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7 第7章 山寨寨主与官家小姐(六)
- 8 第8章 山寨寨主与官家小姐(七)
- 9 第9章 山寨寨主与官家小姐(八)
- 10 第10章 山寨寨主与官家小姐(九)
- 11 第11章 山寨寨主与官家小姐(十)
- 12 第12章 将军与琴妓(一)
- 13 第13章 将军与琴妓(二)
- 14 第14章 将军与琴妓(三)
- 15 第15章 将军与琴妓(四)
- 16 第16章 将军与琴妓(五)
- 17 第17章 将军与琴妓(六)
- 18 第18章 将军与琴妓(七)
- 19 第19章 将军与琴妓(八)
- 20 第20章 将军与琴妓(九)
- 21 第21章 将军与琴妓(十)
- 22 第22章 将军与琴妓(十一)
- 23 第23章 王爷与婢女(一)
- 24 第24章 王爷与婢女(二)
- 25 第25章 王爷与婢女(三)
- 26 第26章 王爷与婢女(四)
- 27 第27章 王爷与婢女(五)
- 28 第28章 王爷与婢女(六)
- 29 第29章 王爷与婢女(七)
- 30 第30章 王爷与婢女(八)
- 31 第31章 王爷与婢女(九)
- 32 第32章 王爷与婢女(十)
- 33 第33章 王爷与婢女(十一)
- 34 第34章 杀手与小寡妇(一)
- 35 第35章 杀手与小寡妇(二)
- 36 第36章 杀手与小寡妇(三)
- 37 第37章 杀手与小寡妇(四)
- 38 第38章 杀手与小寡妇(五)
- 39 第39章 杀手与小寡妇(六)
- 40 第40章 杀手与小寡妇(七)
- 41 第41章 杀手与小寡妇(八)
- 42 第42章 杀手与小寡妇(九)
- 43 第43章 杀手与小寡妇(十)
- 44 第44章 杀手与小寡妇(十一)
- 45 第45章 皇帝与宠妃(一)
- 46 第46章 皇帝与宠妃(二)
- 47 第47章 皇帝与宠妃(三)
- 48 第48章 皇帝与宠妃(四)
- 49 第49章 皇帝与宠妃(五)
- 50 第50章 皇帝与宠妃(六)
- 51 第51章 皇帝与宠妃(七)
- 52 第52章 皇帝与宠妃(八)
- 53 第53章 皇帝与宠妃(九)
- 54 第54章 皇帝与宠妃(十)
- 55 第55章 皇帝与宠妃(十一)
- 56 第56章 皇帝与宠妃(十二)
- 57 第57章 侍卫与公主(一)
- 58 第58章 侍卫与公主(二)
- 59 第59章 侍卫与公主(三)
- 60 第60章 侍卫与公主(四)
- 61 第61章 侍卫与公主(五)
- 62 第62章 侍卫与公主(六)
- 63 第63章 侍卫与公主(七)
- 64 第64章 侍卫与公主(八)
- 65 第65章 侍卫与公主(九)
- 66 第66章 侍卫与公主(十)
- 67 第67章 侍卫与公主(十一)
- 68 第68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一)
- 69 第69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二)
- 70 第70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三)
- 71 第71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四)
- 72 第72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五)
- 73 第73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六)
- 74 第74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七)
- 75 第75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八)
- 76 第76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九)
- 77 第77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十)
- 78 第78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十一)
- 79 第79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十二)
- 80 第80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十三)
- 81 第81章 督主与女皇(一)
- 82 第82章 督主与女皇(二)
- 83 第83章 督主与女皇(三)
- 84 第84章 督主与女皇(四)
- 85 第85章 督主与女皇(五)
- 86 第86章 督主与女皇(六)
- 87 第87章 督主与女皇(七)
- 88 第88章 督主与女皇(八)
- 89 第89章 督主与女皇(九)
- 90 第90章 督主与女皇(十)
- 91 第91章 督主与女皇(十一)
- 92 第92章 督主与女皇(十二)
- 93 第93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一)
- 94 第94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二)
- 95 第95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三)
- 96 第96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四)
- 97 第97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五)
- 98 第98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六)
- 99 第99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七)
- 100 第100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八)
- 101 第101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九)
- 102 第102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十)
- 103 第103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十一)
- 104 第104章 魔教教主与小媒娘(完)
- 105 第105章 番外:成亲(一)
- 106 第106章 番外:成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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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将军与琴妓(六)
第17章 将军与琴妓(六)
尖锐的断弦声如银针般,划破寂静的夜色,不着痕迹地挑动着某根神经。
掌风一收,他未再动作,侧耳细听屋内的动静。
“嘶……这琴弦今儿才换上的,怎么又断了?……还是太勉强了吗?但下午弹的时候,虽有些乏力,但听起来也算可以啊……哎,要不换根弦再试试吧……”
阮墨絮絮叨叨地站起身,并不晓得自己的一言一语,全然落在了门外人的耳里。
一听她说还要继续,单逸尘眉心一皱,毫不犹豫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将……将军?”她刚打开柜门,听见声响一转身,惊得手里捏着的丝帕落在地上了,还丝毫不知。
男人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过来,俯身捡起那方丝帕,目光触及上面的一点鲜红时,眉心皱得更深了,如夜般墨黑的双眸沉沉望着她,低沉道:“谁允许你弹琴了。”
他的黑眸幽深得看不见底,阮墨下意识要后退了,左手已然被他一手执起,并不温柔的力道令她心下一凉,还未问出什么话来,却见他低下头捏着她的手看,声音依旧低沉:“割破了?”
阮墨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才知他在看她食指的伤口,小声解释:“是方才不小心,让琴弦割的……啊!”
他、他按她伤口做什么呀!还嫌她不够痛吗?
“疼了?”单逸尘没有放开她欲抽出的手,冷冷看着她。
“疼……”明知故问!他怎么不去割个口子,让她按一把试试?
“知道疼还练琴?”他脸色不大好看,语气更是如同渗了冰渣似的,将那方丝帕往她手上伤口缠绕,“大夫不是说过,伤好前不得练琴?还是你存心想加重伤势,然后就摆脱夜夜为我弹奏的差事了,对吧?”
他在说……什么?
阮墨完全被他唬住了,愣愣地傻站着看他给她包扎伤口,明明他没用多大的力,可她就是无法动弹,任由他扣着手腕,不知作何反应。
单逸尘绕上最后一圈,没有抬头:“不敢说话了,嗯?”打结时微微使了点儿劲,勒得她轻呼一声,却依旧不管不顾系上了死结。
“我……”
一开口竟是哭腔,阮墨立刻就说不下去了,紧咬下唇,想忍过鼻尖这阵酸意再说。
可落在他的眼里,却成了无言的抵抗,心头一阵烦闷,手已然伸过去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不料却被那骤然落下的泪惊住了,“……哭什么?”
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扭头挣开了他的桎梏,盈满泪花的双眸微微垂下,哑声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是觉着手好得差不多了,想趁这几日熟悉熟悉新乐曲,等彻底痊愈后,再弹予你听的……你……混蛋!”
……混、蛋?
单大将军长这么大人,还是头一回被人骂这俩字,顿时更气了,甩袖便要往外走。
“呜呜……”
可刚转身没走两步,听着身后一抽一抽的吸鼻子声,他又迈不开脚了。
她说,是为了练新曲弹予他听,才忍痛练的琴。
呵,所以……他非但误会她了,还那么粗鲁地弄疼她,还把她给骂哭了……
罢了,骂就骂了吧,他一个大男人,还跟她小姑娘计较什么?
阮墨想着他人要走了,更加无所顾忌,直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其实,她练琴是有她的小心思的。
目前她与单逸尘能建立的联系仅此一件,要是一直因伤无法弹琴,两人接触的机会便更少了,这比之前还糟糕。故近日瞧着手有了好转,她便不断试着弹奏,也想练首让他耳目一新的难曲。说不定给他留下印象了,以后能偶尔想起来,也能过来看看她,说两句话。
不过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急于求成了,所以吃了点儿苦头。可都比不上他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便甩了她一个臭脸子,用那种难听的语气责怪她,来得难受。
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他,他怎能诬赖她……装病偷懒?
而且他抓住她的手腕还隐隐作痛,居然也不晓得小点儿力,突然这么一疼,立刻能把眼泪疼出来,连带着之前费力忍回去的那丁点委屈,也尺水丈波地涌了上来。
排山倒海。
单逸尘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小姑娘,额角微微抽疼,甚至还分出了心思想,若现在回去歇觉,应该很容易就睡着了吧……
哎。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还是决定先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再说。
阮墨已经坐地上了,小脸埋在膝盖间,纤细的双肩微微颤抖,娇小的身影楚楚可怜,换作任何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此刻都会禁不住上前轻轻搂着她,低语安慰。
可惜单逸尘明显不是这种男人。
从未有过与女子亲近经历的他,何尝晓得“怜香惜玉”如何写,他知道的,只有军营里汉子们的篝火高歌、把酒言欢,一醉解恩仇。
饮酒?
他扫了眼小姑娘微红的左手腕,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骨折不宜酒,他若想再少睡几日,便尽管试试。
“阮墨。”
不论如何,先让她停下来别哭才是。
“呜……”
听不见?
“阮墨。”
“……”
谁一直喊她名字……想安静地哭一会儿也这么难吗?
阮墨转头往自己肩上蹭了蹭,把一脸狼藉都蹭干净后,才抬起头来,看见单逸尘竟然还在面前,不由得一愣:“你……咳咳,你怎么,咳咳,还在?”
天,嗓子都哭得有点儿哑了。
“整座将军府都是我的,怎么不能在了?”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这话说起来似是淡淡的调侃,倒没有刺人的意思,“哭完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才瓦声瓦气地回答:“哭完了。”
“哭完就起来。”
上方伸来的手干净修长,她眨眼看了会儿,才将右手搭了上去,让他一把拉了起来站好。
“手还疼吗?”
阮墨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左手腕,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头。
他看得皱眉:“疼还是不疼?”
“……不太疼了。”她垂首回道。
“方才,是我错怪你了,作为补偿,你莫要练新曲了,旧的曲子也……好听。若是能弹了,明晚便继续到我屋里奏琴。”
难得他心平气和地说一回话,脸色也不那么冷了,阮墨有什么委屈的气的,刚也哭了个够了,老老实实听完,认真点头道:“好,明晚我便过去。”
得了满意的回答,单逸尘心头莫名一松,心情也愉悦了几分,走前还难得地关心了一句:“早些歇息。”
阮墨送他出屋门,礼尚往来:“……哦,将军也早些吧。”
若她不是站在是单逸尘背后,必定会被他那张黑脸吓到——
别提什么歇觉不歇觉的了……
他就是睡不着,才出来绕这么一圈的,结果折腾到现在,精神得不得了了。
也罢,明日之后,便能好好补回来了。
单逸尘轻轻勾唇,双手负背,迈着大步离开了丝竹阁。
******
自那日之后,阮墨的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无非就是白日在自己院子里吃喝玩乐,夜里到单逸尘那儿弹一两时辰的琴,无趣得很。
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她与单逸尘的发展……也如同停在脚前的鼻涕虫一般,胶着不前。
“哎……”阮墨忍着恶心绕过那条软绵绵的东西,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宫灯,慢慢在偌大的将军府里走着,“怎么这场梦……就如此艰难呢?”
不过师父也说了,这梦是让她来历练的,若每回都简简单单便过关,那还历练什么呢?现在既然外在条件无法助她一臂之力,那她就只能靠自己,寻机制造条件了,总不能让这场梦无休止地做下去吧。
因为心里琢磨着事儿,似乎很快便走到了主屋,阮墨照往常般敲了两下门,径自推门入内,反手关门,将琴架、古琴搬好,落座,调音,开始弹奏。
熟练得,即使闭上双眼,都能毫无差错地完成。
寝房内黑漆漆一片,但她能感觉到单逸尘在里面,这种近在咫尺却无从拉近的距离,令她感到心急又无力。
指尖依旧不紧不慢地轻拨琴弦,间或还能分分心去思虑些旁的事,一时辰转眼即逝,并不算难熬。
然而不知怎的,许是清晨被外边干活的小丫鬟吵醒了,害她不得不比平日早起了一个时辰,所以今晚也比平时早困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已经打起哈欠了。
可距离四更天至少还得弹大半个时辰,里面的男人估摸着还没睡过去呢,哪能这么早偷溜,她只好咬咬牙,强撑着精神继续弹。
啊……好困……
要是能合着眼稍微眯一会儿就好了……
……
又是夜半梦醒。
单逸尘缓缓睁开双眸,望见窗外如水的皎洁月色,终于将梦里那一幕幕戾气深重的画面,隔绝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翻了个身,门口那道身影已不在熟悉的位置,估摸着是回去歇息……等等,门沿为何飘着的一角桃粉布料?
掌风一收,他未再动作,侧耳细听屋内的动静。
“嘶……这琴弦今儿才换上的,怎么又断了?……还是太勉强了吗?但下午弹的时候,虽有些乏力,但听起来也算可以啊……哎,要不换根弦再试试吧……”
阮墨絮絮叨叨地站起身,并不晓得自己的一言一语,全然落在了门外人的耳里。
一听她说还要继续,单逸尘眉心一皱,毫不犹豫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将……将军?”她刚打开柜门,听见声响一转身,惊得手里捏着的丝帕落在地上了,还丝毫不知。
男人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过来,俯身捡起那方丝帕,目光触及上面的一点鲜红时,眉心皱得更深了,如夜般墨黑的双眸沉沉望着她,低沉道:“谁允许你弹琴了。”
他的黑眸幽深得看不见底,阮墨下意识要后退了,左手已然被他一手执起,并不温柔的力道令她心下一凉,还未问出什么话来,却见他低下头捏着她的手看,声音依旧低沉:“割破了?”
阮墨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才知他在看她食指的伤口,小声解释:“是方才不小心,让琴弦割的……啊!”
他、他按她伤口做什么呀!还嫌她不够痛吗?
“疼了?”单逸尘没有放开她欲抽出的手,冷冷看着她。
“疼……”明知故问!他怎么不去割个口子,让她按一把试试?
“知道疼还练琴?”他脸色不大好看,语气更是如同渗了冰渣似的,将那方丝帕往她手上伤口缠绕,“大夫不是说过,伤好前不得练琴?还是你存心想加重伤势,然后就摆脱夜夜为我弹奏的差事了,对吧?”
他在说……什么?
阮墨完全被他唬住了,愣愣地傻站着看他给她包扎伤口,明明他没用多大的力,可她就是无法动弹,任由他扣着手腕,不知作何反应。
单逸尘绕上最后一圈,没有抬头:“不敢说话了,嗯?”打结时微微使了点儿劲,勒得她轻呼一声,却依旧不管不顾系上了死结。
“我……”
一开口竟是哭腔,阮墨立刻就说不下去了,紧咬下唇,想忍过鼻尖这阵酸意再说。
可落在他的眼里,却成了无言的抵抗,心头一阵烦闷,手已然伸过去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不料却被那骤然落下的泪惊住了,“……哭什么?”
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扭头挣开了他的桎梏,盈满泪花的双眸微微垂下,哑声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是觉着手好得差不多了,想趁这几日熟悉熟悉新乐曲,等彻底痊愈后,再弹予你听的……你……混蛋!”
……混、蛋?
单大将军长这么大人,还是头一回被人骂这俩字,顿时更气了,甩袖便要往外走。
“呜呜……”
可刚转身没走两步,听着身后一抽一抽的吸鼻子声,他又迈不开脚了。
她说,是为了练新曲弹予他听,才忍痛练的琴。
呵,所以……他非但误会她了,还那么粗鲁地弄疼她,还把她给骂哭了……
罢了,骂就骂了吧,他一个大男人,还跟她小姑娘计较什么?
阮墨想着他人要走了,更加无所顾忌,直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其实,她练琴是有她的小心思的。
目前她与单逸尘能建立的联系仅此一件,要是一直因伤无法弹琴,两人接触的机会便更少了,这比之前还糟糕。故近日瞧着手有了好转,她便不断试着弹奏,也想练首让他耳目一新的难曲。说不定给他留下印象了,以后能偶尔想起来,也能过来看看她,说两句话。
不过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急于求成了,所以吃了点儿苦头。可都比不上他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便甩了她一个臭脸子,用那种难听的语气责怪她,来得难受。
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他,他怎能诬赖她……装病偷懒?
而且他抓住她的手腕还隐隐作痛,居然也不晓得小点儿力,突然这么一疼,立刻能把眼泪疼出来,连带着之前费力忍回去的那丁点委屈,也尺水丈波地涌了上来。
排山倒海。
单逸尘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小姑娘,额角微微抽疼,甚至还分出了心思想,若现在回去歇觉,应该很容易就睡着了吧……
哎。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还是决定先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再说。
阮墨已经坐地上了,小脸埋在膝盖间,纤细的双肩微微颤抖,娇小的身影楚楚可怜,换作任何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此刻都会禁不住上前轻轻搂着她,低语安慰。
可惜单逸尘明显不是这种男人。
从未有过与女子亲近经历的他,何尝晓得“怜香惜玉”如何写,他知道的,只有军营里汉子们的篝火高歌、把酒言欢,一醉解恩仇。
饮酒?
他扫了眼小姑娘微红的左手腕,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骨折不宜酒,他若想再少睡几日,便尽管试试。
“阮墨。”
不论如何,先让她停下来别哭才是。
“呜……”
听不见?
“阮墨。”
“……”
谁一直喊她名字……想安静地哭一会儿也这么难吗?
阮墨转头往自己肩上蹭了蹭,把一脸狼藉都蹭干净后,才抬起头来,看见单逸尘竟然还在面前,不由得一愣:“你……咳咳,你怎么,咳咳,还在?”
天,嗓子都哭得有点儿哑了。
“整座将军府都是我的,怎么不能在了?”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这话说起来似是淡淡的调侃,倒没有刺人的意思,“哭完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才瓦声瓦气地回答:“哭完了。”
“哭完就起来。”
上方伸来的手干净修长,她眨眼看了会儿,才将右手搭了上去,让他一把拉了起来站好。
“手还疼吗?”
阮墨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左手腕,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头。
他看得皱眉:“疼还是不疼?”
“……不太疼了。”她垂首回道。
“方才,是我错怪你了,作为补偿,你莫要练新曲了,旧的曲子也……好听。若是能弹了,明晚便继续到我屋里奏琴。”
难得他心平气和地说一回话,脸色也不那么冷了,阮墨有什么委屈的气的,刚也哭了个够了,老老实实听完,认真点头道:“好,明晚我便过去。”
得了满意的回答,单逸尘心头莫名一松,心情也愉悦了几分,走前还难得地关心了一句:“早些歇息。”
阮墨送他出屋门,礼尚往来:“……哦,将军也早些吧。”
若她不是站在是单逸尘背后,必定会被他那张黑脸吓到——
别提什么歇觉不歇觉的了……
他就是睡不着,才出来绕这么一圈的,结果折腾到现在,精神得不得了了。
也罢,明日之后,便能好好补回来了。
单逸尘轻轻勾唇,双手负背,迈着大步离开了丝竹阁。
******
自那日之后,阮墨的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无非就是白日在自己院子里吃喝玩乐,夜里到单逸尘那儿弹一两时辰的琴,无趣得很。
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她与单逸尘的发展……也如同停在脚前的鼻涕虫一般,胶着不前。
“哎……”阮墨忍着恶心绕过那条软绵绵的东西,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宫灯,慢慢在偌大的将军府里走着,“怎么这场梦……就如此艰难呢?”
不过师父也说了,这梦是让她来历练的,若每回都简简单单便过关,那还历练什么呢?现在既然外在条件无法助她一臂之力,那她就只能靠自己,寻机制造条件了,总不能让这场梦无休止地做下去吧。
因为心里琢磨着事儿,似乎很快便走到了主屋,阮墨照往常般敲了两下门,径自推门入内,反手关门,将琴架、古琴搬好,落座,调音,开始弹奏。
熟练得,即使闭上双眼,都能毫无差错地完成。
寝房内黑漆漆一片,但她能感觉到单逸尘在里面,这种近在咫尺却无从拉近的距离,令她感到心急又无力。
指尖依旧不紧不慢地轻拨琴弦,间或还能分分心去思虑些旁的事,一时辰转眼即逝,并不算难熬。
然而不知怎的,许是清晨被外边干活的小丫鬟吵醒了,害她不得不比平日早起了一个时辰,所以今晚也比平时早困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已经打起哈欠了。
可距离四更天至少还得弹大半个时辰,里面的男人估摸着还没睡过去呢,哪能这么早偷溜,她只好咬咬牙,强撑着精神继续弹。
啊……好困……
要是能合着眼稍微眯一会儿就好了……
……
又是夜半梦醒。
单逸尘缓缓睁开双眸,望见窗外如水的皎洁月色,终于将梦里那一幕幕戾气深重的画面,隔绝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翻了个身,门口那道身影已不在熟悉的位置,估摸着是回去歇息……等等,门沿为何飘着的一角桃粉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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