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42 第四十二章 半只脚终于踏进宗门
- 43 第四十三章 聚灵阵解析
- 44 第四十四章 五行阵源石
- 45 第四十五章 唯物者的观想
- 46 第四十六章 改造聚灵阵
- 47 第四十七章 来自金翎社的杀机
- 48 第四十八章 战斗在跨入仙门前打响
- 49 第四十九章 浑星阵解析
- 50 第五十章 暂避
- 51 第五十一章 阵式和阵盘
- 52 第五十二章 有客远来
- 53 第五十三章 功德与悟性
- 54 第五十四章 阵式岂有善恶
- 55 第五十五章 汉屯
- 56 第五十六章 接引使
- 57 第五十七章 师叔于玄
- 58 第五十八章 巨灵门
- 59 第五十九章 大狗李炎
- 60 第六十章 方永消息·传讯符
- 61 第六十一章 宗门距此108万公里
- 62 第六十二章 下马威
- 63 第六十三章 矛盾的初现
- 64 第六十四章 三毒阵
- 65 第六十五章 玄黄洞祈阳殿
- 66 第六十六章 仙门其实仍是俗世
- 67 第六十七章 不尊
- 68 第六十八章 背地里的表演
- 69 第六十九章 内部矛盾
- 70 第七十章 多么深的领悟
- 71 第七十一章 高压锅理论
- 72 第七十二章 玄命金册
- 73 第七十三章 陆益的想法
- 74 第七十四章 研讨阵法
- 75 第七十五章 阴阳二气
- 76 第七十六章 五行聚灵大阵
- 77 第七十七章
- 78 第七十八章 禁纹初析
- 79 第七十九章 祈阳殿大比
- 80 第八十章 缺角聚灵阵
- 81 第八十一章 福,祸之所倚
- 82 第八十二章 处置·诛杀
- 83 第八十三章 惩罚
- 84 第八十四章 乱命?
- 85 第八十五章 大大的机缘
- 86 第八十六章 有人为所欲为
- 87 第八十七章 昆仑派
- 88 第八十八章 金丹真人孙半分
- 89 第八十九章 人情债
- 90 第九十章 相处久了会怎么样
- 91 第九十一章 荒潮
- 92 第九十二章 千壤金戈阵
- 93 第九十三章 险恶形势
- 94 第九十四章 坚土之阵
- 95 第九十五章 由三毒阵联想到的
- 96 第九十六章 鼓勇力拼
- 97 第九十七章 骨杀坚土阵初成!
- 98 第九十八章 荒潮·退
- 99 第九十九章 昆仑派来人
- 100 第一百章 利益交换
- 101 第一百零一章 兽潮后的商机
- 102 第一百零二章 三津海同盟
- 103 第一百零三章 十三木魈文山甲
- 104 第一百零四章 飞石梁海的杀机
- 105 第一百零五章 蒙面群匪
- 106 第一百零六章 援兵至
- 107 第一百零七章 师恩重
- 108 第一百零八章 长老会
- 109 第一百零九章 修真界的黑暗
- 110 第一百一十章 到处都有阴谋
-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师父度劫弟子养伤
-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津海金丹执事
-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变局肇始!
-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人说,大事定矣
-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创
-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噩耗 流亡
-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是什么阵
-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仙门窗口系统
- 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情激愤
- 120 第一百二十章 转折点
- 121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千妖岛
- 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混天龙
- 123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阳”大法
- 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值6万石的阵
- 1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探险的准备
- 126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江湖通缉
- 127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祭炼阵盘
- 128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显影阵
- 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木行毒烟阵
- 130 第一百三十章 初遇袭
- 131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内部矛盾
- 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解析幻境符
- 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光棍树及傀儡身
- 134 第一百三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
- 135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史珉之死
- 136 第一百三十六章 揣测与推断
- 1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林藏千春
- 138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困金丹
-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磨杀
- 140 第一百四十章 侥幸活下来的一个人
- 141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足魔獾
- 142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先天脉络宝石傀儡身
- 143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百万兵李真人
- 144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旗鼓相当无奈罢手
- 145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阴魅来袭
- 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紫木阳火
- 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 精力珠
- 148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入前殿
- 149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玉傀儡
- 150 第一百五十章 五龙宝座
- 151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乙等赤炼机关人
- 152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人失联
- 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草药殿
- 154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甲等武炼机关人
- 155 第一百五十五章 器灵水仙
- 156 第一百五十六章 辐射
- 157 第一百五十七章 岱上人庙的陈词
- 158 第一百五十八章 坚持
- 159 第一百五十九章 傀儡蜘蛛
- 160 第一百六十章 大道阴契文
- 161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忠诚的由来
- 162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迷束花的作用
- 163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靠山殿历险记
-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封禁阵
- 165 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阵
- 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仙人的模样
- 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孙苏
- 168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成宗秘辛
- 169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合真期的威势
- 170 第一百七十章 危险的巨型殒石
- 171 第一百七十一章 活人试验
- 172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几个要求
-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化生宝丹及破傀术
-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分宝·宣言
- 175 第一百七十五章 劫降钟
- 176 第一百七十六章 活捉六金丹
-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 178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重回千妖岛
- 179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措姆的过往
- 180 第一百八十章 新阵盘的设想
- 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审问
- 182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有,我可以
- 183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兄弟相见
-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二弟泡妞第一
- 185 第一百八十五章 落入魔掌的极品妞
- 186 第一百八十九章 边陲仙肆沧浪亭
- 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九转还魂丹
- 188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二弟的霸气往事
- 189 第一百八十九章 噩耗
- 190 第一百九十章 离尘道长的威势
- 191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叔·侄
- 192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谁是属驴的
- 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夤夜私会
- 194 第一百九十四章 驴为什么是驴
- 195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三清上元宫的大能
- 196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昆真散人
- 197 第一百九十七章 魔劫
- 198 第一百九十八章 北州
- 199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初临乔山居
- 200 第二百章 金丹期师妹
- 201 第二百零一章 除非你打死我
- 202 第二百零二章 九阴戮生阵
- 203 第二百零三章 情敌?
- 204 第二百零四章 破阵
- 205 第二百零五章 野狼帮
- 206 第二百零六章 女神发怒
- 207 第二百零七章 莫诃摩诘岛
- 208 第二百零八章 准备度劫
- 209 第二百零九章 成纪度劫
- 210 第二百一十章 功成·劫后
- 211 第二百一十一章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 212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两尊者
- 213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显威·迷束花精魅阵
- 214 第二百一十四章 收服尊者
- 215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何谓证心
- 216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明宝斋
- 217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于玄和李崇的战斗
- 218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什么叫大出血
- 219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当家辛夫人
- 220 第二百二十章 驴 吊 大 法
- 221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绿裙美女
- 222 第二百二十二章 美赛天仙
- 223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情敌间的会面
- 224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苏子干的本事
- 225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进入赑丘
- 226 第二百二十七章 巨石傀儡
- 227 第二百二十八章 坑爹的迷失
- 228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入赑丘乍心潮
- 229 第二百三十章 赤鳞鳄傀儡
- 230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冥魑
- 231 第二百三十二章 恐怖阴神
- 232 第二百三十三章 猪的全身都是宝
- 233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雷喜的强悍
- 234 第二百三十五章 美女后援,来了!
- 235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交换体液
- 236 第二百三十七章 险境与猜测
- 237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上环以后
- 238 第二百三十九章 怪异现象
- 239 第二百四十章 创新的傀儡法
- 240 第二百四十一章 恐怖的晶核
- 241 第二百四十二章 恶魔复生
- 242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降服凶魔
- 243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外冥阴鸟
- 244 第二百四十五章 第一次表白
- 245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可怕的神像
- 246 第二百四十六章 超级远程会议
- 247 第二百四十七章 荷风仙子
- 248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三阳花
- 249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天道
- 250 第二百五十章 先天符纹
- 251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幻像
- 252 第二百五十二章 禅宗祖庭
- 253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何谓道纹
- 254 第二百五十四章 功能宝瓶
- 255 第二百五十五章 灵矿汇聚
- 256 第二百五十六章 转变观念
- 257 第二百五十七章 功德宝瓶
- 258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强控魔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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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有客远来
第五十二章 有客远来
至少雷喜已经无语了,他引气入体便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在“观想”上,可能也没几个修真者比他这个地球来客更笨了吧!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听遥遥有人作歌,隐约传入耳膜,“噫乎哉,天秋星未满,城阙夜重重,风枝惊暗鹊,露草覆寒虫,呜呼惜哉,吾辈羁旅长堪醉,只是畏晓钟!”
雷喜皱了皱眉,抬头看天,如今是极昼时节,哪里有夜,不过星星倒是隐约分辨出几颗,黯淡地挂在天边。
这个世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苦了他,十几年了,都没有习惯。
而且最操蛋的是,他以前的生活可是黑白颠倒的。那时晚上写程序,白天睡大觉,搞得现在一到极夜的时刻,精神都会一振。
别人看见,肯定会以为这丫的**:月黑风高夜,雷喜**忙!
不过听到来客的歌声,雷喜的心里便不由得好奇起来,在大方村,在何当,都不曾见识过如此人物,也只有他的师父陆益,偶尔会流露出一点才华。
也许是他境界太高的缘故,已经反璞归真了。
像这样踏歌而至,率性勃发的性子,恐怕也不是陆益的风格吧。
雷喜倒是非常喜欢,虽然自己不会这么干,不代表他没有想法。也许他跟李炎一样,骨子里就有股**劲。
“独坐仙米地,长吁复长啸。旷野人不知,灵光来相照。”
雷喜这般高声一吟,果真知情识趣,恰如其分。
所谓灵光,倒不是“灵光一闪”的灵光,而是指这个世界所蕴含淡淡灵气,萦绕万物而滋生荧荧之光亮,这是真正的仙界气象,至少在以前那个地球上雷喜从未看过。
只听得远处那脚步声一滞,随即逐渐加重,渐渐的,雷喜却觉得那人仿佛出现在自己身后一般,一会儿,竟然从仙米地传出哗哗的声响,一人踱步而出!
雷喜见来人头戴远游冠,束发却颇为不整;琐碎的刘海垂了下来,和着脸上淡淡邪魅的笑意,有股流浪歌手的气质……
他身穿文士袍,腰间却佩剑,显然是游历在外的伪侠客,而他的一身打扮,从价值上分析,也绝对不是老方头那种角色,至少不亚于德馨社的大掌柜吧。
长得倒是挺俊的!雷喜心中暗暗嫉妒,老子亏就亏在这张脸了!
那人见了雷喜,未语先笑,抱拳道:“多有打扰,冒昧了!正不知怎样熬过这一长夜,却见兄台这里有篝火,在下却之不恭。”
“公子请便。”雷喜道,“出门在外,就是图个方便,方便别人,也是方便自己嘛。适才听公子高歌有感,心痒作和,若是不妥,还请谅解则个!”
“哪里话?兄台高才,此诗平实应景,有如天籁,故在下得闻,立刻便不请自来了!”
两人都哈哈大笑。
这时,方纶的帐中传出声音,小姑娘讷讷道:“雷喜哥,有客呀,需不需要我出来伺候?”
“不必了,纶儿你先睡吧,抱歉吵醒你了。”
“我早就醒了。”方纶笑道,“没事,我马上就出来。”
那人便颇不好意思地朝雷喜笑笑,问道:“是尊夫人?”
雷喜一怔,“是舍妹。”
“你这人倒也奇怪,与妹子深更半夜,荒郊野外,怎么能随便凑和呢?这里前后不都是村子?”
雷喜见他说得直,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近来犯了点事儿,有人想抓我们,故而暂避于野,以后估计这样东躲西藏的还要许久。”
那人笑道:“总不是杀人越货的事儿吧?”
雷喜刚待说话,那处帐篷帘一挑,方纶小丫头钻了出来,先不好意思地浅揖一下,随即走过来不声不响地用兽皮铺了地,摆上几碟小菜,一罐小酒,笑道:“相见即是有缘,雷喜哥你招待好人家。”
“多谢了。”那人看了方纶一眼,郑重地行礼道,方纶避礼而回,再度钻进帐中。
雷喜哈哈笑道:“纶儿果然是要过有品味的生活,连这些精致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真难为你带出来。”
帐篷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我睡了。”
雷喜吃了个软钉,尴尬地抓了抓头,捏起一颗花生道:“请用,烤烤火,吃点东西喝点小酒,唠唠,长夜不会寂寞。”
“说得好!”那人鼓起掌来,眼中真正充满了兴奋之意,“一句平实无奇的话语,就说出了此中三昧!长夜寂寥,寒露深重,有火,有酒,有食物,有人陪,则一切不快尽去矣。当浮一大白!”
他启开木塞,灌了一大口,又复递给雷喜,眼光灼灼。
雷喜也没想多,顺势拿起来也灌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辈子,还没喝过酒呢,不过这味道……真是,赞啊!
那人哈哈大笑,“看你饮酒的样子倒像是个老手,却不知竟生嫩得紧!”
雷喜赧然道:“久疏不练了!”
“旷野人不知,灵光来相照。”那人摇头晃脑地复吟了一遍,闭目坐了片刻,这才道:“好啊,寓情于景,入木三分,此诗何名?”
雷喜微微一怔,思索道:“就叫荒野遇夜行人如何?”
那人脸上的笑容很是奇怪,最后拍腿大笑道:“极是,极是!就叫这个名罢!”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冯,这位兄台贵姓?”
“在下姓雷,名喜,南部湛阳县大方村人氏。”
“哦,湛阳可是久不在大荒政区名列之内了,其毁于兽潮,有好几十年了吧?”
“是啊,眼下只有大方村还屹立着,它的位置不错,四面只有些小村寨,如果人口进一步增长的话,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县治的。”
“兄台似乎对家乡很有感情啊。”
“那是,毕竟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冯公子继续问道:“适才听兄台作诗,元能隐含,声震于天。莫非兄台还是仙门中人不成?”
雷喜心中一动,口中却恍作不知地快速回答道:“自然,不敢相瞒,鄙人师从东部神州第二大宗门,沧云门,乃座中阵师名家六斋先生的弟子,奉命游历在外。”
说到这里,微微赧然一笑,“公子切莫在意,无论仙凡,英雄不问出处,你我仍当平辈论交。”
那人神情有些复杂,却还笑道:“自是,应该的,应该的!兄台却原来是偌大仙门弟子,真是叫人敬佩!不知兄台何时回转,莫不成一直在外游历?”
“快了,宗门使者此前去引渡另外一位师门长辈钦点的弟子。”雷喜开始胡吹大气了,只不过他年纪小、模样嫩,表情又是那么正直,一点看不出邪恶虚伪的模样,所以欺骗性很强,尤其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心不在焉的说话,看起来就是在酒后吐真言,“也该到了。我沧云门乃东部前十位的大门派,弟子数千,其规模在南四洲莫可比也。我在大方村仙庙查验资质时,说我太过普通,结果根本没有仙门收我,真是可笑!”
“着实可笑!”那人跟着感慨道,脸上却是一点快乐的表情都欠奉,随即他叹息起来,“据我所知,仙门中那些资质最优异者,往往还不如资质次一些的成就更高。而那些灵根拔尖的弟子,当然也有最为出类拔萃的,不过绝大多数,渐渐都泯然众人。这其中,有死于天劫,有走火入魔的,有难以晋阶的,比比皆是,反倒比起资质差的道途更为艰难。”
“这么说,反倒是资质差劲的混得好?”
“你曲解了。我是指有些人,资质算不得最好,但也算不得最差,普普通通罢了,可他们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最终竟比灵质优异的更获成功。依据仙门榜单,也正是这群人中,度过最终仙劫的人数最众,百有五、六,着实不简单!”
“一百人只有五六个吗?”雷喜有些震惊地道。
冯公子露出讥色,“百余五、六,已经很不错了。资质优者,百余四、五,资质差者,百不剩一,这就是修真之途必然的牺牲!”
雷喜一时间又是迷惘,又是不信,竟至呆怔。
如果比率那么低,像他这样资质平平的,又怎么能度得了劫呢?
难道修真修真,最后就只能修成死人?
那还修个屁啊,回家该干嘛干嘛去!
雷喜一时冷汗满额、心跳加速,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彷徨。
冯公子只是不语,静静地喝酒吃菜,仙米地里,只听到风吹穗摇的沙沙声,一时万籁俱寂。
雷喜好容易稳定了心神,只觉气滞,浑身微感不适。
他旋即突如其来地一阵好笑,暗道:老子这是怎么了?听了他三言两语,自己就怕成这样?这说明道心不诚,肯定成不了仙!
又想:咱修真是为什么?说到底就是追求长生嘛!凡人有生老病死,仙人也会有,但其过程肯定要长得多……能度到仙劫,这就快成仙了,那还离老子十万八千里呢!就算到时要死,估计人也活够了,巴不得来道闪电把自己劈挂,省得浪费柴禾再烧。
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地一笑,擦了擦汗,“叫公子见笑了!道途虽艰,但也充满了机遇,充满了挑战。人生,就是要享受这种拼搏奋斗的过程,而不应耽于安乐、沉湎酒色。修真这个词其实可以这样解释,我们是在修改自己注定腐朽的命运,寻找真理的天堂,便谓之修真!”
冯公子眼睛一亮,道:“修改命运,注定腐朽的命运?寻求真理之途?好,好得很哪!兄台果然慧根独具,在下佩服……不知,兄台将往何处而去?”
“先暂避几日,等师门使者到了,再作打算吧。”雷喜淡淡道,浑身充满了威势,“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都逼到头上来了,害得我东躲西藏,其罪大也!”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听遥遥有人作歌,隐约传入耳膜,“噫乎哉,天秋星未满,城阙夜重重,风枝惊暗鹊,露草覆寒虫,呜呼惜哉,吾辈羁旅长堪醉,只是畏晓钟!”
雷喜皱了皱眉,抬头看天,如今是极昼时节,哪里有夜,不过星星倒是隐约分辨出几颗,黯淡地挂在天边。
这个世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苦了他,十几年了,都没有习惯。
而且最操蛋的是,他以前的生活可是黑白颠倒的。那时晚上写程序,白天睡大觉,搞得现在一到极夜的时刻,精神都会一振。
别人看见,肯定会以为这丫的**:月黑风高夜,雷喜**忙!
不过听到来客的歌声,雷喜的心里便不由得好奇起来,在大方村,在何当,都不曾见识过如此人物,也只有他的师父陆益,偶尔会流露出一点才华。
也许是他境界太高的缘故,已经反璞归真了。
像这样踏歌而至,率性勃发的性子,恐怕也不是陆益的风格吧。
雷喜倒是非常喜欢,虽然自己不会这么干,不代表他没有想法。也许他跟李炎一样,骨子里就有股**劲。
“独坐仙米地,长吁复长啸。旷野人不知,灵光来相照。”
雷喜这般高声一吟,果真知情识趣,恰如其分。
所谓灵光,倒不是“灵光一闪”的灵光,而是指这个世界所蕴含淡淡灵气,萦绕万物而滋生荧荧之光亮,这是真正的仙界气象,至少在以前那个地球上雷喜从未看过。
只听得远处那脚步声一滞,随即逐渐加重,渐渐的,雷喜却觉得那人仿佛出现在自己身后一般,一会儿,竟然从仙米地传出哗哗的声响,一人踱步而出!
雷喜见来人头戴远游冠,束发却颇为不整;琐碎的刘海垂了下来,和着脸上淡淡邪魅的笑意,有股流浪歌手的气质……
他身穿文士袍,腰间却佩剑,显然是游历在外的伪侠客,而他的一身打扮,从价值上分析,也绝对不是老方头那种角色,至少不亚于德馨社的大掌柜吧。
长得倒是挺俊的!雷喜心中暗暗嫉妒,老子亏就亏在这张脸了!
那人见了雷喜,未语先笑,抱拳道:“多有打扰,冒昧了!正不知怎样熬过这一长夜,却见兄台这里有篝火,在下却之不恭。”
“公子请便。”雷喜道,“出门在外,就是图个方便,方便别人,也是方便自己嘛。适才听公子高歌有感,心痒作和,若是不妥,还请谅解则个!”
“哪里话?兄台高才,此诗平实应景,有如天籁,故在下得闻,立刻便不请自来了!”
两人都哈哈大笑。
这时,方纶的帐中传出声音,小姑娘讷讷道:“雷喜哥,有客呀,需不需要我出来伺候?”
“不必了,纶儿你先睡吧,抱歉吵醒你了。”
“我早就醒了。”方纶笑道,“没事,我马上就出来。”
那人便颇不好意思地朝雷喜笑笑,问道:“是尊夫人?”
雷喜一怔,“是舍妹。”
“你这人倒也奇怪,与妹子深更半夜,荒郊野外,怎么能随便凑和呢?这里前后不都是村子?”
雷喜见他说得直,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近来犯了点事儿,有人想抓我们,故而暂避于野,以后估计这样东躲西藏的还要许久。”
那人笑道:“总不是杀人越货的事儿吧?”
雷喜刚待说话,那处帐篷帘一挑,方纶小丫头钻了出来,先不好意思地浅揖一下,随即走过来不声不响地用兽皮铺了地,摆上几碟小菜,一罐小酒,笑道:“相见即是有缘,雷喜哥你招待好人家。”
“多谢了。”那人看了方纶一眼,郑重地行礼道,方纶避礼而回,再度钻进帐中。
雷喜哈哈笑道:“纶儿果然是要过有品味的生活,连这些精致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真难为你带出来。”
帐篷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我睡了。”
雷喜吃了个软钉,尴尬地抓了抓头,捏起一颗花生道:“请用,烤烤火,吃点东西喝点小酒,唠唠,长夜不会寂寞。”
“说得好!”那人鼓起掌来,眼中真正充满了兴奋之意,“一句平实无奇的话语,就说出了此中三昧!长夜寂寥,寒露深重,有火,有酒,有食物,有人陪,则一切不快尽去矣。当浮一大白!”
他启开木塞,灌了一大口,又复递给雷喜,眼光灼灼。
雷喜也没想多,顺势拿起来也灌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辈子,还没喝过酒呢,不过这味道……真是,赞啊!
那人哈哈大笑,“看你饮酒的样子倒像是个老手,却不知竟生嫩得紧!”
雷喜赧然道:“久疏不练了!”
“旷野人不知,灵光来相照。”那人摇头晃脑地复吟了一遍,闭目坐了片刻,这才道:“好啊,寓情于景,入木三分,此诗何名?”
雷喜微微一怔,思索道:“就叫荒野遇夜行人如何?”
那人脸上的笑容很是奇怪,最后拍腿大笑道:“极是,极是!就叫这个名罢!”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冯,这位兄台贵姓?”
“在下姓雷,名喜,南部湛阳县大方村人氏。”
“哦,湛阳可是久不在大荒政区名列之内了,其毁于兽潮,有好几十年了吧?”
“是啊,眼下只有大方村还屹立着,它的位置不错,四面只有些小村寨,如果人口进一步增长的话,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县治的。”
“兄台似乎对家乡很有感情啊。”
“那是,毕竟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冯公子继续问道:“适才听兄台作诗,元能隐含,声震于天。莫非兄台还是仙门中人不成?”
雷喜心中一动,口中却恍作不知地快速回答道:“自然,不敢相瞒,鄙人师从东部神州第二大宗门,沧云门,乃座中阵师名家六斋先生的弟子,奉命游历在外。”
说到这里,微微赧然一笑,“公子切莫在意,无论仙凡,英雄不问出处,你我仍当平辈论交。”
那人神情有些复杂,却还笑道:“自是,应该的,应该的!兄台却原来是偌大仙门弟子,真是叫人敬佩!不知兄台何时回转,莫不成一直在外游历?”
“快了,宗门使者此前去引渡另外一位师门长辈钦点的弟子。”雷喜开始胡吹大气了,只不过他年纪小、模样嫩,表情又是那么正直,一点看不出邪恶虚伪的模样,所以欺骗性很强,尤其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心不在焉的说话,看起来就是在酒后吐真言,“也该到了。我沧云门乃东部前十位的大门派,弟子数千,其规模在南四洲莫可比也。我在大方村仙庙查验资质时,说我太过普通,结果根本没有仙门收我,真是可笑!”
“着实可笑!”那人跟着感慨道,脸上却是一点快乐的表情都欠奉,随即他叹息起来,“据我所知,仙门中那些资质最优异者,往往还不如资质次一些的成就更高。而那些灵根拔尖的弟子,当然也有最为出类拔萃的,不过绝大多数,渐渐都泯然众人。这其中,有死于天劫,有走火入魔的,有难以晋阶的,比比皆是,反倒比起资质差的道途更为艰难。”
“这么说,反倒是资质差劲的混得好?”
“你曲解了。我是指有些人,资质算不得最好,但也算不得最差,普普通通罢了,可他们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最终竟比灵质优异的更获成功。依据仙门榜单,也正是这群人中,度过最终仙劫的人数最众,百有五、六,着实不简单!”
“一百人只有五六个吗?”雷喜有些震惊地道。
冯公子露出讥色,“百余五、六,已经很不错了。资质优者,百余四、五,资质差者,百不剩一,这就是修真之途必然的牺牲!”
雷喜一时间又是迷惘,又是不信,竟至呆怔。
如果比率那么低,像他这样资质平平的,又怎么能度得了劫呢?
难道修真修真,最后就只能修成死人?
那还修个屁啊,回家该干嘛干嘛去!
雷喜一时冷汗满额、心跳加速,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彷徨。
冯公子只是不语,静静地喝酒吃菜,仙米地里,只听到风吹穗摇的沙沙声,一时万籁俱寂。
雷喜好容易稳定了心神,只觉气滞,浑身微感不适。
他旋即突如其来地一阵好笑,暗道:老子这是怎么了?听了他三言两语,自己就怕成这样?这说明道心不诚,肯定成不了仙!
又想:咱修真是为什么?说到底就是追求长生嘛!凡人有生老病死,仙人也会有,但其过程肯定要长得多……能度到仙劫,这就快成仙了,那还离老子十万八千里呢!就算到时要死,估计人也活够了,巴不得来道闪电把自己劈挂,省得浪费柴禾再烧。
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地一笑,擦了擦汗,“叫公子见笑了!道途虽艰,但也充满了机遇,充满了挑战。人生,就是要享受这种拼搏奋斗的过程,而不应耽于安乐、沉湎酒色。修真这个词其实可以这样解释,我们是在修改自己注定腐朽的命运,寻找真理的天堂,便谓之修真!”
冯公子眼睛一亮,道:“修改命运,注定腐朽的命运?寻求真理之途?好,好得很哪!兄台果然慧根独具,在下佩服……不知,兄台将往何处而去?”
“先暂避几日,等师门使者到了,再作打算吧。”雷喜淡淡道,浑身充满了威势,“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都逼到头上来了,害得我东躲西藏,其罪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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