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符鬼雪女，贺一凡想了想，眉头微皱地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

    这是贺一凡心里最过不去的坎儿，同行的一车人都被雪女给害死了，自己现在又将她收为符鬼，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听到贺一凡问这个问题，雪女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

    “因为他们都该死！”

    “他们该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一凡略微有些不高兴，凭什么就说这些人该死呢？

    雪女抬起了头，贺一凡看到，雪女的样子只能说还算漂亮，不过因为那种冰冷的气质与冷淡的表情，倒是给她增加了一些别样的韵味。尤其是她那一双雪白雪白的双眼，就好像在她的双瞳之内，暴风雪正在肆虐。

    “因为是他们害死了我！”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满脸惊讶，怎么回事儿？这些人害死了雪女？

    看着众人脸上惊讶的表情，雪女继续开口说道：

    “三年前，也是一个下雪的晚上，我开的车在附近坏了，当时手机也没电关机了，为了不被冻死，我只能步行前进。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辆长途客车经过，于是就上前拦车。可是不知道当时的司机是没看到我还是走了神，等到车子离我还剩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他才刹车。”

    “冰天雪地，路面是很滑的，他这个时候刹车，已经晚了。而我当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长途客车撞到了我，我摔倒在地，全身疼痛，一动不能动。虽然我的身体动不了，不过我还有意识，还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

    “有人从长途客车上下来，或许是那个司机，他围着我转了几圈，接着更多的人下来了，他们围着我，低声地议论着。有人说我已经被撞死了，把我仍在路边得了，反正这条路也没什么人走，不会有人发现的。还有人说如果将我的尸体带回去，那么司机肯定就完了，还不如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还有人说不管司机怎么处理，但是绝对不能把尸体弄车上去，并且，不要耽误他们回家的时间。其中还有一个女人开口说我活该，大黑天的还下着雪，自己出来瞎跑，这不是找死么。既然是自己找死，那么根本不用搭理我。”

    “围着我的人很多，可是所有人都主张将我丢在这里不管，他们要赶紧走，不让司机耽误时间。司机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我听到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些人都回了长途汽车。求生的信念支撑着我，我睁开了双眼，看到周围已经没人了，所有人都上了车，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开。”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活下去，我费力地向车子爬去，希望能引起他们的主意，救我一命。可是，我当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最后也只爬到了车前就没了力气。我费力的抬手拍打车身，希望能引起车上人的注意。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听到，不过却没有一个人下来看看我。”

    “车子启动了，我被卷进了轮胎，剧痛让我发出了刺耳的喊叫，我开始拼命拍打车身，可是，还是没人出来。我能听到身上骨骼被压碎的声音，我能听到自己的血液从血管里喷射而出的声音，我还能听到自己的眼球被碾爆的声音，我唯一听不到的就是车子停下的刹车声，我唯一听不到的就是有人说一句救救她的声音。”

    听到这里，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果真的非要开口，恐怕也只是痛骂那一车人的冷血与狠毒。

    “你们想象不到那种痛苦，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被碾碎、拉扯、喷溅的到处都是。我好恨，恨这一车人。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等在这里，等着报仇的机会。或许真的是苍天有眼，今天，竟然让三年前的那些人再次坐上了那个杀人凶手的车子，我当然要来复仇，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你说，我能放弃么？”

    雪女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神也带着刺骨的寒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贺一凡却从她的脸上，她的眼中看到了悲凉与无助。

    贺一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能想象的出雪女的愤怒与怨恨。如果调换一下位置，贺一凡认为，自己也会这么做。

    既然如此，虽然雪女杀了那么多人，可是只能说这些人咎由自取。对于这种人，贺一凡没有太多的怜悯。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不知道众人心中想的是什么。

    中年大叔背着双手，目光望向深邃的夜空，默然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贺一凡对雪女点了点头，然后将她收回了鬼符。

    中年大叔转过头，看着一凡，开口问道：

    “如果在雪女杀人之前你听到了这个故事，你会去救人吗？”

    这个问题直接把贺一凡给问住了，他眉头紧锁，想了半晌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中年大叔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扭头迈步向黑暗中走去。

    “大叔，你干嘛去？”

    贺一凡追了上去，与中年大叔肩并肩。

    “我该走了！”

    “走？去哪儿？”

    “四海为家！”

    仔细看了中年大叔一眼，见他不似开玩笑，贺一凡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中年大叔却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贺一凡的双眼，低声说道：

    “小子，当你有一天不再是人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或许我能帮助你。如果有缘，我们会见面的。”

    贺一凡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自己不再是人的时候，不是人，那自己还能是什么？

    “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多的不说了，你记一下这个电话，186XXXXXXXX，再见。”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白啊？”

    贺一凡大叫出声，可是中年大叔不再搭理他，迈步走向黑暗。虽然中年大叔的步子很小，可是速度却是极快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影就要消失了。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名字你总得告诉我吧！”

    “我叫萧弘，年轻人，再见了！”

    中年大叔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溶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