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道：“因为每个图腾战士都会这样。图腾，就好像是供奉在我们体内的一位神灵，想要得到它的力量，就需要向它献祭，我们所献祭的祭品，便是命力，而命力损耗过多，就会产生我之前所说的那些症状，严重的话还会昏迷不醒！”

    “命力？”夏禹对这个词倒不算完全陌生，以前在大泽，偶尔也曾听药司大人说起过，只是药司大人从未将其与图腾牵扯到一起。

    赤松子继续说道：“命力就是生命之力，是生命的本源，命力越弱，你便越虚弱，命力越强大，你便越精神，最重要的是，图腾也越强大，当你的命力达到某个临界点之后，图腾便会开始进化，直到完成下一阶形态为止！”

    “进化？”夏禹觉得这个词很新鲜。

    “没错，每个图腾都有不同的等阶形态，少的只有一阶，多的可能有七八阶，甚至十几阶，图腾的进化条件有两点，一个是命力，一个是领悟，就是如果你对自己图腾的领悟越深，那么图腾进化的几率便越高！”

    听到这儿，夏禹忍不住扒开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图腾，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符文，看得人头晕眼花。

    赤松子道：“你们夸父一族的盘古图腾号称始祖图腾，一向以复杂著称，你现在的图腾虽然只是第一阶种子形态，但其复杂性却是许多高阶图腾都无法比拟的！”

    “种子形态？”

    “初始的图腾一般称之为图腾种子，当你的命力增长到一定程度，图腾开始进化，便是种子开始发芽，慢慢地进化成图腾圣树，你的命力越强，对图腾的领悟越深，图腾圣树便越壮大，越茂盛，图腾的等阶也就越高。”

    “而增强命力的方法，就是吃？”夏禹看了一眼满地的食物。

    赤松子淡淡道：“不止是吃，而且是大吃特吃，尤其是你们这一族的图腾，因为过于复杂，进化起来只会加倍的困难，所以更要往死里吃！今天就算是我亲自给你上一课，地上的这些食物，你要一个人全部吃完！”

    “啊？”夏禹吓了一跳。

    “这些是鲤妖肉。”赤松子指着铜盘说道，“妖也是从普通的禽兽进化来的，道理跟人族的图腾进化差不多，所以妖体内所含的命力要远远高于一般的禽兽，像这么一小块巴掌大小的鲤妖肉，其中所蕴含的命力，就抵得上你在大泽吃一个月的鱼！”

    “那这里面的呢？”夏禹捏着鼻子，指了指巨鼎。

    赤松子道：“这是妖族身上命力最丰富的东西，妖血！一小杯，就抵得上这一大盘肉。所以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是不会给他喝的，除非立了大功，否则就算是大战司，想喝这个也不容易，今天是你第一天登船，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往后再想喝，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夏禹听了，想起之前那两个抬鼎人的神情，好像恨不得吃了他一样，他原以为是战司那件事闹的，现在想想，想必这鼎中的妖血才是关键，别人辛辛苦苦才能得到的东西，他却得来全不费工夫，自然叫人嫉恨。

    地上一共摆着五个大铜盘，上面的肉堆得像小山一样。

    这么多的肉，放在大泽，足够一百个人吃了，夏禹之前虽然短暂催动了图腾，现在的确肚子很饿，但他觉得似乎还没有饿到这种程度。

    加上那个将近一人高的巨鼎，里面盛满了腥味刺鼻的妖血，夏禹闻到就有点反胃，想要喝完无疑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还等什么？”见夏禹迟迟不动，赤松子问道。

    夏禹迟疑道：“您真的一点都不吃么？”

    赤松子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要管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命力太弱，所以不能发挥出图腾的威力，如果你不拼命吸收命力，就等于空守着一座宝库却不知加以利用！”

    夏禹只得拿起一块肉吃了起来。入口只觉肉质柔滑，又颇有嚼劲，味道倒跟一般的鱼肉相差不远，只是刺更多更硬，也更大。

    吃完一块后，肚子便升起一股暖意，浑身暖洋洋的，胸口的图腾微微地闪烁出一点黑芒。夏禹随手将鱼刺扔到一边，又拿起第二块。

    ......

    吃了不知多少块，一大盘肉消灭了接近一半，夏禹摸了摸鼓胀的肚皮，说道：“吃不下了怎么办？”

    “还吃的下！”

    “真的吃不下了，我以前在大泽一顿从来没吃过这么多！”

    赤松子叹了声气，道：“所以你才长的这么瘦。继续吃！”

    “这......”夏禹面露难色，“再吃肚皮就快炸了！”

    他吃的的确不算少，放在大泽，差不多算是吃了十个人的饭量，他以前还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不过若是再吃下去，那他就真的要炸了。

    赤松子递给他一杯妖血，道：“喝点这个。”

    “这个不能煮熟了吃么？”夏禹皱起眉头。

    “可是可以，不过我一向习惯这么喝。”赤松子道。

    夏禹只得忍受着那股血腥味，将妖血喝了下去

    妖血入肚，就好像喝了一杯烈酒，轰的在肚子里燃烧起来，好像爆炸一样，火焰犹如实质，像是一个个的拳头，在他的体内乱撞，咚咚咚，一拳一拳地打进了他的肌骨之中，在疼痛之后，便开始滋润他的肌骨。

    夏禹觉得浑身发热，恨不得立即跳进冰冷的海水中凉快一下。

    胸口的黑芒变得更加耀眼了。

    “来，再喝一杯！”赤松子好像没看到他脸上的难受之色，又倒了一杯给他。

    夏禹只得喝了。

    “再喝。”

    ......

    一连喝了六七杯，夏禹的脸已经红得跟燃烧的木炭一样，胸口的图腾黑芒更盛，甚至隐隐有一点凝为实质的迹象。

    “继续喝。”赤松子又倒了一杯。

    夏禹连连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不行了......”

    赤松子朝巨鼎内看了一眼，道：“这才喝多少，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夏禹无法，便闭着眼睛喝了。

    “吃点肉。”赤松子道。

    夏禹摇了摇头：“真的吃不下了......”

    赤松子道：“就是吃不下了所以才要继续吃，否则你的命力怎么能增长？你刚才吃的这些，只算是补充你先前损耗的命力，算是小菜，接下来要吃的，才算是能够真正增强修为的正餐，现在就停的话，之前吃的岂不都算是白吃？”

    夏禹听了，说道：“我吃了这些，图腾就能进化了么？”

    赤松子道：“那还差的远呢，我当年第一次进化所吃的东西可比这多百倍不止，你的盘古图腾乃是比天图腾还要高等的存在，这些顶多算是塞塞牙缝，往地基里打一两个桩，要想往上建房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哦......”夏禹一面应着，一面心不在焉地咬着鱼肉，因为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赤松子道：“像你这么个吃法，估计三天都吃不完，食物变质后命力会大大流失，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艘船上，任何人浪费食物，都是一项重罪！”

    赤松子说罢不再理会夏禹，径自走到桌案后面坐下，从腰间解下来一根粗绳。粗绳上绑着很多根细绳，细绳上打了许多的绳结。赤松子拿起最边上的一根细绳，在那许多的绳结下面又打了一个结。

    夏禹看着觉得很是新奇，问道：“您在做什么？”

    赤松子头也不抬，说道：“我在打结。”

    “打结做什么？”

    赤松子抬起头来，皱眉道：“你在大泽没见过么？”

    夏禹摇了摇头。

    赤松子叹了声气，道：“大泽的先人们做得实在是彻底啊，为了毁灭过去，不惜将这种技艺都抛弃了！”顿了顿，道：“这个叫做‘结绳记事’，你要是哪一天碰到了什么事情，又担心过后会忘记，就在这绳上打一个结，那就不会忘了！”

    夏禹听了，又惊又喜：“世上竟有这么方便的办法，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赤松子微微一笑，看了看还剩四盘半的肉和大半个巨鼎的妖血，皱眉道：“你还有闲工夫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