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余乾听得出是自己曾经听过千万遍，后又给自己打了报丧电话那个余三爷余德伟，一个比自己爷爷年纪还大三岁，和他们老余家算是出五福亲戚，又喜欢和爷爷喝酒小老头。

    “三，三爷爷。”

    “哎呦！听这声音怎么像是哭鼻子呢？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想家了？”对面余德伟不忘记调侃这个有出息后生。“哈哈！”

    “没……”

    “还没？好了好了，算了算了，跟你爷爷说吧，老子再和你说下去，你爷爷就要拿斧头把老子砍了。”

    “……”爷爷！爷爷也。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余三爷和人斗嘴。场面像是一片欢腾。

    “……怎么说？”那边传来一个老头声音。

    余乾这边浑身一颤。

    是爷爷！

    爷爷……

    泪水忽然止不住往下流。

    这边上，旁边一个卡座里面打电话小男生由开始低声抽泣，变成嚎嚎大哭。

    于是，听到这声音，余乾眼泪就止不住了。

    “你就对着电话说。你们家小家伙听得见。”电话那边传来余三爷中气十足声音。

    “……爷……”余乾刚刚叫了一声，声音就被胸腔内满腹思念，委屈，悲伤等许多情绪给占领了。

    他虽然没像旁边卡座男生那样哭大声，可内心感情和眼泪却一点也不少。

    似乎是听到这边电话里面抽泣声，电话那边人担心了。

    “是，是小钱儿吗？”

    “爷……爷……”

    “哈哈！这小子……”余爷爷那边不知道怎么忽然笑了出来，“你哭什么呢？又不是没离过家？我和你奶奶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和同学玩儿去了呢？怎么这会儿又哭起来了。”

    “……呜呜……”

    “哈哈！臭小子哭什么啊？往前摔破皮都不哭。”

    “爷爷，我想你……”这次，余乾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

    那边余爷爷停顿了半晌，间或电话那边又听到别人哄笑声。

    “……咳咳，要不，你和你奶奶说两句，你奶奶也这会儿？”

    “……好。但是爷爷你别走开，我一会儿还要和你说。”

    “哈哈，行，不走。不过，说这么长时间，浪费话费吧？”

    “不会，我们这边专门给学生提供打电话地方，便宜很。”

    “好好好！不错。那你先和你奶奶说。”

    余爷爷说完，电话那边又传来奶奶状似责怪声音。

    “行了行了，电话费便宜，你们也不能让小钱一直听你们两个这边扭捏啊！赶接。”电话那边传来余三爷声音，“大哥先过来和我喝酒。”

    “行。你拿着，和孩子说着。别是受了委屈。”那边电话那边余爷爷量小声说。

    可庄家人一辈子除非身体虚弱，要不然什么时候声音小过。因此，这边余乾还是听清清楚楚。

    一听清楚，这眼泪又要往下掉。

    余奶奶那边听说他们耽误时间，浪费孩子电话费，立刻就接了过来。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对着电话说话，以前上高中，他们也没给余乾打过电话，想余乾时候，就直接搭车去县城看孩子，顺便送些吃。

    “奶奶？”余乾听到电话边呼吸声，有些不确定问。

    “是，是余乾吧？”余奶奶挺正经问了一声，又被那边一群人哄笑了一通。不过，这一通哄笑，倒是让余奶奶放松了许多。

    “钱钱，没事吧，听你爷爷说，你哭了。”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你们了。”余乾故作撒娇争辩。

    逗余奶奶立刻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孩子。和你奶奶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奶奶，我是真想你了……”泪水又有些止不住了。

    “好好好，没事，乖，以前高中一个月也才能见一次呢。这不就时间长点嘛？”余奶奶安慰孙子。不过，说实话，她自己想到孙子跑那么远，要半年才能见一次，不能像以前那样，想见孙子了时候，可以直接搭车过去看。心里也非常难受。但想到这会儿是安慰孙子，就努力把情绪压制了回去，掏出小手绢，擦擦掉下来眼泪。

    “奶奶……”

    “钱钱，那边和同学相处好吗？”

    “恩，我们寝室人还没来，不过，宿舍管理老师也其他班级同学都非常好。”

    “哎！那就好，那就好。要多注意身体，听说那边比我们这边冷。”

    “我知道，爷爷奶奶也要注意身体。等钱钱赚了大钱，就接你们过来玩。我们夏天过来玩，就不冷了。”

    “好，好。我孙子有出息，奶奶等着。”

    “……”明明觉得有千言万语，可这会儿对着电话，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边余奶奶却是说开了。

    “钱钱啊！学校别亏待自己，今年我们花生地长得好，肯定能买大钱。别把自己饿瘦了，你比别人上学早，这会儿还长身体，可不能亏待自己啊！”

    “奶奶，你不用担心……恩，这边食堂饭比我们以前高中好吃，价钱还是一样。我昨天晚上就吃了半斤米饭，一个青菜，还吃一只你做干鸡，还有腊肉，腊肠，还有其他许多菜。对了，我们学长也很好，他还送我一个西瓜。昨天晚上，恩，我们先到同学都宿舍老师那边聚会，所以，所以忘记给，给你们打电话了。”

    “哈哈……”余奶奶听到孙子过不错，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能吃就多吃点，不错，你平时家也没吃这么多饭，是不是那边饭香些啊？要是喜欢奶奶做干鸡，奶奶听说还能邮寄是不是？奶奶给你邮寄过去，我们家鸡养多，不怕你吃。”

    “奶奶，钱钱希望你和爷爷也多吃老母鸡和红枣。呜呜，钱钱每次想到你们那么辛苦，就好内疚。”

    “哎呀，什么内疚不内疚，你这孩子就是心细，我们是应该。你可是我们宝贝孙子啊。等将来你毕业了，爷爷奶奶可就享福了。”

    “恩……”余乾乖巧点头，虽然那边余奶奶看不见。

    但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刚刚上大学时候。刚刚为了奶奶不听出他怪异，他学着以前和奶奶说话语调说话，本来以为会很难，却不知道那么轻易就做到了。

    余奶奶唠唠叨叨一大桶，后面自觉说太多了，赶紧将电话递给余老头。余乾也跟奶奶说，以后他一个星期给家里打一通电话。

    再次轮到余爷爷接电话时候，就不想之前那么热络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交谈有时候相当怪异。而余老头自己儿子走后，对待孙子那就对待儿子似地，不知不觉坐着父亲职责，力求让自己孙子出人头地。

    所以这会儿换他来说话，就是各种交代要好好学习，要和同学相处好。当然，身体也要养好，□都说了，身体是革命本钱，别军训时候晕倒，丢他余庆松老脸。

    余乾认真听着，间或说两句，表示自己认真听。让余爷爷狠狠过了一把教育孩子瘾。

    好不容易这通电话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事情了。

    等余三爷接过电话调侃他说了这么长时间，说完了没时候。

    余乾忽然想到，这会儿接电话也是要钱。

    于是跟余三爷说，可不可以这个接电话费用，等他回去了自己结。

    余三爷却是拒绝了，并狠狠念叨了余乾一通，说什么你个小娃子管那么多球事干什么？老子喝你们家酒那酒钱都够装电话了什么。一通念叨下来，直接把余乾说无语。

    后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将电话给夺过去挂了。

    后一点余音，余乾隐隐听到。

    ‘你个死老头喝多了就废话多，鬼叫鬼叫，浪费我们钱娃子话费。

    这应该是余三爷媳妇，余三奶奶了！

    余乾看着看着被挂掉电话愣了愣。心情却是好了很多很多，好像之前隐藏心里阴厉一下子都消失干干净净了。连想起自己重生原因似乎都不那么纠结了。

    起身去老板把打电话钱付了，又超市里面赚了赚，买了些东西才走出来刚把自行车从超市停车位推到路上，就遇到疆小子，说是去买饭。

    “这会儿，七点了？还有饭？”</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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