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心中反复地问着：为什么，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大妈真的是车震男的母亲！

    我深吸口一口气让自己缓一缓情绪，带着一丝侥幸心理问清纯女：“你真的就那么肯定屋里的大妈是马仁的母亲？有没有可能……马仁是抱养的？”

    清纯女当即否定我的话，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肯定，阿姨是马仁的亲生母亲！”

    不对，这对不上号！因为我见过大妈儿子的父母，当时大妈儿子的父母还拿出自己儿子的照片，从小到大都有，所以，我可以肯定，大妈儿子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我又和清纯女聊了一会儿，然后示意去她的住处，因为我想亲口问大妈有关她儿子的事情。我以为大妈会排斥我，没想到一听‘马仁’二字，立马精神了起来。

    一说起马仁，大妈两眼放光，和之前小区门口的那个她简直判若两人。虽然说话依旧不太清楚，但她的表情、动作都非常的激动，她说了不少车震男的事情，从出生到高中，再到工作，细微到他打小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以及三岁那年和同龄孩子玩耍，被刀割伤了手臂，到如今手臂上仍有一道印子。

    我没留意过车震男的手臂，但清纯女告诉我，他手臂上确实有一道很长的印子。

    大妈专注的神情，完全不像撒谎，车震男真的是她的儿子，亲生的！

    从清纯女家离开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腿是软的，心跳也起起伏伏，尤其看到大妈坐在灯光下，自顾自地小声呢喃着‘小仁小仁’，我心如刀割般的疼。

    白头发的大妈，和我之前手机里存着手机号的大妈，她们一个拥有车震男的过去，一个记录了大妈儿子的成长……到底哪个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感觉自己大脑已经超负荷，想不了其他的事情。我找了一条清净的河岸坐下，一直吹冷风到黎明，听到很远的地方有鸡叫声传来，我才回家。

    回到住处后换衣服，一个手机从兜里掉了出来，正是昨天下午在大妈儿子房间捡到的那部手机，我赶紧充上电。

    开机之后，传来好几声‘滴滴滴’的声音，是短信提示音，全是备注为‘宝贝’那个人发来的，几条短信内容都一样，问我是谁。

    我赶紧拨打了过去，很快被接通，但对方没有说话，我也憋着没有说话，彼此沉默了大概十多秒，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是谁？”没错，这声音正是小贱人的。

    我冷哼了一声，说：“你说我是谁？”

    小贱人顿悟，忍不住大声喊，“是你。怎么是你？”说完估计觉得自己没问清楚，又补充一句：“你怎么会有这个电话号码？”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关于白发大妈和车震男的事，我说：“马仁的妈妈来这个城市了，你知道吗？”在2013年的时候，小贱人是知道白发老太太情况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现在的她应该也知道白发大妈来了。只是让我不费解的是：2013年的小贱人为什么一直隐瞒着我白发老太太就是我妈的事情？

    小贱人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明显犹豫了下，说：“你什么意思？”

    我语气加重了些，重复说：“马仁的妈妈来这个城市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小贱人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知道！”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放屁。”说完一阵忽悠，“你早就知道她来了。因为我曾经看见你和她在一起。”

    小贱人哼了一声，说：“我和马仁他妈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他妈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这个手机号码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小贱人这是间接地承认了白发大妈就是车震男的妈妈？

    不对，她这么快的承认和2013年的她不一样。

    在2013年的时候，我把我是马仁的事告诉了小贱人，然后没多久小贱人就知道我和白发大妈有所来往，那段时间小贱人总是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认识那个白发大妈，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白发大妈就是我妈，所以我并未把小贱人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如今回想起来，小贱人当时确实很反常。

    我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很恐怖的想法：白发大妈的失踪会不会就是小贱人一手造成的？不仅如此，清纯女的失踪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她这么做，因为那个时候她对‘我是整容后的马仁’有疑问，她绑架白发大妈就是想试探我？

    我记得很清楚，在2013年最后一次去找白发大妈，却没有看到她像往常一样守在小区大门口外观望时，我便和小贱人一起去了清纯女的住处，却发现清纯女的住处是锁着门的。正当我和小贱人准备离开时，楼下走上来一个女人，主动告诉我们，这里住的白发老太太被一个女人接走了，还说什么白发老太太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白发老太太从国外回来接她去安度晚年是一件高兴的事，但现在我才发现，事情有那么多矛盾的地方？怎么那么巧？那个时空只有一个马仁，那也就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去接走的白发大妈？除非……以前的我或者未来的我穿越到2013年把白发大妈接走了，但我觉得这可能性很小。至少在2013年的那段时间里，我从未遇到另外一个自己。

    我越想越觉得2013年的小贱人很可疑。

    小贱人还在电话里不停地说着，不过她最关心的是我为什么会有这部手机。

    我越听小贱人的声音就越是觉得烦躁，可我现在没办法问她2013年的事情。听她在电话那边叨叨，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现在对这个小贱人没什么兴趣，我想先想清楚，为什么小贱人在2013年杀我的时候会说那些奇怪的话，以及她死后发的那莫名其妙的短信内容。

    小贱人似乎很急躁，不停地在拨打大妈儿子电话，我只好将其调成了静音，扔到一边眼不见为静。

    我记得小贱人说：我和她不可能同时存在；她说，她不可能等到某个时候，让我去杀她；她在短信里说，如果我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所有事，我只会活得更痛苦。

    我猛然一惊，难道小贱人在2013年的时候把白发大妈杀了？2013年的我还不知道白发大妈就是我妈，但小贱人知道，她为了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所以先是从清纯女下手，然后又对白发大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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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小贱人，她曾经藏着刀到我家里来杀我，可见她是个多么残忍又癫狂的人。她这种人，只为自己而活，她无论做出多么恐怖的事情，我都不会感觉意外。

    只是如果她真的如此疯狂，会不会对这个时空的清纯女和白发大妈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