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石锤人物

    石锤城夜，碧玉阁灯火阑珊。陈息握坚了手中一杯寂寞酒水，手指不知是因恐惧还是恼怒，惊惊颤抖着，酒水畅动，陈息昂头将一杯寂莫饮尽。重重地把瓷瓦酒杯重重地砸在桌案上，震得案上油灯忽明忽暗，阴暗的灯影，把陈息落寞孤独的倒影拉得长长长。映射到身后雪白的屏风上，只有半个头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等等。”陈息的声音被酒辣得有些沙哑深沉，啪地一声，酒杯被紧握的拳手捏成碎片。“再等些时间，我就能摆脱那人的掌控，只要一点点时间，只差一点点，你为什么不再等待片刻。”陈息恼怒地伸起手臂，把手中瓷瓦碎片扔了出去。砸到对面的石壁落了一地苍桑。

    陈何与陈平站在远处，互视了一眼，陈何上前两步，从怀中取出一张叠起的纸片交给陈息，道：“少爷，五行大人走的时间给你留下一个字。”

    陈息有些醉意，看了陈何一眼，接过纸片打开，上面愕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退’字。

    “退？呵呵呵呵……，事到如今本少还有退路么。”陈息妻凉地笑了笑，取过一个新杯，倒上。看着灯火下有些发黄的酒水，自嘲地说道：“我最后一个交心的朋友去了，退又有何益。我只恨醒得太晚，要是能早一些，那怕只是一天，又如何会有今日。”

    陈何陈平二人自小与陈息一同长大，当然明白陈息话中所指，都低下头来没有说话。陈息再次将酒饮尽，抬头看着眼前两人。道：“陈何、陈平，你们跟了本少多久了？”

    陈何一怔，立即回答道：“差两年，就满两百年了。”

    “两百年，不想浑浑噩噩就快两百岁了。”陈息收回目光，又倒了一杯洒，喃喃道：“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我们活了两百年也活得够久的了。”陈息不知是感概世事无常，还是厌倦人生，失神了好一会，眼神猛地闪过一道精芒，避视着何、平二人道：“你们说，这两百年本少对你们如何。”

    陈何、陈平二人闻言，脸上不喜反惊，冷汗不由自主地渗了出来，顷刻之间就将二人的后背打湿了一片。低着头没有作声，是不敢作声。当看到陈息眼中的精芒时，两人就已经感觉到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陈息对两人的态度毫不在意，说道：“你们去吧，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藏必要。”

    陈何、陈平二人脸色一变，再次相视一眼，一咬牙道：“是，少爷。”

    待两人离去后，陈息眼精恢复寂寞，有些无助地看着手中清冷地酒水，嘀咕道：“为什么，为什么两百年的布局都没能逃出你的算计……”

    望海楼排排红灯直入楼中，照得重重七层高的大楼亮如白昼。守门唱柬侍仆愣愣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半身的面具修仙脑中出现短层，不过，能让东家放到大门前当唱柬侍仆的，都是机灵之辈，片刻就从失神当中清醒过来，从擎天手中接过请柬连看都不用看，便高声喝到：“石锤城，法器铺东家，厉金边大人到！”洪亮有力的声音连坐在七楼的客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马上便从望海楼中走出两名身材婀娜的少女将擎天与田沛沛迎入楼中，直接往七楼而去。田沛沛在擎天身近说道：“这望海楼是姜城主身边谋士友万策的产业，这友万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姜城主还没起家的时候便在其身旁出谋划策，深得姜康的信任。”

    擎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让田沛沛将礼品交于唱柬待仆后，便跟着两名少女直上楼去，望海楼共七层，由一楼到七楼，空间由大到小，最大地一层能容百桌，小到达六层也能摆下三十桌酒席，只是今天一楼到六楼都是空无一人，领路的少女解说道：“今天城主宴请的只是几位城中的大人物，并无他人。”

    七层是望海楼的顶屋，与其余六层大有不同，倒像一个君王的朝堂一般，上首是七阶高台的首席位，放着一张三掌高的长案，席地而坐手掌放到桌案上正好合适，不高也不低。

    七阶高台下两边分别摆放了十来张长案，与上首相同都是三掌高，只比首席上的长案略低少许，显然是为尊贵客人所准备。两排长案后特地为客人的随从安排了一排小些的桌案。

    中间是一块大大的松软兽皮地毯，舞姬就在此毯上献展才艺讨客人们观心。

    七楼的顶部镶嵌着数枚头大的夜明珠，如梅花一般立于天顶，散发着柔和的光丝，将整个七楼照亮又不显俗套。

    擎天来到七楼之时，已有七八名客人到场，无一利外这些人都身着等级修仙特有的天师袍，从衣领地层次可看出他们的等级，都是一二层左右。而他们身后的随从都不是简单的货色，都有筑基期三四层的修为，待见到擎天出现，无一例外都擎天投来挑衅的目光。擎天心知他们是在向自己示威，一但自己示弱，在气势上就会失去先机。心中冷哼一声，筑基期五层的气息与对规则的领悟毫不掩饰地外放开来。

    庞大不在同一层面上的威压使得场中诸人呼吸都为之一滞，都是等级修仙，他们对一级金边修仙没有半分愄惧，但是拥有筑基期五层修为的金边修仙就完全不同，若是将等级修仙比作修仙中的大人，筑基期一层等级修仙是拿着菜刀的大人，那么，筑基期五层等级修仙就是拿着冲锋枪大人，那怕只有一级，也不是一般等级修仙所能轻视的。待见擎天显露实力，挑衅的诸人连忙将目光收敛回来。

    田沛沛在擎天身旁解说道：“这些都是本地小势力的头领，他们手中最少掌握着十到二十座村落。”

    擎天点了点头心中便有了算计，这时一名身着执事服的执事迎上前来，向擎天二人见礼道：“晚辈见过厉金边，见过田掌柜。月余未见，厉金边仙威真得更胜往日。”

    擎天认得这位笑逐颜开的执事，正是当日送请柬之人。田沛沛显然是知道此人，为擎天介绍道：“这位便是先前提到的望海楼东家友万策。”

    擎天立即就明白过来，知道友万策修为不高，但在大剑豪那里的份量相当重。也不作大，微微还了一礼道：“听本君手下言，友万策腹中千万谋，久仰。”

    “区区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友万策如是说着，可是脸上却是自信非常，一伸手道：“厉金边可是城主贵客，理当首坐。”

    首坐次于首席，为左手第一席，只有场中最为尊贵之人才得落坐，以无边海地位算，八仙次于将军，金边修仙次于八仙，今日地位最高的大剑豪正是八仙之一，以擎天金边修仙的身份足坐此首坐。再着场中诸人方才已知擎天利害，无人反对。

    擎天坐前、田沛沛坐后，两人分别落坐后，就有侍从送上茶水仙果。宴席仍未开始，场中没有擎天认识之人，盘膝闭目养起神来，静等大剑豪到来，见识一下无边海八仙之一，人称大剑豪是何等模样。

    不多时，陆陆继继有客人到来，田沛沛人擎天身后细声一一介绍。擎天静静地听着不为所动，直到田沛沛说道：“那是本地势力排行第三的钟家家主钟铜，是老牌的三级修仙，修习的是魔道功法很是诡异。手中掌握着石锤城近五十个村落。”

    擎天这才提起兴致，抬眼望去，见来人样貌有七八十年龄，脸上干瘦无肉无血色，却长着一头油亮的黑发，全身上下挂满了骷髅头饰物周身魔气滔滔，一双内陷的眼框中竟看不到眼珠，隐有黑气在内，让人望而生惧实是诡异。身上天师袍有三层黑领。

    钟铜带着随从走下席中，转动着手中一对乒乓球大小的黑色骷髅头，扫视诸人一眼，最后落到首坐的厉天身。立即上前拱手笑道：“呵呵呵呵，能让田掌框子曲尊于后，想必这位便是近来盛名的厉金边厉大人了，在下钟家钟铜见过厉金边。”

    田沛沛说道：“上回我们与钟家合作对抗陈家产业，所以相识。”

    擎天点点头起身反礼，道：“原来是钟大人，法器铺初到贵地，日后还谢多多提携。”

    “哈哈哈哈，老夫可不敢当。”钟铜周身气息阴沉，只是语气却是十分爽朗。“上回若不是田掌框子出手，我钟家几间铺早就关门了。”

    “上回几大家在钟大人那订了大毕低等材料在先，毁约在后，正后当时东家急需炼器材料，我便全要了过来。”田沛沛轻声给擎天解说道：“现在钟家也是我们法器铺的材料供应商之一。”

    分清关系，钟铜与擎天寒暄了一会，在第四首坐坐了下来。这时又有一人上得楼来，田沛沛连忙说道：“那是本地最大的家族顾家家主顾人意，传言其实力仅次于大剑豪。总是顶着一张笑脸，在城中交友甚广。”

    就见一白发老者面带笑意地向四周首领相互见礼，周身隐有玄机妙少，擎天仅看一眼便感觉其身带规则，已是立鼎。身上四层青绿天师袍说明这不起眼的老者是一名四级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