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71 第二六七章 政司府上有来客
- 272 第二六八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一)
- 273 第二六九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二)
- 274 第二七〇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三)
- 275 第二七一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四)
- 276 第二七二章 十七年红尘往事
- 277 第二七三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一)
- 278 第二七四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二)
- 279 第二七五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一)
- 280 第二七六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二)
- 281 第二七七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三)
- 282 第二七八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四)
- 283 第二七九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五)
- 284 第二八〇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六)
- 285 第二八一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七)
- 286 第二八二章 塘中清莲不知淖(一)
- 287 第二八三章 堂中青莲不知淖(二)
- 288 第二八三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三)
- 289 第二八四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四)
- 290 第二八六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五)
- 291 第二八七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六)
- 292 第二八八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七)
- 293 第二八九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八)
- 294 第二九〇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九)
- 295 第二九一章 此间之人不可活
- 296 第三〇〇章 厥国君臣千里来
- 297 第三〇一章 夜入寻常百姓家
- 298 第三〇二章 一桌鱼宴也尽欢
- 299 第三〇三章 蛇无情非敌非友
- 300 第三〇四章 涟河之上一扁舟
- 301 第三〇五章 行路难日宿舳舻
- 302 第三〇六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一)
- 303 第三〇七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二)
- 304 第三〇八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三)
- 305 第三〇九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6 第三一〇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7 第三一一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六)
- 308 第三一二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七)
- 309 第三一三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八)
- 310 第三一四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九)
- 311 第三一五章 织云庄外遇九殿
- 312 第三一六章 忧君衣薄难御寒
- 313 第三一七章 救远尘深陷重围
- 314 第三一八章 恩深图报义当为
- 315 第三一九章 盟主之争再添人
- 316 第三二〇章 不是多情是缘深
- 317 第三二一章 杯盏易尽恨难消
- 318 第三二二章 礼之防能断欲念
- 319 第三二三章 相邀同赴武林盟
- 320 第三二四章 宣州城内遇簌野
- 321 第三二五章 膳桌上初识倾心
- 322 第三二六章 门第相当最登对
- 323 第三二七章 陷于情孰能无忧
- 324 第三二八章 张徐所图皆非小
- 325 第三二九章 事往矣余悸犹在
- 326 第三三〇章 析武校扑朔迷离
- 327 第三三一章 一抹红竟非良宵
- 328 第三三二章 圣君至三窟未够
- 329 第三三三章 红尘遇险天不亡
- 330 第三三四章 徐家现情仇难了
- 331 第三三五章 夜未深惆怅无绪
- 332 第三三六章 出笼之鸟是凤凰
- 333 第三三七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一)
- 334 第三三八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二)
- 335 第三三九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三)
- 336 第三四〇章 隐在暗处难提防
- 337 第三四一章 闯神阙功败垂成
- 338 第三四二章 不知女子是何人
- 339 第三四三章 失而复得还又失
- 340 第三四四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一)
- 341 第三四五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二)
- 342 第三四六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三)
- 343 第三四七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一)
- 344 第三四八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二)
- 345 第三四九章 盟主之位不可失
- 346 第三五〇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一)
- 347 第三五一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二)
- 348 第三五二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三)
- 349 第三五三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四)
- 350 第三五四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一)
- 351 第三五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二)
- 352 第三五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三)
- 353 第三五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四)
- 354 第三五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五)
- 355 第三五九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六)
- 356 第三六〇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七)
- 357 第三六一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八)
- 358 第三六二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九)
- 359 第三六三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
- 360 第三六肆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一)
- 361 第三六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二)
- 362 第三六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三)
- 363 第三六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四)
- 364 第三六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五)
- 365 第三六九章 必以一战毕其功
- 366 第三七〇章 四方台上非儿戏
- 367 第三七一章 欲使远尘为前卒
- 368 第三七二章 簌野有疑欲解惑
- 369 第三七三章 天干地支定对阵
- 370 第三七四章 议事堂换阄选敌
- 371 第三七五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一)
- 372 第三七六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二)
- 373 第三七七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三)
- 374 第三七八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一)
- 375 第三七九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二)
- 376 第三八〇章 缘谊难料深与浅
- 377 第三八一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一)
- 378 第三八二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二)
- 379 第三八三章 家门安危大于天
- 380 第三八四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一)
- 381 第三八五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二)
- 382 第三八六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三)
- 383 第三八七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一)
- 384 第三八八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二)
- 385 第三八九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三)
- 386 第三九〇章 又是都城噩耗来
- 387 第三九一章 仍有遗念在人间
- 388 第三九二章 忧倾心憾失武校
- 389 第三九三章 半点无尤却相杀
- 390 第三九四章 生死夜把盏贪欢
- 391 第三九五章 疑无路只争朝夕
- 392 第三九六章 愿以我命换国安
- 393 第三九七章 上船同舟岂共济
- 394 第三九八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一)
- 395 第三九九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二)
- 396 第四〇〇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三)
- 397 第四〇一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四)
- 398 第四〇二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五)
- 399 第四〇三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六)
- 400 第四〇四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七)
- 401 第四〇五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八)
- 402 第四〇六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九)
- 403 第四〇七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十)
- 404 第四〇八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一)
- 405 第四〇九 请以国恩释家仇(二)
- 406 第四一〇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三)
- 407 第四一一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四)
- 408 第四一二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一)
- 409 第四一三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二)
- 410 第四一四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三)
- 411 第四一五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四)
- 412 第四一六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五)
- 413 第四一七 命危之际御风至(六)
- 414 第四一八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七)
- 415 第四一九章 情爱来时本无声
- 416 第四二〇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一)
- 417 第四二一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二)
- 418 第四二二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三)
- 419 第四二三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四)
- 420 第四二四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一)
- 421 第四二五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二)
- 422 第四二六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三)
- 423 第四二七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四)
- 424 第四二八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五)
- 425 第四二九章 败鳞残甲满天飞
- 426 第四三〇章 谋局者尽用人事
- 427 第四三一章 心有所系总需归
- 428 第四三二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一)
- 429 第四三三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二)
- 430 第四三四章 千言亦难诉衷肠
- 431 第四三五章 疏阔轻狂非本意
- 432 第四三六章 尔心安处是我家
- 433 第四三七章 梦若干草随风起
- 434 第四三八章 山穷水复见新路
- 435 第四三九章 君子有能当许国
- 436 第四四〇章 借酒求仁竟得仁
- 437 第四四一章 叹君天生帝王相
- 438 第四四二章 两心相交无几人
- 439 第四四三章 为寻灵药计南北
- 440 第四四四章 向来情事多难为
- 441 第四四五章 身虽死旧情未凉
- 442 第四四六章 天柱山谢恩偶遇
- 443 第四四七章 心怀柔善世家子
- 444 第四四八章 遗者报仇先寻亲
- 445 第四四九章 重塑命格见新机
- 446 第四五〇章 赐汝新名始新生
- 447 第四五一章 身为人兄多顾虑
- 448 第四五二章 临行赠君天子剑
- 449 第四五三 何吝绝学倾囊授
- 450 第四五四章 与子偕行论道武
- 451 第四五五章 心虽向仁势难为
- 452 第四五六章 大府宅拜门有途
- 453 第四五七章 缘来真武一家亲
- 454 第四五九章 奇师徒伙房论道
- 455 第四六〇章 非是寻常婢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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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二)
第二七六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二)
段儒然原是都城学监的监生,家境殷实,段家在城南何家巷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自三月初一在燕尾塘见过夏承漪后,他便在附近买了一间农舍,带着两名小厮住下。
自那日起,他像丢了魂一般,整日往返于河塘堤岸的栈道,再也没有去过学监。
“如此绝色佳人,实在百年难有。儒然得见一面,已耗尽三生之幸。若能重逢,便是罚我十世堕入畜生、恶鬼道,也毫不吝惜... ...”
然,天涯路远,不知佳人何往,段儒然只得日夜在此流连,寻寻觅觅、左顾右盼。
“公子,我送饭来了。”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男童追上前来,气喘吁吁谓段儒然道。
这四个多月来,他每日早起洗漱完便换上得体的装服来柳竹林,夜黑始归。期间,小厮会在午时、酉时给他送两次饭菜。
见来人是自己的跟班小厮,段儒然有些颓丧,轻声叹道:“已至午时了么?今日这时辰怎过得这般快?”
几乎每次小厮过来送餐,他都会不自觉地说这句话。
“时间怎过得这般快?那姑娘怎还没来此... ...”
小厮看着自家公子神伤失落的样子,难过地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嗯,已午时了,公子该用膳了。”
言毕,将手里折叠桌椅摊好,再从食盒里取出了两盅饭菜,放置在小案桌上。
... ...
“几位师父,便让我一个人走走罢。你们跟得紧了,我左右也不得趣。”夏承漪轻笑着央求道。
华方、饕餮几人看了对方的神色,皆点了点头,均想:“此处眼界开阔,贼人倒也不易藏身,我们隔百十丈跟着,若有情况,数息便能冲上来,当不至于出甚么岔子。”
“好罢。”华方笑着回道,“不过,郡主可得答允我们,最多申时便要回府了。”
颌王府得势,有人喜欢,自也有人不喜欢,想从中作梗的并不在少数。夏承炫在皇宫,歹人自然拿他没法儿,夏承漪可就不一样了... ...
眼下,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夏承炫的至亲只剩这一个妹妹!可说,夏承漪便是他唯一的软肋了。
由此看,她此行虽有三百多人佑护,却也不见得万无一失,自然是早回去早好。
没了侍从在侧,夏承漪总算放松了些,双手反向交叉背在身后,迤迤行着。
虽才入秋,堤案的柳树却已焜黄色衰,此时的燕尾塘可远没有桃花盛开时的景致。
“前次来时,桃红柳绿,燕儿叫得也轻快,便如嬉唱打趣一般,游人也要多得多。此番再来,已是桃花落尽,绿柳成黄,萎顿颓靡哪有半点生机?呵呵... ...这不就如颌王府么?”她轻移莲步,心中思虑不停,暗暗自苦道。
想着才过去半年不到,自己与父王、娘亲已阴阳相隔,眼泪便絮絮落下。
“四季往复,秋冬无常时,春天总是会来的。届时桃花再开,柳枝再绿,北燕归来,又是一番热闹生机的场面,颌王府呢?父王、娘亲还能回来么?”夏承漪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抱肩蹲地痛哭起来。
这会儿正值膳点,整个燕尾塘也见不到几个行人,她的哭声在这静谧河堤岸传出了许远。
段儒然正嚼着饭菜,听了隐隐传来的抽泣声,忽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把碗筷往案桌上一推便急急循着声音跑去。
他步子迈得急了,竟不小心踩到了衣摆,狠狠摔倒在地。小厮虽不知段儒然何以突然狂奔,然,他跌倒在地却是看得真切,正想上前去扶,却见他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两手提着衣摆继续朝前奔跑。
距夏承漪约百丈外的一个凹槽中,华方委着身子努着眼,紧紧盯着栈道上的动静。
“华方师父,要拦下那个书生么?”一颌王府亲卫行上前,恭声向华方问道。
“用不着。此人脚步虚浮,不是练武之人。瞧他衣襟摆动的样子,身上也绝不会有兵刃,不妨事。郡主难得出来一趟,这些日子心里定然苦极了,便让她在那里好好哭一会儿罢。倘使那书生真有不当之举,我自然会出手制住他。”华方目不斜视,沉声回道。
夏承漪正哭得伤心,旁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子颤颤巍巍的声音:“姑娘,遇着了甚么难为之事,大可告于我知,段儒然便是粉身碎骨也定要替你办到。”
离得越近,段儒然便更确信,眼前这个身着一袭素衣的少女便是自己苦等数月的梦中佳人。此时,他距夏承漪三尺站定,恭声问道。虽竭力去平复自己的心境,牙口却仍止不住地打颤,说出的话自也就颤颤巍巍,有些不清不楚了。
听有人来问自己,夏承漪渐渐止住了哭声,埋头擦净眼泪,乃抬起了头,轻声回道:“我不打紧,你... ...”她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眼前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微微躬身给自己行着礼。只见他衣袍沾了不少泥土、枯草,额脸上正流着血,像是跌跤摔伤的。
“你额脸在流血,快擦一擦罢。”夏承漪递过手里的丝绢,轻声谓他道。
虽并不认得眼前这个书生,她却能感觉到他满满的善意,见他这般狼狈,自然心生恻隐之心。
段儒然身形一震,缓缓抬起了头,怔怔看着夏承漪,喃喃道:“姑娘终于跟我说话了... ...姑娘终于跟我说话了... ...我... ...我莫不是在做梦?”
“你额脸上正流着血,还是赶紧擦一擦罢。”夏承漪又说了一遍。
这时,她突然记起,上次也有一个书生在此间拦住自己,细想之下,不正是眼前这人么?乃轻声问道:“你是上次那位段公子么?”
段儒然双目一瞪,喜道:“姑娘!姑娘... ...你竟记得小生?”他一边说着,双手不停地发抖,显然是开心到了极处。
夏承漪笑了笑,并不答他,把手里的丝绢递得更近了些,谓他道:“赶紧把血渍擦净罢,看着倒挺瘆人的。”
自三月初一在燕尾塘见过夏承漪后,他便在附近买了一间农舍,带着两名小厮住下。
自那日起,他像丢了魂一般,整日往返于河塘堤岸的栈道,再也没有去过学监。
“如此绝色佳人,实在百年难有。儒然得见一面,已耗尽三生之幸。若能重逢,便是罚我十世堕入畜生、恶鬼道,也毫不吝惜... ...”
然,天涯路远,不知佳人何往,段儒然只得日夜在此流连,寻寻觅觅、左顾右盼。
“公子,我送饭来了。”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男童追上前来,气喘吁吁谓段儒然道。
这四个多月来,他每日早起洗漱完便换上得体的装服来柳竹林,夜黑始归。期间,小厮会在午时、酉时给他送两次饭菜。
见来人是自己的跟班小厮,段儒然有些颓丧,轻声叹道:“已至午时了么?今日这时辰怎过得这般快?”
几乎每次小厮过来送餐,他都会不自觉地说这句话。
“时间怎过得这般快?那姑娘怎还没来此... ...”
小厮看着自家公子神伤失落的样子,难过地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嗯,已午时了,公子该用膳了。”
言毕,将手里折叠桌椅摊好,再从食盒里取出了两盅饭菜,放置在小案桌上。
... ...
“几位师父,便让我一个人走走罢。你们跟得紧了,我左右也不得趣。”夏承漪轻笑着央求道。
华方、饕餮几人看了对方的神色,皆点了点头,均想:“此处眼界开阔,贼人倒也不易藏身,我们隔百十丈跟着,若有情况,数息便能冲上来,当不至于出甚么岔子。”
“好罢。”华方笑着回道,“不过,郡主可得答允我们,最多申时便要回府了。”
颌王府得势,有人喜欢,自也有人不喜欢,想从中作梗的并不在少数。夏承炫在皇宫,歹人自然拿他没法儿,夏承漪可就不一样了... ...
眼下,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夏承炫的至亲只剩这一个妹妹!可说,夏承漪便是他唯一的软肋了。
由此看,她此行虽有三百多人佑护,却也不见得万无一失,自然是早回去早好。
没了侍从在侧,夏承漪总算放松了些,双手反向交叉背在身后,迤迤行着。
虽才入秋,堤案的柳树却已焜黄色衰,此时的燕尾塘可远没有桃花盛开时的景致。
“前次来时,桃红柳绿,燕儿叫得也轻快,便如嬉唱打趣一般,游人也要多得多。此番再来,已是桃花落尽,绿柳成黄,萎顿颓靡哪有半点生机?呵呵... ...这不就如颌王府么?”她轻移莲步,心中思虑不停,暗暗自苦道。
想着才过去半年不到,自己与父王、娘亲已阴阳相隔,眼泪便絮絮落下。
“四季往复,秋冬无常时,春天总是会来的。届时桃花再开,柳枝再绿,北燕归来,又是一番热闹生机的场面,颌王府呢?父王、娘亲还能回来么?”夏承漪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抱肩蹲地痛哭起来。
这会儿正值膳点,整个燕尾塘也见不到几个行人,她的哭声在这静谧河堤岸传出了许远。
段儒然正嚼着饭菜,听了隐隐传来的抽泣声,忽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把碗筷往案桌上一推便急急循着声音跑去。
他步子迈得急了,竟不小心踩到了衣摆,狠狠摔倒在地。小厮虽不知段儒然何以突然狂奔,然,他跌倒在地却是看得真切,正想上前去扶,却见他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两手提着衣摆继续朝前奔跑。
距夏承漪约百丈外的一个凹槽中,华方委着身子努着眼,紧紧盯着栈道上的动静。
“华方师父,要拦下那个书生么?”一颌王府亲卫行上前,恭声向华方问道。
“用不着。此人脚步虚浮,不是练武之人。瞧他衣襟摆动的样子,身上也绝不会有兵刃,不妨事。郡主难得出来一趟,这些日子心里定然苦极了,便让她在那里好好哭一会儿罢。倘使那书生真有不当之举,我自然会出手制住他。”华方目不斜视,沉声回道。
夏承漪正哭得伤心,旁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子颤颤巍巍的声音:“姑娘,遇着了甚么难为之事,大可告于我知,段儒然便是粉身碎骨也定要替你办到。”
离得越近,段儒然便更确信,眼前这个身着一袭素衣的少女便是自己苦等数月的梦中佳人。此时,他距夏承漪三尺站定,恭声问道。虽竭力去平复自己的心境,牙口却仍止不住地打颤,说出的话自也就颤颤巍巍,有些不清不楚了。
听有人来问自己,夏承漪渐渐止住了哭声,埋头擦净眼泪,乃抬起了头,轻声回道:“我不打紧,你... ...”她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眼前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微微躬身给自己行着礼。只见他衣袍沾了不少泥土、枯草,额脸上正流着血,像是跌跤摔伤的。
“你额脸在流血,快擦一擦罢。”夏承漪递过手里的丝绢,轻声谓他道。
虽并不认得眼前这个书生,她却能感觉到他满满的善意,见他这般狼狈,自然心生恻隐之心。
段儒然身形一震,缓缓抬起了头,怔怔看着夏承漪,喃喃道:“姑娘终于跟我说话了... ...姑娘终于跟我说话了... ...我... ...我莫不是在做梦?”
“你额脸上正流着血,还是赶紧擦一擦罢。”夏承漪又说了一遍。
这时,她突然记起,上次也有一个书生在此间拦住自己,细想之下,不正是眼前这人么?乃轻声问道:“你是上次那位段公子么?”
段儒然双目一瞪,喜道:“姑娘!姑娘... ...你竟记得小生?”他一边说着,双手不停地发抖,显然是开心到了极处。
夏承漪笑了笑,并不答他,把手里的丝绢递得更近了些,谓他道:“赶紧把血渍擦净罢,看着倒挺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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