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圣诞袜的时候就觉得袜子有点分量，不过里面的东西不大，这会手抹到里面的东西，边边的，冰凉，带着金属和玻璃的质感，手机两个字跃入脑际，让我眸子顿张。

    他偏头看着我笑，“拿出来啊，哥看你选了什么。”

    “……手机？”我说着，缓缓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果然是一直手机，小巧平滑。

    光线是暗的，手机放在掌心我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但手感和质感都很好。

    他轻笑了声，“你那只都用六年了，该换了。”

    “……”我手颤了颤，抬起头看他。

    他微弯唇，然后从袜子里拿出里面的东西攥在手里后凑到我面前，摊开掌心，“情侣的。”

    我看着他掌心那只躺着的手机，心跳瞬的就漏了一拍，他紧着就说：“十月份才上市发行的，可以追踪定位，哥已经设置好了，以后不怕找不到你，你也不怕不知道哥在哪。”

    “……”我眉再度渐渐拧起，心脏又酸涩起来……

    “又要哭了啊？”他笑，侧身拿过纸巾抽出一张对我晃了晃，“为你时刻准备着……”

    我是又哭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我就觉得，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呢？怎么就那么爱逗人呢！偏偏我为什么就那么吃他这套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声渐渐止住，他的大手依旧轻抚的背脊，“纾纾……”

    “有时候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忙了，很多东西会忽略掉。”他声音沉沉的，有些哑，“但是不忙不行啊，我想早点退休，早点带着你和煜辉还有我们的女儿过我们的小日子。”

    “我在国外的第二年，有天心情很压抑，就自己去看了部电影，那部电影对我启发很大，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傻。”他低下头，在我发顶上轻触了下，我脸再度皱成一团，他又说：“谢谢你林纾，你让我知道，现实很残酷，弱肉强食，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只知道一味逃避，是不可能保护自己想拥有的东西，更别提幸福两个字了。”

    我再度抽啼出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喉咙梗咽得难受。

    他深吸了口气，将我推开一点，又抽了纸巾给我擦眼泪，“打算哭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你逗我哭的么！

    他为我擦脸的手忽的一顿，“下雪了……”

    “……”谁在乎下不下雪啊，心里好难受啊！

    “别哭了，我们边看雪边做，肯定很刺激。”

    “……”我身子微僵，缓缓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他。

    哥！可以不要那么煞风景吗？！还是哥你脑回路有问题？！

    他眉骨轻抬，“眼睛瞪那么大看哥干嘛？不愿意？”

    “……”

    一轮还没做完，他手忙脚乱的扶把我坐起来，然后拿了枕头往我怀里一塞就给我倒水。

    “哥就说！让你别哭了不信！你瞧瞧你现在，不是自找的么，之前要省点力气刚才哭，也不至于是吧！”

    “！！！”还要怪我喽？！！“咳咳咳——”

    “诶诶诶！哥不说了，你别激动……”

    “咳咳——”

    “来来来，再喝口水别气了，哥的错哥的错……”

    我缓过来之后，他爬上床，将我抱转靠窗的一边，然后从后搂着我看雪。

    蓝色的海天指尖泛着白，也不知道是雾气还是霜气，但感觉很梦幻。

    雪花飘下，是看不清颜色的，只知道那是轻飘飘软绵绵的东西从天空飘落，让人心都变得柔软。

    “好看么？”他忽然问我，声音低低的。

    “……不是好看，是很美。”

    “累了么？”

    “……”我缓缓转过头看他，“你要做吗？”

    我话落，他表情微憋，那是难得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我没忍住就笑了。

    “笑什么呢？等下就让你哭你信不信？”

    “……我会咳嗽，还会喘不过气。”

    “你除了这招还会啥？”他瞥我一眼，老不高兴了。

    我笑得眯了眼，缓缓转过身，他跟着我转身的动作身体往后挪了点，应该是想腾出一点空间让我好翻身。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转过身后身体就往他身上挪，半趴在他身上。

    然后我感觉到他身体瞬的僵住，我笑着手肘杵在他脑袋边微微撑起一点身体，“我除了那招对你惯用，还有啥招对你惯用了？”

    静寂中，喉结滚动的声音变得格外撩人，我酸胀的眼眶又有些发热，不过不是那种想哭的酸涩热……

    他的手抬起，环住我的腰，又是喉结的滚动声后，他才低低的吐出两个字，“你猜？”

    我缓缓敛住唇边的笑，低头，唇触上他的，学着他的样子，辗转，然后朝他耳边挪。

    “小姐姐……”他呼吸不稳。

    “嗯？”

    “你不怕啊？”

    “怕啥？”我回，再度学着他的样子咬住他的耳垂。

    他搂着我腰的手臂骤然收紧，我听到从他胸口散开的闷哼声。

    “怕死不掉是吧？”

    我轻笑出声，“你别动我就死不掉。”

    “瞧你这样子是要哥死呢……”

    我们早上五点出的酒店，他把圣诞树扛出来了，说是给煜辉个惊喜。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送他一记白眼。

    礼物都没准备，一棵圣诞树怎么就惊喜了，而且是爸妈先享用过的……这一想，我心底顿生内疚。

    他好似看出我想的什么，不屑的哼了声说：“瞧你那小鼻子小眼睛的样，礼物哥早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他笑，“在车上呢。”

    “……”好吧，现在换成错怪他内疚了。

    我们一个穿睡衣，一个扛圣诞树的去柜台退房，真的是说不出的怪异，但我却没太觉得不好意思了，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是有点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了。

    一路开车回家，路上说不出的清净，我五分钟就睡过了，一直到家楼下，他才叫醒我。

    我睁开眼，圣诞树已经搁在楼道口，他将一个大袋子递给我，我下了车，他把车停好了，快步走到楼道扛起圣诞树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