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难堪地转过头，聂心宇问：“那你觉得，孙婆婆知道小陈的秘密吗？”

    “我想，孙婆婆应该是知道的，”微微垂着头，聂心雅说，“因为在送她去车站的时候，她说过一句，小陈不只是在烹饪方面有才华，还说咱们会是小陈的伯乐。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孙婆婆应该早就知道小陈的秘密，所以才会把他介绍给咱们认识。”

    双手交握在身前，聂心宇道：“孙婆婆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介绍给咱们，这不就是利用了我们多年的情谊吗？我觉得这件事反而证明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你这种想法不对，孙婆婆是信任我们，才会把小陈托付给咱们的！哥，你不能被黑暗遮住眼睛，就看什么都是黑色的！”

    “好了，我们先不要谈论这个问题了。”见两个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重，聂心宇终止了这个话题，然后问，“既然小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你是打算让他继续做厨子，还是恢复本职，做个杀手或者打手之类的？”

    聂心雅深呼吸了下，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也有些偏激，调整下情绪之后，说：“杀手可以随时都找到，但是好厨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还是让小陈继续做厨子吧。”

    “呵，看来他是真的抓住你的胃了。”

    无奈地耸着肩，聂心雅道：“没办法，谁让孙婆婆把他教得这么好，我的嘴巴都被他养刁了。”

    看着聂心雅，聂心宇神情莫测地说：“你这样，我真不知道该罚他好，还是奖他好。”

    听出聂心宇言谈之中的危险，聂心雅心中一惊，忙换了话题，道：“哥，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解决洪门，而不是揪着小陈不放。”

    赞同地点了点头，聂心宇顺着聂心雅的话题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洪门？”

    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聂心雅说：“雷叔送了我一份见面礼，我当然也要回赠一下，礼尚往来可是咱们中国人的传统呢，我可不能失了本分，哥你说对不对？”

    拍了拍聂心雅的头，聂心宇满面宠溺，道：“放手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哥！”

    ……

    萧家大宅——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藤椅上，亲手煮着一壶功夫茶。袅袅蒸汽升起，模糊了他的五官，却无法掩饰这人眼底的锐利和桀骜。

    站在男人对面的，是位头发斑白的老者。虽然他的年纪比中年男人要大很多，但神态却很恭敬，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老者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偷偷看了老者一眼，见对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回去，继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抬手倒了两杯茶，中年男人向前推了下，沉声说道：“坐下来喝杯茶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雷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膝盖哆嗦着坐在中年男子对面，惴惴不安地拿起茶杯，一口喝了进去。

    萧砚笑了下，说：“我这上等的茶给你喝，真是可惜了。”

    讪讪笑了下，雷叔说：“我就是个粗人，也不懂这些东西，和先生没法比。”

    “喝茶讲究的就是个心境，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你今天心神难安，喝什么都是一个味道，也难怪你饮茶如饮水了。说说吧，你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如此忐忑。”

    雷叔搓了搓手掌，满面愧色，说：“对不起，行动失败了，这次并没能抓到大小姐。”

    萧砚神色未变，依然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慢悠悠地说：“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纵然萧砚语气平和，但还是让雷叔冷汗直流，垂首说道：“本来，我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在那个黄毛丫头身边突然多了个高手，一个人就将我们的人全部挑翻！”

    动作凝固了瞬，萧砚抬头看向雷叔，问：“这么有能耐？他是什么人？”

    “他戴着一张面具，身形瘦高，是个哑巴。事情发生之后，我就让人去调查过，那个人是聂家兄妹新请回来的厨子。”

    这个答案让萧砚冷哼了一声，不怒自威道：“你们竟然让个厨子挑了一队人马，还真是长本事了呢！”

    萧砚语气的变幻，让雷叔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瑟缩告饶道：“对不起，是我判断失误，小瞧了聂心雅，让她钻了空子！”

    身子慢慢向后靠过去，萧砚语气重归平淡，慢条斯理地说：“你手上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如果你再不抓紧的话，被聂家兄妹取代，只是早晚的事。”

    这话就像是在嘲笑雷叔的无能一样，让他的老脸无处可放。雷叔活了快一辈子，竟然让个小辈嘲讽自己，这让雷叔握紧了双拳，咬牙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抬头看着雷叔，萧砚建议道：“或许，你这次可以从那个厨子身上下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聂家两兄妹虽然年轻，但是有勇有谋，小看他们，就等于自掘坟墓。同样，他们身边的人也不能小瞧，每个人的出现，都有特殊的意义。”

    雷叔忙不迭地点着头，说：“是，是，我知道该怎么做，多谢先生指点！”

    又为自己倒了杯茶，萧砚垂眉说道：“我看你也没心思留在这里喝茶，那就快些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见萧砚下了逐客令，雷叔不敢再多留，低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离开了庭院，雷叔长舒了口气，然后回身皱眉瞪着萧砚的背影，喃喃道：“哼，表面上好像在帮我出谋划策，实际上不还是拿我当枪用！你们聂家的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雷叔愤愤地离开，而萧砚则轻轻摇着藤椅，看着蓝天喃喃道：“这两个孩子，好好做少爷、小姐不好么，非要学大人回来争权，真是愚蠢！看来，不给他们上一课，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