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33 第两百三十二章 问题和办法
- 234 第两百三十三章 军备计划
- 235 第两百三十四章 后继者
- 236 第两百三十五章 离开
- 237 第两百三十六章 收获
- 238 第两百三十七章 新问题
- 239 第两百三十八章 再入风云
- 240 第两百三十九章 天下大势
- 241 第两百四十章 倾城初现
- 242 第两百四十一章 入城
- 243 第两百四十二章 邂逅
- 244 第两百四十三章 杀气
- 245 第两百四十四章 惊变
- 246 第两百四十五章 寻医
- 247 第两百四十六章 掠人
- 248 第两百四十七章 起伏
- 249 第两百四十八章 会议
- 250 第两百四十九章 出兵
- 251 第两百五十章 杀上门
- 252 第两百五十一章 易主
- 253 第两百五十二章 应对
- 254 第两百五十三章 伏击
- 255 第两百五十四章 江湖规矩
- 256 第两百五十五章 第一阵
- 257 第两百五十六章 如来神掌
- 258 第两百五十七章 第三阵
- 259 第两百五十八章 连战两场
- 260 第两百五十九章 取胜之后
- 261 第两百六十章 亘古神话
- 262 第两百六十一章 倾城之秘
- 263 第两百六十二章 狞笑
- 264 第两百六十三章 胜负已分
- 265 第两百六十四章 重见天日
- 266 第两百六十五章 倾城再现
- 267 第两百六十六章 返回
- 268 第两百六十七章 矩阵学习
- 269 第两百六十八章 种田时节
- 270 第两百六十九章 剑圣出山
- 271 第两百七十章 天命?
- 272 第两百七十一章 聂风的请求
- 273 第两百七十二章 救援和治疗
- 274 第两百七十三章 初战雄霸
- 275 第两百七十四章 元皓东征
- 276 第两百七十五章 虎拳对决
- 277 第两百七十六章 降服
- 278 第两百七十九章 对阵
- 279 第两百八十章 对决聂风
- 280 第两百八十一章 诸天崛起
- 281 第两百八十二章 天山绝巅
- 282 第两百八十三章 神石传说
- 283 第两百八十四章 安排
- 284 第两百八十五章 探密雷峰塔
- 285 第两百八十六章 擒拿
- 286 第两百八十七章 癫狂之敌
- 287 第两百八十八章 探秘石洞
- 288 第两百八十九章 西湖之底
- 289 第两百九十章 胁迫
- 290 第两百九十一章 解决问题
- 291 第两百九十二章 拜剑山庄
- 292 第两百九十三章 剑祭前夜
- 293 第两百九十四章 寻剑
- 294 第两百九十五章 雄霸张狂
- 295 第两百九十六章 退敌
- 296 第两百九十七章 降伏拜剑山庄
- 297 第两百九十八章 人心
- 298 第两百九十九章 大计
- 299 第三百章 元皓上天山
- 300 第三百零一章 激斗雄霸
- 301 第三百零二章 雄霸败逃
- 302 第三百零三章 江湖风云
- 303 第三百零四章 绿林联盟
- 304 第三百零五章 屠杀
- 305 第三百零六章 破军的出现
- 306 第三百零七章 斩杀破军
- 307 第三百零八章 败骆仙
- 308 第三百零九章 元皓的应对
- 309 第三百一十章 绝天的突袭
- 310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元皓北上
- 311 第三百一十二章 第二梦来访
- 312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受禅台上
- 313 第三百一十四章 对战绝无神
- 314 第三百一十五章 绝招
- 315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退却外敌
- 316 第三百一十七章 登顶
- 317 第三百一十八章 准备东征
- 318 第三百一十九章 会师
- 319 第三百二十章 突袭
- 320 第三百二十一章 纠缠
- 321 第三百二十二章 风云联手
- 322 第三百二十三章 斗拳道神
- 323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平倭
- 324 第三百二十五章 树人计划
- 325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十二年后
- 326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再探凌云窟
- 327 第三百二十八章 传国玺异变
- 328 第三百二十九章 打跑火麒麟
- 329 第三百三十章 天门之秘
- 330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冰皇来袭
- 331 第三百三十二章 控制冰皇
- 332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再遇神将
- 333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好破的乌龟壳
- 334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会合出海
- 335 第三百三十六章 鏖战水族
- 336 第三百三十七章 屠龙之战
- 337 第三百三十八章 笑到最后
- 338 第三百四十章 走向巅峰(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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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二章 邂逅
第两百四十二章 邂逅
太阳西落,天色渐沉,暮色渐浓,如墨的颜色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漆黑探出身来,俏皮的眨着眼睛。淡淡的凉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渐渐消弭着白天的余热。漫漫长夜犹如一只居心叵测的妖精,此时终于降临在无双城之内。
无双城内,除了城的正中央建有城主独孤一方美仑美奂的府第,“无双府”外,其余那些接近方圆数十里的土地,尽是布满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十中有七住着独孤一方的徒众,而其余之三,却住着不少平民,俨如一座真正的城市一般,一座由江湖人组成的城市。
既然是城市,那城市的各项设施,诸如酒楼饭馆,青楼瓦肆之流,却是怎么也少不了的此时已是晚饭的时候,大部分城民早已回家吃饭去,当然也有不少人喜欢上城中最旺最热闹的馆子,所以无双城内的夜市亦颇为热闹。
不单吃喝玩乐的馆子,就连横街窄巷,也充斥着不少摆卖油炸小食的商贩,还有人在卖唱呢!
就在人潮熙来攘往之际,就在那影影绰绰之间,三道看似毫不相关,彼此之间又隐然有所有联系的身影漫步其中。除了元皓,傅君婥和师妃暄都稍事化妆了一番,利用某些特别的手段,遮盖了她们原本秀丽的容颜。
色不迷人,人自迷。佛说身体本就是一副皮囊,但这幅皮囊的好坏,有时也会引起某些麻烦。
元皓不想要这些麻烦,所以他让师妃暄和傅君婥稍事打扮了一下,让她们变得平凡一些。
只有这样,三人才能在无双城之内游荡,看着这座完全由江湖中人组成的大城。
这是一座等级分明的城市。
元皓漫步其中,感受到这里的气息,眉头微微的皱起。
若不是这里的人物形貌和自己属于同一种族,若不是他们开口闭口所说的话语都是华夏的方言,若不是城池的每个角落书写的都是汉字,整座城池都透着属于浓郁的华夏古典风范,否则元皓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再一次穿越了来到了传说中的阿三地界——这里到处都有分明的阶级规范。
是的!
这个城的阶级观念十分严重,元皓仅漫踱一会已经发觉,坐在馆子里吃馆的,原来全都是身披无双城侍卫服饰的彪型汉子,至于其它,充其量,也只有一些来不及离城的富有商旅在进膳或歇息。
显而易见,无双城内贫富悬殊,富的,当然是独孤一方的一兵一卒;贫的,就是那些草民,他们连上馆子的银两也没有,只好在街头流连,难怪有人在街头卖唱,以娱一众贫穷知音。
当然,已沦为街头卖唱的,其穷困的程度,更非想像可及了。
卖唱的仍在卖唱,不过不单在唱,且还有琵琶伴奏。元皓隔着黑压压的人群望去,只见在街中暗角,有一个披着粗布青衣初裙的妙龄女子,正在独抱琵琶浅唱;那个街角实在暗,元皓一时间也瞧不清她是何生模样。
但听那妙龄女子所唱的,竟是一阙异常哀怨的乐曲;歌的内容,却是关于一个豪气干云的人:
“想那关郎情重,桃园结义,义盖云天!
何以他一世英雄,却不解奴家心意?
仗义他去。
独余奴家空帏冷守?
泪眼连连……”
歌声如泣如诉,声声反问,宛如一个深爱关羽的绝色红颜。本爱他英雄重义,惟重义男人的最后下场大部不免慷慨赴死,在她心底深处,又舍不得从此与他阴阳永隔,一颗芳心异常复杂。
这当真异常复杂,正因复杂,所以这曲子才会听来如此哀怨缠绵……元皓倒没料到这个世界的一代武圣关羽,在民间居然会有这样一段痴缠的恋情。
只是,这首曲子究竟是谁所谱所写,曲中的女主角,又是那位绝色佳人?
一曲既罢,例必到了”货银两讫”之声,群众终于一哄而散。元皓因站在数丈之外,一时间未及掏银捐赡。他定神一望地面,只见原来仅得两个铜板,人情,未免太冷了一些吧?
当然不是!只因为适才围观的人本身也穷得可以,自身难保,能够有人丢下两个铜板,已是非常难得……
人潮散尽,那妙龄女子凝眸注视着地上那两铜板,静静的,似乎并没抱怨,更似极为体谅。她只是俯身将它们捡起——这就是穷苦人家的生涯了!
“这世道……”元皓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那一点不满也越来越重了。
古人陶渊明曾矢言“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一时引为清高之人朗朗上口的名句,但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只要有六斗米,我便折腰向乡里小儿”……然而,穷等人家又岂会如此清高?
当一个人的家里有子女成群等候哺育的话,他自己纵能清高,子女的肚子却难清高……
就在少女把铜板捡起刹那,倏地,她顿住了,她像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但见此刻在那幽黯的街角,还有一个老弱的丐妇在瑟缩着,看来已倦得睡着了,在她用以行乞的破钵内,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真是可怜。
那少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铜板,又看了看那老妇的被钵,猝地竟然毫不踌躇,便把自己辛苦赚来的两个铜板轻轻放到老丐妇的破钵中。
她的手是如此的轻,不知是怕惊醒了她,还是不想给人知道自己所干的事?
只是这一切一切,却给仍站在数丈外的元皓远远看在眼里,心中忽地怦然有一种感动。
好一个心地善良的卖唱姑娘。她把自己仅有的铜板给了别人,还不想给人发觉,这种情操,倒真难得!
在这个世道,两个铜板仅能买一碗粗面。如今,她吃粗面的惟一机会也自行放弃了。她想必也身无一文了吧?否则又怎会沦为卖唱?那她今夜又将如何熬过?
元皓想着,正待迈步向前,从自己的个人空间里掏出一点细碎银子给那姑娘——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毕竟身为一个小世界的主人,金银这等东西,他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念头的转换罢了。
他并不缺钱,至少眼下这个时候他是不缺的。
然而就在他想表现出自己的好心的时候,却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元皓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位长发披肩,身着青色长袍劲装,头戴一顶竹笠的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元皓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那宛如无形清风一般捉摸不定的气势,心中一动却是迅速的明白了他的身份,当下便止步不前,只在丈许之外静静的看着。
在他的暗中注视之中,那道身影漫步走到那卖唱的女子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碇碎银子送到了少女的面前,以一个异常平和温柔的嗓音说道:“姑娘,适才在下陶醉于你歌声之下,一时忘了掏银相赠,这里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
“什么?”那少女微微一愣,也许是料不到居然会有男子如此慷慨,以银相助她的困境。
然而她依旧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依旧臻首低垂,像是十分害羞似的,让人始终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但听她十分温柔的开口说道:“适才实己曲终人散,小女子体衰力竭,无唱可卖。这位大哥厚意,我实在愧不敢当。何不把这锭银子给那边的年老丐妇,也许,她比我更加需要这些……”
“真是好性格……”元皓心中暗赞:“直到此时,她想得依旧是别人,而不是自己……”这份善良,让元皓心中微微感动了一下。
他是如此,他前面的那个人也是一样。元皓看见他的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当下,那人再次向前,走向那名老妇,轻轻的将手头银子放入她身前的破钵之内。
这一切他无声无息的做了,没有引起丝毫动静。那老妇仍是睡得很沉,犹不知情……
之后,那人转过头来,帅气而温和的脸庞显露,却是对那卖唱女子又笑了。他从自己怀中再次掏出一碇银子送到那少女跟前,和声劝说道:“姑娘,萍水相逢,在下只是一心想角姑娘困境,别无他意,希望姑娘笑纳。”
少女身子一震,似乎亦为男子的这份死缠不休的热心有所感动。
之后,也不知是因为不便再行婉拒,抑是为了其它原因,她终于把那锭银子轻轻接过了,轻声道:“那……唯有多谢这位大哥了,是了!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在下聂风。”那人微微一愣,却是直言不讳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聂风?果然是他!
那人说出自己的姓名,却是让元皓所有的猜测,都化为了肯定。
“好名字,听来像是一阵清风似的……”少女痴痴的赞道,那话声柔柔的,听得令人颇生想要呵护的念头。
对此,聂风笑笑,嘴角咧起好看的弧度,他对着少女似乎更加看好了,便也开口询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少女又是一楞,像在踌躇着应否报上自己的名字,但见聂风一片助人以诚,似乎也想瞧瞧这个热心的陌生男生到底是怎生模样,遂不禁徐徐把头翘起,轻轻一瞥聂风,更说出一个在元皓看来绝对会纠缠聂风一生一世的名字:“我唤作……明月!”
“明月?”聂风当场呆住了。倒不是因为少女的名字古怪,勾起了他回忆什么的,而是因为他终于看清楚这少女的一张脸!
无论一个女子长得是美是丑,相信都不会令聂风如此呆然失态,但如今眼前这名女子的脸,却是一个——遗憾!
只见这名女子年约十六,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端庄,一双眼睛更蕴含一种如明月如幻的醉人情意,宛如她的名字一般。
然而这样美丽的脸,却有一条异常瞩目的鲜红血痕,由她的左边发端,一直贯穿眉目,直抵她的左颚,恍如一道刀痕。若再瞧真一点,这条血痕原来并非疤痕,而是一条类似胎记的红印,可见是天生的——这真是一个遗憾中的遗憾!
聂风不由得也暗暗为这个女孩惋借,她本来是一个可以很完美的女孩……那个唤作“明月”的女子也是呆住了!或许,是因为她也料不到眼前的男子不单拥有一颗仁心,还有一张神情异常柔和的脸:世间,已很少男人能像聂风那样,拥有一张令人看来异常舒服、飘逸平和、不沾尘色的脸……可是,聂风眼内虽无厌恶之色,惟那丝惋惜与遗憾,她似乎已经发觉了,她强颜挤出一丝笑意,问:“聂……大哥,我的脸……吓怕了你?”
原来,她的脸不仅令聂风感到遗憾,相信也令她十多年的生命感到非常遗憾。
聂风慌忙解释:“不!明月……姑娘,你的脸并没……什么;你……你有一双很好……的眼睛……”
这句倒是真话!聂风确是觉得她的眼神看来十分善良,否则也不会罔顾自己而先帮助那个年老丐妇。这个年代,“善良”两个字,已快变成历史文物。
只是这样的慌乱,这样强行的改变话题,却在某种意义上验证了她方才的话语,她顿时苦笑:“是吗?可惜我脸上的红痕,由小至大,已是所有人的笑柄。”
她一边说一边已拾起地上的琵琶,接着向聂风轻轻一揖,续道:“聂大哥,实在多谢你一番美意。只是夜已渐深,我一个女儿家不便在此过于久留,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很高兴与你短短一聚,有缘再见……”
说着她便抱着琵琶转身举步而去。
在聂风的注视之下,轻盈般步进一条暗街之中,冉冉消失。
看着她袅袅离去的背影,聂风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次初见,可元皓多少已然看得出来那女子在聂风心中已然种下了影子。
“真是命运的相会啊。”元皓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身形微微一晃,却是和傅君婥、师妃暄两人在聂风依旧心神不定的时候翩然远去。
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他却是还没有介入其中的想法。
“毕竟,这还不是时候。”他如是想道。
至于什么时候,才是恰当的介入之时。
那自然是……
快了!快了!
无双城内,除了城的正中央建有城主独孤一方美仑美奂的府第,“无双府”外,其余那些接近方圆数十里的土地,尽是布满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十中有七住着独孤一方的徒众,而其余之三,却住着不少平民,俨如一座真正的城市一般,一座由江湖人组成的城市。
既然是城市,那城市的各项设施,诸如酒楼饭馆,青楼瓦肆之流,却是怎么也少不了的此时已是晚饭的时候,大部分城民早已回家吃饭去,当然也有不少人喜欢上城中最旺最热闹的馆子,所以无双城内的夜市亦颇为热闹。
不单吃喝玩乐的馆子,就连横街窄巷,也充斥着不少摆卖油炸小食的商贩,还有人在卖唱呢!
就在人潮熙来攘往之际,就在那影影绰绰之间,三道看似毫不相关,彼此之间又隐然有所有联系的身影漫步其中。除了元皓,傅君婥和师妃暄都稍事化妆了一番,利用某些特别的手段,遮盖了她们原本秀丽的容颜。
色不迷人,人自迷。佛说身体本就是一副皮囊,但这幅皮囊的好坏,有时也会引起某些麻烦。
元皓不想要这些麻烦,所以他让师妃暄和傅君婥稍事打扮了一下,让她们变得平凡一些。
只有这样,三人才能在无双城之内游荡,看着这座完全由江湖中人组成的大城。
这是一座等级分明的城市。
元皓漫步其中,感受到这里的气息,眉头微微的皱起。
若不是这里的人物形貌和自己属于同一种族,若不是他们开口闭口所说的话语都是华夏的方言,若不是城池的每个角落书写的都是汉字,整座城池都透着属于浓郁的华夏古典风范,否则元皓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再一次穿越了来到了传说中的阿三地界——这里到处都有分明的阶级规范。
是的!
这个城的阶级观念十分严重,元皓仅漫踱一会已经发觉,坐在馆子里吃馆的,原来全都是身披无双城侍卫服饰的彪型汉子,至于其它,充其量,也只有一些来不及离城的富有商旅在进膳或歇息。
显而易见,无双城内贫富悬殊,富的,当然是独孤一方的一兵一卒;贫的,就是那些草民,他们连上馆子的银两也没有,只好在街头流连,难怪有人在街头卖唱,以娱一众贫穷知音。
当然,已沦为街头卖唱的,其穷困的程度,更非想像可及了。
卖唱的仍在卖唱,不过不单在唱,且还有琵琶伴奏。元皓隔着黑压压的人群望去,只见在街中暗角,有一个披着粗布青衣初裙的妙龄女子,正在独抱琵琶浅唱;那个街角实在暗,元皓一时间也瞧不清她是何生模样。
但听那妙龄女子所唱的,竟是一阙异常哀怨的乐曲;歌的内容,却是关于一个豪气干云的人:
“想那关郎情重,桃园结义,义盖云天!
何以他一世英雄,却不解奴家心意?
仗义他去。
独余奴家空帏冷守?
泪眼连连……”
歌声如泣如诉,声声反问,宛如一个深爱关羽的绝色红颜。本爱他英雄重义,惟重义男人的最后下场大部不免慷慨赴死,在她心底深处,又舍不得从此与他阴阳永隔,一颗芳心异常复杂。
这当真异常复杂,正因复杂,所以这曲子才会听来如此哀怨缠绵……元皓倒没料到这个世界的一代武圣关羽,在民间居然会有这样一段痴缠的恋情。
只是,这首曲子究竟是谁所谱所写,曲中的女主角,又是那位绝色佳人?
一曲既罢,例必到了”货银两讫”之声,群众终于一哄而散。元皓因站在数丈之外,一时间未及掏银捐赡。他定神一望地面,只见原来仅得两个铜板,人情,未免太冷了一些吧?
当然不是!只因为适才围观的人本身也穷得可以,自身难保,能够有人丢下两个铜板,已是非常难得……
人潮散尽,那妙龄女子凝眸注视着地上那两铜板,静静的,似乎并没抱怨,更似极为体谅。她只是俯身将它们捡起——这就是穷苦人家的生涯了!
“这世道……”元皓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那一点不满也越来越重了。
古人陶渊明曾矢言“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一时引为清高之人朗朗上口的名句,但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只要有六斗米,我便折腰向乡里小儿”……然而,穷等人家又岂会如此清高?
当一个人的家里有子女成群等候哺育的话,他自己纵能清高,子女的肚子却难清高……
就在少女把铜板捡起刹那,倏地,她顿住了,她像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但见此刻在那幽黯的街角,还有一个老弱的丐妇在瑟缩着,看来已倦得睡着了,在她用以行乞的破钵内,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真是可怜。
那少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铜板,又看了看那老妇的被钵,猝地竟然毫不踌躇,便把自己辛苦赚来的两个铜板轻轻放到老丐妇的破钵中。
她的手是如此的轻,不知是怕惊醒了她,还是不想给人知道自己所干的事?
只是这一切一切,却给仍站在数丈外的元皓远远看在眼里,心中忽地怦然有一种感动。
好一个心地善良的卖唱姑娘。她把自己仅有的铜板给了别人,还不想给人发觉,这种情操,倒真难得!
在这个世道,两个铜板仅能买一碗粗面。如今,她吃粗面的惟一机会也自行放弃了。她想必也身无一文了吧?否则又怎会沦为卖唱?那她今夜又将如何熬过?
元皓想着,正待迈步向前,从自己的个人空间里掏出一点细碎银子给那姑娘——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毕竟身为一个小世界的主人,金银这等东西,他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念头的转换罢了。
他并不缺钱,至少眼下这个时候他是不缺的。
然而就在他想表现出自己的好心的时候,却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元皓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位长发披肩,身着青色长袍劲装,头戴一顶竹笠的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元皓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那宛如无形清风一般捉摸不定的气势,心中一动却是迅速的明白了他的身份,当下便止步不前,只在丈许之外静静的看着。
在他的暗中注视之中,那道身影漫步走到那卖唱的女子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碇碎银子送到了少女的面前,以一个异常平和温柔的嗓音说道:“姑娘,适才在下陶醉于你歌声之下,一时忘了掏银相赠,这里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
“什么?”那少女微微一愣,也许是料不到居然会有男子如此慷慨,以银相助她的困境。
然而她依旧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依旧臻首低垂,像是十分害羞似的,让人始终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但听她十分温柔的开口说道:“适才实己曲终人散,小女子体衰力竭,无唱可卖。这位大哥厚意,我实在愧不敢当。何不把这锭银子给那边的年老丐妇,也许,她比我更加需要这些……”
“真是好性格……”元皓心中暗赞:“直到此时,她想得依旧是别人,而不是自己……”这份善良,让元皓心中微微感动了一下。
他是如此,他前面的那个人也是一样。元皓看见他的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当下,那人再次向前,走向那名老妇,轻轻的将手头银子放入她身前的破钵之内。
这一切他无声无息的做了,没有引起丝毫动静。那老妇仍是睡得很沉,犹不知情……
之后,那人转过头来,帅气而温和的脸庞显露,却是对那卖唱女子又笑了。他从自己怀中再次掏出一碇银子送到那少女跟前,和声劝说道:“姑娘,萍水相逢,在下只是一心想角姑娘困境,别无他意,希望姑娘笑纳。”
少女身子一震,似乎亦为男子的这份死缠不休的热心有所感动。
之后,也不知是因为不便再行婉拒,抑是为了其它原因,她终于把那锭银子轻轻接过了,轻声道:“那……唯有多谢这位大哥了,是了!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在下聂风。”那人微微一愣,却是直言不讳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聂风?果然是他!
那人说出自己的姓名,却是让元皓所有的猜测,都化为了肯定。
“好名字,听来像是一阵清风似的……”少女痴痴的赞道,那话声柔柔的,听得令人颇生想要呵护的念头。
对此,聂风笑笑,嘴角咧起好看的弧度,他对着少女似乎更加看好了,便也开口询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少女又是一楞,像在踌躇着应否报上自己的名字,但见聂风一片助人以诚,似乎也想瞧瞧这个热心的陌生男生到底是怎生模样,遂不禁徐徐把头翘起,轻轻一瞥聂风,更说出一个在元皓看来绝对会纠缠聂风一生一世的名字:“我唤作……明月!”
“明月?”聂风当场呆住了。倒不是因为少女的名字古怪,勾起了他回忆什么的,而是因为他终于看清楚这少女的一张脸!
无论一个女子长得是美是丑,相信都不会令聂风如此呆然失态,但如今眼前这名女子的脸,却是一个——遗憾!
只见这名女子年约十六,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端庄,一双眼睛更蕴含一种如明月如幻的醉人情意,宛如她的名字一般。
然而这样美丽的脸,却有一条异常瞩目的鲜红血痕,由她的左边发端,一直贯穿眉目,直抵她的左颚,恍如一道刀痕。若再瞧真一点,这条血痕原来并非疤痕,而是一条类似胎记的红印,可见是天生的——这真是一个遗憾中的遗憾!
聂风不由得也暗暗为这个女孩惋借,她本来是一个可以很完美的女孩……那个唤作“明月”的女子也是呆住了!或许,是因为她也料不到眼前的男子不单拥有一颗仁心,还有一张神情异常柔和的脸:世间,已很少男人能像聂风那样,拥有一张令人看来异常舒服、飘逸平和、不沾尘色的脸……可是,聂风眼内虽无厌恶之色,惟那丝惋惜与遗憾,她似乎已经发觉了,她强颜挤出一丝笑意,问:“聂……大哥,我的脸……吓怕了你?”
原来,她的脸不仅令聂风感到遗憾,相信也令她十多年的生命感到非常遗憾。
聂风慌忙解释:“不!明月……姑娘,你的脸并没……什么;你……你有一双很好……的眼睛……”
这句倒是真话!聂风确是觉得她的眼神看来十分善良,否则也不会罔顾自己而先帮助那个年老丐妇。这个年代,“善良”两个字,已快变成历史文物。
只是这样的慌乱,这样强行的改变话题,却在某种意义上验证了她方才的话语,她顿时苦笑:“是吗?可惜我脸上的红痕,由小至大,已是所有人的笑柄。”
她一边说一边已拾起地上的琵琶,接着向聂风轻轻一揖,续道:“聂大哥,实在多谢你一番美意。只是夜已渐深,我一个女儿家不便在此过于久留,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很高兴与你短短一聚,有缘再见……”
说着她便抱着琵琶转身举步而去。
在聂风的注视之下,轻盈般步进一条暗街之中,冉冉消失。
看着她袅袅离去的背影,聂风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次初见,可元皓多少已然看得出来那女子在聂风心中已然种下了影子。
“真是命运的相会啊。”元皓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身形微微一晃,却是和傅君婥、师妃暄两人在聂风依旧心神不定的时候翩然远去。
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他却是还没有介入其中的想法。
“毕竟,这还不是时候。”他如是想道。
至于什么时候,才是恰当的介入之时。
那自然是……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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