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白素正要说话，却被老夫人伸手拦住了，之间她冲着门外没好气道：“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还不进来。”

    白素闻言一愣，她明明吩咐了林妈和柳盈柳绿守在外面的，怎么还会有人偷听，忙起身去开门，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欧阳昊。

    “夫君，你怎么来了？”侧过身子，白素将人让了进来，冲着床上的白老夫人笑道，“娘真是宝刀未老，女儿都不曾察觉门外有人。”白素这话说得轻松，可房内的其他两人都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当年白素也是少年英才，天资聪颖，只可惜因为各种原因，让她变成了如今这个普通人的模样。

    欧阳昊拉着白素的手紧了紧，却不曾开口安慰，这个话题已经过去太久了，虽然每每提起心中都不太好受，但是他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应该过去了。见到白素冲着他笑了笑，随后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这才冲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道：“老夫人身子可还有不适，我派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如何？”

    白老夫人笑着摆手，不过是一夜没睡，疲劳了一些罢了，哪里需要看什么大夫，倒是这欧阳昊开口一个老夫人，闭口一个老夫人，这是不准备承认她这个娘了。这个欧阳昊，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还这么执拗，如今她都找上门来了，居然还不肯喊一声娘。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一起听罢。”白老夫人心中暗自叹息，当年的事情影响太深远了，一时半刻，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要求欧阳昊。只要直到这些年他有好好照顾素素就让她觉得倍感欣慰了。

    白老夫人背靠着枕头，面相床正对面的一扇窗户，虽说窗户是关上的，可她的目光却如同穿透了那窗户纸一般，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很多年前。白族迎来了它的第一个族母。也就是最初的嫡女……”

    这些事，白素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欧阳昊却知道的不多。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详细地说起，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了。

    “白斩作孽太多，可谓是白族的罪人。他的血脉能否得到白族至宝皓白石的认可，还很难说。所以我与五位长老一致认为，紫訫和白可，都有可能是白族这一代的嫡女。”白老夫人的话音缓缓落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族人以外的人面前说起白族的历史。按理说，即便欧阳昊是白素的夫君，他也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一切的。更何况，白素已经脱离的白族。

    而白素脱离白族这一点。也恰恰是这迎接嫡女的环节中，最让人为难的一环了。

    欧阳昊听完了白老夫人的叙述，久久没有出声，就连一旁的白素也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低着头不曾言语。看着这夫妻两人的表情，白老夫人知道这事儿怕是难了，当初白素所受的苦，如果要加注在欧阳紫訫身上，他们两人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可是如今，白老夫人也没有办法保证，如果欧阳紫訫真的是白族归来的嫡女，他们有没有办法保护她远离白斩那些人的毒手。所以这个时候，白老夫人的内心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她以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外孙女为傲，一方面，她又觉得是自己愧对了她们。

    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直到门外传来了林妈的声音，这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启禀老爷、夫人、老夫人，外面有人传来消息，说是千年遗迹又有人出来了……”

    欧阳昊三两步走到了门边，一把将门拉开，关切地问：“可是訫儿？”

    林妈摇头，来人只说有人出来了，可是具体是什么人，却没有说清楚。如今千年遗迹外面可不单单是离国的人，还有其他两国各个家族派来守着的人，想要弄清楚出来的人是谁，还真没那么容易。

    “子一。”欧阳昊闻言蹙眉，开口将子一唤了出来，道：“林妈怕是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你去查查，究竟是谁来送信，从千年遗迹中出来的人又是谁。”

    一袭灰衣的子一从暗处出现，到再次消失也不过几息的时间，接下来就等他的消息了。

    欧阳昊让林妈退下，这才抬头看见夜色早已经降临，放在在房中，居然都没有发现。转身又让林妈将房内的烛火点燃，这才回到了房中，在白素的身边重新坐了下来，摁了摁她有些冰凉的双手，道：“不用担心，已经派人去查了。”

    白素有些僵硬的嘴角扬了扬，抬眼快速看了一眼床上的母亲，原本她若是听到有人从千年遗迹中出来的消息是很激动的，可方才听完了母亲的那一番话，她突然觉得訫儿还是在那千年遗迹中多呆一段时间比较好。

    白老夫人仿佛完全没有听见门外的动静，对于欧阳昊的话也是没有一点反应，直到白素开口叫了她几声，这才回过神来，面上满是疲态，道：“我乏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让那两个丫头伺候我就行了。”

    欧阳昊和白素告退出来，让林妈准备了些清粥给老夫人送去，这一整天的，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喝了几口水，白素担心母亲的身体抗不住。

    两人相携回房，子一也回来了，欧阳昊本想让子一到书房去说话，可白素一脸不赞同，让欧阳昊没有办法，只能将子一叫进了房中，让他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

    “大人，午后到府上来报信的赵家的人，出来的人也是赵家的人。”子一低着头将打探到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原来赵家之所以会派人到欧阳昊这里来传消息，不过是因为从千年遗迹中出来的赵家大公子赵飞鸿交代的，只不过传话的人没有将话说清楚。子一后来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赵飞鸿曾经在千年遗迹中遇到欧阳紫訫，所以派人来说一声。

    “訫儿如今如何了？”白素一听有女儿的消息，双手紧张地捏紧了衣裳，催促着子一快说。

    “赵大公子与大小姐分开的时候，大小姐一切无恙。”赵飞鸿的原话可不是这个，不过当着夫人的面，子一自然是斟酌了之后才说的。而夫人听不出来，大人却是知道的，还有些事，还是单独汇报给大人的好。

    “夫人，既然知道了訫儿没事，你就放心吧。我与子一还有事要处理，你先休息，我让人将饭菜送过来。”欧阳昊安抚了白素一番，便带着子一朝着书房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