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没有说话，他不愿意在探测结果出来之前做任何的浪费体力的事情。可尽管如此，当他抬起脚来到时候，还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举步维艰。

    每一步都像是脚上坠着千斤顶一样，这脚被牢牢的黏在地上，抬起来是那么困难，只一步，程阳便已经觉得精疲力竭了。

    抬头看看前方，距离他最近的念力光芒还在数丈开外，程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该不会这么逊吧？连这一点念力都没有？”迈出半步，程阳就不得不停下好好休息，而后便是另一只脚。他很快就发现，每一次迈步都会比之前的更加艰难一些，两三步走下来，光芒还未曾靠近，他的骨头几乎要散架了。

    “不太好受吧？”陈清飘至他跟前说道。

    “是不太好受。”程阳点头道，“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不要勉强自己，即便是无法修炼炼药师，你也可以在武道之中成为一代宗师。”关于这一点陈清是毫不怀疑的。

    “没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听到这话，程阳并没有回答，却是在心里这样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再度抬起脚，艰难地往前行进，越是往前走，他脚上所受到的牵引力就越大，他所要付出的就越多。几乎每一时刻，他心里都有个声音在说道：“这么难，放弃吧。”

    然而这个声音只要一出现，程阳就会马上摇头：“决不能放弃。”

    他的膝盖因为大力拉扯挤压的缘故，竟然已经往前突出，鼓起一个大包，骨骼之间的摩擦令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开始发烫，很快的粘稠的汗水便从他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将他的衣服粘帖在背上。

    终于到了第一处青色光芒处，程阳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可这个时候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身前似乎是有一道无形的坚硬壁障阻碍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怎么回事？”程阳皱眉道。

    “这表示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前进一寸了。”陈清摇头叹息道，“结果是出来了，你的念力十分普通，甚至还比较低，不适合修炼炼药师。”

    尽管之前也是十分艰难，但是有这么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程阳反倒觉得心里有个奔头，可现在结果很是突兀的出来了，他一下子就泄气了。

    “念力，有这么难么？”程阳心里有些沮丧。

    “很难，不过你的念力虽然底下，不适合修炼，却不代表你不能修炼。”陈清又道，“先去寻觅一本秘籍吧，看看能否通过修炼，练出一些念力来。”

    从山河图内出来之后，程阳一直在努力的思考，究竟念力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做炼药师一定要念力呢？

    “念力在什么地方呢？”程阳心里暗暗的想道，陈清是个很神秘的人，他只跟程阳说起过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程阳对他是一无所知，就连他为什么会在山河图里也不知道。

    陈清很爽快的答应要帮他测试念力，似乎是对炼药师和念力十分的熟悉，可是却又不肯透漏太多，这也是让程阳很是奇怪的地方。

    “任何人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不知为何，程阳的心里蹦出这个念头来，当下他便决定，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知道什么是念力，也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真正的成为一名炼药师。

    翌日一早，程阳便早早的起床，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明州城内的天明书院。

    在彼苍大陆，每一座拥有城守的城池内都是有类似于天明书院这样一座书库的，它并非是学堂，不施以教育，而是以提供图书查阅资料为主，属于公共场所，对任何人开放，当然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并不会找到什么珍贵的书籍。

    进入天明书院，程阳很快就找到了一堆关于念力的书籍，然而绝大部分书籍说的都是教条式的话语，并不能为程阳提供太多的帮助，倒是有一本很不起眼的书上描写的这样一段话让他陷入了深思。

    念力，其实就是一种意识，为产生于人体脑部的力量，可大可小，可受人控制，亦可控制人。而对念力的修炼，本质亦是对自身的控制。万物皆有自控能力，如呼吸，如睡眠，然而控制能力的强弱，控制形式的多寡则反映在念力的强弱上。

    看完这段话，程阳阖上书本，陷入了深思当中：“原来念力就是自我控制的能力，源自脑部……”一直到程阳离开天明书院，他都在心里重复着这一段话，并且努力的去理解和消化着，不知不觉间居然是走到了寄卖行。

    “呵呵，那么就多谢，以后一切拜托了！”隔了老远，程阳就听到了师傅那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抬头一看，在寄卖行门口，灰发老人正将古大山送出门外，原来古大山一大早就跑来印证那信笺的真假来了。

    程阳看古大山脸上的神情便知道，此行一定是收获不少，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种开心的笑容了。

    “师傅！”等灰发老人离去，程阳才开口喊道。

    “混球，你一大早起来跑到哪里去了？早饭也不吃，人也找不见！”古大山骂道。

    “我去了天明书院，事情办的如何了？”程阳问道。

    “嗯，还算凑合。”古大山说凑合，那就是非常满意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下午就回响水镇。”

    “这么快？”程阳一愣，这明州城内资源丰富，无论想要做什么都很方面，出来这一趟，有了对比程阳才感受到响水镇的闭塞和人们的自大，在这里即便是武灵境的强者也随处可见，而响水镇却只有师祖和冯远山两个人。

    “混球，出来一趟心都野了？事情办完了，自然是要回去了。”古大山急着收拾东西，说了程阳两句之后就先匆匆离去，而程阳则是抬头看了一眼寄卖行，便走了进去。

    修炼念力的秘籍虽然是少，但总是应该有的，寄卖行里或许能找到一两册。

    抱着这样的想法，程阳进入了寄卖行，即便是上午，这里也是人头攒动，顾客盈门，看来独孤世家的生意做的不错。

    可是一圈逛下来，程阳却是失望的发现，这寄卖行里书籍虽多，关于念力的居然是一本没有。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悻悻地离去，在门口却是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走走走，快走！”一个男子大声呵斥着，“不要打搅我们做生意，老叫花子！”

    “凭什么？我也是来做生意的好不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引的众人纷纷围观，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程阳。

    他凑近一看，原来那几个年轻男子都是独孤世家的守卫，而中间正被他们推搡的，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散发着臭气的老乞丐。

    老乞丐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破布包袱，里面也不知装的是什么，此时他正面红耳赤的跟那些守卫对峙着。

    “滚开，臭要饭的，别弄脏了这里！”一个守卫恶声恶气的说道。

    程阳听了这话眉头就禁不住皱起来了，他最是看不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嗨，老头，你就别在这里折腾了。”围观者中有个人好心的说道，“看看，这是啥地方？寄卖行，在这里买卖东西那用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不是你手里的破砖烂瓦就能换的！”

    “呸！”老乞丐怒道，“哪个告诉你我这是破砖烂瓦？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少了一百个赤灵币我可不卖！”

    “一百个赤灵币？我看你是穷疯了吧！快走快走！”那几个守卫嗤笑着，将那老乞丐一把推开老远。

    “你们这帮狗东西，一个个都狗眼看人低！好，你们独孤世家的寄卖行厉害是吧？我就在这里摆摊卖了！”老乞丐气的一蹦三尺高，他跳着脚大喊道，“卖了卖了！秘籍啊，一百赤灵币，便宜了！”

    听到秘籍这两个字，程阳的心里也是怦然一动，不由得朝那老乞丐多看了两眼，老乞丐的脸上满是得意神色，脖子筋都鼓起老高，一个劲的在那里叫卖着。

    虽然是在寄卖行门口，可是毕竟不是在寄卖行，即便那几个守卫心中不悦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先后回到自己的岗位，不再管那老乞丐。

    这似乎是一场闹剧，从始至终没有人过问老乞丐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那老乞丐在喊了半天之后，嗓子眼也是开始冒烟了。

    “老人家，喝杯茶！”一杯大碗茶被送到他跟前，老乞丐愣了愣神，看到送茶来到少年，一个一身白衣，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的肩膀上还蹲着一只正在剥花生壳的猴子。

    程阳将茶碗递给老乞丐之后，便笑着问道：“老伯伯，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看看你的秘籍呢？”

    “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老乞丐跳起来倒退一步，说话的时候胡子一颤一颤的，他死死的盯着程阳，“你这小屁孩，能有什么本钱买我的东西？莫非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