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猛地一抽，还，还没有结束？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我遏制不住地愤怒。

    齐老七淡淡地说道：“徐阳还没死……他跑了，我已经让还没死的人去追了，跑不远。”

    我听了这话，像是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所幸你没死。”齐老七叹息道。

    “你不也没死？”

    “我迟早都会死。”

    “是人都会死，如果按你这话说的，那我也迟早会死。”我嘿嘿一笑。

    “去救那女娃吧。”齐老七把一个小玉瓶递给我。

    我看到他手上有些伤口，很新的皮肉伤口，像是被破碎的玻璃生生扎伤的。

    “这是……制服那血尸的时候，弄的，不值一提，老了，本以为皮厚，没想到竟被扎伤……呵呵。”

    我机敏地推测道：“那几个小玉瓶里装着的，是魂魄吗？”

    “是，其中之一，便是那女孩的魂魄，还有那女尸的魂魄，徐阳靠这个玉瓶困住这些魂魄，以此操控那女人的肉身。”

    我看到那美艳的女人就躺在不远处，神情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如果能忽略她衣裙上，四肢上，脸庞上还未干涸的粘稠血液，还真是一个柔弱女子。

    我叹息一声，这女子本没有错，错的是徐阳。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齐老七疲惫地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徐阳从外面找来的一个女人，无辜的女人，她身上唯一不无辜的地方，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命格，可以为徐阳所用。”

    “让人收拾些柴火，把尸体烧了吧，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被这样不明不白地拐到这穷乡僻壤里来，死于非命还不能入土为安，被徐阳这个老东西肉身炼成血尸，魂魄拘禁折腾这么久，也该把人家度化了吧！”

    “嗯……”

    我看了眼齐老七，此时的齐老七给我一种已近迟暮，脆弱不堪的感觉。

    我走到棺材边上，使了很大的劲才把徐琳儿从棺材里拖出来，再看秦昊，他还抱着二娃，一脸呆滞。

    我叹息不已，将玉瓶口塞的符纸拿开。

    然后将玉瓶放在徐琳儿的鼻息下。

    一股青烟缓缓从玉瓶里飘了出来，钻进了徐琳儿的身体里。

    随即，徐琳儿的呼吸渐渐起来了，胸口有了起伏。

    我松了口气，终于……这才算是结束了！

    我挪到秦昊身边，“琳儿活过来了。”

    秦昊抹了把泪，“谢谢你，你是我兄弟，他也是我兄弟。”

    “葬了他吧。”我无力地靠在秦昊的肩膀上。

    “琳儿的命，是你们换来的！我秦昊的命，也是你给的。”秦昊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们是兄弟……”我默默地来了一句。

    “我知道我们是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过命的兄……弟！”秦昊泣不成声。

    过了一会，秦昊没了声，只是抱着二娃。

    徐琳儿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四周。

    然后她冲了过来，大哭起来。

    秦昊怜爱地抚摸着徐琳儿的脸颊，顷刻间泪目。

    “琳儿，”秦昊哽咽道：“二娃死了，为了你死的。”

    徐琳儿听了，说不出话，只是捂着嘴，发出呜咽声，她知道这一声‘二娃死了，为了你死的’包含着多少艰难。

    “白晨……”

    我无力地苦笑道：“我还没死呢。”

    我虽然是笑着的，但看到秦昊怀里的二娃，想起以前的那一幕幕，刚开始见，我抱着利用他的目的，接近他，利用他一次次地去以身涉险，利用他对徐琳儿的感情，利用他对我的感情……

    不知不觉我眼前模糊了，一道温热的东西划过了我冰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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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为了徐琳儿，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让我们再见见二娃吧！”秦昊沙哑着喉咙说道：“白晨……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你一定能做到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压制不住哭声：“秦，秦昊，人鬼殊途……”

    我模糊的视线中，齐老七一个人坐在地上，一阵风吹过，齐老七随着风摇晃，消瘦的身躯摇摇欲坠。

    何家村的村民，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望着一地的尸体，错愕不已，随即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哭声，活下来的人们仔细地翻找尸体，心中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的亲人就在这百来具尸体之中静静的躺着，没了呼吸，没了心跳，没了人色……

    我看着他们一言不发，他们没有发狂地冲过来要与黑衣人们厮杀，只是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哭泣。

    我说道：“能走吗？我们去把二娃的哥哥，二娃的爹的尸体收敛了吧，他们是一家人，葬在一起，看在二娃的面子上。”

    秦昊点点头，用将近力竭的身躯将二娃背在身上，我走过去，看着地上无人问津的徐山的尸体。

    徐琳儿见了自己堂哥的尸体，震惊不已。

    “他是个非常好的哥哥，你要尊重他。”我惋惜地说道：“他如果活下来，会是一个枭雄，但是却生了一颗羊的善心。”

    徐琳儿点点头，问道：“我家里……还有人吗？”

    “你奶奶已经死了，徐阳……估计活不了多久，你堂哥已经死了，他们……”我指着那些黑衣人，“他们不会放过你家里人，节哀，我们都失去了很多，打起精神来，你是秦昊和二娃用生命守护的人，他们在让人胆寒的境地也能为了你，用肉体去挡……”

    “我知道！”徐琳儿点点头，说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但是……我的堂弟他们是无辜的，叔叔婶婶是无辜的。”

    “这一切，都是徐阳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