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乳相容，那种感觉，仿佛夜白的血跟天玄月的血在外面融合一遍以后，又分成两半，分别流回了各自的体内，随着血脉，直到流进心间。于是，契约生成，在夜白看来，这简直像一种以血为媒的诅咒。对自己的诅咒，也是对对方的诅咒。把自己的心头血存放入别人心脏内，这是一种交换性命的术法！

    “好了。”天玄月收回手来，此时，除了两人手心有一颗红痣以外，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有没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心口上立了一柄小刀一样，一旦自己欺骗了对方，这小刀就会立刻穿透自己的心脏。”天玄月对夜白说道。

    虽然，这是一种非常玄妙隐晦的感觉，但确实就如同天玄月说的那样，夜白感觉，一旦对天玄月说了慌，他自己立刻就会死。当然，目前只是有这种感觉，如无必要的话，夜白可不愿意去尝试。其实，不仅是夜白，类似的感觉天玄月显然也是第一次接触到。

    “赶快开始吧。”夜白直接说道，他不愿意多耽搁时间。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刚刚立的不是我说的那种契约？”天玄月突然道。

    可惜，天玄月却吓不到夜白，对于她的话，夜白不为所动。

    “精灵族的血契魔法，是以限制己身为前提发动的。既然是你施展的魔法，那不管如何，你自己所受的限制都比我要大。”

    特别是这种半双向的契约，好比对方违背了契约，最终死的居然还是精灵自己，固然是同归于尽，但无论那种情况，精灵都必死，而契约的另一方只有一种情况下会死，这已经是相当大的不公平了。

    “那么，我直接问你，你有骗我吗？”夜白冲天玄月问道。

    天玄月撇了撇嘴，

    “无聊！好啦，是真的啦！哼！”

    天玄月很清楚，此时，她再说谎的话，立刻就会死了。当然，这个契约，还有一个称得上是漏洞的地方，那就是可以选择沉默，不作回答。

    “开始吧。”夜白不再拖延，“第一问，所谓的‘速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夜白提问道。

    关于天贵族的‘速成’，是夜白刚刚就有提到过的话题，而天玄月能够主动提出这个游戏，她肯定有考虑过夜白可能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以天玄月的精明，这‘速成’应该就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所以，夜白推断，这是天玄月能够回答的问题，不至于让游戏在刚一开始就结束。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夜白相信，应该也很有价值。因此，夜白把它作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夜白认为只要知道了答案，就算赚到的问题。

    果然，对于夜白的这个提问，天玄月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夜白会问这个，

    “速成啊，让我从何说起呢。”天玄月点了点下巴，虽然她提前就猜到了夜白可能会问这个，但这个话题，好像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你应该知道魔法元素有圣地一说吧？”

    “就是使用了魔法以后，魔法元素会趋向于朝一个方向飘散？”夜白说道，身为夜之君的他，很多事情自然也听说过，只是这类的事，夜白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没错，实际上，魔法元素还有记录功能。简单来讲，使用了魔法之后的魔法元素，跟原本的魔法元素是不同的。好比使用了冰魔法，那么这些水系魔法元素就会带有冰的属性，而这些魔法元素此后就只能用于冰魔法了，正常水系魔法是无法调动的。只有等到魔法元素回到圣地，才能够归零，变成最初始的魔法元素，可以用于任何的水系魔法。”天玄月对夜白讲道。

    这就是只有天贵族才能掌握的高级信息了，就算是身为七君子的夜白，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可，这跟天贵族的速成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很多很多年前，有贤者就想出了一个方法。是不是可以把已经使用过的、而又未回到圣地归零的这些魔法元素，收集其中的一部分起来呢？”天玄月举起手指说道。

    夜白神色一震，

    “你的意思是！”

    “没错，魔法元素拥有记录功能，也就是说，这世间出现过，并使用过的任何魔法，都能够通过收集这些使用过后的魔法元素，来获取其中所有的信息。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们天贵族，掌握着这世间全部的已知魔法，然后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瞬间习得自己想要的魔法。不过，你也知道，很多魔法进化都是不可逆的，一些高阶进化，特别是神阶进化，一旦做出选择以后，就改不了了。因而，我们天贵族才会有一个规矩，在选择自己魔法之前，外出历练，根据各自的经历跟见闻，来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或者最适合自己的魔法。”天玄月说道。

    这一刻，夜白才总算明白了，天贵族所谓成年后外出历练的真相。他们从来不是为了锻炼自己，不是为了让自己成长，所以天贵族越来越腐朽一说，压根就不成立。他们就是出来玩的，就是出来找朋友的，就是出来发掘自身喜好的，如此回去之后，才能够在数不清的魔法当中，选择自己的进化方向。

    不过，有一点天玄月并没有讲出来，那就是‘速成’以后，他们就会停止生长。这可不是魔法师那种减缓生长，而是彻底的停止生长，故而，才不得不等到成年之后，要不然的话，才真是永远都长不大了。同样，天玄月也没有告诉夜白关于‘速成’的资格的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速成’的，不出意外的话，当今人类大陆上，除了天贵族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有那个‘速成’的资格。因为这看的不是资质，而是血脉！也是因此，天玄月才可以毫不顾忌的把这种隐秘告诉夜白，因为就算夜白知道了，那也毫无意义。这种秘密，只能深深的打击七君子的信心。

    “如何？对于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吧。”天玄月说道。

    夜白不予以评论，直接道，

    “该你了。”

    天玄月笑容绽放，眼睛弯成月牙，

    “那么，我想问，你是不是可以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直接用眼睛看到的？左眼还是右眼？或者两只眼睛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