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舒服了？”沈嘉慕问，让人拿了果汁给卫今宵。

    “舒服。”卫今宵点头，沈嘉慕方才问了一个扫兴的问题。“你跟我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拒绝？你就不怕褚星辰生气？”

    “你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喜欢褚星辰，但是他没有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权利，更加不能够干涉我去和谁做朋友，这是我的底线。”卫今宵一双眼睛眨巴着，将头发别在耳后。随意，自然。“我只是和你吃顿饭罢了。”

    “但是褚星辰不一定会这么想，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感觉是很灵敏的。今宵。”沈嘉慕的意思很明显，虽然说得不是尤其的坦白，也足够卫今宵听明白了。“褚星辰已经感觉到了。”沈嘉慕夹了菜给卫今宵。

    一个男人对女人好，多多少少会有这么意思。那时候沈嘉慕已经对她很好，卫今宵不说没有感动不可能，她微微抬头一笑解除尴尬。“未免是他多心，沈嘉慕，我很幸运能够认识你，在我失去光明的那段时间里面有你陪着我，我很感谢你。不过，我们遇见的的太迟，要是我们能够早点遇见多好啊。”

    一阵唏嘘，当真是唏嘘。岁月总是这样的无情，时光总是这样的折磨人。

    “是有缘却无份，今宵，很伤人。”沈嘉慕笑的坦荡，但是多少有些失落。“要是能够再来一次，我宁愿自己没有出国，那时候我知道你是脑受伤所以醒不过来，可能一直都醒不过来了，后来你却是醒来了，这是一个很奇迹的事情，后来医生说你是自己选择了沉睡，自己不愿意醒过来，那时候整个人都面容枯槁，我都觉得你活不了了，眼睛也看不见，每天都是那么孤孤单单的，所以去靠近你，越是靠近你，越是觉得着迷，所以想要去亲近你。本来答应你眼睛手术之后就让你看我，让你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很抱歉....这里的时候我们就错过了。”

    说起来还真是唏嘘。

    有时候就是那样，一不小心就遇见自己念念不忘的人。

    “是挺唏嘘。”卫今宵也笑，目光十分的悠远。关于从前记忆卫今宵已经忘记了，沈嘉慕却是知道，卫今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问了他，“你那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我？我在医院那么久了，总会有人来照看我的，你有没有看见过我什么亲人？”

    “亲人，我知道你的妈妈，那时候其实你们在四九城，并不在江城这边。我当时在四九城的医院里面做实习医生，碰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沉睡不醒，他们都说你是跳海了，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沈嘉慕说到了这里眼神跳跃，有些东西沈嘉慕已经顿住了，不准备再去说。反过来又笑了。“我倒是见过你的妈妈，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你和她的眉眼有些相似，那时候他们都觉得你活不了了，不过你妈妈硬是要医生保住你，哪怕是你以后醒不过来也没有关系。不过，后来你妈妈劳累过度，没了，后来才出现了一群人，将你转移到了其他医院，你离开了江城，后来我偶然被调来了江城，依然遇见你，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在沈嘉慕这里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只是那些简单的轻薄的东西。

    而唯一让卫今宵觉得吃惊的是，当年她是在四九城，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还尚未清醒过来。曾经在四九城的这个记忆，已经被抹去。

    “四九城...”卫今宵一下子就泄气了。

    脑子里面似乎是要炸开了一样，卫今宵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今宵，你很不舒服吗？”沈嘉慕发现卫今宵不对劲，忙着问。卫今宵摇头，但是心里面突然就十分的难受，无与伦比的难受起来，“我的记忆里面没有更多关于妈妈的记忆了，很多很多的都没有，我是一个私生女，你知道的，那还是妈妈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带着我一个人，从来我也不知道爸爸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我都以为爸爸是死了。我很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但是脑子里面空空的。”

    她在强迫自己想从前的事情，但是那些东西又是自己想要去忘记的。

    “今宵，不要去想了，你越想会越难受的。”沈嘉慕劝住卫今宵，伸出手在卫今宵的头顶上拍了拍，就好像是一个大人在轻轻拍着他的样子，卫今宵好半天才缓了过来。沈嘉慕去结账，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卫今宵的身上裹着沈嘉慕的衣服，坐在那里心神不宁。

    沈嘉慕去摸卫今宵的头，她多少还是顾忌的，微微一退，躲开了沈嘉慕的触碰。

    沈嘉慕的动作顿住，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扭头瞧着卫今宵。“不要想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在车子行驶到距离小区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卫今宵让沈嘉慕停车，将衣服给了沈嘉慕，随后说，“我想下去走走，刚刚吃了太多，我有些撑住了。”

    沈嘉慕也跟着去开车门，“我送你过去，这段路不安全，你是女孩子。”

    他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卫今宵也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是在他们身后的地方有一辆车子在这时候也是慢慢的停了下来，就是这样的看着前面两个人慢慢的走着，路灯下的影子越来越长，越来越长。褚星辰手里面的烟圈氤氲出一圈圈的烟雾，瞧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却是越发深沉。

    到了门口的时候卫今宵方才说，“好了，到了，你回去吧。这边很安全的。”

    卫今宵保证，这个地方有保安，所以不会有大问题。沈嘉慕点头，不过还是低头看她。“不要想那么多了，有些东西总有一天都会回来的。”

    “我明白了。”卫今宵点点头。只是一旦知道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就会在心里面破土而生，她有几年都没有去见过自己的母亲了，母亲已经没了，但是这些年她的记忆没了，也就将母亲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