卮妍听到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愕，然后表情陷入了停滞，然后陷入了思考。

    足足好一会儿，她开口道：“有这么一个身份吗？”

    兰陵道：“应该是有的，厄天大帝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叫作井无边的女人，她和厄天大帝密谈几个时辰之后，厄天大帝就失踪了。要知道，当时厄天大帝正准备进攻月球圣殿的前夜，忽然之间他就失踪了。”

    卮妍道：“还有呢？”

    兰陵道：“过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卮妍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个身份，那我很可能是。”

    现在反而轮到兰陵微微一愕了，这算是什么回答？

    接着，兰陵道：“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当时你杀我的时候，就仿佛有另外一个灵魂上了你的身。所以杀我是另外一个意志，而并不是你？”

    “我没有这么说。”卮妍望着兰陵良久，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妖星之主的身份，中了堕落之梦后，我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是无情无欲的，后来情欲渐渐地渗透到我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那天晚上你，我，严奈儿，还有索宁冰成婚。拜堂成亲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有一种旁观者的感觉。”

    兰陵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卮妍摇头道：“并没有。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非常明显，就好像我与整个世界有一层膜一般，一切反应都变得慢下来，甚至有一点点麻木。”

    兰陵道：“那你如何提前知道天空圣殿来抓我？”

    卮妍道：“那天晚上睡觉之后，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清晰而又模糊。”

    兰陵道：“什么梦境？”

    卮妍道：“在梦里，我杀掉了你，然后你漂流而下，如同烧焦的树木一般，开始发芽，开始一点点重生。”

    兰陵道：“还有呢？”

    卮妍道：“整个梦境以我杀你为重心点，那一瞬间刺激非常强烈，所以非常之清晰，越往后面就越模糊。”

    兰陵道：“还有什么？”

    卮妍道：“再有，就是你从澹洲位面出来的瞬间，天崩地裂，山海剧变。我又有了那种感觉，仿佛灵魂出窍，整个人成为了旁观者，神经和情感又变得麻木。所以当时我选择留下来，而不是撤回天空圣殿。”

    兰陵道：“难道当时你又梦到什么了吗？”

    卮妍道：“我并没有梦到什么，但是当时的脑子仿佛非常敏锐，仿佛能够推演出接下来的局面，能够推演出天空圣殿的沦陷，所以我就留了下来。如果说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形的时候我没有多在意，那么第二次我就很注意了，我确实隐隐感觉到，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支配我的意志，但仿佛不是被夺舍，我依旧掌控着我的身体，我的意志，只是被干涉得非常厉害。”

    兰陵道：“你当时怎么想？”

    卮妍道：“莫名就留下来，甚至找不到理由，就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在左右着我的意志。当然，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我。”

    兰陵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卮妍道：“我说不清楚，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如果说了，你只会认为我在狡辩，试图洗白自己，你只会更加愤怒，甚至直接一掌劈死我。”

    兰陵道：“那你现在可有接受到任何指令，有任何异样之感觉？”

    卮妍道：“完全没有，我对未来该做什么，完全一片模糊。但是又隐隐地感觉到，我需要呆在这里，或许有一天有事情让我做？”

    兰陵道：“你很骄傲啊，连解释都不屑。还是我先说出了观察者一事，你才对自己杀我之事做出了一丁点的辩解。”

    卮妍看了兰陵一眼，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道：“其实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那股仇恨永远会横在你的心中，除非我死才能消弭。你能够原谅伏灵兮，那是因为她只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们之前没有任何情感。姬秀宁，蝰双双曾经是你的女人，你就毫不原谅，所以全部被你处死了。你不允许你的女人背叛你那么一丝一毫，如果有的话，那就必死无疑。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死，只是你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而已。而且这个答案还不能用嘴说出来，需要用生命，用死亡去证明。”

    兰陵看着卮妍好一会儿，道：“如果有任何梦境，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告诉我。我就会知道，月球圣殿想要怎么样了。”

    “好。”卮妍道。

    ……

    接下来，兰陵去做了一件划时代的事情，他彻底打通了人类国度和魔族领域的能量之门。

    之前的极光之门是单方面的，能够从人类国度进入魔族领域。

    唐人曾经想了无数种办法试图关上这个极光之门都失败了，之前的兰陵就算得到魔帝传承，也依旧对这道极光之门毫无办法。

    但是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神龙虚无血脉和恶魔虚无血脉，拥有了混沌血脉。

    所以，轻而易举可以改造这道极光之门的能量属性，直接改成了混沌属性。

    如此一来，两边就可以自由穿梭！

    只不过，兰陵下令在极光之门两侧建造了两座城堡，城堡之内由两名王级，几十名亚王级别强者镇守，除非有兰陵旨意，又或者是炎魔帝国内阁，炎龙帝国内阁的手令，否则任何人等不得穿行极光之门。

    改造极光之门，修建两边的城堡，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忽然有一天，兰陵脑子里面响起了勾骊的声音。

    “主人，卮妍有重要事情相告！”

    顿时，兰陵赶紧离开天地屏障，前往怒浪王国的卮都。

    ……

    “什么重要的事务？”兰陵问道。

    卮妍盘坐在地上，美眸陷入了思考，仿佛在做最后的整理。

    她仿佛瘦了一些？哦，不是仿佛，她确实瘦了一些。

    “首先，我不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来的？”卮妍道：“你走的这些天，我每天都进入深层次的冥想，不断搜寻我脑域里面的信息，包括那些藏得非常隐秘的脑域，没有被开发利用的脑域。然后得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信息，但是我又不知道这些信息是一直藏在我脑子里面，还是有人新灌输进来的。”

    兰陵道：“继续说下去。”

    卮妍道：“这是非常非常模糊的信息，仅仅只有几个片段。”

    兰陵道：“说。”

    卮妍道：“可能，说还说不大清楚，需要你亲眼来看。就和之前一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卮妍脸蛋本能地一红。

    之前两个人亲热的时候，索伦每次都丢盔弃甲，因为卮妍会用上龙力吞吸术，而且还会互相进入对方的脑域，制造各种各样完全真实的感觉。

    从身体到精神上的强烈刺激，而且还用精神术拼命催发对方的多巴胺和荷尔蒙。

    所以说一句真话，男女间的缠绵欢好，绝对没有超过兰陵和卮妍的。

    兰陵很疼爱帝涅，索伦很爱索宁冰，但是欢好的时候，绝对不像和卮妍一样疯狂，颠倒沉沦，那完全是在地狱和天堂间轮回。

    甚至，和卮妍欢好之后，再和其她爱人欢好的时候，单纯生理感觉上是有些寡淡无味的。

    卮妍在脑域内找到了那些信息片段，然后彻底放下所有的精神防御。

    兰陵盯着她的双眸，伸手触摸她的头顶，顿时毫无障碍地进入了卮妍的脑域之内，对她脑子里面的记忆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只是一些非常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在这些记忆片段中，兰陵看到了厄天大帝，仰望天空月亮的厄天大帝。

    这应该就是井无边和厄天大帝密谈的那一天晚上。

    这个画面稍纵即逝。

    紧接着，又浮现出新的画面。

    俊美无匹，伟岸无边的厄天大帝暴怒，指着井无边，仿佛要将她刺死。

    当然，在这些画面中是见不到井无边的，因为这应该是属于她的记忆片段，一切都是通过她的眼睛看到的画面。

    “谁造孽谁来还，你杀了我也无用……”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冰冷淡漠，应该是井无边说的。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彻底毁灭了，你便是罪魁祸首。”

    “整个龙魔星球，你的厄天帝国，还有所有的人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要毁灭了。整个星球都会消失，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毁灭了整个世界。”

    “闭嘴……”厄天大帝狂吼！

    画面结束，陷入了长长的黑暗。

    足足好一会儿后，才出现新的画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龙魔星球的地心空间。

    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无数的虚空生物汹涌而出，就是那个将帝魔陀彻底吞噬的虚空生物。

    仿佛整个星球裂开了，无穷无尽的虚空生物汹涌而出。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大概三天之后，整个地心空间会被吞噬，九天时间，整个龙魔星球会被吞噬。然后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全部会化作乌有，整个星球会彻底化作乌有。”

    “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厄天！”

    厄天大帝望着狂涌而出的虚空生物，脸上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情。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

    “我几乎已经找到了前往月球圣殿的路了，我真的差一点点找到了。”

    井无边冷冷道：“你选择吧，是继续毁灭月球圣殿，还是拯救龙魔星球。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自己去还。”

    厄天大帝哈哈大笑，然后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哈哈，我知道这或许又是你们月球圣殿的阴谋，但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我厄天是死了，或许是死在你们卑鄙的阴谋之中。但是我的继承人会赢的，我未来的继承人会赢的。我的牺牲，或许会成全他的。”厄天大帝叹息道，然后一团能量从他的体内飞出，如同流星一般，这应该就是妖星。

    “月球圣殿，你给我记住，我的继承人会消灭你们的。”厄天大帝狂吼，然后猛地投入到黑暗虚空的裂口之中，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明知道这或许是阴谋，但还是选择牺牲自己，保全龙魔星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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