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顿，鸦黑睫毛一垂，流露点点倦怠，察觉少女还未放弃，不免几不可闻一叹：“大小姐，听话。”

    “可是……你的身体……”

    虽然，她也想这么陪下去，但是却又知道，现在不能任性。

    “迟一点，没关系。”

    这一次，薄夜白安抚一说，嗓音透着沙哑，依然十分好听。

    见状，迟薇不想一味坚持，遂了薄夜白心思，再改口一问：“那……你渴不渴？饿不饿……”

    还未问完，就在薄夜白含笑注视之下，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做完手术前后，不可以进食，这是基本的常识。

    气氛一时沉默，迟薇捧着薄夜白手掌，两人皆是不曾说话，偏是泛着点点温馨。

    不经意间，迟薇视线一转，落在男人心脏位置。

    其实，薄夜白现在穿上病号服，里面遮挡一二，也就依稀可见纱布一角。

    纵是如此，迟薇心口一窒，有种涩涩之感。

    “薄夜白……你疼不疼……”

    下一刻，她虽是问着，眼眶已是一热。

    而后，不待薄夜白回答，少女更是自问自答，充满着心疼：“别想骗我……我知道……你疼的……肯定疼的……”

    现在术后第三天，麻醉早已过去，人刚刚苏醒，该是最疼的时候。

    换了心，怎么可能不疼呢？

    见状，薄夜白一时没再开口，寂静望着上方少女，把她的喜怒哀乐，一一尽收眼底。

    脑海之中，回想不久前。

    的确，宫星寻猜的不错，早在她们走到门口之时，就已恢复意识。

    所以，那些对话，一字一句入耳，形成极大的震撼。

    这种震撼，直至这一刻，仍是回荡一遍遍。

    他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小姑娘的心底，藏着一颗玲珑赤子心。

    她说：生当同衾，死当同穴。

    她说：她爱他，胜过爱自己。

    她说：他死了，她就去陪他。

    ……

    从前，他一直只当，她是任性，天真，单纯的孩子，需要呵护着，温宠着，疼爱着，最好亲自捧在手心。

    却在不知不觉当中，她早已一点点蜕变，远超自己的想象。

    也许，从始至终，是自己错了。

    他，错了。

    思及此，薄夜白再一凝着少女，薄唇微微轻启，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最终化为一语叹息。

    “薄夜白，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见状，迟薇贴心朝着男人靠近，叮嘱一句句：“如果，说话太费力气，就不必说。实在想说，发出一点点声音，我好好听着……”

    他刚刚苏醒，应该十分虚弱，说话肯定困难。

    能说就说，不能说也没关系。

    实在想说，她就认真的听，大不了连听带猜，慢慢总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意外的，便是薄夜白轻轻一抽手掌，迟薇先是一怔，然后连忙松开，不再握在手心。

    眨眼间，他抽出手掌，却是没有收回，而是轻轻地，抬起覆上她的脸颊。

    四目相对，迟薇星眸瞪大，沉浸在他的眸心。

    依稀间，听着薄夜白清清冷冷，却又不失温宠一句：“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的大小姐，长大了。”

    ***

    宠宠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