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人心可以险恶到什么地步

    这一发现，犹如晴天霹雳！

    姜渔捂着自己的嘴，免得惊呼被发现。

    可同时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事告诉陆大牛！

    她还没想完，脚下那林子里的争执还在继续。

    “这又不是小事，哪能你说讨厌一个人，就弄死人家呢？”被叫田富贵的男人抓耳挠腮的解释，“万一被发现，我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胆小！”

    马香兰不依不饶，气愤的将衣服重新穿好，一巴掌就拍在了田富贵脑袋上，揪着他耳朵骂道，“你欠人家的赌债都是我给你还的，现在好啊，吃我的用我的，把老娘摸完了就翻脸不认账了是不是？”

    田富贵被揪得直叫唤，同时火气也上来了，气哼哼还嘴道：

    “那还不是你偷来的破银簪还的，又没让你出银钱，最终倒霉的不还是你那二媳妇儿吗，替你背锅还被讹钱！早知道陆大牛那么有钱，直接偷他的不就是了，哪还用得着搞这么一出！”

    “你倒还怪起我来了？”马香兰撒泼起来也不是好惹的，“花钱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这话呢？反正我不管，姜渔那个小贱蹄子敢骂我，我非要弄死她不可！”

    “是想弄死她，然后霸占她家的吃食吧！”田富贵嗤笑。

    “我不管，总之，你必须帮我！”

    “好好好我的大姑奶奶！谁让我就迷恋你呢。快来让我亲一口……”

    ……

    接下来的话，姜渔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惊讶，再到后来的平静，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遭受了伤害：见识了如此恶心的肮脏嘴脸，她现在真的很反胃！

    原来最开始帮着妯娌王翠莲诬陷她偷东西，马香兰大义灭亲主持公道的模样，为的就是把脏水往姜渔身上泼，好把她自己给摘清出去。

    而现在又因为嫉恨她，甚至想要她的命！

    姜渔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人心，怎么就可以险恶到如此地步呢？

    没心思下山去田地里了，姜渔悄悄的原路返回。走到溪水边时，遇见几个孩子在玩水，那天真烂漫的笑脸，那容易满足的纯真，让她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比起大人之间的险恶和算计，这些孩子们，才天真烂漫到让人喜欢。

    却不料其中一个孩子见到她，起先一愣，随即捡起河里湿湿的石头就往姜渔身上扔，一边扔还一边骂：“偷东西的坏人，该打！该打！”

    其他孩子见状，也有模有样的效仿，全都开始嬉笑着捡石头丢姜渔。

    一边扔，还一边唱起了童谣：“数一数二数大牛，大牛媳妇是高手：会偷鸡，会摸狗，竟然长了三只手！贼婆娘，浑汉子，见一次，打一次！”

    第三只手，就是小偷的意思。

    姜渔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出名了，还被唱成了这么难听的童谣。

    她虽说不至于跟一群孩童较真生气，但童谣里面连陆大牛都编排的这么难听，实在有些过分了。

    “谁教你们的？”姜渔走向他们，语调平静，声音平静，但脸上却带了几分威严：“小小年纪不学好，难道你们爹娘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她越走近，那群孩子就越放肆，小石子不断砸过来，姜渔的手上腿上都中了招。

    “小崽子们，干什么呢！”这边动静闹大时，有个路过的妇人见状，看不下去的喝了一声：“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小心我叫你们爹娘揍你们屁股！”

    这妇人在村子里应该极有威望，她一开口凶完，那群熊孩子就老实多了。不再丢石头，只一个个冲着姜渔扮鬼脸。

    姜渔朝那妇人微微颔首，道了句谢。

    那妇人摆摆手，不愿和姜渔说话。显然，她帮忙并不是为了帮她，而仅仅只是看不下去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姜渔还是小小感激。

    她的名声，已经臭成了这个样子，想要别人对她改观，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的。

    那妇人刚走，王翠莲就出现了，看见姜渔也在这，还没来得及冷嘲热讽几句，就见自家宝贝儿子狗蛋扑到她怀里，指着姜渔对王翠莲说道：“娘，刚刚这个贱女人想打我！”

    敢情一开始对她丢石头的熊孩子，就是王翠莲的儿子啊！

    还真是冤家路窄！

    王翠莲一向宠儿子，听到这句哪还得了，只恨不得当场扑过去挠花姜渔的脸，恶狠狠的道：“贱女人，你敢打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一口一个贱女人，她儿子狗蛋，想必就是学着他娘王翠莲的说话影响，耳濡目染学会这么喊的吧。

    姜渔才不愿跟她多说，背着背篓转身就走。

    不要试图和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因为那纯属浪费口舌。

    看着姜渔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姿态，王翠莲气得直跺脚。

    但这里又不只是她一个人在，边上还有其他农忙的人呢，所以她不敢轻易的扑上前去扇姜渔的嘴巴子。

    当即便如此，王翠莲却不甘心的低头，摸了摸亲儿子的头，笑道：“儿啊，你做的很对！以后啊，见人就唱娘教给你的童谣，知道吗？”

    “知道！”

    被夸奖的狗蛋一脸兴奋，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就已经会挥舞着拳头叫嚣了：“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对对对！”王翠莲更加笑得合不拢嘴，开心的亲了自家儿子几口，表扬道：“我家狗蛋儿就是厉害！”

    ……

    一连接遇好几件糟心事儿的姜渔，顺着溪水后面的小路走回家。可没走多久，便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子一边哭一边嚎：“儿啊！你醒醒啊！”

    这哭声凄厉，听得人耳朵发麻。

    而抱着孩子哭喊的妇人，正是刚才给姜渔解围，出言凶了那群熊孩子几句的那个大婶。

    姜渔听见这个哭喊的声音，心中便是一个咯噔。

    这悲戚的语气和话语，她在医院听得太多太多，几乎是每听见一次，就说明有人死亡，或者急救之下没有抢救过来的病人……

    见状，感觉不妙，姜渔立马跑过去，只见妇人怀里的孩子面色发黑，嘴唇青紫，而脚踝上，赫然一个被蛇咬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