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霞一个人在投影前面笑，席楚杰不觉得好笑，还跟着秦子霞一起笑。

    这恐怕是他有史以来，头一回演戏般的看电影。

    看完一场电影，席楚杰已经麻木了。秦子霞问他什么地方印象最深，他找了个自己记得住的地方说了。秦子霞感觉到席楚杰的与众不同。

    秦子霞问了好几处地方，席楚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判断秦子霞的口气说了几句。

    果然这法子很好用，秦子霞对此很满意。

    “也不是很喜欢，工作需要。”秦子霞说。

    席楚杰害怕秦子霞下次还拉着他看喜剧电影，他说:“那下次就别看喜剧电影了，我们看恋爱片，青春剧。”

    没想到席楚杰心态这么好。他居然提议要看恋爱片，青春剧。这些连秦子霞都很久没有看过的剧。

    席楚杰一个大老板，居然喜欢。

    秦子霞怀疑的眼神道:“你确定你要看恋爱的？”

    “那当然了。恋爱的片子，夫妻两个看了会有感触。”他更喜欢看着看着秦子霞就感慨，然后他就趁机安慰秦子霞。

    这种想法他当然不会告诉她。

    “哦？你这些年头谈恋爱还少吗？还是要看恋爱片来加强你的本事！”

    “别这么说，我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恋过爱。我一直在等你回头。你刚刚说的那话，可真让我伤心。”

    “你要是说你谈了好多个，我还能原谅你。现在你和我说，你没有。我觉得你这个人说谎的本事见长！”

    席楚杰还要为自己辩解。

    叶子打来了电话。

    大体上是关于公司的事，叶子说因为有个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希望席楚杰查阅一下，他好做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席楚杰接完电话，便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秦子霞洗完澡，席楚杰还在处理文件，她打开了《陌上人如玉》的电影剧本。

    她才看了一会儿剧本，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里的人是齐光，他竟然还没有删除她的电话！她上次都说了，要齐光删除她了。

    齐光是来帮张苍当说客的。

    他说张苍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误会了秦子霞。希望秦子霞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部电影的投资大，这么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齐光自己给张苍说了那些，让张苍觉得秦子霞不是一个好人。让他们之间产生矛盾。

    如今却来说，希望秦子霞原谅张苍。

    秦子霞故意将电话放到席楚杰身边。

    电话那头还在说秦子霞，席楚杰听了一会儿，便道:“秦子霞要洗澡了，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秦子霞早就洗过澡了，席楚杰故意这么说。他听出来电话那头是齐光的声音。齐光多次对秦子霞纠缠不休，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让齐光好过。

    早前疯子导演就找过宋甄了，宋甄也全说了秦子霞，不过效果不明显。这张苍找到宋甄倒是让宋甄觉得稀奇。

    张苍还特地选了个好一点的餐厅学宋甄见面。

    他说清了事情的缘由之后，宋甄说道:“这件事疯子导演已经和我说了，我劝了陌陌，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剧组。”

    秦子霞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给宋甄。她就是怕宋甄大大咧咧的，把事情说给别人听。

    张苍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的厚度，可以算是很高了。

    张苍也不拐弯抹角，他说:“这些钱是给徐小姐的见面礼，如果徐小姐能够劝说秦子霞回来继续演戏。还会有另外的谢金。”

    这未免也太土豪了！

    头一回有人请她劝秦子霞，给这么多钱的。

    宋甄摸着厚厚一打钱，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劝陌陌回去的。”

    不用做很多天的工作，就能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她自然不会放过。

    她只拿在手上一会儿，便把钱放进了钱包，生怕张苍再将钱要回去。

    张苍和宋甄吃了一顿饭，全程宋甄都是在问张苍现在收入多少，再哪里投资买房。搞得他好像在相亲。

    张苍顶着巨大压力和宋甄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他决心再也不要得罪秦子霞这样的人了。她连经纪人都这么奇葩。

    并且他还只能忍着。这换做是平常，他完全可以拒绝和此人打交道的。

    偏偏今日，他有求于人。

    总算是送走了这个奇葩，张苍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接到疯子导演的电话说秦子霞已经被说服了。离他和宋甄吃完饭，只差了几分钟。

    “张苍啊，你快回来。秦子霞已经在剧组等着了。”

    疯子导演的话，更像是催命符。

    他的钱！他的时间！

    张苍顶着一张冷酷的脸出现在剧组。

    因为是晚上，疯子导演要求拍晚场的戏。他一来疯子导演就让他去化妆。

    张苍化好妆，疯子导演将今晚要演的两场戏告诉了张苍。

    秦子霞离开了几天，有好多时间都浪费了。为了补回来，导演在十二点之前准备拍两场。如果状态还可以，他会加一场。

    疯子导演让秦子霞去旁边和张苍商量一下怎么配合。他先去调试一下机位。

    这秦子霞和张苍还没和好，她只是走了过去，按照疯子导演说的和张苍说了两句话。

    张苍说:“是导演让你来找我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比如替宋甄还了那些钱。

    秦子霞冷冷一笑:“我确实没什么想和你说的。”

    她语气一转:“不过谁让你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我还是要和你商量一下该怎么演。你以前说的，我想过了。如果你觉得这样演会好一点，我就尽量配合你的思路。”

    “什么叫我觉得这样会好一点。你就配合我的思路。难道你就没有灵魂么。我说怎样演，你就怎样演。”

    “不是你说你的对么。我觉得我也应该听一下你的意见。”

    “秦子霞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错了，这个电影拍下来出了问题，你就可以把事情都怪在我头上。”

    张苍认为秦子霞之所以能妥协，全然是因为秦子霞想要将责任推卸到他身上。

    秦子霞本没有这个意思。她不过是不想和张苍争论下去了。这样对她没什么好处，对这部电影也没什么好处。

    “正如你说的，这个新时代的女性，应该有什么样子，就应该顺应时代。我想这样的性格，观众也容易接受。虽然不是很贴近历史，但是贴近生活。”贴近生活的剧情，容易带来共鸣。

    她觉得自己的退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总算是想通了。”张苍对自己的想法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他没想到秦子霞会同意他的想法。

    这回秦子霞回来，张苍感觉到她比之前更好相处了。不过比以前更难的是她已经没怎么说自己的想法，张苍说怎么，她就顾着配合。

    好在张苍说的她都能想到法子配合。

    因为他发现，演技高于秦子霞的，通常会带着秦子霞走，而不是秦子霞带着他走。

    张苍在齐光的质疑声中，开始审视自己的演技。

    从来他都觉得自己演技好。并且在业内也没人说过他演技不好。

    这齐光以秦子霞的标准衡量他。倒显得他是一个演技差劲的人了。

    事实上齐光的演技和张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无法理解张苍和秦子霞在演戏的时候是哪里不对。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张苍说一通。

    张苍为这事还问了许多在片场一起拍戏的人。他们都说张苍演技很不错。弄得张苍更加怀疑，他自己的演技有问题。

    张苍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还跑去问秦子霞，自己的演技如何。

    秦子霞自然和旁人一样，说张苍的演技不错。但张苍却感觉秦子霞在讽刺自己。他表明了对秦子霞说，就算秦子霞说他演技不行，他也是能够接受的。

    秦子霞被张苍弄得莫名其妙。

    她不觉得张苍演技有问题。这都是张苍自己在猜测自己演技如何不好。

    可能是他们对剧本的理解不同。秦子霞一直都很同张苍的演技，但是对张苍这个人，她还是持着谨慎的态度。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张苍，弄出什么事来。

    张苍对自己的演技质疑，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

    连疯子导演都感觉，张苍比自己还疯狂了。

    疯子导演还和张苍聊了一下演技的问题。

    张苍只是说，自己的演技不怎么样。希望疯子导演给点意见。

    对疯子导演来说，张苍算是他认识的演员里面，演技不错的了。

    张苍这么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疯子导演只犹豫了一下，张苍便说，他已经明白了疯子导演的想法。其实他早就知道演技这回事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演技还是这么差。

    疯子导演被张苍这突如其来的感慨，弄得莫名其妙。

    他还不知是齐光影响了张苍。

    张苍这样反常，很快在剧组里传开了。

    刚来的时候张苍对自己的演技挺有信心的。变成现在这样，他自己也想不到。

    连给齐光做后期的后期剪辑都说，齐光的演技没得救了。他想了好多法子，剪掉了齐光的劣势，无奈齐光的劣势太多，他剪辑困难。况且秦子霞在片子里表现不俗。剪掉太多齐光的，秦子霞演绎出来的，都会被浪费。

    张苍听了半天，都是骂齐光的。

    说真的他和齐光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他还没真正和齐光聊过演戏。基本上他都是在电视上见到齐光。看齐光演的电视，他觉得挺有意思的。至于齐光的眼神什么的，他都没有揣摩过。

    张苍始终觉得齐光演的是喜剧。

    今天听到片场的人议论，张苍才发觉自己错了。

    齐光之前拍的不少电视剧，都不是喜剧。还有很多是有深度的爱情片和历史剧。齐光将剧本之中有意思的部分全部结合起来，忽略了剧本本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