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灵魂上的小人物，这样的小人物必定是最终的失败者。

    此刻，婷晓人就是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墙角里，她的脸上满是安然，一点儿也看不出痛苦。

    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都是一场欺骗。一场恶毒而且残忍的欺骗。

    “你不该这样对待婷晓，怎么都不该，”现在，我看着眼前的这个魔头，心中除了怒火之外，还生出了对他的轻蔑，“婷晓对你如此衷心耿耿，如果说这个世界都可以对婷晓事实打击的话，你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现在却是你对婷晓做出了如此的事情，无论站在道德还是本性的高度，你都错了。”

    “莱尔，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此时，西斯亦不妥协，“如果我总是善待我的手下。如果我总是给他们的错误留有余地，那么，他们在自己的行为上越走越远。今天，她用这样的小事来挑衅你的权威，明天，她就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来挑战你的权威。最终，他们甚至可能制造出连你都想不到的东西，甚至最终灭了你，取而代之你现在的地位。”说到这里，西斯的眼中的坚定更盛了，“只有严格要求你的下属，让他们对你永远心怀敬畏，他们才会臣服你，并且才会服服帖帖地臣服你，不敢有半点异心。因此，只有在他们犯下小错的时候，就要给他们最严厉的打击，他们以后才不会犯下更大的错误。在我西斯的字典里，永远都没有宽容二字！”

    我看着西斯，看着他那坚定的面容。

    随着西斯的言辞，他的表情越来越强硬了。

    他由原先刚刚说话时候的些许不确定，说到最后，他更加肯定并且认可他自己了。

    “你没有宽容，也没有爱，只是有强权以及伤害。”现在，在我的眼里，西斯无论如何强硬，都已经是让人小瞧的小角色了，“所以，你会痛苦，你会绝望，你会在黑暗中挣扎。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痛苦吗？因为，在你心中，一个原本鲜活的自己，被那个黑暗的自己打败了。你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让黑暗控制了心灵的人。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曾经想到要去牵我的手，你——希望我救你。。。。。。。”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呆住了。

    这是我说的话吗？这，是我说的话吗？

    我认为，这些话并没有出自我的大脑。

    面对西斯这样一个歹毒的人物，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救他。

    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他。不管是现在杀了他，还是以后杀了他！

    对于西斯，我可以有一百种，一千种，一万种的情绪和意识，但是绝对不会有宽容，更加不会有救赎。

    因此，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呆住了。

    为什么我居然会说出这些话。

    这些言辞，听起来这么简单，但是真正要做，却相当艰难，并且违背我的本意。

    看着婷晓那可怜的身影，我的心再次沸腾了。

    现在，在一种情绪中，我将刚才的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的话完全扔到了脑后。现在，需要立刻去救的，不是西斯，而是婷晓。

    在我和西斯怒目而对的时候，婷晓却无时无刻不在巨大的痛苦中挣扎。现在，我需要去做些什么，去结束婷晓的痛苦。如果我做不到，我也一定要西斯去做，因为这种法力是他加在婷晓身上的，就还需要他去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