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开宇叹气，而后又看了一眼泉里衣服浸透，银白的湿法披散在背的水中人。

    “你看什么呢？”凌夜将长袍一掀，荒月就觉得视线变得红红一片。原来是凌夜的外袍兜头给荒月罩下。

    凌夜的长袍一向长得拖地，这一下倒是将荒月遮了个严实，顺便也遮住了玄天宗宗主的视线。

    “咳，你胡说什么呢。”

    “我徒弟我看得，你看不得。”凌夜冷冷道：“师兄你还不走？”

    “那改日再聊。”

    人影一闪即逝，荒月只怀疑自己在这一刻是不是变回了原型，为什么就这么一提溜就上去了。

    下一刻，他冻僵的身体就碰到了凌夜，人体的温度让他一下子就顺势粘了上去。

    凌夜脱了外袍之后是一件云纹交领，腰间束着一条镶玉银丝绣的腰带。

    荒月侧了脸，此刻恨不得把背面也拿过来贴一贴。想他大妖的实力，此刻竟然要压制到金丹期地步装弱鸡！

    弱鸡不由得将脸贴得更紧了，脸上的温度似乎回来了。

    等他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贴在凌夜的胸膛，心跳的声音让他止不住地出神。

    难道，这就是反派之间的惺惺相惜？

    而从来没有享受到过荒月亲近的凌夜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而后把围绕在周身的灵力一撤，于是荒月突然觉得更冷了，恨不得整个人变薄变黏一点，粘在对方身上。

    凌夜戏道：“徒弟啊，你把为师抱得那么紧，是想做甚？”

    荒月忍着想打哆嗦的牙，缓缓抽开手。

    只是还没拿出来，就被凌夜握住双手。

    凌夜的手常年冰冷，此刻竟然温暖无比，凌夜道：“哎，谁叫你松开的，不冷了吗？”

    “……”不冷才怪！说冷又要ooc！简直没天理！

    凌夜似乎听到荒月的心声，不仅没放开，顺便抱更紧了，“为师好冷，快把我抱紧咯。”

    “……”荒月的脸再次被迫压上他的胸膛。一时间脑袋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你难道只记得你是个大妖，忘记你可以保持身体恒温了吗？”布偶的声音无比唾弃。

    荒月终于想起了哪儿不对，“你难道忘记了这是修真界的水了吗？冻一个金丹算什么？”

    其实荒月在水里的时候，破漏的经脉根本就无法运行，更别说运转灵力保持恒温了。

    布偶现在还怪他！

    还是师父好，知道自己脸皮薄，这么体贴……

    荒月花痴了半晌，没敢动弹。

    布偶闭了嘴，唾弃着这个‘脸皮薄’的宿主。

    凌夜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还以为徒弟一辈子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行，看吧，还是得看脸分人！

    荒月打小就独立，自他捡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给他增加过半点麻烦。像这样亲近人，还是头一次。

    凌夜一手带着运转灵力，扒拉着徒弟的湿发。银白色的头发在他的手心里逐渐变干。

    荒月思绪飘飞，完全没发现师父的恶趣味又上升了一个级别。等到温度回升，问布偶道：“你曾经说，这是哪儿的小说来着？”

    “绿叽叽网站的小说。”布偶骄傲道。

    “确定he？确定作者不坑？”荒月突地语带矜持道。

    “确定啊！”

    “那……那这什么，这小说是，所以是全民bl？”荒月的语气更加缓慢，或是带着些许的期冀。

    “就算我回溯时光也没办法拯救那些作者，所以更不知道这里面除了主角攻和受，还有谁会bl！”布偶鄙视的语气道。

    荒月那点点小希望又渐渐地降下来，发现师父的手还放在自己的后脑勺。

    话说……师父的原身一定是家宠类吧？不然不会那么的粘人！

    还没等荒月从纠结中走出来，就听到对方唤道：“阿月！”

    荒月抬头，只见对方用悲寂的眼神看着他。荒月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荒月一惊，发生了……什么？

    “你的头发掉了。”凌夜将摊开，落入眼里的是几根银白色的发丝，凌夜的声音颇为心碎，“还不止一根。”

    荒月起身，好了身体忘了师父，非常利落地离凌夜八丈远。

    于是，凌夜就见到披着自己外袍的徒弟，一头半干未干的银发披在肩头，红配白，这是从未在对方身上见到过的搭配。阿月从小就和阿花一起长大，却是半点都没有学到他的习惯。

    凌夜对此有些不满，同样的教学为啥两个弟子的差别那么大！也幸好荒月是这个样子，要是两个姬幺花，他估计得减寿一半。

    不过，还没等到凌夜表达他的不满，就见荒月将衣服拢了拢，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直接走人了。

    凌夜抓着手里的头发，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眯了眯眼睛。才亲近那么会儿呢！

    荒月走得毫不留情，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不崩人设而走。

    “所以说就为了这个打破那么美好的气氛！”荒月内心咆哮。

    布偶道：“没办法，你掉发了。”

    “掉发有那么严重？”荒月颇有种气急败坏的羞窘：“难道掉发也ooc？”

    “毁形象嘛。”

    “……”谁知道人设到底有多少的头发。

    凌夜为了徒弟杀上鸿蒙峰，惩治了鸿蒙峰长老，还逼得闭关的鸿蒙帝君出关的事，立马被传得沸沸扬扬。

    自此一事，凌夜的大名再次传遍了整个灵光境，不少与他有嫌隙的人不由得都担忧起来。

    仙肆里，看着凌夜长大的修士们面色无不恐惧质疑。

    “早几年听闻他渡劫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还以为这人终于是死了呢。”一人遗憾。

    “果然是天之骄子，有的人运气好，一辈子都好，估摸着他会是我灵光境最年轻的飞升者！”旁人心生向往。

    “这事儿也说不定，你看他师父就坐化了，他嘛，要是哪个看他不惯的，没了师兄的庇护，我看他也寸步难行。”有人反驳道。

    “玄天宗宗主怎么会不庇护他？凌夜一个人比那些长老都强，而且还比那些人好管教。我看哟，玄。”

    “我记得几十年前有人效仿凌夜帝君穿衣打扮的，后来第二天不就给扒了衣服倒挂在他宗门了吗？简直心小至极！”

    在桌诸位都是听着凌夜的名声当励志的，听闻此言，笑道：“我总觉得我已经预示到了你明天就会被缝了嘴巴，然后倒挂宗门！”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那人忙捂住嘴，凌夜可不是个善茬儿！就算修为低，也照惩治不误！

    晚上斥道峰众人各回各家休息。尽管他们这个境界的人都可以不用睡觉，但晚上不睡觉能做什么？

    荒月躺在床上，周边都给他布下结界。一般没人闯山门的话，进的来的就只有他师父了。姬幺花就算和他年龄相仿，但修为上也不过金丹。

    “明明有那么大的实力却不能拿出来，还要被别人打趴下不能还手……人生真是艰难。”荒月生无可恋道。

    “你也可以暴打鸿蒙峰上下，然后因为ooc提前去下一个世界。”布偶坏心眼地建议。

    “有什么惩罚吗？”荒月兴致盎然。

    “如果世界数大于碎片数，你的金手指就会减弱，你的生命力也会大幅度削减。”

    “我竟然还有金手指？”荒月诧异，“我以为我自己就是金手指了！”

    “……”

    荒月再次闭关几天养身体。等到出关的时候，一连串义务劳动接踵而来。

    由于师兄朱二顺和吕三白斗了起来，荒月不得不给他们划分一个地盘。

    荒月现在身体好了，周身通畅，又没有灵力堵塞，开辟山林什么的不在话下。信手掐诀，布施灵力，没一会儿就让面前的山林泾渭分明。

    姬幺花踩着点来，今天是一身赤金华裳，闪人眼睛。他堵在荒月面前，眨眨眼。

    荒月收手，道：“师兄。”

    姬幺花脸上带笑，“听说那天师父带你去玉露泉了？”

    “冰泉？”荒月的动作一滞，面上犹不改色。

    “对啊！”姬幺花满面羡慕。要知道这雨露泉可是宗主才能用的！

    当然，师父的师父是宗主，师父的师兄是宗主，所以宗主的就是师父的。姬幺花一向分得清。

    “哦……”

    姬幺花站荒月身边，力求征服对方：“下回能带上我不？”

    “你问师父。”

    “师父不会带我的，你给我求求他呗？”

    荒月瞥他一眼，抿紧嘴唇，心道这孩子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是禽鸟的原型呢？还想着去冰泉，这是期待当落汤鸡？

    “好师弟啊！听说下去一次就可以修复身体，泡两次打通经脉，泡三次直接升阶……”姬幺花满脸艳羡，忽略了荒月那满脸的冰霜。

    “不行。”真当是灵汤了啊！

    姬幺花委屈得不行，可又不敢直接去找师父，顿时萎了，连带着再看荒月又不怎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