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对巨狮拱手行礼，道：“当家还是那么英武不凡。在...”

    “别废话，有什么快说！”巨狮不耐烦地挥挥爪子。

    中年人对其余三大仙们的代表交换一下眼神，继而对巨狮道：“仙门想跟妖门再次订下交易约定。”

    巨狮哼了一声，道：“交换，历史上多少次交换都是仙门最先放弃，怎么了？还想来一场混乱厮杀吗？”顿了顿，巨狮继续道：“何况要订立交易约定也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

    “哪里话，有谁不知道巨嘴狮王是这方圆数千里的霸主，是各个山头的大佬？”中年人恭维道。

    巨狮张口打了个哈欠，斜了中年人一眼，道：“别废话，你们是想借道吧。一切还是按规矩来做。”

    “狮王误会了，我们不是借道，而是只想跟你交易。”

    此言一出，巨狮双眼徒然睁大，它紧紧盯着中年人，体表滚动可怕的气息。

    中年人后退了一步，脸上笑容不减，肯定道：“是的，就以这方圆数千里的灵药做交易。当然，如果狮王能够得到更多货源，那就更好了。”

    巨狮疑声道：“我的领地只有千里，而你们可是四个仙门，能满足你们的条件吗。哼，你们今天来是找麻烦的吧！”

    “狮王息怒！现在也许就千里领地，但将来肯定会有更多。”中年人顿了顿，腰板一直，继而道：“因为我们是盟友！”

    此时，狐狸从洞口走入，它对巨狮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对中年人道：“各位的来意我刚刚也听说了！”说完，它转头看了巨狮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它问：“你们能给我们什么。”

    中年人点头笑道：“我们要百年以上的成品灵药，当然越珍贵越好。至于我们返还的，将是炼制成功的丹药，我想，对于各位已经成精的朋友来说，丹药的价值比普通的灵药要珍贵多了！”

    巨狮睁大双眼，疑惑不定。而它的随从则早已呼吸凌乱。

    狐狸神色镇定地瞄了其余四人一眼，转而面对中年，问：“比例？”

    “两成。”

    这下子，就连狐狸也不禁动容。只因在以往的交易中，尽管仙门交易的对象是整个妖门，可他们都坚持推说炼药不易，硬是要将丹药交易压到一成左右。可今天张嘴就两成，这也交易价值也太吸引精了。

    “怎么样，这个条件可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真的很有诚意。”

    狐狸闭目吸了一口气，当它再睁开双眸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到最初的平静。它沉声问：“还有什么条件。”

    “楚袁！”中年人回答得非常迅速。

    “他值这个价吗？”狐狸伸出爪子刮了刮下巴。

    “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当然，最好是活的。”

    中年人刚刚说话，一边武芸儿便急声道：“我要生的，如果死了，参霞宗退出这次的交易。”

    纪青城看了武芸儿一眼，又转头看着柳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但他的脚已向武芸儿的方向移动了半步。

    狐狸沉吟了许久，抬头问：“是一次性的交易吗？”

    “是的！”

    “我们需要时间准备灵药，至于楚袁，我们会安排。”

    “好！我们在河界等候各位的好消息！”

    “等等，我要先看看丹药，提前进行一些小交易！”

    “可以，但我们身上也不多。毕竟出门在外，没必要带太多在身上！嗯，等灵药和楚袁送到的时候，我们的人也会陆续赶来！”

    “那现在有多少！”

    ......

    一番讨论，终于把完整的交易等级定了下来，同时也进行了小部分的交易。

    望着已走出山洞的五人，狐狸略一沉吟，对巨狮道：“香主，该选择了！”

    巨狮沉默了片刻，道：“楚袁死不死跟我们没关系，但交他出来青龟肯定不许，它还没把阵法刻画完呢。而且它对这里的归属感不高。”

    狐狸也点头道：“最可怕的是，它已经刻画了大半个山体，如果把它逼急了...”

    它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巨狮点头道：“它的阵法是很霸道！”它闭目问：“你有办法吗？”

    狐狸沉吟道：“这需要看香主是选择青龟，还是选择丹药！”顿了顿，它继续分析道：“青龟拥有极强的本领，只要给它时间和资源，堪称玄通境内无敌的存在，依我的估算，它的阵法比云涛门的地级极品阵法也不遑多让。只要它肯归心，我锦绣一脉必定不愧锦绣之名。”

    “至于丹药嘛！”狐狸沉吟道：“丹药却能让我们所有精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提升，这个价值也是极高，不久的将来，我们也能扩张，而且香主晋升神化境也会容易很多，甚至能进入妖门元老会。”

    巨狮点了点头，思索起来。许久，他抬起头对狐狸道：“青龟还没归心，你看，它将来会归顺我们吗？”

    狐狸道：“它跟楚袁的关系绝非泛泛，如果楚袁留下来，它应该是没问题，但若让它离开楚袁而留在这里，这恐怕很困难！”

    “是没可能对吧！听说，它在炼体境就一直跟在楚袁身边，这么多年，把他当亲人也是很好理解！”巨狮脸色一正，继续道：“楚袁的仇家太多了，这件事不好再拖，不然本门高层也找我们要人，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狐狸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它想了想，又迟疑问：“如果青龟的阵法将近完成，那是不是拖上一段时间，等它完成了再说呢？毕竟这等天才手段实在太过稀罕，失传就不太好了！”

    巨狮点头道：“你看着办吧，其实我也不想杀掉青龟！”

    叹息一声，它双眼略显湿润地伏下了头。

    “香主仁义！”狐狸欠了欠身，走出了山洞。

    锦绣山顶，楚袁精神恍惚地坐在山石上，双手自然垂下，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事物，怔怔出神。

    喔！

    僵王从一边走了过来，血红的双眸打量着楚袁，好像发现了新鲜的事物。

    楚袁没有反应！

    僵王微微歪头，像是在思考，又好像是换个角度再次打量这个奇怪的主人。许久，它见楚袁依然毫无生气，不由霍然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它从纳宝囊中取出那截已经变得暗瓦的妖兽肋骨，看了几眼，又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肋骨收起，继而取出早前屠杀修者而得到的法宝，开始缓缓摄取起来。

    时间就这样淡然流过，一如山石的阴影正向东逐渐延长。

    哇哈！

    牛屎龟发出了招牌声调，踩着阴影爬到楚袁近期。它发现了楚袁的异常，不由再次叫唤了几声。

    楚袁眼神凌乱的看了牛屎龟一眼，喃喃道：“她来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她了！”

    哇哈？

    牛屎龟透露出浓浓的疑惑，不由追问了几声。

    可能因为牛屎龟的呼唤，又可能是发呆太长了，楚袁的精神正逐渐回归。此刻，他的瞳孔缓缓聚焦，脸上也多了苦笑的表情，道：“是柳玥！”

    哇！

    牛屎龟恍然大悟，继而有晃了晃头，对楚袁传递信息问：“不是柳悦华吗？”

    楚袁一晃，微微抬头，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双鬓束发的调皮女孩。他抬头看着已经变得昏暗的天际，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呢！”

    说完，他猛地晃了晃头，对牛屎龟道：“他们来这里恐怕不是好事，我们要小心！”

    牛屎龟放下嘴边的灵药，想了想，点头叫唤了一声。

    夜！

    僵王和牛屎龟都陷入了修炼的沉寂之中，而楚袁却不停在山顶走来走去，心烦意乱得不明所以。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在脑海中闪现那一道记忆深处的倩影。那影子迷乱了心神，也惑乱了意识。一股心火在体内蔓延，从焦急变得暴躁。

    他抬头望向天际，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继而盯着山下的路，迟疑地抬起了脚。

    脚静静地悬在空中。

    对于这一步，他迟疑！

    最后在一番思维矛盾中，他猛地咬牙。

    踏！

    脚步落地的声音，伴随一阵空间扭曲。

    楚袁连跨数步，出现在数百里外。他略微感觉一下此刻的距离和对魄力的消耗，不由暗赞一声。

    “四百多里的距离竟然消耗不足一半魄力。玄通九魄不愧玄通最巅峰。”

    他又是一步跨出，出现在五十多里之外。

    身处高空，他已经看到滚滚河界之水。

    举目扫视，很快就发现了数间石屋，这是仙门的野外法宝。

    砰！砰！砰！

    心脏很不争气地不停跳动。这种状态还随着越来越接近而变得越演越烈。他感到喉干舌燥，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好像要将即将跳出的心脏压回去。

    夜风轻袭，未能带来凉爽，反而让楚袁更加躁动。

    降落地面，一步步地往石屋走去。

    忽然，他猛地转过头盯着远处一个山坡。

    这一刻，他双眼完全失去了神采。

    这不是茫然，而是被一道身影所吸引，完全地吸引了所有的精神。

    柳玥站在山坡上，看着遥远的河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到她那落寞的容颜。楚袁不禁一阵心酸，但当他看到那妇女才特有的发髻，又是一阵怅然。

    十数载风雨暗飘摇，道尽苍生变化万千。

    往时懵懂少年，早已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