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云峰。

    霍阳道人院子里。

    “邬师妹，师叔让你进去。”

    闻言，邬小毕向陈墨丽点点头，表示谢过。

    大厅内并没有人，邬小毕绕过屏风，朝里间走去。

    据邬小毕几年的观察，霍阳道人若不炼器时，大多都泡在他那个小藏书房里。

    这藏书房邬小毕以前打扫清理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熟门熟路。

    “师叔好。”

    邬小毕停在暗房的门口，礼貌道。

    “进来吧。”霍阳道人正翻看这一本发黄的老书，并未抬头。

    “……”沉默了片刻，霍阳道人才缓缓合上书册，抬头看了眼邬小毕。

    “你找我有何事。”这话虽是疑问句，但从霍阳道人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什么语调上的起伏，听着让人感觉阴柔且沉闷。

    邬小毕这几年听惯了他说话的语气，倒也不觉这阴沉的语调有多么的难听。

    她恭敬回道：“小毕于炼器一事上有一处不太明白，遂特意向师叔请教。”

    “炼器？”霍阳道人细长的眼睛微眯在一起，打量了眼邬小毕，饶有兴趣道：“你在学炼器？”

    霍阳道人的眼神似乎透露着一丝玩味，这也难怪，毕竟邬小毕显露在外的修为只是练气四层，确实会让人觉得她在吹嘘说大话。

    霍阳道人倒是没有质疑邬小毕，只淡漠道：“莫做这等好高骛远之事，想学炼器，等你到了练气后期再学也不迟。”

    邬小毕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长辈的关怀，她不由抬头看了眼霍阳道人。霍阳道人虽没拿正眼瞧邬小毕，但邬小毕心里却顿觉霍阳道人并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阴沉冰冷的。

    霍阳道人见邬小毕怵在那不一动不动。似是铁了心要学炼器般。

    他道：“学不学炼器是你的事，我不会过问。但你要向我请教炼器上的问题……就必须帮我免费蕴养胚料。”

    说完。霍阳道人便伸出苍白的手指敲打着扶手，在等邬小毕作答。

    “没问题。”邬小毕毫不犹豫地回道。

    上次请霍阳道人炼制遮天翼时，邬小毕便帮他连续蕴养了一年半的胚料。邬小毕不觉得这活累人，反倒觉得自己因此而学到了许多的东西。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霍阳道人之前一直使唤邬小毕蕴养不同的胚料，让她在不知不觉间了解了许多材料的特性。所以她初初学炼器的时候才能如此的顺风顺水。

    邬小毕是知道感恩的人，自然也明白要感谢霍阳道人对自己栽培。

    “多谢师叔授艺之恩。”邬小毕正待磕头拜谢。却被一股灵力凭空托住。霍阳道人依旧阴沉着脸：“我没有教你什么，也不是你的师父，你无需行此大礼。”

    霍阳道人接着道：“我们这是在交易。你每个月可以问我一个关于炼器的问题，我也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能不能理解。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不过，只要你那个月问了问题，便要帮我蕴养一个月的胚料。”

    “小毕知道。”

    “嗯。”霍阳道人微点头：“你要问什么问题。说吧。”

    “什么？融合材料？！”当霍阳道人听完邬小毕的问题后，忍不住地惊讶道：“你居然已经自学到第三步了？”

    他不敢置信地扫了眼邬小毕。脱口道：“用了多久时间？”

    邬小毕被他看得心下一惊，略微顿了顿才回道：“三……三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的时候，邬小毕突然把三个月改成了三年。

    霍阳道人炙热的眼神这才收敛了下去。

    又恢复一脸的阴沉冰冷：“恩。一个外门弟子用三年时间就自学到基础炼器的第三步也算不错了……只是没想到你在三年前就开始学炼器了。”

    霍阳道人拿出两块低阶的矿石材料让邬小毕来融合，看她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待邬小毕融合失败后，霍阳道人便点点头，似是知道了她的问题，遂直接拿出材料给邬小毕演示了一遍。

    也不管邬小毕看明白了没有，霍阳道人融合完后便径直收手坐回位子上。

    邬小毕还沉浸在霍阳道人融合材料的那一刻。所以一直怵立在原地，皱眉回想霍阳道人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和动作。

    霍阳道人没有打扰邬小毕，随她怵在那儿沉思。

    ……

    邬小毕回过神来后。便喜上眉梢：“多谢师叔解惑。”

    霍阳道人摆摆手：“拿着，把这袋材料带回去蕴养。”

    邬小毕接过储物袋后正要辞别。却听霍阳道人招手唤她：“上前来。我测测你的灵根资质。”

    邬小毕疑惑地皱眉。

    “自古学炼器者必须要有火灵根。而最终能否学好炼器则需看你的火灵力是否纯净。因为不管是最初的‘蕴养’材料，还是中间的‘火炼’‘融合’都是需要火灵力来支持的。炼器师的发出的火灵力越纯净则炼制出的法器质量越高。”

    闻言，邬小毕便恭敬地走到霍阳道人面前，伸出手。

    霍阳道人把灵力聚于指尖搭在邬小毕的手腕上。

    当他驱使灵力于邬小毕经脉里走了一遍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师叔，怎么了？”

    邬小毕见霍阳道人并未理会自己。便唤道：“师叔？”

    “咳~”霍阳道人反应过来后，收回手轻咳一声，这才回道：“火灵力很精纯。只是可惜你的灵根为五行杂灵根，大大影响了火灵力的凝聚和吸收。嗯，你回去吧。”

    “是，师叔。”

    ……

    竹坳山。

    邬小毕收回白绫帕，缓缓降落到院门口。

    回了里屋后，邬小毕运转《混沌五灵仙诀》把丹田内的火灵力均衡地散到各个灵根上。

    刚刚在霍阳道人帮她测灵根时，邬小毕就把灰色的混沌灵力转换成了单一的火灵力。虽说五个灵根一齐修炼的事情在修真界并不是前无古人的，但邬小毕还是抱着小心无错的原则给自己做了掩饰。毕竟《混沌五灵仙诀》是自己除了仙石之外的另一个大秘密。她可不想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招来灾难。所以邬小毕在霍阳道人面前便把自己伪装成为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修士。

    ……

    火云峰。

    某一个阴暗的隔间里，一双细长苍白的手抚过一张旧黄的书页。透过晶石灯的微弱光线，隐约可见书上篆刻着神秘的太古文字。

    灯光摇曳，照出了持书人苍白的尖下巴，他单薄嘴唇微动：“那灵力的颜色应该是灰色才对……莫不是我弄错了……”

    自从半个月前向霍阳道人请教了怎么融合材料的问题后，邬小毕便一直呆在炼丹房里进行反复的练习。

    现在的炼丹房早已被邬小毕一分为二了。左边是炼丹的区域，摆满了各种各样晒干了的低阶草药；而右边则是炼器的区域，同样是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是各色低阶矿石和一阶妖兽材料。

    邬小毕现在还没真正能独自炼制出一件法器，只学到了融合这一步，所以并不需要购买贵重的矿石材料和二阶的妖兽材料。因为买了也只是浪费灵石。

    不得不说邬小毕在炼器上确实有天赋。霍阳道人只是教了一边，她便按着记忆剖析理解，居然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便成功把两种不同的矿石原胚融合了在一起。

    虽说成功融合了两种材料，但要把三种、四种一起融合却还是一个问题。邬小毕打算先通过练习来找出它们之间的规律，若是自己能解决便不去麻烦霍阳道人，若是不行，留到下个月再问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