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塞薇心情真的复杂。

    这感觉大概像是……

    完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大概花了半天的时间冷静，终于可以面色如常地跑到主城去时，很好，又有事情可搞了。

    “演唱会？”大概是因为刚接到的一个通讯，她寄装备的手一滑，差点把寄件人给选错，“爱抖露要开演唱会了？”

    爱抖露这个存在也是很神奇。

    身为肝帝堡垒的一员，先不说这个公会的人都是哪路神仙，肝起来不要命——业余爱好也丰富得诡异，最6的唱歌作为红遍各大游戏的爱抖露，她当初加入实际上也给LZD带来了不少玩家。

    不过这不代表她热衷于开演唱会，反而开得很少。

    谁让在她眼里，表演就像是摸鱼，一切随缘……

    海塞薇也只是刚开始在这游戏里混时她开过一次演唱会，而这一次……

    “是啊是啊，还是在帝都开呢——”姜生在通讯里奶声奶气的，“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嘛。”

    没什么事情……

    海塞薇想起自己之前的行程，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玩的不是一个游戏。

    “那我当然要去。”

    她不太想错过，且最近……

    海塞薇手顿了顿，动作僵硬。

    “哇哇哇——那小姐姐可以帮个忙吗！”姜生那边声音消失了一会儿，接着再响起，带着点期待——

    海塞薇歪了歪头。

    ……

    “哈哈哈哈哈哈小姐姐也要参加表演吗——”海塞薇随口在常用的通讯群组里发言后，得到的果不其然是哈哈哈哈。

    她瞥了一眼某个灰色的名字，嘴角一抽：“你有什么意见吗。”

    哈哈哈哈的那个——银空弗莱，这会儿马上把没笑完的内容给砍了，咳嗽了声：“没！不过是没想到小姐姐会参演而已。”

    海塞薇心想，我自己也想不到啊。

    也怪不得自己前段时间问谁有空去圣堂之都什么的，他们说没空了。

    ——一部分是因为小姐姐的搞事魔咒太恐怖，其次还是因为这个演唱会。

    据说，爱抖露排练了一下，觉得需要有个人参演，加上一段LZD自带BGM。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小姐姐。

    海塞薇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竟也能说是一拍即合——

    哪怕表演就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

    艾诀走下楼，便看到了在用浮空的半透明屏幕看新闻的阿白。

    虽然这十年他有点销声匿迹的感觉，但倒不是真的与世隔绝。

    ——每天的新闻还是会看的。

    他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切换了屏幕。

    很快，一个女声响起：“小白怎么啦——”

    “莲，对家里的网络做例行的检查，另外帮我把《L市日报》的C版的报道存起来。”他这么说着，抬手去拿桌子上的牛奶。

    艾诀没说话，走到桌子旁，也拿起了一盒牛奶。

    他们忙活了一晚上，终于稳定了莲的状态——被删掉了那段记忆的她，此时和普通的家用人工智能仿佛没什么区别。

    艾诀还挺感慨的。

    他知道阿白最近有些变化，却没想到变化得如此彻底。

    彻底到二话不说把这段让其默认存在了十年的“记忆”或者说“记录”给删掉了。

    “好——对拉，你们两个最近的在线时间是不是太长了？”莲应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说道，“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艾诀挑了挑眉，拉开椅子坐下：“泡妞——”

    末了补充了一句：“我说阿白。”

    阿白手一抖，牛奶盒子直坠，落在桌子上。

    不提还好，一提他就……

    莲的问题太麻烦，他没办法，现在想再上线就……

    可能解释不清了，或者他不太清楚该怎么办。

    “诶——”莲的声音消失了一瞬，再开口时，音量拔高——

    两人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三秒后，楼上便传来了蹬蹬蹬的声音——漂亮的女人从楼上跑下来，在最后一级台阶时便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下，木地板发出砰地一声响。

    阿白挑了挑眉，下一秒便看到女人冲到了她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是真的吗！”

    艾诀“哇”了一声：“莲你好威。”

    “你怎么能转移话题呢——”莲指责了一声艾诀，然而脸上满是笑意，“小白你——长大了！”

    阿白：“……”

    阿白：“我觉得我有点后悔——”

    艾诀啧啧称奇：“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害怕！”

    妈的3012末日传言不是刚结束几年吗，是不是又有新的世界末日了？

    看着满脸八卦的莲和只想看戏的艾诀，阿白忽然不想说话了。

    这天算是聊死了。

    告辞。

    人间不值得。

    “小白有喜欢的女孩了吗——她是什么样的啊？”莲的眼睛里因为激动而闪过了莹蓝色的光芒。

    什么样的啊……

    阿白陷入了沉默。

    海塞薇……

    仿佛能够接纳一切，其实又很孤独，似乎很随性，但其实顾虑很多——好像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然而会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

    像是暖光。

    可他……好像搞砸了一切。

    “好期待啊——是什么样的女孩？应该很好看吧——”莲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激动得很，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肩膀塌了塌，“不过啊——小白。”

    阿白“啊”了一声。

    “人家会不会觉得你太孤僻啊，什么话都不会说——小诀说你在泡妞，真的能追到吗……还有哦，她会不会觉得你老啊？”

    阿白：“……”

    艾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认真的呢，小白。”莲拧眉，认真而诚恳，“你也要认真点啊——没有告白快点告白啊，你以为人家姑娘那么好骗呢？”

    “……”阿白庆幸自己没在喝牛奶。

    “噗。”艾诀是自己喷出来了。

    莲扫了艾诀一眼：“你多大了？”

    艾诀：“比他大——”指了指阿白。

    “别了吧，小白现在可是有喜欢的人了，你呢？小诀你很危险啊——即使是出柜了也要告诉妈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不会歧视你的。”

    艾诀：“……”

    艾诀：“？？？”

    我不是我没有我求你别乱说。

    阿白听着耳边一来一往的声音，捏着牛奶的手微微用力。

    他……

    应该是被讨厌了吧。

    在她告诉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后……自己居然……

    其实也就是没忍住。

    那表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从她脸上看到。

    可是——他难道还有机会？

    阿白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手机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