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晋抽完烟，这才回过头，跟陈新雨目光一对，她越紧收了眼神看自己的腿。

    他也看她的腿，把她看的发毛，就算人家姑娘的腿好看，又白又细腻的，也不能总盯着看个没完。

    肖晋投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她腿上的药擦干，这才把裤脚挽下来，“我自己来。”陈新雨自己把裤脚弄好，然后把两腿曲起来，轻轻在床面上活动了几下，果然问题不大。

    “怎么样？”他坐在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不得不往里面挪了挪，小小的单人床他坐上来就太挤了，“还是有点儿疼，不过好多了。”

    “那就好。”肖晋站起来把毛巾挂好，过去了关了录音机，把磁带拿出来放回原处。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她继续打量着，她挺喜欢这个温馨的地方，房子也得分人住，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收拾了利索程度也不同。

    “我入狱之前一直住在这儿，走了许久这也空了，回来收拾完，偶尔会回来看看。”肖晋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

    “听梅冉说，你养母不在了，你今天是不是去看她的墓？”

    “对，从京都回来就顺便去看了看，有时心烦了也会去坐会儿，那都是离世的人，反而感觉安静。”肖晋有问必答，难得给她好态度。

    “你跟梅冉是怎么认识的，我问她，她只是笑也不说。后来我问贾姐，她也不告诉我，不过说你们挺传奇的，经历的事都可以写一本书了。”陈新雨眨着大眼睛，看着他道。

    “这会儿没心情，再说我跟你不熟。”肖晋跟她对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跟她不熟，陈新雨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她哼了一声，然后默默地看着床单，不再说话。

    “你一会儿去哪儿，我送你走。”肖晋要送客，陈新雨听得出他话里的冷淡。可她心里不爽，我大小是个美女好不好，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儿。

    对了，本姑娘的初吻呢？还有被他弄的满城风雨，整个市公务员小区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你怎么补偿我？”陈新雨来了脾气。

    “啊？”肖晋一呆，这怎么还调儿个了，“什么补偿？”

    “那是我的初吻啊，还当着我爸妈的面。”陈新雨越想越委曲，抓过枕头丢过去，他伸手接住。

    “谁让你利用我，你不就是想让我当挡箭牌。”肖晋道。

    “我承认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能说亲就亲？”陈新雨两手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肖晋有点儿慌了，他就怕女人哭，那也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

    “我说，咱俩在墓地见面，是你主动找我的吧？我没有惹你吧？是你还用力踢我两下子？”肖晋一条一条跟她算计着。

    “是一脚，第二下没踢着。”陈新雨抹了把眼泪，做为天之娇女，无论在家还是学校都是宠儿，什么时候在一个男人这里受这么多罪。

    “没踢着也是踢了，然后是你自己受的伤，我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救你，把你抱下山送上车”

    不等他说完，陈新雨插话道：“是你占我便宜，我还没让男人这么碰过呢。”

    “还有，除了你亲我，你的手你的手，是不是放我衣服里？”陈新雨脸色绯红道。

    “那是意外，抱你那么久我胳膊能不酸吗？”肖晋甩了甩胳膊。

    “我不管，我现在就去别墅，把你对我的恶行都告诉梅冉，告诉贾姐。”陈新雨两手放在腰间，瞪着他，就像一头母老虎。

    肖晋无语了，她要真是跑到梅冉和贾苏之那告黑状，自己还真说不清。因为确实亲了她一下，就那么一下下。

    他把手支在桌子上，做无奈状，又斜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干脆全趴在桌子上。

    “大姐，提条件，麻溜利索的。”

    “耶。”陈新雨泪眼盈盈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肖晋觉得她其实挺可爱的，正哭着呢就能笑出来，至少是童心未泯，有时傻呵呵的。

    “我要采访你，你要说你所有的故事，我要通过这些做心理分析，然后写论文，你就是典型案例。”陈新雨抿着嘴唇道。

    “光说监狱那段不就行了吗？你不是主要对罪犯进行心理辅导吗，说其他的也没用？”肖晋服软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亲人家，嘴短；摸人家，手短。

    “不行，那样数据不够准备，也不全面，再说你是个特例，我要全面分析你，从小的时候开始。”

    “做，阿舅梦。”

    “你敢这个态度对我，我现在就给梅冉打电话。”

    陈新雨终于抓住他的弱点，果断拿出电话往外拨号，然后对着电话道：“小冉，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就是...”

    肖晋像旋风一样，几乎一瞬间就到了小床上，一下把陈新雨扑倒，从她手里抢过手机，陈新雨没想到他这么快，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

    肖晋把电话小心地放在耳边，里面的声音道：“查询电话费用请拨1，自助服务请按2，人工服务请按0”，他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妞是骗他的。

    关了手机，他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又大叫一声，“你要做什么？”

    此时一张小床上，肖晋把她压在身下，她的一腿斜支在墙上，另一条被分开搭在床边，而他两手按着她的双手，两个人的腰腹叠压在一起，这正是标准的那个啥，就是啥姿势。

    “你又骗我。”肖晋不急着离开。

    “你快走开，我要喊人了。”陈新雨挣了两下胳膊，可是没用，她脑海里想了半天在警校学的各种散打和招势，结果现在被按着什么也使不出来。

    肖晋松开手，立直身子，把手机放在她枕边，然后突然用力对着她丰满的屁股用力打了七八下，这才跳下床。

    闪着萌萌的大眼睛，酝酿了半天，终于醒过味儿的陈新雨，哇的哭出声了。

    肖晋不理她，他实在没事做，只得打开收音机开始调频，最后找到评书《红楼梦》，他眼睛一亮，这可是前生他最爱听的，虽然当时小听不懂，可他对大观园里的生活向往极了。

    陈新雨还在哭，肖哥开始神游，想着大观园的姐姐妹妹们，一边作诗一边吟唱，特别是冬天里一群人围在一起，烤着鹿肉，人多热闹叽叽喳喳的。

    再说那王熙凤是正室，可漂亮的平儿表面是她带来的丫头，其实是给贾琏当小的。他又想到在古代丈夫正在苦心读书，这时妻子过来安慰道：夫君，你也该纳个妾了，要不然人家外面都会说我不懂事，不会照顾夫君。夫君则不耐烦地道，我正忙着考取功名，哪儿功夫想这些？妻子道，那我就替夫君办了此事。

    唉，多好的历史传统，就这么丢了。

    陈新雨不哭了，她抬起头，见肖晋听着收音机看着窗外，虽然拉着窗帘，可他还能从缝隙里看到外面的月色，他一会吧嗒着嘴，一会儿长吁短叹，好似人生苦短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哭的不够狠吗？如果现在看镜子，眼睛一定红红的，像个兔子。

    “啊，肖晋你个混蛋，你也不管我。”说着陈新雨又哭了起来。

    肖晋闭上眼睛，心里一片悲伤，好好的情绪被她打断了。

    “姐，说话，要闹哪儿样？”肖晋转过身，走到床边。

    她扑过来，对着他一顿打，等打够了，她抹了把眼泪，“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

    “你？”

    见她又要摸电话，他拉住她的手，“得，姐姐我服了，都听你的。”

    “你得补偿懂吗？”

    “懂，我懂。”

    “你想要什么补偿？”

    “没想好，以后再说。”陈新雨哭的悲悲切切，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想甩脱他的手，可是甩不掉。

    “走吧，你还想晚上赖在这儿。”肖晋道。

    “哦，可是我不知道去哪儿。”陈新雨道。

    肖晋长叹一声，“你不回家啊？”

    “能回去吗，得被爸妈烦死。”她瞪他道。

    “那你回单位，或者回宿舍，朋友家也行。”肖晋快哭了。

    “我不去，也没什么朋友，我回国时间不长。”陈新雨喃喃道。

    “那我送你去我的别墅，找梅冉和贾姐，不过说好了不许告我的黑状。”说着他要站起来，她一把将他拉回来。

    “也不能去，我哭成这样，她们肯定会问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新雨看着他。

    我，我去。

    真是请姑奶奶容易，送姑奶奶难呢，把她弄回家来就甩不掉了。

    肖晋看着她，然后看看屋子，“那你住这儿，我回去住。”

    “你这有洗手间吗？”她左右看看，房子太小了。

    “有，在走廊，公用的。”

    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幅宁死不从的样子。

    肖晋彻底没辙了，一咬牙，“跟我走，我舍命陪娘子了。”

    “这才对。”她咯咯地笑，伸出两手让他抱。

    “你能走了。”肖晋道。

    “还疼。”

    “我活该，我认命。”肖晋再次把她抱起来，她顺手把床边的鞋子拿起来，满脸的得意。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

    “舍命陪娘子，谁是你娘子，你又占我便宜。”她挥手打他，他一边闪着一边关灯锁门。

    抱着她出了平房，外面乘凉的人本来在聊天，看到肖晋抱着美人出现，全都肃静，然后默默地注视着他走出胡同消失不见。

    来到路边，陈新雨被他抱的都麻木了，她在他怀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把身体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打着一辆车，抱着她上去车开走。

    司机问去哪儿，肖晋想了一下，说去山街。陈新雨本想问去山街做什么，难道他在那里也有房子？可见他不想说话的表情就没问。

    十多分钟后，车到了山街，肖晋叫车停了下来，付完车钱他抱着她下车向金太阳购物广场走去。

    “来这儿干嘛？”陈新雨不解道。

    “把你卖了，然后买双高跟鞋。”肖晋一边向里走一边道。

    “讨厌。”可一听要买新鞋子，她就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