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至满周岁的时候，有了自己的大名，叫苏言。

    苏小言好动，学走路学得早，七八个月的时候就满地爬，只要大人带着，她还能歪歪扭扭地走两步，并且能咿咿呀呀地说些简单的字了。

    她生得漂亮极了，细细白白跟个瓷娃娃似的，脸颊有些婴儿肥，一双眼睛黑亮纯粹，虽然是她爹的眼廓，却是另外一种天真惹人怜的味道。

    很多时候都是苏羡在带她，一边抱着她一边看折子，有时候片刻工夫没看着，她自个伸手就去抓桌上的笔墨纸砚，那墨汁洒出来，溅了她满脸。

    苏羡又慢条斯理地给她清理干净。

    苏小言最喜欢哥哥了，她也很喜欢跟娘亲玩，只不过有她爹看着，她小小年纪却很懂得看爹的脸色，不敢太造次。

    爹娘没有很宠她，但这不妨碍她成为苏羡最喜欢的妹妹、文武百官最疼爱的小公主。

    大臣们往往一看见苏羡带着她一同出现，她奶声奶气地呀呀吼叫两声，大臣们就能乐呵出声来。

    到苏小言快一周岁的时候，沈娴准备给她戒奶了。

    小家伙哪里肯，使出吃奶的劲儿嚎啕大哭道：“奶奶……我要吃奶奶……”

    苏折淡淡看她一眼，道：“你奶奶已经投胎转世了，你非要吃，要不要送你去她坟头上啃两口？”

    苏小言泪眼婆娑地瘪瘪嘴，一脸懵懵的。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她明白了，完了，就算哭也没有奶吃了。

    后来苏小言晚间吃了点辅食，苏羡带她去书房里，自己便处理政务，边看着她玩。

    玩着玩着她就睡着了。

    苏羡将她抱起准备交给嬷嬷带去睡时，小家伙感受到怀抱，连忙像个小猪仔一样拱来拱去。

    她无比驾轻就熟地拱到苏羡的胸膛上，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就直往他衣襟里蹭。

    大概这就是本能。

    苏羡的衣襟叠得整整齐齐的可不如奶娘的那般好蹭开，以往奶娘的衣裳她一蹭，奶娘就晓得她饿了，自主就会满足她，可轮到苏羡这里，要怎么满足？

    苏羡神情莫名，又不能把苏小言丢了，她哼哼唧唧了两声，把他衣裳弄得稀乱，隔着衣服就在他胸膛上一阵乱嘬。

    边嘬她还边委屈：“怎么没有……”

    苏羡无奈，只好拎着她出门，道：“我没有奶。”

    苏小言惺忪睁开眼来，见自己凌空挂着，眨巴了两下眼，觉得新鲜，一时又顾不上哭了。

    她记性好，又机灵，基本上能将爹娘寝宫内外侍奉的宫人都记住，还能叫得出名字。

    所以说中宫上下，但凡能接触到这位小公主，哪有不疼不爱的。

    苏小言周岁礼的时候，北夏皇又偷偷摸摸地来大楚看望自己的小孙女。

    她这才接触到除了爹娘哥哥竟还有爷爷这种东西。

    北夏皇得以见到小孙女，是高兴得忘乎所以，道：“小乖乖，我是你爷爷知不知道？”

    苏小言懵懵地把他望着。

    北夏皇又道：“虽然你是第一次看到爷爷，可之前爷爷给你送了好多玩具，你还记得吗？”

    苏小言脑瓜子想了想，然后奶声奶气地叫唤道：“爷爷。”

    可把北夏皇乐坏了。

    北夏皇要抱她时，她也乖乖地伸出小短手让他抱。

    爷孙俩的感情在短短数日时间，是突飞猛进。

    到苏小言周岁礼这天，爹娘和哥哥准备了很多东西给她抓周。

    彼时她坐在桌上，东望望西看看，并不着急去抓什么。

    反正都是她家的，她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可抓的。

    北夏皇就站在桌子对面，这样的场合图个热闹吉利嘛，他便怂恿鼓励道：“小阿至，小腿儿小手儿快动起来，你看看桌上你喜欢什么，抓到就都是你的了！”

    苏小言歪头瞅了瞅北夏皇，然后手脚并用、歪歪扭扭地朝他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