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想了想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松了口气，连忙说：“嘿，大爷不瞒你说，我这人从小就鼻子好使，和狗鼻子似得，对于吃的更是喜欢，所以一闻到香味就受不了。”

    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让自己的鼻子委屈了。

    老头点点头，估计也是个心大的主，自己走进了隔间，然后让我进来。

    这隔间不大，也就是能放下一张桌和一张桌子，是用来给停尸间守门的人休息的地方。这不大的隔间里此时热气腾腾，无它，老头用炉子居然在这里煮了一锅茶叶蛋！

    桌子上放着一台小黑白电视机，很老旧的那种，和古董差不多。电视机里此时正播放着戏曲节目，里面两个身穿戏袍的人正唱着戏。

    而桌面上还摆着一个酒杯，里面倒满了酒。

    老头一进屋，就用勺子捞出几个茶叶蛋放进一碗里，然后对我说：“吃吧，其实我年轻时候鼻子也老灵了，村子里但凡是谁家煮肉了，我都闻着。”

    我本身也有些饿了，所以对老头感谢了几句，然后拿起一个茶叶蛋剥开吃了，味道还真不错，而且煮的相当有火候，蛋黄很入味。

    既然吃了人家的蛋，我就顺便和老头聊了聊。原来这老大爷今年六十五了，老伴去世，儿女又不在身边，所以自己闲在家无聊，就找了这么一个差事。

    “郑伯，你做这个停尸间看管人也不怕么？”我又吃了一颗茶叶蛋，和大爷继续聊，这大爷姓郑，所以我叫他郑伯。

    郑伯摆摆手，说：“那有什么可怕的！我怕这些死人诈尸了不成，就算诈尸了，也有这大铁门挡着，没有我的钥匙，嗨，谁都打不开！再说了，我也活这么大岁数了，真出了啥事也不怨别人。我一人也挺寂寞的，来这做事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郑伯这个年纪正是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可惜老伴去世，儿女不在身边，自然觉得孤苦。

    正在我想该如何安慰下郑伯的时候，远处楼梯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阵手电的光芒乱射。

    一个医生带着四五个保安从楼梯下来了，并不断高喊道：“老郑，老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病服的年轻人下来啊！”

    我吃着茶叶蛋暗暗苦笑，这第三人民医院里安装的摄像头可不少，估计我刚才在楼梯踹门的景象被拍了下来，所以现在医院的医生和安保人员来检查了。

    郑伯站了起来，挥舞了一下手，大声答道：“人在我这呢，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啊！”

    医生与保安快步跑来，看到我果然在这，几人顿时脸色难看，那为首的医生就朝我喝道：“你是谁？大半夜干什么的？”

    我还没说话，郑伯就帮我解释了起来，虽然我的答案不怎么合理，但我也没有什么动机，为了证明我的身份，我只好说道：“我叫李煜，也是你们这的病人，昨晚过来的，你查一查就知道了。”

    “李主任，你看这事咋办。”其中一个保安看着为首的医生，那李主任看了看我估计也和郑伯一样搞不清状况。

    最后扯了半天皮，李主任也查看起停尸间的大门没有被打开过后，算是信了我了。

    “来来来，这大半夜的，估计都饿了，我这有茶叶蛋，都吃点，就当宵夜了。”郑伯又捞出几个茶叶蛋分了。

    郑伯煮了一锅，少说有几十个，现在虽然人多，但也绝对够分。

    不得不说郑伯的手艺真的是顶级，这茶叶蛋煮的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几个保安吃的津津有味，就连李主任吃了一个后，不由得也是眼前一亮，开玩笑道：“我说老郑啊，你这手艺不错啊，哪天要是不在这干了，出去卖茶叶蛋估计都能发。”

    “嗨，哪跟哪这是。”郑伯又捞出几个茶叶蛋，再次分给我们，“这鸡蛋可煮了我不少时间，昨晚的时候就开始煮了，能不好吃么。”

    我们几人都接过继续吃，李主任却瞪了瞪眼，说：“老郑啊，我知道这守停尸间的活不好干，但是你也不能总这样干不是，这次就算了，别有下次了、”

    “是是是。”郑伯不断点头，他这属于上班期间开灶，按照医院的规定是不行的，所以一个劲的赔好话。

    李主任再吃了一颗，然后擦了擦手，想了想，对郑伯说：“老郑啊，你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我眨眨眼睛，这李主任还是不相信我么？也怪不得他，这医院里的尸体要真出什么事，对医院的影响可不好，到时候亲属一来闹事，说不定就要上新闻。

    郑伯一愣，点了点头，几个保安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情愿，要知道这可是大半夜的时候，这个点进停尸间检查，正常人都会抵触。

    “本来该明天检查的，今晚来了都来了，所幸就检查一下吧。”李主任督促着郑伯去开门，郑伯擦擦手，从腰间拿下钥匙去开了门。

    我站在一旁没有离去，一是万一停尸间真有什么事了，我这一离去肯定会被当做做贼心虚，二是我也想知道这停尸间里到底是什么在召唤我。

    停尸间的大门一被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有个胆小的保安一下就躲在我后面去了，看的我觉得想笑，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当保安，真出什么事，估计第一个跑的就是他了。

    停尸间的灯被打开，顿时照亮了整个停尸间。

    这间停尸间也不小，里面足足有四十多平方大，三面墙壁都摆满了大型的冰柜，这些冰柜一格接着一格，里面放着的就是尸体。

    房间的中间空地有几个推车床，上面也躺着尸体，盖着白布。

    李主任是做医生的，死人见得多了，所以搓了搓手就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主任走到一个推床前，掀开了上面的白布，看了一眼然后又盖上了。不过我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刚才白布掀开的时候我也看清了那具尸体。

    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整张脸白的犹如白纸一张，可能是停放的久了，虽然有冷气保温，但是整张脸还是膨胀了不少，看起来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