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6 6.第6章 荒泽鳍蛟
- 7 7.第7章 你我云泥之别
- 8 8.第8章 一只黑猫,两个道士
- 9 9.第9章 山上有剑仙
- 10 10.第10章 般若太阳精经
- 11 11.第11章 一醉定三生
- 12 12.第12章 醒觉,一步为仙
- 13 13.第13章 阳间地狱战字生
- 14 14.第14章 羿城这一夜的血【上】
- 15 15.第15章 羿城这一夜的血【下】
- 16 16.第16章 剑字别
- 17 17.第17章 傀兵道
- 18 18.第18章 一半剑二
- 19 19.第19章 崖关
- 20 20.第20章 破龙门
- 21 21.第21章 你是龟,他是鳖
- 22 22.第22章 剑修气修
- 23 23.第23章 古钟
- 24 24.第24章 小人物崛起
- 25 25.第25章 血气躁动不知小寒至
- 26 26.第26章 古井里有个故事【上】
- 27 27.第27章 古井里有个故事【下】
- 28 28.第28章 雪纹
- 29 29.第29章 青丘第一号废物
- 30 30.第30章 龙菩提
- 31 31.第31章 有些人,终将拉风
- 32 32.第32章 十阳
- 33 33.第33章 剑冢
- 34 34.第34章 尸潮
- 35 35.第35章 五大道门
- 36 36.第36章 十方道君
- 37 37.第37章 老狗道人
- 38 38.第38章 白目鬼,甲中狸
- 39 39.第39章 至阳
- 40 40.第40章 阴间路上执子之手
- 41 41.第41章 入剑之后
- 42 42.第42章 末场雪
- 43 43.第43章 掌门,接剑
- 44 44.第44章 红萤酒
- 45 45.第45章 如今世道面子值几斤
- 46 46.第46章 大道藏剑
- 47 47.第47章 佛入地狱,道出剑冢
- 48 48.第48章 魔云压山山欲摧【上】
- 49 49.第49章 魔云压山山欲摧【中】
- 50 50.第50章 魔云压山山欲摧【下】
- 51 51.第51章 魔云压山山欲摧【终】
- 52 52.第52章 剑一
- 53 53.第53章 剑二
- 54 54.第54章 剑三
- 55 55.第55章 第三天下
- 56 56.第56章 桃花与城头
- 57 57.第57章 半个馒头的情义
- 58 58.第58章 灰尘可杀人否?
- 59 59.第59章 破庙老树黑鸦断江
- 60 60.第60章 深巷里的荷包蛋
- 61 61.第61章 小孩唬大人
- 62 62.第62章 莽虎真人
- 63 63.第63章 等我十年
- 64 64.第64章 方舟
- 65 65.第65章 东九巷小道观
- 66 66.第66章 是条龙也给老子低头
- 67 67.第67章 神文殇
- 68 68.第68章 灯火阑珊处
- 69 69.第69章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 70 70.第70章 阿弥陀佛是杀谶
- 71 71.第71章 猩红铜钱
- 72 72.第72章 一把道符送你入阴曹
- 73 73.第73章 相忘于江湖
- 74 74.第74章 今日砍尽山茶又切菜
- 75 75.第75章 我有一甲
- 76 76.第76章 道君飞过掉下来
- 77 77.第77章 血湖和尚大妖
- 78 78.第78章 身下佛陀,神上真神
- 79 79.第79章 三十二魁甲
- 80 80.第80章 杀仙人
- 81 81.第81章 他来了
- 82 82.第82章 孁
- 83 83.第83章 蜃妖
- 84 84.第84章 背兄弟入城,背兄弟出城
- 85 85.第85章 隐龙洞
- 86 86.第8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 87 87.第87章 天下第一腿
- 88 88.第88章 你永远最美
- 89 89.第89章 左神右魔
- 90 90.第90章 一臂万剑
- 91 91.第91章 乌鸦
- 92 92.第92章 三藏寺里有道理
- 93 93.第93章 只问剑,只求剑
- 94 94.第94章 最大的道理
- 95 95.第95章 地下有鬼
- 96 96.第96章 大尸妖
- 97 97.第97章 屠牛辈说杀字
- 98 98.第98章 不知面不知心
- 99 99.第99章 三碗面一地名单
- 100 100.第100章 坟地真是个好地方
- 101 101.第101章 万鲤楼里有故人
- 102 102.第102章 刺青
- 103 103.第10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104 104.第104章 豆腐西施豆腐花
- 105 105.第105章 杀
- 106 106.第106章 兄弟血浓于水
- 107 107.第107章 请叫我英雄
- 108 108.第108章 玄奘和三藏
- 109 109.第109章 莫欺我辈穷
- 110 110.第110章 猿神卸甲
- 111 111.第111章 执魔刀者谓何人
- 112 112.第112章 阴阳姓,我与你
- 113 113.第113章 红霞
- 114 114.第114章 妖见妖
- 115 115.第115章 死物换活物
- 116 116.第116章 黑伞之后是黑剑【上】
- 117 117.第117章 黑伞之后是黑剑【下】
- 118 118.第118章 神印
- 119 119.第119章 天兵阵
- 120 120.第120章 胭脂美人心
- 121 121.第121章 雪中追
- 122 122.第122章 你是谁,我是谁
- 123 123.第123章 有人提头来
- 124 124.第124章 血溅雪
- 125 125.第125章 阴阳杀阴阳
- 126 126.第126章 阴阳鲲
- 127 127.第127章 轮回
- 128 128.第128章 又见他
- 129 129.第129章 无言不无情
- 130 130.第130章 茶雀山上说道
- 131 131.第131章 少女心
- 132 132.第132章 一封密函
- 133 133.第133章 钓鬼
- 134 134.第134章 魔王降临
- 135 135.第135章 婆娑本无情
- 136 136.第136章 无情非无情
- 137 137.第137章 磕山下有庙会
- 138 138.第138章 有人来还剑
- 139 139.第139章 梦里神仙
- 140 140.第140章 温酒开气运
- 141 141.第141章 剑仙的心事
- 142 142.第142章 一剑斩执迷
- 143 143.第143章 阴兵借道
- 144 144.第144章 黑白无常
- 145 145.第145章 一枚铜钱
- 146 146.第146章 我辈书生有宏愿
- 147 147.第147章 一碗面
- 148 148.第148章 方物志
- 149 149.第149章 吾为符生
- 150 150.第150章 吾背正气浩然
- 151 151.第151章 坐万佛,开仙门
- 152 152.第152章 小三千雷池
- 153 153.第153章 神魂和本源
- 154 154.第154章 玉虚宫十一金仙
- 155 155.第155章 混元金斗
- 156 156.第156章 二更鬼现
- 157 157.第157章 三更死人
- 158 158.第158章 混沌境
- 159 159.第159章 玄女素女
- 160 160.第160章 飞升
- 161 161.第161章 阎罗有十殿
- 162 162.第162章 赤帝葬地钓火神
- 163 163.第163章 阿鼻无尽地
- 164 164.第164章 马面,冥神相
- 165 165.第165章 有人站古城墙上
- 166 166.第166章 他与她
- 167 167.第167章 她来
- 168 168.第168章 在妖之上
- 169 169.第169章 请公主赴死
- 170 170.第170章 一坛酒,一双鞋,一剑
- 171 171.第171章 傻瓜
- 172 172.第172章 桃花
- 173 173.第173章 又是我
- 174 174.第174章 炼丹大会
- 175 175.第175章 乾坤炉
- 176 176.第176章 一树开花
- 177 177.第177章 奴印
- 178 178.第178章 招魂
- 179 179.第179章 五行封火
- 180 180.第180章 大棺材小棺材
- 181 181.第181章 封魔
- 182 182.第182章 星海之界
- 183 183.第183章 蓬莱岛
- 184 184.第184章 不作不死
- 185 185.第185章 大逃亡
- 186 186.第186章 一游
- 187 187.第187章 一戏
- 188 188.第188章 螳螂与黄雀
- 189 189.第189章 为魔亦为神
- 190 190.第190章 七大圣
- 191 191.第191章 五行山
- 192 192.第192章 初战
- 193 193.第193章 万妖大典
- 194 194.第194章 地藏王
- 195 195.第195章 魔物降世
- 196 196.第196章 印
- 197 197.第197章 亲者痛,仇者快
- 198 198.第198章 一剑来
- 199 199.第199章 一来一往
- 200 200.第200章 正道云集
- 201 201.第201章 不朽之骸
- 202 202.第202章 一眼万年,觉醒
- 203 203.第203章 一碗酒,不干而尽
- 204 204.第204章 半头白发,一行血泪
- 205 205.第205章 黑甲
- 206 206.第206章 魔乱
- 207 207.第207章 不再见
- 208 208.第208章 尸魔大劫
- 209 209.第209章 往生谶
- 210 210.第210章 只要你一个点头
- 211 211.第211章 符魂道的道
- 212 212.第212章 剑开神道
- 213 213.第213章 我有一剑逍遥游
- 214 214.第214章 开战
- 215 215.第215章 你又能做什么
- 216 216.第216章 天外飞神
- 217 217.第217章 只因情
- 218 218.第218章 身后
- 219 219.第219章 蚌吐珠
- 220 220.第220章 南海仙宫
- 221 221.第221章 王母娘娘
- 222 222.第222章 娘娘你真美
- 223 223.第223章 月圆之夜
- 224 224.第224章 见面
- 225 225.第225章 一物降一物
- 226 226.第226章 百仙巫妖屠牛辈
- 227 227.第227章 大场面大动静
- 228 228.第228章 一局棋一天下
- 229 229.第229章 万神睁眼
- 230 230.第230章 九尾之怒
- 231 231.第231章 身死
- 232 232.第232章 乌鸦之眼,阴阳之火
- 233 233.第233章 杀魔至
- 234 234.第234章 游剑与游子
- 235 235.第235章 剑仙劫,一双布鞋(上)
- 236 236.第236章 剑仙劫,一双布鞋(下)
- 237 237.第237章 醒来
- 238 238.第238章 男人该做的事
- 239 239.第239章 破海咒
- 240 240.第240章 月缺人何处
- 241 241.第241章 天道不仁谁为刍狗?
- 242 242.第242章 天观神魔
- 243 243.第243章 这里是谁的地盘
- 244 244.第244章 幽通冥
- 245 245.第245章 劫仙劫
- 246 246.第246章 忘心咒
- 247 247.第247章 正道之星火
- 248 248.第248章 斩魔台
- 249 249.第249章 一坛酒,一碗面,一剑轻安
- 250 250.第250章 四相请战,星海神动
- 251 251.第251章 南海之巅(上)
- 252 252.第252章 南海之巅(中)
- 253 253.第253章 南海之巅(下)
- 254 254.第254章 有人一意孤行
- 255 255.第255章 有人浪迹在北
- 256 256.第256章 大圣归来
- 257 257.第257章 道齐魔聚
- 258 258.第258章 糖人豆腐花
- 259 259.第259章 青洛有天禅
- 260 260.第260章 一时一念
- 261 261.第261章 傻瓜背傻瓜
- 262 262.第262章 秋风原
- 263 263.第263章 火劫
- 264 264.第264章 姜沉鱼
- 265 265.第265章 妖回
- 266 266.第266章 佛往
- 267 267.第267章 人在
- 268 268.第268章 半醒
- 269 269.第269章 桃花的道
- 270 270.第270章 八剑
- 271 271.第271章 神魔剑体
- 272 272.第272章 天羲始,人魔变
- 273 273.第273章 神游
- 274 274.第274章 地府十阎罗
- 275 275.第275章 十道
- 276 276.第276章 封剑神魔
- 277 277.第277章 道自长存
- 278 278.第278章 星劫剑阵,五行六道
- 279 279.第279章 道妖人鬼酒
- 280 280.第280章 神临
- 281 281.第281章 六道一剑
- 282 282.第282章 曲终人未散(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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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剑字别
16.第16章 剑字别
当宗阳醒来,发觉已躺在天台山小殿内,一旁的太阳神像熟悉而安静,昨夜之事恍如一场梦,但总归挥之不去。他****着上身,缠满了绷带,两处伤口有血渗出,不过干了,那件黑袄被脱在一边,已经不能再穿了。
微风穿殿而过,闻着天台山祥和宁静的气息,宗阳缓缓起身,只见破院那道从不关的木门紧闭,慕天趴在屋顶上,往鹰嘴巨岩那边望着。
“大哥。”宗阳这一声叫唤因身子虚弱听起来虽轻,却吓的慕天慌张一颤。
在鹰嘴巨岩下,老柳树抽出的嫩芽愈发繁茂了,枝桠上挂了件青衣,素雅唯美。
沉鱼坐在小池边,芊芊柔荑握木梳打理着柔顺长发,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昨夜宗阳为她挡下一剑的画面,那张侧脸深深烙印在心。
眉心朱红印记下,一双明眸遥望天际,那个长于武侯府无忧无虑的天真女孩已然逝去,留下的,是洗净铅华,出剑便要杀人的冷女子。
“哗啦——”
沉鱼带水抬脚,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脚指甲涂了红色甲油,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就在这当口,一直偷瞄的慕天被宗阳唤了一声。
沉鱼闻声往破院望去,因为这个声音,已经十分熟悉了。
慕天慌张的跃下屋顶,忙乱摆出个潇洒造型。
眼见宗阳走来,慕天干咳一声,桃花大氅一飘,人来到宗阳身边,打量后赏了宗阳小腹一肘,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个怪胎!,以我的大神通,本以为治好你也要个大半天,谁知道你这伤口愈合的速度,夸张到不是人。”
“桃花秀士的小弟,不该这样么?”宗阳强忍牵扯伤口的剧痛打趣道,一手撑在慕天肩上。
此时,三步并两步急急赶至的沉鱼推开木门,因为门栓被慕天当柴火烤玉米棒子了,所以并没关死,正好看到两人奇怪的并肩而立。
宗阳和慕天默默站立,前者在想她怎么在此。
沉鱼与两人擦肩而过,明显朝宗阳丢下一句:“跟我来。”
……
“为什么你们会出现?”
沉鱼领着宗阳坐在小殿内门的门槛上,这会初阳还照射不到此,又是通风口,最为清凉。
“这是大哥的意思。”
初次与女子近坐,何况是不似凡间女子的绝色,宗阳还是有些紧张,虽不至于面红耳赤,总是心跳有所加快。
“为什么要替我挡一剑?”
宗阳一时无话,他也想极力找回当时情急之下的思绪,最后说了句:“你不该死。”
“你就不怕被一剑毙命?!”沉鱼侧过脸,神情复杂的望向宗阳的侧脸。如此俊美帅气的脸本就有杀伤力,又是有救命之恩,最重要的,是他,在她崩溃绝望的世界中,伸出了希望之手,女子特有的那份情愫,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起了叠叠涟漪。
若要问这份情愫何时萌发,便是那日宗阳与慕天并肩下楼,初见之时。
面对沉鱼连珠炮般的发问,还有那投来的灼热眼神,宗阳不由思索的答道:“我不会死。”
这份自信,来自于,他还不能死,因为活着的人,总要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这一次换沉鱼无话了,她不觉得这个回答是盲目的自负,因为他能喝了毒酒而不死,能在觉灵入衍境的强者必杀一击下不死,更能一夜恢复伤势,身边还有一位如仙人的大叔。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却更希望听到另一个她喜欢的回答,试问哪个女子不憧憬过轰轰烈烈的江湖儿女情。
“谢谢你。”沉鱼终于回过头,羞色旖旎,身边这个人,只怕要羁绊这一生了。
慕天已经悄悄绕过小殿,悄无声息的依靠在小殿前门边,以潇洒剑客之姿抱胸而站。他不是说要特意偷听两人的对话,只是在天台山上实在无聊,无聊之下做些无聊事罢了。
两人聊起了各自的往事与,话匣子一开,坐着的距离没变,可有种惺惺相惜的距离,在不断拉近。慕天听的实在索然无味,看着两个背影,只道要是他和夜无宁能这般坐着,多么惬意,转念想起了那个头疼的道,摇头一叹,下了山。
……
正午时分,慕天从山下城中最大的酒楼带回了一大食盒的佳肴美酒,这是宗阳自住天台山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餐,就连那晶莹剔透的米饭也极有讲究,叫荷叶莲子薄荷饭。
“大哥,你真好客。”宗阳从小跟着骰子老道穷惯了,见如此开销,难免要多说一句。
“放心,钱对于你大哥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慕天示意宗阳张罗好饭菜,其实就是在小殿内门口就地摆开,两人把门槛这个位置留给了沉鱼。
三人开祭五脏庙,慕天和宗阳各倒了满满一碗酒,沉鱼的酒只浅浅没过碗底,啜了一口便默默夹起菜肴吃食,动作文雅含蓄,体现了贵人家的教养,这让另外两位也只好默默撞碗饮酒,这一顿吃的极为安静无话。
“你们慢吃。”沉鱼的胃口极小,加上身体燥热,片刻后就放筷起身,走了几步侧过脸,余光望了望宗阳,说了句:“对了,今日我便下山。”
慕天和宗阳没有支声,待沉鱼远去,慕天才从紧绷中解脱,人一下子垮了,懒散之极,一脚还半脱开鞋子,用脚尖挂着晃荡起来,幸好没有脚臭。
宗阳从始至终按最舒服的姿势坐着,他可没有慕天那么多顾虑,什么要在女子面前保持潇洒形象。
“小子,这鱼肉味美,多吃点!”慕天夹起大块鱼肉往宗阳碗里塞,刚才不这么做,只是怕那姑娘家又误会了。
“小子,你摊上麻烦事了。”慕天一脸坏笑的说道。
宗阳意会得慕天所指,光看这张脸就知道不是什么正事,自顾自喝了口酒,等下文。
“那沉鱼看你的眼神,跟我看无宁有些一样哩。”慕天也兴致盎然的喝了口酒,还大声砸吧了下,自顾自念道:“青春年少的岁月就是好啊,暧昧不清的时候就是好啊。”
“大哥,你醉了。”宗阳出奇的淡定,言下之意是指慕天在说胡话。
“恩,醉了醉了。”慕天也不多言,两指揉着太阳穴,大有过来人懂你小子不懂之事的意味。
这会在鹰嘴巨岩下,沉鱼闭上了疲惫双眸,丝丝秀发飘动,在难得恬静中睡了。
“小子,挨了两剑,你不怪大哥吧?”
“干了这碗,就当你放了个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宗阳跟慕天相处久了,说话风格自然也豪放了许多。他其实懂慕天不出手的理由,但有些难以通透的是,为何慕天对沉鱼有这般苦心。
慕天很奇特,有时候千杯不醉,百坛不倒,一脸谈笑风生,有时候却小酌几口便脸颊泛红,他说这跟人的心情有关。眼下他干了一碗后脸颊微红,醉意阑珊的说道:“小子,我说一段往事与你听。”
“恩。”宗阳刚给骰子老道添了些酒,走回来坐下。
“在我师父那辈,当年有个骑青牛的,是门里某位老的不能再老的长老从一个山村里带回来的。巧的是这位长老一回山门就驾鹤西去了,而这骑牛的独自居住无人管教,每日阅读道藏,只与青牛说话,从不练剑修炼。十几年后的某日,有位女子上山朝他“呵呵”一笑,九日后青牛死,嘴里吐出一柄怪剑,他背剑下山,门内掌教任其离去。一年后他成了帝国文武双甲状元,此人便是你所知的武侯姜霸先。”
“其实以上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早年我在武侯府受过他的指点,也喝过一口酒。”
听到这里,宗阳终于通透了。
而鹰嘴巨岩下熟睡中的沉鱼,还不知这位怪大叔,却与她有这般渊源。
……
沉鱼醒来已是临近傍晚,不知她之前有多久没有睡了,嘴角还淌了一道口水,这是打小就有的习惯,她拭去口水,朝万里晴空伸了个腰,一转身,便见慕天站在远处,扛着把剑。
“当年你爹送我二十字,欠了一口酒的情,今日我便送还你,看好喽,小妮子!”慕天一旦认真,当然担得起潇洒二字,他举起葫芦猛灌三大口,洒脱出剑。
本无圣,我辈超凡便入圣。
剑非道,摧却终南我为道。
慕天豪气盖世,以剑为笔,以地为纸,再以剑意为墨,一气呵成写出二十字,落地示天,不泣鬼神惊天地!
睡眼惺忪的沉鱼震惊当场,嘴里默念这二十字,站在这离天最近的地方,飘舞长发如一幅水墨山水,她完全进入了一种虚无缥缈的顿悟境界。
“接剑!”
有些东西,要推波助澜,一鼓作气!
沉鱼接剑,舞了个剑花掂剑的轻重,几个蝶步落到空处,挥剑复写。
宗阳依靠在门边,看着这两个身影不去打扰,心中不禁在问:“大哥,你来此是面壁思过,还是特意来救人的?”
慕天专注的望着沉鱼写字,形似更神似,嘴角笑意渐浓,无奈叹道:“来天台山遇到了一个怪胎一个奇葩。”
暮色起,晚霞红,天台山顶四十字依然在,剑意不散,人将散。
在下山的路口,沉鱼与宗阳站着,慕天却知趣的坐在小殿顶,自以为潇洒的灌着酒。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宗阳。”“你呢?”
沉鱼没有说,只让宗阳伸出手,在他掌心写下三个字,怕是被慕天听到。
宗阳望着沉鱼额头的那颗印记,涩道:“若不弃,我们可以是亲人。”
沉鱼抬起头,本想与宗阳对视,却矜持的低下头,眸中洋溢着欣喜,还有些失望,应道:“好。”
就在这当口,慕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边,左手摊着,有两颗透明珠子。
色剑仙还是偷听了他们的话。
沉鱼还抓着宗阳的手,这会反应过来,匆匆收手,脸带羞色。
“一人伸一根手指。”慕天神秘的说道。
宗阳与沉鱼各自探出一根手指,都是小手指。
“你们以为是要拉钩上吊一百年啊!”慕天叹了口气,也不管哪根手指了,右手食指戳出,以指为剑,将两人小手指刺出一滴血。
两滴血如有灵性般飞在空中,最后各自落在透明珠子上,珠子立马有了动静,血珠被吸进内部,化为氤氲之气,珠子变得通体血红,最后红色凝聚,在珠子表面凝成古怪符文,闪着红光。
“这是命珠,你们留对方的,日后无论走到哪,都能凭着它找到对方。还有,符文在,人在。”慕天解释道。
两人收好命珠,沉鱼朝慕天点了下头,最后凝视宗阳三息,利落转身,不需要任何临别之言。
待人影不见,慕天先转身,宗阳还默默站着。
“她走,是怕留久了,会……”
慕天又醉了。
微风穿殿而过,闻着天台山祥和宁静的气息,宗阳缓缓起身,只见破院那道从不关的木门紧闭,慕天趴在屋顶上,往鹰嘴巨岩那边望着。
“大哥。”宗阳这一声叫唤因身子虚弱听起来虽轻,却吓的慕天慌张一颤。
在鹰嘴巨岩下,老柳树抽出的嫩芽愈发繁茂了,枝桠上挂了件青衣,素雅唯美。
沉鱼坐在小池边,芊芊柔荑握木梳打理着柔顺长发,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昨夜宗阳为她挡下一剑的画面,那张侧脸深深烙印在心。
眉心朱红印记下,一双明眸遥望天际,那个长于武侯府无忧无虑的天真女孩已然逝去,留下的,是洗净铅华,出剑便要杀人的冷女子。
“哗啦——”
沉鱼带水抬脚,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脚指甲涂了红色甲油,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就在这当口,一直偷瞄的慕天被宗阳唤了一声。
沉鱼闻声往破院望去,因为这个声音,已经十分熟悉了。
慕天慌张的跃下屋顶,忙乱摆出个潇洒造型。
眼见宗阳走来,慕天干咳一声,桃花大氅一飘,人来到宗阳身边,打量后赏了宗阳小腹一肘,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个怪胎!,以我的大神通,本以为治好你也要个大半天,谁知道你这伤口愈合的速度,夸张到不是人。”
“桃花秀士的小弟,不该这样么?”宗阳强忍牵扯伤口的剧痛打趣道,一手撑在慕天肩上。
此时,三步并两步急急赶至的沉鱼推开木门,因为门栓被慕天当柴火烤玉米棒子了,所以并没关死,正好看到两人奇怪的并肩而立。
宗阳和慕天默默站立,前者在想她怎么在此。
沉鱼与两人擦肩而过,明显朝宗阳丢下一句:“跟我来。”
……
“为什么你们会出现?”
沉鱼领着宗阳坐在小殿内门的门槛上,这会初阳还照射不到此,又是通风口,最为清凉。
“这是大哥的意思。”
初次与女子近坐,何况是不似凡间女子的绝色,宗阳还是有些紧张,虽不至于面红耳赤,总是心跳有所加快。
“为什么要替我挡一剑?”
宗阳一时无话,他也想极力找回当时情急之下的思绪,最后说了句:“你不该死。”
“你就不怕被一剑毙命?!”沉鱼侧过脸,神情复杂的望向宗阳的侧脸。如此俊美帅气的脸本就有杀伤力,又是有救命之恩,最重要的,是他,在她崩溃绝望的世界中,伸出了希望之手,女子特有的那份情愫,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起了叠叠涟漪。
若要问这份情愫何时萌发,便是那日宗阳与慕天并肩下楼,初见之时。
面对沉鱼连珠炮般的发问,还有那投来的灼热眼神,宗阳不由思索的答道:“我不会死。”
这份自信,来自于,他还不能死,因为活着的人,总要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这一次换沉鱼无话了,她不觉得这个回答是盲目的自负,因为他能喝了毒酒而不死,能在觉灵入衍境的强者必杀一击下不死,更能一夜恢复伤势,身边还有一位如仙人的大叔。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却更希望听到另一个她喜欢的回答,试问哪个女子不憧憬过轰轰烈烈的江湖儿女情。
“谢谢你。”沉鱼终于回过头,羞色旖旎,身边这个人,只怕要羁绊这一生了。
慕天已经悄悄绕过小殿,悄无声息的依靠在小殿前门边,以潇洒剑客之姿抱胸而站。他不是说要特意偷听两人的对话,只是在天台山上实在无聊,无聊之下做些无聊事罢了。
两人聊起了各自的往事与,话匣子一开,坐着的距离没变,可有种惺惺相惜的距离,在不断拉近。慕天听的实在索然无味,看着两个背影,只道要是他和夜无宁能这般坐着,多么惬意,转念想起了那个头疼的道,摇头一叹,下了山。
……
正午时分,慕天从山下城中最大的酒楼带回了一大食盒的佳肴美酒,这是宗阳自住天台山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餐,就连那晶莹剔透的米饭也极有讲究,叫荷叶莲子薄荷饭。
“大哥,你真好客。”宗阳从小跟着骰子老道穷惯了,见如此开销,难免要多说一句。
“放心,钱对于你大哥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慕天示意宗阳张罗好饭菜,其实就是在小殿内门口就地摆开,两人把门槛这个位置留给了沉鱼。
三人开祭五脏庙,慕天和宗阳各倒了满满一碗酒,沉鱼的酒只浅浅没过碗底,啜了一口便默默夹起菜肴吃食,动作文雅含蓄,体现了贵人家的教养,这让另外两位也只好默默撞碗饮酒,这一顿吃的极为安静无话。
“你们慢吃。”沉鱼的胃口极小,加上身体燥热,片刻后就放筷起身,走了几步侧过脸,余光望了望宗阳,说了句:“对了,今日我便下山。”
慕天和宗阳没有支声,待沉鱼远去,慕天才从紧绷中解脱,人一下子垮了,懒散之极,一脚还半脱开鞋子,用脚尖挂着晃荡起来,幸好没有脚臭。
宗阳从始至终按最舒服的姿势坐着,他可没有慕天那么多顾虑,什么要在女子面前保持潇洒形象。
“小子,这鱼肉味美,多吃点!”慕天夹起大块鱼肉往宗阳碗里塞,刚才不这么做,只是怕那姑娘家又误会了。
“小子,你摊上麻烦事了。”慕天一脸坏笑的说道。
宗阳意会得慕天所指,光看这张脸就知道不是什么正事,自顾自喝了口酒,等下文。
“那沉鱼看你的眼神,跟我看无宁有些一样哩。”慕天也兴致盎然的喝了口酒,还大声砸吧了下,自顾自念道:“青春年少的岁月就是好啊,暧昧不清的时候就是好啊。”
“大哥,你醉了。”宗阳出奇的淡定,言下之意是指慕天在说胡话。
“恩,醉了醉了。”慕天也不多言,两指揉着太阳穴,大有过来人懂你小子不懂之事的意味。
这会在鹰嘴巨岩下,沉鱼闭上了疲惫双眸,丝丝秀发飘动,在难得恬静中睡了。
“小子,挨了两剑,你不怪大哥吧?”
“干了这碗,就当你放了个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宗阳跟慕天相处久了,说话风格自然也豪放了许多。他其实懂慕天不出手的理由,但有些难以通透的是,为何慕天对沉鱼有这般苦心。
慕天很奇特,有时候千杯不醉,百坛不倒,一脸谈笑风生,有时候却小酌几口便脸颊泛红,他说这跟人的心情有关。眼下他干了一碗后脸颊微红,醉意阑珊的说道:“小子,我说一段往事与你听。”
“恩。”宗阳刚给骰子老道添了些酒,走回来坐下。
“在我师父那辈,当年有个骑青牛的,是门里某位老的不能再老的长老从一个山村里带回来的。巧的是这位长老一回山门就驾鹤西去了,而这骑牛的独自居住无人管教,每日阅读道藏,只与青牛说话,从不练剑修炼。十几年后的某日,有位女子上山朝他“呵呵”一笑,九日后青牛死,嘴里吐出一柄怪剑,他背剑下山,门内掌教任其离去。一年后他成了帝国文武双甲状元,此人便是你所知的武侯姜霸先。”
“其实以上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早年我在武侯府受过他的指点,也喝过一口酒。”
听到这里,宗阳终于通透了。
而鹰嘴巨岩下熟睡中的沉鱼,还不知这位怪大叔,却与她有这般渊源。
……
沉鱼醒来已是临近傍晚,不知她之前有多久没有睡了,嘴角还淌了一道口水,这是打小就有的习惯,她拭去口水,朝万里晴空伸了个腰,一转身,便见慕天站在远处,扛着把剑。
“当年你爹送我二十字,欠了一口酒的情,今日我便送还你,看好喽,小妮子!”慕天一旦认真,当然担得起潇洒二字,他举起葫芦猛灌三大口,洒脱出剑。
本无圣,我辈超凡便入圣。
剑非道,摧却终南我为道。
慕天豪气盖世,以剑为笔,以地为纸,再以剑意为墨,一气呵成写出二十字,落地示天,不泣鬼神惊天地!
睡眼惺忪的沉鱼震惊当场,嘴里默念这二十字,站在这离天最近的地方,飘舞长发如一幅水墨山水,她完全进入了一种虚无缥缈的顿悟境界。
“接剑!”
有些东西,要推波助澜,一鼓作气!
沉鱼接剑,舞了个剑花掂剑的轻重,几个蝶步落到空处,挥剑复写。
宗阳依靠在门边,看着这两个身影不去打扰,心中不禁在问:“大哥,你来此是面壁思过,还是特意来救人的?”
慕天专注的望着沉鱼写字,形似更神似,嘴角笑意渐浓,无奈叹道:“来天台山遇到了一个怪胎一个奇葩。”
暮色起,晚霞红,天台山顶四十字依然在,剑意不散,人将散。
在下山的路口,沉鱼与宗阳站着,慕天却知趣的坐在小殿顶,自以为潇洒的灌着酒。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宗阳。”“你呢?”
沉鱼没有说,只让宗阳伸出手,在他掌心写下三个字,怕是被慕天听到。
宗阳望着沉鱼额头的那颗印记,涩道:“若不弃,我们可以是亲人。”
沉鱼抬起头,本想与宗阳对视,却矜持的低下头,眸中洋溢着欣喜,还有些失望,应道:“好。”
就在这当口,慕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边,左手摊着,有两颗透明珠子。
色剑仙还是偷听了他们的话。
沉鱼还抓着宗阳的手,这会反应过来,匆匆收手,脸带羞色。
“一人伸一根手指。”慕天神秘的说道。
宗阳与沉鱼各自探出一根手指,都是小手指。
“你们以为是要拉钩上吊一百年啊!”慕天叹了口气,也不管哪根手指了,右手食指戳出,以指为剑,将两人小手指刺出一滴血。
两滴血如有灵性般飞在空中,最后各自落在透明珠子上,珠子立马有了动静,血珠被吸进内部,化为氤氲之气,珠子变得通体血红,最后红色凝聚,在珠子表面凝成古怪符文,闪着红光。
“这是命珠,你们留对方的,日后无论走到哪,都能凭着它找到对方。还有,符文在,人在。”慕天解释道。
两人收好命珠,沉鱼朝慕天点了下头,最后凝视宗阳三息,利落转身,不需要任何临别之言。
待人影不见,慕天先转身,宗阳还默默站着。
“她走,是怕留久了,会……”
慕天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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