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小崽子鬼看了看地上的“鬼画符”，艰难道：“这是扣赛...音？”

    “不对！”小五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个是赛音！那个才是蔻赛音。”

    小崽子鬼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死了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年里头，虽然也没什么大长进，但是也乐得清闲，偶尔吹阴风吸阳气吓吓人，这小日子也是清闲，直到他遇到了小五，他才真正开始觉得做鬼也不怎么样。

    死了一百来年了，死的时候还是私塾呢，现在小五非得让他学代数，可把他愁死了。

    “呜呜呜呜！”小崽子鬼被小五一说，立马就哭开了，道：“哥哥你别玩儿我了，你给我个痛快吧好不好！”

    小五一听，你丫痛快了我怎么办，我还得复读一年，到时候小美都大三了，跟人跑了怎么办，当下喝道：“不行！你今儿晚上必须给我把方程式符号都记熟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小五看了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连忙提着小崽子鬼的耳朵，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家了。

    老爷子正在家听收音机呢，冷不丁就见一个黑影蹿进自己家里，连忙把收音机放下，心道哎呀竟然还让个小鬼给入侵到大本营里头了，看老爷子我一泡尿呲死你。

    小五就跟在小崽子鬼后面，他一跨进屋子，就见老爷子已经把裤子解开了，心道什么毛病，随地大小便啊？连忙张嘴：“干啥啊？随地大小便啊，要尿上外面儿去！”

    老爷子一看，心下明了，心道感情这就是找回来帮你考试的鬼啊？连忙系上裤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张嘴道：“你就找这玩意儿帮你考试啊？他会啥啊？乘法口诀？”

    小崽子鬼站在一旁，见这老爷子也是熟人，所以也没顾虑什么，心道什么乘法口诀，刚才小五也没教啊，于是张嘴道：“什么乘法口诀？不知道啊！”

    老爷子一愣，随即上去就给小五一巴掌，道：“连乘法口诀都不知道，你咋地，你带着他去蒙监考老师的眼啊？”

    小五也是满脸的不爽，道：“都这时候了，你要愿意，就帮我想想办法，风凉话说的没完没了的，大晚上的附近哪有别的鬼啊？”

    老爷子手拍大腿，心道这孩子算是完了，这智商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吹胡子瞪眼道：“你丫不会去大学城逛逛？那里头全都是考上大学的鬼，你随便找个压力大跳楼的博士硕士什么的，不就完了么？”

    要说这脑筋转换的速度，小五这脑袋弄五六个绑到一块儿都不如老爷子一个脑袋老谋深算，小五忙了一晚上，老爷子一句话就全给否了。

    “这......”小五想了半天，发现老爷子说的非常对，而且大学城基本都建在什么万人坑啊坟地里头，这阴气重，自然就有鬼，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再去大学城，恐怕今儿晚上就回不来了，于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个...这个...我跟我们学校大榜第一的一个考场，我想....我想让他直接去看，然后告诉我我再抄下来就行了.....”

    老爷子心里头大大叹气，心道这智商要是再不去大学里深造深造，恐怕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人物了，所以摆了摆手，无奈道：“你去睡觉吧，我帮你。来来来，小崽子你过来。”

    小五一听，顿时大喜过望，不过心里头有些放心不下，因为像代数那种东西，老爷子都没见过，所以问道：“你行不行，代数会吗？sin、α什么的你知道吗？”

    老爷子一听，顿时大怒，心道我还没说你个小王八羔子竟给我找麻烦呢，你还怀疑起我了，当下把眼一翻，道：“你那些个破玩意儿，我能不会？赶紧滚蛋，不爱看你！”

    小五碰了一鼻子灰，心道那就这样吧，反正自己教那什么小崽子鬼也教不出啥来，两个多小时了啥都不会，估计要让自己教，教到明天早上也不见得能教出什么五六来，所以一咬牙，破罐子破摔吧，管他呢，答应一声，灰溜溜的回去睡觉了。

    “哼！”老爷子哼了一声，目送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回自己屋子睡觉，伸手在桌子上点了点，向小崽子鬼说道：“先把sin写一百遍。”

    小崽子鬼一哆嗦，颤颤巍巍的拿起笔，写了起来。

    “再把ABCD写一百遍！”

    “把α写一百遍！”

    “认识字不？认识啊！那就再把SIN写一百遍！”

    **************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小五一起床，就看见小崽子鬼正站在他床边，满脸哀怨的看着他。

    “我天！”小五顿时被吓了一跳，心道我这怎么觉着这货开始有黑眼圈儿了呢，于是张嘴问道：“干啥啊？”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小崽子鬼看着小五，一脸严肃，接着道：“考完试了你要让我成佛！”

    小五心道你不是不想成佛吗，怎么还变卦了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小崽子鬼这才点了点头，好像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爬到小五的肩头，坐在了上面，道：“咱们走吧！”

    小五心头虽有疑惑，但还是什么也没说，走到老爷子屋门口，见老爷子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呼噜声震天，知道老爷子累了一晚，于是也没打扰他，蹑手蹑脚的走了。

    要说这老爷子，真是手段通天，仅仅一天晚上的功夫，这小崽子鬼就从原来的什么也不知道，进化到了能够完全看懂别人写的是什么的地步，而且这一手符号画的比小五还溜，小五考完试，例行对答案，可把他乐坏了，跟大榜第一的答案完全一样，回家对着小崽子鬼就是一顿夸。

    老爷子躺在床上，斜了一眼唾沫横飞的小五，暗自摇了摇头，伸手从床底下摸出三捆香，点着了放在小崽子鬼的面前。

    小崽子鬼顿时喜上眉梢，对着烟气猛吸。

    “多吃点儿！”老爷子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恐怕从未有人给其上过香，心里头叹了口气，道：“吃饱了再干活！”

    小崽子鬼忙不迭的点头，对着烟气吸个不停。

    于是，在小崽子鬼的帮助下，小五这个吊车尾摇身一变，成为全校第二，一点儿废话也没有的就达到了小美学校的分数线，而且还高出不少，那些个平日里跟他一起吃炒鸡架喝闷倒驴的小伙伴们的心中可真是哔了狗了，眼瞅着人家的一本B段录取通知书接到手软，自己专科的通知书都没来几个，心道这货装的太像了也，自然大摇其头。

    当小美听说小五考到了她的学校的时候，也是不相信的，因为她给小五辅导过，小五什么样她最清楚，大气洋流一概不知，辛亥革命是啥都不知道，虽然自己也很想小五来自己的学校，但是还是不相信，只是笑了笑。

    所以当小五拿着小美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来找小美的时候，小美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当然，这都是后话，考完试当天，小五正事儿也没耽搁，当天晚上，就在小崽子鬼的要求下，送他成佛了。

    他只会驱鬼，这成佛的事情，还得老爷子来办。

    这期间的种种，就不多赘述，小五看着小崽子鬼化作流光，往天上飘去，不一会儿就和漫天星斗化作一体，愣愣不语。

    老爷子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人这一世啊！该去哪儿就得去哪儿。”老爷子望着满天星斗，道：“死了，就该到阴曹地府去，活着，就要好好享受，这世上那么多烦恼，哪是一介凡人能够想的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