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97 98第九十七章·相救庄主欲问事
- 98 99第九十八章·得知秘籍在何处
- 99 100第九十九章·行过子呜逢丧事
- 100 101第一百章··探知凶手杀人事
- 101 102第一零一章·百人失踪不见影
- 102 第一零二章 ·惊知家书被偷换
- 103 第一零三章 ·磨岳剑之探其密
- 104 第一零四章 ·绝世神功再现世
- 105 第一零五章 ·龙末房内寻线索
- 106 第一零六章 ·日志初解又成迷
- 107 第一零七章 ·师父到来说过往
- 108 第一零八章 ·至派没落人为何
- 109 第一零九章 ·天下第一的剑法
- 110 第一一零章 ·客栈听闻江湖事
- 111 第一一一章 ·客栈意外遇两人
- 112 第一一二章 ·智对喧闹的众人
- 113 第一一三章 ·倾寒智驳众人言
- 114 第一一四章 ·招式被拆受重伤
- 115 第一一五章 ·反败为胜任盟主
- 116 第一一六章 ·为爱挡剑再受伤
- 117 第一一七章 ·昏迷之中忆往昔
- 118 第一一八章 ·好友背叛心生寒
- 119 第一一九章 ·九天教内爱人现
- 120 第一二零章 ·颠鸾倒凤至天明
- 121 第一二一章 ·为寻恋人跌落山
- 122 第一二二章 ·感知恋人出了事
- 123 第一二三章 ·崖壁搭救坠崖人
- 124 第一二四章 ·心头隔着一层纱
- 125 第一二五章 ·为救兄弟求助寒
- 126 第一二六章 ·暴怒之下强行事
- 127 第一二七章 ·夜探离诉知其意
- 128 第一二八章 ·惊险夜探藏书阁
- 129 第一二九章 ·阁中巧遇恋人归
- 130 第一三零章 ·阁中书册不见影
- 131 第一三一章 ·夜间发现不明物
- 132 第一三二章 ·惊知暗号去救人
- 133 第一三三章 ·战越头目疑寻出
- 134 第一三四章 ·夜探寺中遇方丈
- 135 第一三五章 ·夜访方丈对谈事
- 136 第一三六章 ·打水淋花遇怪事
- 137 第一三七章 ·两人莫名地中毒
- 138 第一三八章 ·方丈被杀寻奸细
- 139 第一三九章 ·夜半劝慰奸细人
- 140 第一四零章 ·夜同奸细做争执
- 141 第一四一章 ·遭受鞭笞忽昏阙
- 142 第一四二章 ·忽闻芊双有身孕
- 143 第一四三章 ·沟通不得起争执
- 144 第一四四章 ·主动出言又和解
- 145 第一四五章 ·行走江湖数月余
- 146 第一四六章 ·被禁足于房门里
- 147 第一四七章 ·想方设法出门去
- 148 第一四八章 ·惊险出外疑被知
- 149 第一四九章 ·下探井里被拘人
- 150 第一五零章 ·意外遇见身边人
- 151 第一五一章 ·会见双亲回忆事
- 152 第一五二章 ·两两相对却无言
- 153 第一五三章 ·为让君欢做天灯
- 154 第一五四章 ·准备充足离君去
- 155 第一五五章 ·出逃却遇心上人
- 156 第一五六章 ·与君情意断别离
- 157 第一五七章 ·归去无人心生寒
- 158 第一五八章 ·拨开云雾见天明
- 159 第一五九章 ·不觉已是半年过
- 160 第一六零章 ·相思相望不相见
- 161 第一六一章 ·执剑相抵对方心
- 162 第一六二章 ·梦中故事亲口诉
- 163 第一六三章 ·多年故人终相认
- 164 第一六四章 ·杀伐天下只为君
- 165 第一六五章 ·当年苦痛亲口诉
- 166 第一六六章 ·情意终于得圆满
- 167 第一六七章 ·三个月后的雨幕
- 168 第一六八章 ·来亲子常伴侧
- 169 第一六九章 ·灭庄凶手在此
- 170 第一七零章 ·多年冤案终得雪
- 171 第一七一章 ·夕阳西下行古道
- 172 第一七二章 ·惊知一人仍活着
- 173 第一七三章 ·何谓真人何谓假
- 174 第一七四章 ·此生终可与君守
- 175 第一七五章 ·凤璇阳番外(一)
- 176 第一七六章 ·凤璇阳番外(二)
- 177 第一七八章 ·凤璇阳番外(三)
- 178 第一七八章 ·凤璇阳番外(四)
- 179 第一七九章 ·凤璇阳番外(五)
- 180 第一八零章 ·番外夏日脱衣记
- 181 第一八一章 ·番外夏日缝衣记
- 182 第一八二章 ·番外腹痛揉腿记
- 183 第一八三章 ·番外夏日作画记
- 184 第一八四章 ·番外追忆过往事
- 185 第一八五章 ·番外昔日的故事
- 186 第一八六章 ·番外同归去花家
- 187 第一八七章 ·番外当年灭庄事
- 188 第一八八章 ·番外一心只为君
- 189 第一八九章 ·番外吃饭时的事
- 190 第一九零章 ·番外一起回童年
- 191 第一九一章 ·番外踢坏命根子
- 192 第一九二章 ·番外反被聪明误
- 193 第一九三章 ·番外重回覆阴教
- 194 第一九四章 ·番外探望双亲墓
- 195 第一九五章 ·番外回去天剑宗
- 196 第一九六章 ·番外面见龙星将
- 197 第一九七章 ·番外冬日钓鱼记
- 198 第一九八章 ·番外正月十五日
- 199 第一九九章 ·番外捡了一个娃
- 200 200第二零零章·番外我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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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师父到来说过往
第一零七章 ·师父到来说过往
淅沥的小雨敲打着屋檐,落下点滴水声,日夜轮回,又是一日新生。龙倾寒在雨声中醒来,轻瞥外头仍未断弦的雨幕,挣扎着又欲陷入梦网,却在这时,大门处响起了阵阵不紧不慢的叩门声,一频一度,节凑规律。
他轻叹口气,犹带着困意地翻身坐起,套捋间将衣物穿戴整齐,便打起轻伞,朝大门步去。
大门离得他的卧居犹有些许距离,也不知是何人,竟能有此气力,将这轻微的叩门声传至如此之远。
似是闻得龙倾寒的步近,原本暂停的叩门声又一敲一落地响起,依旧是频度一致的作响。
“来了!”轻唤一声,龙倾寒加快了步伐走到大门之处,用力拉开了大门。
大门之后是一个掩在油纸伞下的纤瘦身影,他低垂着头,瞧不清脸上的面容,只有那刚劲瘦拔的身躯,显出他孑然的气质。
“阁下是?”龙倾寒戒备地询问出声,如今他身在风浪口上,不得不防着点。
然而,当对方抬起那对晶亮的墨瞳时,他愕然惊诧:“师父?!”
只见来人虽称得龙倾寒一声“师父”,但瞧起来毫无中年之态,更似是龙倾寒的兄长一般,年轻俊逸,若非黑白相间的长发及眼尾的皱纹显露出了一些年纪,只怕龙倾寒都想越矩地唤上一声“大哥”了。
“莫须道人”常鹤秋是来人的名讳,他见着了龙倾寒,原本肃然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子玥,怎地还不迎为师进去。”
龙倾寒犹陷在惊愕中久久未得回神,听得这句,也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在前头引起路来。
当雨滴敲打在油纸伞上,滑落他的足尖时,他才幡然惊醒,愕然回首问道:“师父,你怎地会来此,您不是闭关了么!”
瞧着龙倾寒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常鹤秋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子玥,你仍旧如此呆愣,多年了,这骨子里的性子仍是没变。犹记得幼时我让你下山去买些吃的,结果你被小贩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一愣一愣地便随手花了二两银子买回了一坛掺水的酒。啧啧,尚有一次,你与我下山游街,眼见路边有糖画,便拉着我过去观赏,待得夜深同赏的路人都走尽了,你犹在那瞧,恼得小贩问你缘何只瞧不买,你却只愣了片刻,答道,家里没地儿挂这幅画,哈哈哈。”
“师父!”脸上红晕连升,被自家师父揭了自己幼时的丑事,龙倾寒岂能不恼,他愤愤地瞪了常鹤秋一眼,语带嗔怨。
常鹤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余光轻落龙倾寒紧绷的身上,话语中带着些许深意:“如何,为师是真是假,子玥可知晓了?”
“师父您……”龙倾寒愕然了片刻,脸色一赧,便放松了全身的戒备,点了点头。
常鹤秋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别有深意地地道:“你有如此戒心乃是好事,若果你不防我,我犹要怪责你大意呢。”
龙倾寒微抬双眸:“师父,对不住,近日来徒儿身边太多事端,因而,害怕您是他人假扮的。”
话得一落,常鹤秋脸上的笑意瞬息便收敛了起来,他凝目望着远方,在虚渺的晨烟中长长一叹:“今日为师前来,便是想同你说这事的。”
龙倾寒一怔,脸上的赧色也消失而落,看着师父那瘦拔的身躯,脸上浮现的不知是愧疚还是难受的神色:“竟劳得师父您出山,我真不知……”
“子玥,”常鹤秋恰时地打断了他的愧疚,“进屋说罢。”
龙倾寒颔首,便引着常鹤秋到了自己的庭院,落座于厅堂之上。
他接过师父递来的伞,放置一旁,方要去取水泡壶茶,却听得背后落得一声:“不必了,我待会便走。”
他一愣,当即又折回了自己的身子,错愕道:“师父,你竟恁地快便走?不多待几日,与徒儿叙叙旧么?”
常鹤秋遗憾地摇了摇头:“为师今日出山,为的便是同你说上几句话,待得这话道尽,为师此生的心愿便已,当是该回去修行,不复相见了。”
“师父!”龙倾寒愕然地冲到了常鹤秋的面前,震惊地望着他,“师父,你此话何意?!何谓不复再见,可是徒儿做错了什么么?”
常鹤秋摆了摆手:“非是你之故,而是你我缘分已尽,当是不见为妙。”
“师父,此话究竟何意!”龙倾寒跨前一步,激动得想攀上常鹤秋的手问,却在即将触到时,生怕越矩而垂落下来,他低下了头,眸光里涌现出难抑的伤感,“师父,究竟是为何,为何在这……这紧要之刻……”在这双亲不在,他孤身一人之刻,离他而去。
常鹤秋拉着他坐了下来,执起他指骨分明的右手,翻开掌心,细细地看了一轮上头的纹路。抬手,一笔一划地沿着上头的纹线一一描绘,在这静谧的时刻,常鹤秋低声道:“你我其实本便是这苍茫世间,毫不相识的路人,只因你师公的一个错误,不,确切地说,是一个意外,你我方会结下师徒之谊。子玥,其实你可曾瞧过你的掌纹,你的命线断了三截,只有丝缕相连,意味着你的命中会出现生死三劫,但又有外力相助,得以避过死劫。而这第一劫,便是你的师公替你避过的。”
“师公?”龙倾寒被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吸引住了,“他……”
“嘘,”常鹤秋低声止住了他余下的话,“待为师将余下的话道尽后,你再发问可好?”
龙倾寒一怔,只得闭目,将心头涌上的无数疑惑压下,点了点头。
常鹤秋脸上展露出慈爱的笑容,他将手里握着的素白的手又紧了紧,指尖轻划,在柔软的手心按下一道凹痕:“子玥,你可知,你师公是江湖人称‘玄机道人’的徐笺?”
龙倾寒颔首道:“我知,昔时万重良万前辈曾告知我,师公他算得一手好卦,未曾出错,因而闻名江湖,但可惜……”
“可惜甚?”常鹤秋抬眸问道。
龙倾寒一顿,察觉常鹤秋并无怪责的意思,便继续道: “可惜二十年前,算错了一卦,从此他便隐匿江湖,直至后来我……他……”余下的话语,欲言不出,只因他找不着任何词汇来连起那一句“我大病一场,他来相救,后气力竭尽而逝”的话。
“算错一卦么?”常鹤秋的眉目里流动莫名的哀色,“不,师父他从未算错卦象,而他当年,算错的,只是人心。”
龙倾寒眉头一动,“师父?”
常鹤秋轻放下龙倾寒的手,起身站起,对着外头淅沥的雨幕,将埋藏二十多年的心事一一道出:“此事要从二十余年说起,当时师父带着幼时的我,游历江湖,为人卜卦算卦。而有一日,我们恰逢到了谷都,行到凤家门前时,师父忽而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凤家的大门许久,直觉凤家里头似有异样,当即便掐指一算,脸色瞬时大变,当时我犹不明所以,便被师父拉到了凤家门前,听得师父在同门前的守卫相争,言说要会见凤家家主。守卫自然不允,两人争了许久,闹得凤家家主知晓后,他方将我们迎了进去。”
龙倾寒眉头微动,心里流露出道不明的情绪,当时在骨都,万重良便曾说过这个过往。当时便是因他师公的算卦,段书青方会被送往久华派,而致后来的事端。
许是察觉到龙倾寒所想,常鹤秋叹了一声:“子玥,瞧你的模样,似乎你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
龙倾寒微怔,点了点头,当即便将当时从万重良那处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话得一落,常鹤秋却沉默了。
龙倾寒以为是自己哪里记错,惹得师父不高兴,当即又将万重良所说的在脑海里复述了一遍,发觉并无差错,那究竟……
“子玥,你莫要多想,此事与你无关,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多少都会有差错的,”常鹤秋幽幽地望着远方,轻声道,“万重良所说的,大抵都是无差的,当年确是师父提出要将凤家即诞的儿子,也即是后头的段书青送至久华派,然则,理由却并非为了让他习武,而是,让他去久华派历练,销蚀魔性。”
“魔性?!”龙倾寒愕然道,“何谓魔性?”
常鹤秋抿了抿唇,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在远古时期,听闻有蚩尤一脉,在蚩尤陨灭后,便换去姓氏祖籍,独自成脉,而那一脉之人,虽摆脱了蚩尤血亲的身份,但有一样,却延传了下来,那便是魔性。这魔性代代相传,无论男婚女嫁,都会传予下一代人。到得几千百年之后,这一脉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如今,便只剩下凤璇阳一人了。”
“璇阳?!”龙倾寒愕然道,“师父您是说……”
常鹤秋点了点头:“段书青的亲娘名唤任君月,任君月的双亲在她出嫁后双双出了意外离去,最后便只得她一人,经过恁多年的时光销蚀,魔性这个词儿已在他们一脉中渐渐被人遗忘,任君月她也毫不知晓。但是,魔性并不会因人的遗忘而消失。当时,师父当日入得凤家,便见到了即将临盆的任君月,瞧着她眉目有异,当即给她算上了一卦,因而便知晓了她乃是蚩尤一脉的后人。师父当即将这结果告知了她,她听后又岂会相信,唤人来便要将师父赶出去。可那凤家家主听之,甚是害怕,当即便将师父留了下来,问知该如何方能镇压魔性。师父瞧着他的神情,以为他乃是担忧妻子,当即便安抚他道,魔性不会有甚影响,只要任君月未受到过大的刺激,便不会有事。他还将如何安抚魔性的法子告知了家主,希望他能多加爱护妻子,勿刺激任君月,以免她魔性上身。”
常鹤秋张合的双唇微微停滞,轻轻逸出一声叹息:“说来,若果当年师父不是被虚浮的自傲与期望得到夸赞的虚荣蒙蔽了双眼,而是私下将此事告知任君月,也许后头便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了罢。但可惜,他千算万算,算错了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出来冒泡泡嘛
他轻叹口气,犹带着困意地翻身坐起,套捋间将衣物穿戴整齐,便打起轻伞,朝大门步去。
大门离得他的卧居犹有些许距离,也不知是何人,竟能有此气力,将这轻微的叩门声传至如此之远。
似是闻得龙倾寒的步近,原本暂停的叩门声又一敲一落地响起,依旧是频度一致的作响。
“来了!”轻唤一声,龙倾寒加快了步伐走到大门之处,用力拉开了大门。
大门之后是一个掩在油纸伞下的纤瘦身影,他低垂着头,瞧不清脸上的面容,只有那刚劲瘦拔的身躯,显出他孑然的气质。
“阁下是?”龙倾寒戒备地询问出声,如今他身在风浪口上,不得不防着点。
然而,当对方抬起那对晶亮的墨瞳时,他愕然惊诧:“师父?!”
只见来人虽称得龙倾寒一声“师父”,但瞧起来毫无中年之态,更似是龙倾寒的兄长一般,年轻俊逸,若非黑白相间的长发及眼尾的皱纹显露出了一些年纪,只怕龙倾寒都想越矩地唤上一声“大哥”了。
“莫须道人”常鹤秋是来人的名讳,他见着了龙倾寒,原本肃然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子玥,怎地还不迎为师进去。”
龙倾寒犹陷在惊愕中久久未得回神,听得这句,也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在前头引起路来。
当雨滴敲打在油纸伞上,滑落他的足尖时,他才幡然惊醒,愕然回首问道:“师父,你怎地会来此,您不是闭关了么!”
瞧着龙倾寒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常鹤秋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子玥,你仍旧如此呆愣,多年了,这骨子里的性子仍是没变。犹记得幼时我让你下山去买些吃的,结果你被小贩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一愣一愣地便随手花了二两银子买回了一坛掺水的酒。啧啧,尚有一次,你与我下山游街,眼见路边有糖画,便拉着我过去观赏,待得夜深同赏的路人都走尽了,你犹在那瞧,恼得小贩问你缘何只瞧不买,你却只愣了片刻,答道,家里没地儿挂这幅画,哈哈哈。”
“师父!”脸上红晕连升,被自家师父揭了自己幼时的丑事,龙倾寒岂能不恼,他愤愤地瞪了常鹤秋一眼,语带嗔怨。
常鹤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余光轻落龙倾寒紧绷的身上,话语中带着些许深意:“如何,为师是真是假,子玥可知晓了?”
“师父您……”龙倾寒愕然了片刻,脸色一赧,便放松了全身的戒备,点了点头。
常鹤秋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别有深意地地道:“你有如此戒心乃是好事,若果你不防我,我犹要怪责你大意呢。”
龙倾寒微抬双眸:“师父,对不住,近日来徒儿身边太多事端,因而,害怕您是他人假扮的。”
话得一落,常鹤秋脸上的笑意瞬息便收敛了起来,他凝目望着远方,在虚渺的晨烟中长长一叹:“今日为师前来,便是想同你说这事的。”
龙倾寒一怔,脸上的赧色也消失而落,看着师父那瘦拔的身躯,脸上浮现的不知是愧疚还是难受的神色:“竟劳得师父您出山,我真不知……”
“子玥,”常鹤秋恰时地打断了他的愧疚,“进屋说罢。”
龙倾寒颔首,便引着常鹤秋到了自己的庭院,落座于厅堂之上。
他接过师父递来的伞,放置一旁,方要去取水泡壶茶,却听得背后落得一声:“不必了,我待会便走。”
他一愣,当即又折回了自己的身子,错愕道:“师父,你竟恁地快便走?不多待几日,与徒儿叙叙旧么?”
常鹤秋遗憾地摇了摇头:“为师今日出山,为的便是同你说上几句话,待得这话道尽,为师此生的心愿便已,当是该回去修行,不复相见了。”
“师父!”龙倾寒愕然地冲到了常鹤秋的面前,震惊地望着他,“师父,你此话何意?!何谓不复再见,可是徒儿做错了什么么?”
常鹤秋摆了摆手:“非是你之故,而是你我缘分已尽,当是不见为妙。”
“师父,此话究竟何意!”龙倾寒跨前一步,激动得想攀上常鹤秋的手问,却在即将触到时,生怕越矩而垂落下来,他低下了头,眸光里涌现出难抑的伤感,“师父,究竟是为何,为何在这……这紧要之刻……”在这双亲不在,他孤身一人之刻,离他而去。
常鹤秋拉着他坐了下来,执起他指骨分明的右手,翻开掌心,细细地看了一轮上头的纹路。抬手,一笔一划地沿着上头的纹线一一描绘,在这静谧的时刻,常鹤秋低声道:“你我其实本便是这苍茫世间,毫不相识的路人,只因你师公的一个错误,不,确切地说,是一个意外,你我方会结下师徒之谊。子玥,其实你可曾瞧过你的掌纹,你的命线断了三截,只有丝缕相连,意味着你的命中会出现生死三劫,但又有外力相助,得以避过死劫。而这第一劫,便是你的师公替你避过的。”
“师公?”龙倾寒被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吸引住了,“他……”
“嘘,”常鹤秋低声止住了他余下的话,“待为师将余下的话道尽后,你再发问可好?”
龙倾寒一怔,只得闭目,将心头涌上的无数疑惑压下,点了点头。
常鹤秋脸上展露出慈爱的笑容,他将手里握着的素白的手又紧了紧,指尖轻划,在柔软的手心按下一道凹痕:“子玥,你可知,你师公是江湖人称‘玄机道人’的徐笺?”
龙倾寒颔首道:“我知,昔时万重良万前辈曾告知我,师公他算得一手好卦,未曾出错,因而闻名江湖,但可惜……”
“可惜甚?”常鹤秋抬眸问道。
龙倾寒一顿,察觉常鹤秋并无怪责的意思,便继续道: “可惜二十年前,算错了一卦,从此他便隐匿江湖,直至后来我……他……”余下的话语,欲言不出,只因他找不着任何词汇来连起那一句“我大病一场,他来相救,后气力竭尽而逝”的话。
“算错一卦么?”常鹤秋的眉目里流动莫名的哀色,“不,师父他从未算错卦象,而他当年,算错的,只是人心。”
龙倾寒眉头一动,“师父?”
常鹤秋轻放下龙倾寒的手,起身站起,对着外头淅沥的雨幕,将埋藏二十多年的心事一一道出:“此事要从二十余年说起,当时师父带着幼时的我,游历江湖,为人卜卦算卦。而有一日,我们恰逢到了谷都,行到凤家门前时,师父忽而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凤家的大门许久,直觉凤家里头似有异样,当即便掐指一算,脸色瞬时大变,当时我犹不明所以,便被师父拉到了凤家门前,听得师父在同门前的守卫相争,言说要会见凤家家主。守卫自然不允,两人争了许久,闹得凤家家主知晓后,他方将我们迎了进去。”
龙倾寒眉头微动,心里流露出道不明的情绪,当时在骨都,万重良便曾说过这个过往。当时便是因他师公的算卦,段书青方会被送往久华派,而致后来的事端。
许是察觉到龙倾寒所想,常鹤秋叹了一声:“子玥,瞧你的模样,似乎你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
龙倾寒微怔,点了点头,当即便将当时从万重良那处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话得一落,常鹤秋却沉默了。
龙倾寒以为是自己哪里记错,惹得师父不高兴,当即又将万重良所说的在脑海里复述了一遍,发觉并无差错,那究竟……
“子玥,你莫要多想,此事与你无关,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多少都会有差错的,”常鹤秋幽幽地望着远方,轻声道,“万重良所说的,大抵都是无差的,当年确是师父提出要将凤家即诞的儿子,也即是后头的段书青送至久华派,然则,理由却并非为了让他习武,而是,让他去久华派历练,销蚀魔性。”
“魔性?!”龙倾寒愕然道,“何谓魔性?”
常鹤秋抿了抿唇,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在远古时期,听闻有蚩尤一脉,在蚩尤陨灭后,便换去姓氏祖籍,独自成脉,而那一脉之人,虽摆脱了蚩尤血亲的身份,但有一样,却延传了下来,那便是魔性。这魔性代代相传,无论男婚女嫁,都会传予下一代人。到得几千百年之后,这一脉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如今,便只剩下凤璇阳一人了。”
“璇阳?!”龙倾寒愕然道,“师父您是说……”
常鹤秋点了点头:“段书青的亲娘名唤任君月,任君月的双亲在她出嫁后双双出了意外离去,最后便只得她一人,经过恁多年的时光销蚀,魔性这个词儿已在他们一脉中渐渐被人遗忘,任君月她也毫不知晓。但是,魔性并不会因人的遗忘而消失。当时,师父当日入得凤家,便见到了即将临盆的任君月,瞧着她眉目有异,当即给她算上了一卦,因而便知晓了她乃是蚩尤一脉的后人。师父当即将这结果告知了她,她听后又岂会相信,唤人来便要将师父赶出去。可那凤家家主听之,甚是害怕,当即便将师父留了下来,问知该如何方能镇压魔性。师父瞧着他的神情,以为他乃是担忧妻子,当即便安抚他道,魔性不会有甚影响,只要任君月未受到过大的刺激,便不会有事。他还将如何安抚魔性的法子告知了家主,希望他能多加爱护妻子,勿刺激任君月,以免她魔性上身。”
常鹤秋张合的双唇微微停滞,轻轻逸出一声叹息:“说来,若果当年师父不是被虚浮的自傲与期望得到夸赞的虚荣蒙蔽了双眼,而是私下将此事告知任君月,也许后头便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了罢。但可惜,他千算万算,算错了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出来冒泡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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