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方晏问道。

    “有！”出乎方晏预料，史文业竟然答得很干脆。

    方晏一怔，忍俊不禁道：“好，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想说的是，我之所以派四季瘟神到神州大陆散播瘟疫，这也是三大势力之主的意思。”

    “哦？如来老儿这些人吗？”方晏顿时来了兴趣。

    杀几大瘟神，对他来说不过是杀鸡仔一样的事情，他真正的目标是三大势力之主，这段时间正满世界寻找这几人呢，现在终于有了消息，他哪里还能放过？

    “不错，这一切都是三大势力之主在幕后操纵，我也只是受害者。”

    “那你可知道几大主宰在哪？”

    史文业苦笑道：“我只是接到他们的神念传喻，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哦？看不出来你对三大势力还挺中心的嘛？”话说得挺好听，但声音却冰冷得如同寒霜。

    史文业身躯一颤，慌乱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以三大势力之主的意思，他们只是想报复你，所以才让我们去散播瘟疫，最后将你方家控制，用来威胁你束手就擒，谁知道我们还没得手，就被你的女人妖姬和你的弟子天山北盟遇到了。”

    方晏原本还想继续逼问，但见史文业一脸惊恐，似乎不像说谎，他也只得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三大势力之主还真是贼心不死，还打着卷土重来的决心啊。”

    想到三大势力之主，方晏再也没有了跟这些人玩耍下去的心情，立刻挥出一片混沌之力，迅速将史文业整个人笼罩在内。

    “啊？不要……”

    史文业惊恐莫名，要论年龄，他也不知道比另外四季瘟神久远了多少，对于性命，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如果一身修为就此丧失，他宁愿选择死亡。

    只是在方晏的领域静止之下，他连选择死亡的机会都没有。

    混沌之力无孔不入，不过片刻间，便将他体内的神泉彻底摧毁。

    自此，让下界闻风丧胆的瘟神，终于彻底自神界除名，变成了跟下界生灵一样的凡人。

    “方晏，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方晏刚刚降落在地，石山上的妖姬顿时一脸激动的奔了下来。

    尽管走得脚步虚浮，但刚才方晏与几大瘟神耽搁了这么久，她体内的神力也总算恢复了一些。

    “让你受苦了。”方晏没有回答，反而一把将妖姬拥入怀中，他抱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妖姬一时间都呼吸不过来了。

    然而妖姬却丝毫不在意，静静依偎在方晏怀里，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哪怕只换来方晏的一个拥抱。

    “方晏小儿，你今天不杀我们，来日我们必将让你不得好死。”

    便在这时，一个愤怒的惨叫突然自旁边传来。

    侧头看去，只见史文业正跌跌撞撞的向前扑来，双手紧握成拳，一副要与方晏同归于尽的模样。

    信心可佳，但已经变成凡人的他，此刻拿什么来跟方晏同归于尽？

    “砰……”

    刚刚冲到方晏十丈外，史文业整个人就像撞到了一道无形之墙，瞬间被撞得反弹了回去。

    当他满身狼狈的从泥土中挣扎起身后，他刚才高耸的鼻梁，此刻已经撞扁了，一时间鼻血长流，直痛得他眼泪汪汪。

    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疼痛的感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撞断鼻梁，可想而知，他此刻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你不是还想着报复我吗？”

    听到方晏的话，史文业一愣，“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

    也不知是被气糊涂了，还是太天真，史文业两眼中竟然释放出了强烈无比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

    说到这里，方晏嘴角顿时升起了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你们现在已经不是瘟神，如果你们能在自己散播的瘟疫内活下来，哪怕让我站着让你们砍，我也无话可说。”

    史文业彻底愣住了，许久后才爆发出了一句凄厉的大喊，“求你别再折磨我了，直接杀了我吧。”

    他们可是瘟疫的掌控者，最清楚瘟疫有多阴毒，除非达到天神之境，凡人根本无法承受，一旦染上，必死无疑，而且不是立刻死去，而是会先承受几天水火交融般的痛苦之后，才会全身溃烂而死。

    现在他们几人被方晏废去修为，连凡人中最小的武师都不是，一旦染上瘟疫，岂不是死得很悲惨？

    尤其想到这些瘟疫是他们亲手散播出来的，就更是让几人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是凡人，就是意味着可以寻死了。”

    “不错，哪怕是死，也不要继续让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折磨。”

    方晏原本还不想管他们如何死去的，毕竟折磨了这么久，妖姬最终又没事，他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然而听到他们竟然说自己毫无人性，他的脸色又冰冷了下来。

    “都给我闭嘴，你们怎么不去神州大陆看看，那些枉死在你们瘟疫之下的亿万生灵，怎么不去看看尸骨堆积如山的城池？怎么不去看看些受到瘟疫感染，正在垂死挣扎的凡人？跟我谈人性，你们也配？”

    声音洪亮如洪，瞬间将史文业几人震得目瞪口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方晏又咬牙切齿的闯祸道：“所以，这种死法都太便宜你们了。”

    不但史文业几人，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刚才的做法，也一定会觉得自己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然而谁又会想到，这几人造成的后果，甚至比刚才自己的做法残忍了亿万倍？

    那可是几十个帝国，只是因为他们散播的瘟疫，就此死得人畜不剩，彻底变成一片绝地，就算不是为了妖姬，神州大陆算是他的家乡，用这种手段对付史文业几人，方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残忍。

    “唰……”

    正当几人目瞪口呆之际，方晏终于一手挥出，瞬间将他们收入乾坤戒。

    “对了，天山北盟呢？”

    做完这一切，方晏这才想到自己的弟子，之前他与妖姬一起追杀四季瘟疫，现在却没跟妖姬在一起，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天山北盟为了护我先离开，跟史文业正面相对，现在也不知道……”

    才说到这里，妖姬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脸色也变得黯然了下来。

    “史文业这几个王八蛋！”

    方晏怒火滔天，又立刻从乾坤戒中将史文业几人提了出来，没等他们回神，便声色俱厉的怒吼道：“说，我徒弟天山北盟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几人身躯一颤，脸色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

    “没、没有！”许久后，还是史文业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句。

    “没有？”方晏一愣，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续问道：“怎么可能没有？你们不是把他杀了，才继续追杀妖姬的吗？”

    史文业哭丧着脸道：“他接二连三破坏我们的好事，我们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在方晏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史文业终于颤抖着声音说道：“所以我们联手用最恶毒的七日疯癫散种进了他体内。”

    “什么是七日疯癫散？”

    提到这种毒药，史文业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自傲之色，侃侃而谈道：“所谓七日疯癫散，乃是我瘟神一生中最得意的杰作，一旦在人体内种下，哪怕是半步主宰强者，也会在七日内变得疯疯癫癫，最后成为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

    方晏身躯一紧，“那有解药吗？”

    听到这话，史文业眼中的自傲之色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扭捏了许久，才憋红了脸摇了摇头，“没、没有。”

    “什么？没有？”

    方晏恨得全身都在颤抖，如果不是因为还抱着一丝希望，他都想一巴掌把这史文业给拍死算了。

    如果七日疯癫散没有解药，哪怕自己找到天山北盟，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变成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

    见方晏脸色阴沉得可怕无比，史文业又小心翼翼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无解，只是这个解药太过难寻，所以……”

    “既然有就快说，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好好，我说，就是找到十二祖巫。”

    “十二祖巫？”

    方晏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十二祖巫他也听说过，分别为帝江、句芒、蓐收、共工、祝融、烛九阴、强良、奢比尸、天吴、弇兹、玄冥、后土，是随天地同生的十二巫师，巫术强大无比。

    这十二祖巫，才是各种灵药与毒药的真正始祖。

    传言十二祖巫无尽岁月前，曾经居住在巫神殿，只要不离开那里，便能举世无敌，哪怕是当年的三皇，也无法攻破巫神殿。

    只是不知为什么，十二祖巫在无数年前，竟然各奔东西，有些甚至已经在世人眼中消失，就像彻底陨落了一般。

    正当方晏陷入沉思时，只听史文业道：“七日疯癫散出自十二祖巫之手，只要找到他们，一定能寻找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