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长卿把头重重的埋下，李云阳眸光深思熟虑望着屋檐下串流而下的水帘。不到最后一步，他绝不会动用最后的招！

    哗啦啦……

    春雨冻骨的洗刷拍嗒着嫩油油的新叶。

    可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也许有了方警长的话，可可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当然，李琛的担忧也必不可少。

    从自己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陪着李可人，他错过李可人第一次醒来的时间，不会再错过。

    窗外，春雨拍打窗户响个不停。

    嗯？

    长而卷的美丽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是淋了雨水的蝴蝶翅膀，无力又美丽的缓缓睁开。

    视线一片模糊！

    可可早就习惯这段时间偶尔睁开双眼，就一片模糊了，在把眼睛闭上睁开就是了。

    李琛心一惊，忽然紧握着可可的双手，可可微微一愣。

    琛在我的身边吗？

    “琛……”

    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可可不想让李琛担忧，眼睛闭了几下。

    “可可，眼睛是不是很痛！”

    “……”

    “没有，琛，现在是夜晚吗？”

    “……”

    确实是夜晚，李琛没有开灯，可可在睁开双眼，很模糊。

    李琛微微挑眉。

    “是呀，可可害怕吗？”

    “嗯，不害怕，琛在我的身边呀，太好了，琛在我的身边，琛，可可好开心，好……”

    “可可……”

    咦？

    怎么回事呀！

    可可感觉李琛抱自己抱的特别的紧，非常害怕失去的感觉，这个，她知道，现在她不是好好的吗？

    她真的好感谢老天呀，她还活着，留在他的身边。

    “琛……”

    “……”

    “别这样，可可难受！”

    “……”

    “还有哪里不舒服？”

    “……”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琛，那么紧张，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活着，是不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呀。

    “可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呀，琛，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有！”

    “呃！”

    可可蓝眸微微一愣，嗔目。

    拿起可可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可可小脸微微一红。

    “这里！”

    “……”

    黑眸柔情尽显，粼光潋滟，望着心疼的让人幸福。

    “可可，你知道它在痛吗？”

    “我知道。”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决不能让自己失去生命。”

    那样的痛苦，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可可，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琛……”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任性，让你担心了，可是，如果用我的命来换琛，我会义不容辞，不会害怕的，因为可可想好好的爱琛，爱让琛走出沉痛的伤痛中，可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看着你沉寂在痛苦中，那你又知道，可可心如刀割。”

    “……”

    “你对你说过，对你发过毒誓的，我要比任何人都要爱你，绝不会背叛你，可是呢？”

    一滴泪从没有血色的令李琛心疼的面颊上滚落下来，落在李琛的手背上，晶莹的冰凉的珠子，带着可可的忧伤。

    “安然哥哥死了，任何人都对我说，我根本就不懂琛的温柔，我真的不懂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同样也害怕失去琛。”

    “……”

    “琛，告诉我，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可可都会为你做的，只要你开心对我笑。”

    “可可，可可只想守护你的笑容！”可可，答应安然哥哥，你一定更要守护琛少的温柔！可可，安然哥哥很喜欢看到你跟琛少在一起的灿烂笑容，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更要守护！

    呜呜……

    可可蓝眸中的泪水无法控制，搭在李琛肩膀上的手，缓缓滑落下来，可可埋着头，颤抖着肩膀。想要什么就坦白的说出来，可是呢？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她，琛，这是你对可可的爱吗？

    “可可……”

    “我……”

    “琛，告诉我好吗？不要在让可可去害怕了，告诉我你的一切，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

    她不要在这样继续下去了，对她温柔的人都离开了她，不会再有人容忍她的任性，她想要全部了解李琛的一切。

    李琛把可可重新搂入怀中，手按着可可的头贴着他的心跳声，声色嘶哑的剧烈。

    “不需要知道什么，可可，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够了！”你已经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不能变得贪婪，只要你快快乐乐在我的身边，由我守护就好了。

    “琛……”

    可可咬唇，缓缓闭目，阻止眸中的泪水，她清晰的感觉李琛在发抖，他内心的恐惧，绝不是她能想象到。

    “可可，你对我是特殊的存在，所以，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乖乖地在我身边，就好了。”因为你的特殊，所以我害怕！

    可可吞了一下口水，紧紧抿唇。

    “不要，你内心明明非常地痛苦，为什么一定要强忍住，琛，你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好，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

    “……”

    “告诉我，你有眼泪吗？”

    “……”

    每个人无论是什么阶段的人，一旦内心沉痛都会哭，有眼泪，眼泪是他们发泄内心情感的最真实的表达。

    可可想知道，李琛真的一滴泪也没有嘛？哪怕沉痛让他整个身体支离破碎，他眸中真的没有一滴眼泪吗？

    “告诉我，在你亲生父母死去那一刻，你内心沉痛真的没有一滴泪吗？”

    “……”

    可可坚定着蓝眸，是要从中来理解，李琛真实想法，不是一无所知，而是自己去体会。

    “……”

    李琛黑眸一闪而过的空白，面对可可蓝眸紧锁，缓缓地闭上眼睛。

    房间沉寂的掉针可闻，凌乱而有型的碎发遮掩了李琛俊逸的面庞，浓郁的忧郁感传来的巨大压迫力，令可可屏住呼吸。

    “我不是没有泪，而是我把它积郁起来，振奋我坚强的活下去，活下去为他们报仇，那样，我才觉得活着才有意义，是对他们不顾生命保护的回报，无论什么样的磨难，我都不顾一切，哪怕血流不止，也要完成报仇。”

    “所以，披上了冷酷无情的外表，体内流着肮脏的血液，我都无所谓，只要能报仇。”只要能报仇，就算被称为’恶魔‘’死神‘，都无所谓！用我这双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在多大的痛，我都能承受。

    这就是李琛的温柔，不被人理解的温柔。

    可可跪坐在床上，小手捂住嘴，面颊一片冰凉，悬挂在她的下颌处，望着李琛平静面容，淡淡的语气。

    “对不起，琛……”

    “对不起，可可真是非常笨，他们说的对，不了解琛的温柔的可可，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琛的身旁，对不起！”

    对于一个不善于表达的内心痛苦的男人而言，说出这些令人心痛的话，内心一定是心如刀割，这就像面对微笑看着别人拿刀子割自己的心，那种痛，简直就是无法言喻的。

    可可抱着李琛的头，抽噎嘶哑，紧紧地咬唇，她在恨自己。最亲密的人都无法了解他，那真是人间最讽刺的事情，也是最悲哀的事情！

    然而，这对李琛而言，又是无比的高兴什么都不明白的可可，依然选择在他的身边，他是幸福的！这才是真正的爱！

    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没有金钱没有权利所有的悬殊，就是两颗简单的心紧紧相连在一起！

    “可可，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

    “不，让我道歉吧，一直以来，可可什么都不明白，选择伤害了琛，逃避让琛自己拿着刀子捅自己的心，对不起，可可真的非常可恶！”

    她真的罪该万死，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李琛的温柔！

    李琛微微一笑，让可可面对着自己。

    “我也要道歉，就如安然说的，如果我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意的男人，那么就不会有之前，我对你做的万恶的事情。”

    “可可，对不起，曾经让你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我没有资格收下你的道歉，相比于你的道歉，我比较私心认为，至少，你会痛，因为你爱着我！”只有爱，才会痛！

    “可可，你能原谅以前我对你做的混蛋事情吗？”

    “可可，你会继续温柔的对着我笑，守着我的身边吗？”

    “哪怕，我是一个彻彻底底不懂温柔的混蛋，恶魔！”

    “不，琛，你不是恶魔，伤害琛的人才是恶魔，可可才是混蛋，才是恶魔！”

    “呜呜……”

    可可已经语无伦次了，身体刚刚好一点的她，紧咬着唇，脸色煞白望着面对微笑的李琛。

    “可可若是恶魔，那我就是大恶魔了！”

    “哈哈哈……”

    “……”

    难得李琛在此令人忧伤气氛下，仰头大笑，朗朗的笑声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弥散在屋中，可可也破涕大笑。

    宠溺的大手摸着可可的头，李琛温柔的笑容，仿佛一夜之间就让百花齐放。

    这样真的很好！

    “你愿意呆在我这个大恶魔的身边，愿意做我一个人的小恶魔吗？”

    “小恶魔！”可可，你不是恶魔，你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天使与恶魔相爱，注定要被谴责，可是你却承担了起来，就算沦入隧道，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当然愿意！”

    “那么，琛，你愿意只当我一个人的大恶魔吗？只对我笑，只对我宠溺，只对我一个人好，眼中只能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