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你们谁是为我好？

    白芷梅实在有些担心，自己和刘杨约定回去的时限已经超过了这么久。

    可这边却被老爷子给牢牢地禁锢住，不得脱身。

    白芷梅甚至有些后悔了，自己没来之前，汪宇涵已经开始对老爷子下手了。

    要不是自己的干扰，或许老爷子早就因为慢性中毒而病入膏肓了。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一个人死，希望自己能够获得自由。

    宸儿不在汪宅了，白芷梅的心里更是没底。

    她哪儿还有半点儿的睡意，思绪杂乱无章。

    老爷子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颓然地靠在沙发后背上。

    他心里因为白芷梅的不理不睬显得很懊恼。

    这个女人的心里明显的很排斥自己，强扭的瓜不甜，虽然和她有了实质性的接触，可依旧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冰冷。

    老爷子索性出了房间，到了隔壁的书房，他给徐管家去了个电话，徐管家马上就上楼了。

    “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徐管家看到他的脸色不大好，担心地问了句。

    “睡不着！和我说说话吧。”

    “是！”

    老爷子低叹了一口气，“真是人老了，什么都大不如从前啊！”

    “老爷说哪儿的话呢，您可是老当益壮，身体好的呢！”

    老爷子摇摇头，“我说心态，心态再也不像年轻时候了，你也知道的，我心里想了芷梅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盼到她回汪宅了，却是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敷衍……难道她回来就真的仅仅是为了……”老爷子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想起了，遗嘱的事儿徐管家都不成知道。

    徐管家自然知道老爷子那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指什么。

    “太太是为了二少爷吧？”

    老爷子抬眼，瞥了徐管家一眼，徐管家赶紧解释，“我看得出来了，二少爷对太太也是不理不睬的，这么些年太太一定是愧疚，所以才回来想要尽量弥补二少爷的，对吗？”

    老爷子扯扯唇角，“大概是吧！你说这么些年，她心里就一直没有过我吗？我可是一直未曾忘记过她……女人的心啊，真是海底针，永远不会忘记和她初识的时候，她纯洁干净的像是要把人化掉的眼神，那个时候的她好崇拜我，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黏着我，那种被崇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终究还是年轻好……”

    老爷子感慨，这些天他回忆的最多的就是和白芷梅的那些激情岁月。

    “老爷，慢慢来吧，毕竟你和太太二十多年没有在一起了，这么些年……难免会发生一些变故也不知道，太太刚回来，她和二少爷的关系又很恶劣，她的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徐管家到底有把柄在白芷梅手里，违心地替白芷梅解释。

    “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那头刘玉锦一直说她和那个刘杨的事儿，虽然芷梅没有承认，但是我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你安排人在美国那边查一下，这个刘杨和芷梅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老爷！”徐管家自然知道这个刘杨，想当年可是老爷子的劲敌。

    “这事儿千万要保密，不要让芷梅知道。”

    “是！”

    两人正说着话，汪宇宸红着眼睛推门而进。

    发疯地看了书房一圈儿，确定白芷梅没在，又往老爷子房里扑去。

    老爷子和徐管家慌忙追出了书房。

    都这么晚了，宸儿怎么想起又回来了。

    紧追慢追，汪宇宸已经推开了老爷子房间的门，又直接往卧室跑去。

    推开卧室的门，汪宇宸楞在了那儿，原来她果然和老爷子住在了一起。

    “宸儿，你这是怎么了？话也来不及说，就往这儿跑？你妈妈已经睡着了。”老爷子跑了进来，看到了楞在卧室门口的汪宇宸，他的表情冷漠的如同千年寒冰一样，让人心生胆怯。

    白芷梅没有想到是宸儿来了，她心里一阵慌乱，慌忙起身。

    “宸儿……”

    “芷梅，吵到你了吧？”老爷子见她起来了，幽怨地望向儿子，无比关切地问了一声。

    “小柔走的那天，你全程在场？”汪宇宸直接切入主题。

    白芷梅没有想到儿子这个时候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居然还是为了问有关沐小柔的事儿，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宸儿，你听我说，那天我只是无意的，我只是去了卫生间……我不是有意要听她们说什么的……”白芷梅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汪宇宸越听越气，“既然你听到了，你也知道小柔要走，为什么不阻止？你别告诉我，你打心里也想让小柔走……”

    白芷梅被说中了，有些尴尬，“不，不是的，宸儿，这事儿不关妈的事儿，是沐小柔自己要走……当时菲儿也在，你说妈能怎么样……”

    哗啦！一片脆响。

    汪宇宸顺手就把老爷子门口的一个博古架又推翻了，老爷子向来有搜集各种古董花瓶摆件儿的习惯。

    上次汪宇宸已经摔了他不少的古董花瓶了，没想到这次又是，卧室里有老爷子刚购置的一对儿宋朝玉石花瓶，价格不菲，这下又被这个混不吝小子给推倒了。

    “我的祖宗哎！你生气就生气，怎么每次就知道砸我东西呢？看看，这损失……”老爷子心疼地去看他那对儿已经碰裂缝儿的玉石花瓶，感觉真是扎心啊！

    “是啊，二少爷，这对儿花瓶可是老爷刚花一亿多在拍卖会上得来的啊！”徐管家看了也很心疼，这二少爷也太顽劣地，从书房砸到卧室，一年被他砸的东西不在少数。

    汪宇宸弯弯唇角，“多少钱，我加倍赔！请你们出去，我要和她单独说话！”

    “宸儿啊，那个沐小柔走了就走了，你真就打算这样，因为她与全家人都为敌吗？就算你妈妈知道她要走的事儿又怎么样，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你妈妈能怎么办？现在你就算是把这个家统统都砸了，她能回来吗？并不能！”老爷子着实生气了，这祖宗，不给点儿颜色，真是要翻天了。

    汪宇宸冷眼望向老爷子，“这都是你的主意吧，恐怕小柔走，是你最大的心愿吧，你们人人都巴不得她走，你们每个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我他么看不出你们哪儿是为我好，你们除了按照你们的意愿铺排我的生活之外，你们谁为我好了？”

    汪宇宸有些激动了，这么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苦，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像是咆哮着的波涛一般，汹涌而来。

    “你们扪着你们的良心问一下，你们谁不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你们有谁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把你们那些所谓的自以为是，都冠以爱的名义，强加给我，都说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好吗？我恨不得去死……做汪家的儿子真的太累了……如果这上天有选择的权利，我一定会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过着最普通不过的生活，能拥有属于我自己的爱情……”

    “宸儿，作为一个普通男人，他能有爱别人的权利吗？他能给自己挚爱的人一切美好的生活吗？没有金钱和地位，什么都不是！你别在想那个女人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信手拈来的！别在和我们怄气了，就算从今天怄到明天，从明天再怄到大后天，于事无补！”老爷子真是要被宸儿的所作所为给气死。

    他这不是今天刚好些吗，怎么这晚上就变了，这反反复复的，谁的心脏能受得了啊？

    “宸儿，妈真的没有害你的心，妈这么些年，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妈现在就是想……想在有生之年努力弥补的……”

    “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在婚礼上走了，到现在都不知所踪，让我痛不欲生，这就是你对我的弥补？你这是再拿刀捅我的心窝子……我实在不需要你这样的妈，以前是，以后也是！”汪宇宸失望透了，他一步步地后退着，想要离开他们，离开这个笼牢。

    “宸儿，你听妈说……”白芷梅情急之下去扯汪宇宸，不想他奋力一甩胳膊，白芷梅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地上，手上传来刺痛，马上就觉着有腥热的东西流出来。

    “芷梅，你的手被割伤了，快，我看看……来人啊，拿药箱啊！”老爷子惊慌失措，徐管家也往外跑，去找下人。

    汪宇宸回头，却是看到了白芷梅手上的鲜红。

    一阵眩晕感袭来。

    好久没见血了，连汪宇宸都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晕血。

    “宸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她是你妈，我是你爸啊，我们哪儿会有害你的心啊……”老爷子挤出两窜泪，“芷梅，是不是很痛？”

    白芷梅泪汪汪地望向儿子，自己的手受伤了，难道他都无动于衷吗？

    汪宇宸的脸色变得煞白，眼前马上就是一片殷红……

    汪宇宸转过脸，他必须走了，他艰难地迈开步子，却发现好沉重。

    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