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只有主卧内才有洗手间，客房没有，她不可能去大姨或是表哥的房间上洗手间，她只能下楼上洗手间。

    “早点睡，明天是星期一。”倪乐卉起身，拍了拍温智帆的肩，转身上二楼了。

    温智帆目送她的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关掉电视，上二楼睡觉了。

    倪乐卉没回家，家里就她一人，这几天她习惯了不是一人，住在表哥家也有一个好处，她的车在医院，表哥会早起去她家接她上班。

    第二天，八点半，倪乐卉跟温智帆一起来医生。

    同事们见到他们一起，终于光明正大了，一声欢呼，感情要好的同事们，祝福温智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对于两人的误传，倪卉乐是否认的，温智帆是沉默的，恰恰是他的沉默，给了他们继续的机会。

    倪乐卉告诉同事们，他们是表兄妹，她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可惜，没有人相信她的话，认为她是骗他们的，温智帆只笑，却不回答，倪乐卉瞪了他一眼走了，真是过分，明明只要他出来说一句话，谣言就证实了，他偏偏还要沉默，一定是故意的。

    他们不相信她的话，再多的解释都没用。

    温智帆去开会，倪乐卉跟其他医生去查房。

    倪乐卉跟其他医生查到一间普通病房，住着三个待产孕妇，20号孕妇，21号孕妇，23号孕妇，房间不在，除了三个待产孕妇之外，还有她们的家属，每个孕妇起码有两个家属照顾，空气本就不佳，他们还关了窗户。

    倪乐卉他们走进去，里面的空气让他们皱眉。

    “窗户不能关，要通空气，你们关了，通不了空气，对孕妇不好。”毕亦瑶说道，走向窗户，将窗户打开。

    “医生，外面在起风，风要吹进来，孕妇吹风不好，我们才把窗户给关了。”21家属解释道。

    “你们医院里的空气本就不好，窗户关不关都一样。”22号家属说道。

    “开着窗户会好一点。”倪乐卉说道，在这个医院，尤其是在妇产科，她是有权威的，很多人都是冲着她而来，人家有本事，让人无话可说。

    倪乐卉都这么说，家属们不说道了。

    医生们在检查21号孕妇，又问了一些她的情况。

    23号家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道：“22号，你们是剖，还是顺产？”

    “医生说我儿媳妇胎儿过大，要剖。”22号家属说道。

    “医生都是的……”23号家属看了一眼医生，骗人两个字咽了回去，说道：“我是坚持我儿媳妇顺产，儿媳妇也同意顺产，生命的诞生本是一个瓜熟蒂落的生理过程，而今，这个自然规律却遭遇过多的人为干预，统计数字显示，中国平均剖腹产率接近50%，个别医院甚至超过了80%，远远高于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15%的上限，我儿媳妇进医院之前，我特意去网上查了一番，我就不明白了，顺产对孩子好，你们为什么要剖呢？”

    “医生不是说……”

    “医生的话不能全信。”23号家属打断22吃家属的话。

    有一个医生听不下去了，想告诉他们，22号跟23号的情况不一样，22号胎儿过大，强行顺产会有危险，轻者难产，重者有生命危险，22号根本生不下来，医生们才要她剖，而23号一切都正常。

    倪乐卉拉住医生，阻止他想要去辩解，她在妇产科工作虽只有四年多的经验，却深刻的体会到，有些家属你去跟他们辩解，他们会理解，可有些却不能理解，他们甚至会说过激的言词，会闹到主任那里去，闹到主任那里去算轻的了，重的还会闹到院长那里去。

    有些家属认为，医院要他们剖，认为是故意整他们的钱，刚开始的时候，倪乐卉刚来医院，她不太懂，既然不相信医院，为何还要来医院？

    “生产不是个轻松的活，但只要做好准备，自己生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23号的亲妈也说道。

    “医生说……”

    “你们别只听医生的，我要我儿媳妇顺产，我儿媳妇就顺产，我坚持，医生也只能同意顺产，22号的婆婆，你也要像我这样坚持，只有你坚持顺产，医生不会给你们剖。”23号的婆婆说道。

    倪乐卉看了一眼这间病房的情况，三个待产孕妇都是婆婆跟亲妈来照顾，老公不在病房，其他，他们是这样的，晚上老公照顾，白天就婆婆跟亲妈来照顾，老公回去上班，生下孩子老公才请假。

    一个时代的婆婆跟亲妈，很聊得来。

    “可是……”

    23号的婆婆又打断22号婆婆的话，说道：“顺产很难吗？据我了解，很多妈妈生产前都选择顺产，可最后70%的国人孕妇最后都被建议剖腹？为什么呀？顺产真的有那么难？还是医生为了省事故意说不好顺产，搞得最后准妈妈们一下只好选择剖腹了？反正我觉得这样的几率很大。”

    21号的亲妈也加入聊天中，说道：“现在很多医生都没有什么经验，像剖腹产还可以用死尸练习，顺产接生可没有好练习的对象，遇见很多过医生跟你说盆骨小，胎位不正，脐带绕脖子，羊水少，胎盘老化啊，反正就这些理由啦，让你不得不选择剖腹产，你们没办法啊！不剖就有危险，生个孩子，会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又不是没生过，请个接生婆，在家里就能自己生，根本不需要进医院，现在的年轻人，身子都娇贵了，生个孩子都必须进医院生，只有在医院生的孩子，才办出生证明，没有出生证明，还不给上户口，我们那时候就没这样的情况。”

    “欧洲都是要顺产的，只有胎位不正，难产的情况才可以破腹产的。”23的婆婆说道。

    “你那是老数据吧，起码在北京，你想刨都不给你刨，医院都是有规定有名额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刨。”21号的亲妈说道。

    “我不是北京人，我不知道北京是怎么样的，反正我的两个侄女一开始也说要顺产，最后都剖了。”21叫的婆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