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受控制，他慢慢地却又急不可耐地解开了她衣服上第一个扣子。

    “我怎么知道？”可依看着那样的笑，心里就吓得慌，全身发麻，直视那双黑夜般深邃的眼眸。

    “那，天底下那么多人，不说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他又去解开她衣服上第二个扣子。单薄衣衫里，酥.胸半遮半掩，极具诱.惑力。

    “我怎么知道！”可依不仅觉得他不可理喻，而且超级可怖。阵阵冰冷袭来，后背冰冷，前胸更冰冷。后背冰冷是因为冰冷的瓷砖，前胸冰冷是因为他的手指。

    上官千夜眼眸闪动，暗想：“他跟她有什么仇？”又讥诮地说：“你的仇人还真不少！”

    可依不知如何应对，缄口不言，好想抓过他手指，狠狠咬一口，用以解气。

    “说说看，你到底得罪谁了？”上官千夜一边说，已经解开了她第三个衣扣。

    可依极力忍耐，双手悄然紧握，暗忖：“我得罪谁？不就是你吗？禽……兽……”可她哪里敢说，只怕说出来，死得更惨。她心里又冒上了那句：“一砖头拍死你！可惜了，我没有砖头。”

    “回答我。”上官千夜冷声命令。

    “不知道。”可依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倔强的小脸别过一旁，懒得看他。

    “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上官千夜放出狠话来。

    他刚才说的“有人”的那个“人”就是姚敬文。曾经，他深信不疑，现在，已经怀疑。他想知道，林可依到底跟姚敬文结什么仇，竟然要陷害她，又不想让她生活在担心受怕之中，只好用这种方式质问，只有这样，才能周全。

    “很多，可以了吧！”可依哪里知道他的真实用意，倔强脾气上来了，

    “别想敷衍我！说！”上官千夜怒气上涌，不允许违抗。

    可依忍啊忍，本以为可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好阔天空”。可情况越来越糟糕，她终于克制不住，如江河决堤，发疯似的喊道，“我害死了阿浩！你恨我，琪琪恨我，瑶瑶恨我，我怎么知道还有多少个你，多少个爱他又恨我的人！我怎么知道——！既然这么恨我，刚才就可以杀了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恨我好了！杀了我好了！……”

    刚经从鬼门关回来，本想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等待她的却是冰冷冷的眼神，冰冷冷的语言，冰冷冷的接连不断的质问。

    生离死别之情，恐惧害怕之感，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她抑制不住内心如潮水般的情绪，眼泪涌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地哭，尽情发.泄心中的委屈痛楚，如果悔恨可以改变历史，如果眼泪可以偿还情债，如果生命可以赎回生命，她愿意用悔恨、眼泪和生命换回一切。

    曾经，她哭泣，他就想笑；她痛苦，他就高兴。可现在，她哭泣，他会心痛；她痛苦，他更痛苦。

    他想说：“我不恨你了。”可是，她会相信吗？她定会认为，他又在玩弄她。

    可依哭得泪人似的，晶莹泪珠不断往外涌，滑过眼角，溶进了潮湿的发丝，侧过脸，不再看他。

    “你没有害死他。”上官千夜轻声说。

    可依并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一个劲儿地抽泣，好似哭了这一次，就没有机会再哭了。

    上官千夜的心渐渐软了，柔声道：“他的死，跟你无关！”

    本想安慰她，却换来了她讽刺绝望的话语：“玩弄我很好玩吗？玩了这么久好没玩够？”她抽噎了一下，又说，“如果玩弄我能够让你开心点儿，那么，继续吧！我会好好配合的！”

    上官千夜本想伸出手，轻轻握着那瑟瑟发抖的肩膀，给予她温暖的，可听到这样的话语，他犹豫了，手硬生生地停留在离肩膀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进退两难，无依无靠，孤独寂寞。

    他嘴角漾起一丝苦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她不会相信我，在她心目中，我就是个十足的坏蛋，一个她想一砖头拍死的人！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千夜啊千夜……！难道这就是报应？报应？”

    他唇唇欲动，还想说几句，可说了反而更让她反感，唯有自叹了一声，把话咽了回去，讪讪地缩回手。缓缓站起来，默默转身，出了浴室，轻轻带上了门。

    可依哭得天昏地暗，无休无止，也没在意上官千夜是去是留，反正，她是豁出去了，已经惹恼他了，不怕再增加些，这些天来，她憋得够累的，倒不如一次性.发.泄出来，不然真会憋出病来的，还没被玩死，就已经抑郁而亡了。

    她很冷，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既然不能从别人身上得到温暖，那么就自己取暖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心倦了，身乏了，不知不觉间昏昏睡了过去。

    上官千夜出了浴室，并没有离开，在房里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出来。他断定，以她的倔强脾气、错综复杂的牵挂，是不会自寻短见的，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放心不下，踌躇了几回，终于再次踏进浴室，发现她还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他轻手轻脚走进她，看到了她眼角挂着的泪珠，细细碎碎的抽泣，如蝉翼般微微颤动的睫毛。他断定，她睡着了，睡梦之中，还在哭泣。

    他不得不疼惜，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可依还在断断续续地啜泣，微微呻.吟几声，呢喃呓语。

    他急忙找来毛巾，解开她湿透的衣衫，轻轻擦干冰冷的身体，然后穿上一套干净睡衣，盖上柔软的被子，又一点一点地用毛巾擦干头发。他默默地做着一切，耳边不断传来她的呓语。

    她确实太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眼皮沉重，睁不开，任着他摆弄了一阵。

    待一切完毕，她仍在瑟瑟发抖，苍白的脸透着不安，黛眉微蹙，像是做噩梦了。他轻轻躺在她身旁，把她拥入怀里，温暖着冰凉的身体，给予她安全感。

    他吻了吻她额头，轻轻说出了一直想对她说而没有勇气说的三个字：

    “对不起！”

    可依呻吟一声，好像在回应，昏昏沉沉地睡着，伸手搂住了他，轻柔呢喃着：“阿……浩……”

    上官千夜的心在抽搐，太阳穴阵阵刺痛，哭笑不得，暗忖：“他是她永远的痛，即便死了，却永远活在她心里。她迟早会知道的，还是告诉她吧！”

    他强忍着痛，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柔声答道：“嗯！睡吧！别怕！我在呢，睡吧！”

    ………………

    边写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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