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61 第二五六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三)
- 262 第二五八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四)
- 263 第二五九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五)
- 264 第二六〇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六)
- 265 第二六一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七)
- 266 第二六二章 终见雄鸡唱天明(一)
- 267 第二六三章 终见雄鸡唱天明(二)
- 268 第二六肆章 杏林堂中初相逢
- 269 第二六五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上)
- 270 第二六六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下)
- 271 第二六七章 政司府上有来客
- 272 第二六八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一)
- 273 第二六九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二)
- 274 第二七〇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三)
- 275 第二七一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四)
- 276 第二七二章 十七年红尘往事
- 277 第二七三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一)
- 278 第二七四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二)
- 279 第二七五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一)
- 280 第二七六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二)
- 281 第二七七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三)
- 282 第二七八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四)
- 283 第二七九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五)
- 284 第二八〇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六)
- 285 第二八一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七)
- 286 第二八二章 塘中清莲不知淖(一)
- 287 第二八三章 堂中青莲不知淖(二)
- 288 第二八三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三)
- 289 第二八四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四)
- 290 第二八六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五)
- 291 第二八七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六)
- 292 第二八八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七)
- 293 第二八九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八)
- 294 第二九〇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九)
- 295 第二九一章 此间之人不可活
- 296 第三〇〇章 厥国君臣千里来
- 297 第三〇一章 夜入寻常百姓家
- 298 第三〇二章 一桌鱼宴也尽欢
- 299 第三〇三章 蛇无情非敌非友
- 300 第三〇四章 涟河之上一扁舟
- 301 第三〇五章 行路难日宿舳舻
- 302 第三〇六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一)
- 303 第三〇七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二)
- 304 第三〇八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三)
- 305 第三〇九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6 第三一〇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7 第三一一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六)
- 308 第三一二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七)
- 309 第三一三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八)
- 310 第三一四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九)
- 311 第三一五章 织云庄外遇九殿
- 312 第三一六章 忧君衣薄难御寒
- 313 第三一七章 救远尘深陷重围
- 314 第三一八章 恩深图报义当为
- 315 第三一九章 盟主之争再添人
- 316 第三二〇章 不是多情是缘深
- 317 第三二一章 杯盏易尽恨难消
- 318 第三二二章 礼之防能断欲念
- 319 第三二三章 相邀同赴武林盟
- 320 第三二四章 宣州城内遇簌野
- 321 第三二五章 膳桌上初识倾心
- 322 第三二六章 门第相当最登对
- 323 第三二七章 陷于情孰能无忧
- 324 第三二八章 张徐所图皆非小
- 325 第三二九章 事往矣余悸犹在
- 326 第三三〇章 析武校扑朔迷离
- 327 第三三一章 一抹红竟非良宵
- 328 第三三二章 圣君至三窟未够
- 329 第三三三章 红尘遇险天不亡
- 330 第三三四章 徐家现情仇难了
- 331 第三三五章 夜未深惆怅无绪
- 332 第三三六章 出笼之鸟是凤凰
- 333 第三三七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一)
- 334 第三三八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二)
- 335 第三三九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三)
- 336 第三四〇章 隐在暗处难提防
- 337 第三四一章 闯神阙功败垂成
- 338 第三四二章 不知女子是何人
- 339 第三四三章 失而复得还又失
- 340 第三四四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一)
- 341 第三四五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二)
- 342 第三四六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三)
- 343 第三四七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一)
- 344 第三四八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二)
- 345 第三四九章 盟主之位不可失
- 346 第三五〇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一)
- 347 第三五一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二)
- 348 第三五二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三)
- 349 第三五三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四)
- 350 第三五四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一)
- 351 第三五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二)
- 352 第三五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三)
- 353 第三五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四)
- 354 第三五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五)
- 355 第三五九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六)
- 356 第三六〇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七)
- 357 第三六一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八)
- 358 第三六二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九)
- 359 第三六三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
- 360 第三六肆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一)
- 361 第三六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二)
- 362 第三六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三)
- 363 第三六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四)
- 364 第三六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五)
- 365 第三六九章 必以一战毕其功
- 366 第三七〇章 四方台上非儿戏
- 367 第三七一章 欲使远尘为前卒
- 368 第三七二章 簌野有疑欲解惑
- 369 第三七三章 天干地支定对阵
- 370 第三七四章 议事堂换阄选敌
- 371 第三七五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一)
- 372 第三七六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二)
- 373 第三七七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三)
- 374 第三七八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一)
- 375 第三七九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二)
- 376 第三八〇章 缘谊难料深与浅
- 377 第三八一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一)
- 378 第三八二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二)
- 379 第三八三章 家门安危大于天
- 380 第三八四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一)
- 381 第三八五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二)
- 382 第三八六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三)
- 383 第三八七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一)
- 384 第三八八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二)
- 385 第三八九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三)
- 386 第三九〇章 又是都城噩耗来
- 387 第三九一章 仍有遗念在人间
- 388 第三九二章 忧倾心憾失武校
- 389 第三九三章 半点无尤却相杀
- 390 第三九四章 生死夜把盏贪欢
- 391 第三九五章 疑无路只争朝夕
- 392 第三九六章 愿以我命换国安
- 393 第三九七章 上船同舟岂共济
- 394 第三九八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一)
- 395 第三九九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二)
- 396 第四〇〇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三)
- 397 第四〇一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四)
- 398 第四〇二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五)
- 399 第四〇三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六)
- 400 第四〇四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七)
- 401 第四〇五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八)
- 402 第四〇六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九)
- 403 第四〇七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十)
- 404 第四〇八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一)
- 405 第四〇九 请以国恩释家仇(二)
- 406 第四一〇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三)
- 407 第四一一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四)
- 408 第四一二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一)
- 409 第四一三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二)
- 410 第四一四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三)
- 411 第四一五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四)
- 412 第四一六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五)
- 413 第四一七 命危之际御风至(六)
- 414 第四一八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七)
- 415 第四一九章 情爱来时本无声
- 416 第四二〇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一)
- 417 第四二一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二)
- 418 第四二二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三)
- 419 第四二三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四)
- 420 第四二四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一)
- 421 第四二五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二)
- 422 第四二六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三)
- 423 第四二七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四)
- 424 第四二八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五)
- 425 第四二九章 败鳞残甲满天飞
- 426 第四三〇章 谋局者尽用人事
- 427 第四三一章 心有所系总需归
- 428 第四三二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一)
- 429 第四三三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二)
- 430 第四三四章 千言亦难诉衷肠
- 431 第四三五章 疏阔轻狂非本意
- 432 第四三六章 尔心安处是我家
- 433 第四三七章 梦若干草随风起
- 434 第四三八章 山穷水复见新路
- 435 第四三九章 君子有能当许国
- 436 第四四〇章 借酒求仁竟得仁
- 437 第四四一章 叹君天生帝王相
- 438 第四四二章 两心相交无几人
- 439 第四四三章 为寻灵药计南北
- 440 第四四四章 向来情事多难为
- 441 第四四五章 身虽死旧情未凉
- 442 第四四六章 天柱山谢恩偶遇
- 443 第四四七章 心怀柔善世家子
- 444 第四四八章 遗者报仇先寻亲
- 445 第四四九章 重塑命格见新机
- 446 第四五〇章 赐汝新名始新生
- 447 第四五一章 身为人兄多顾虑
- 448 第四五二章 临行赠君天子剑
- 449 第四五三 何吝绝学倾囊授
- 450 第四五四章 与子偕行论道武
- 451 第四五五章 心虽向仁势难为
- 452 第四五六章 大府宅拜门有途
- 453 第四五七章 缘来真武一家亲
- 454 第四五九章 奇师徒伙房论道
- 455 第四六〇章 非是寻常婢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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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下)
第二六六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下)
胡家可说是都城第一世家。
胡秀安乃当朝一品都城执金令,胡凤举先前也是在都城执金令的位上退下来的。再往前追溯四十年,胡凤举的爹胡昭贤也曾在这个位子上待过十几年。且胡家的长女胡映雪嫁给了当时的华亲王夏虏华,成为了皇亲。
再后来,夏虏华意外登基,胡映雪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胡家也因此奠定了都城第一世家的根基。
其实,胡家除了醴国公府、平昌伯爵府外还有一脉,乃是从胡昭贤的次子胡凤年那里分出去的。至于当年胡凤年为甚么执意要从家族分割出去,如今已无人说得清,只是自立门户后,他与父兄、子侄老死不相往来,竟是分得一干二净、清清楚楚。
胡郗微便是胡凤年之子,原本在执金卫任百夫。后来胡秀安也进了执金令府,胡郗微便退了出来。
十二年前,闲赋在家的胡郗微等来了一个客人,他在致知堂的同窗颌亲王夏牧朝。一番推心置腹的密谈后,胡郗微投身到了颌王府的麾下,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百微堂。
“都探查好了?”胡郗微沉声问道。
“堂主,我们的人已将盐运政司府方圆二里内的民宅都查过一遍,并未发现异常。”一个灰衣男子躬身回道。
“我们落脚之处可有寻到?”胡郗微又问。
“选了七处宅子,院子大,通交便利,离盐运政司府皆不过两百丈。”灰衣男子正色回道。
胡郗微点了点头,转身谓那灰衣男子道:“好,既如此,便让我们的人都隐下去。定好执勤,盯死盐运政司府左近街角巷道,一旦发现了赟王府的人,即刻来报!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盐运政司府,更不可让他们伤了府上一只鸡、一条狗!”
... ...
梅远尘初回府上,若不是有云婆帮忙,倒真不易找到烈酒,“姑娘,灯盏和烈酒、酒碗来了!”
云晓漾接过灯盏和酒坛,撕开酒封闻了闻,乃轻轻点了点头。梅远尘问过了,那是七年窖藏的“沽神仙”,是府上存货最烈的酒。
“点灯。”云晓漾清声令道。
梅远尘早就握着火折子,听了她的话急忙打了起来,把灯芯点着。
“梅大人,你三月前的枪伤外创虽愈,却伤及了脾脏,眼下整个脾经皆有滞气淤积,若不及时将其排出体外,你会日渐消瘦,然后下肢萎缩,再不几年,或许便行不得路了。”云晓漾提眉谓梅思源道。
厅上众人一听,脸色皆是一惨,百里思看着已经瘦了一圈的夫君喃喃叹道:“我就说,怎的你近来体瘦得如此快,竟是因着这个缘由!”
“不止于此。”云晓漾插话道,“梅大人先前还伤过肾经,这脚冷、腰痛、易疲倒多半因着这。”
百里思脸色愁苦,急问道:“姑娘好医术!此二疾,可能根治?”
先前云晓漾只是把过脉,看过梅思源的脚,便能断定其脾经、肾经受损,显然医道造诣颇高。百里思想,她既能如此轻易做出诊断,多半便有解治之法。
男女之防乃是大礼,尤其对于女子而言,是绝不能轻易触碰男子体肤的。
云晓漾自小行医,虽将这男女之防看得比常人要淡些,却也不是不防。就梅思源而言,他的腰、腹、胸、肋、臂、腿、臀各处皆受了伤,若要一一查验,实在不妥。云晓漾切脉之时便发现他的肾经、脾经气血淤塞,颇有受损之病征。让梅思源脱靴一验,便确诊了他的肾经、脾经受损程度。
如此一来,在确保诊断无误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避免了体肤接触,何尝不是全了男女之防?
“可以。”云晓漾轻声回道。
她回得干脆、简单,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清理掉淤积在梅思源体内的那些滞气、浊气绝非易为,便是医术再精湛,也要耗费好一番心力,无异于病上一场。
她之所以回得毫不犹疑,自然是听过梅思源的口传,知他是大华朝廷第一能臣,又是有数的清官。救治这样一个人,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云晓漾也是甘之如饴。
医者虽善,终究有区别之心,救一个恶人与救一个好人,到底还是不同的。
“梅大人,我先给你通手少阳三焦经。通气后,你先去小解,接着给你通足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若其间未见有异,约莫需要两个时辰。”云晓漾正色谓梅思源道,“通经之时,请大人务必舒缓心神,脑中空冥,切莫多思、焦虑!”
“姑娘提醒的是,思源自当遵从!”梅思源微微笑着回道。
他修习武功多年,当然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眼下时局困顿,他实在无暇分心自顾。然,既有高人上府替自己治病疗伤,他当然也甚是欣喜。
云晓漾取出一根三寸余的银针,再倒满了一碗酒,正色道:“请袒露左臂。”
梅思源解开衣襟,将左臂抽出袒露开来。
... ...
九殿的人比梅远尘还早半日进了锦州城。
锦州是郡府,九殿在此自然有隐秘的据点。昨夜,这三百余人便是在殿里的一处庄子里落了脚。这处庄子距主城尚有三十余里,算得上远僻了。
幽冥和鬼府是九殿中司职杀人的两个堂口。两堂中除了九位大师傅,下面还有二十个冥使及二十个鬼使,他们的袍服前分别绣着一把幽冥鬼手和一个勾魂索。
此行来锦州的这三百余人中,就有两个冥使及两个鬼使,领头的便是排在第一的冥使。
“大冥使,殿主让我们杀了洪海死士后便先来此间,却不曾说过甚么时候回去覆命。我们便一直在这里候着么?”一个袍前绣着幽冥鬼手的黑衣斗篷人低声问道。
“自然是先在这里候着。殿主既未让我们回去覆命,想来锦州尚有未竟之事让我们去做。”大冥使沉声回道。
九殿的人向来领命做事,从不多问。大冥使是殿里的老资历,自然清楚这些规矩,从凌城斋出来后便领着人直奔安咸而来。张遂光没有告诉他甚么时候回去,他也没有问,也不敢问。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然还有事让你们去做。”
话音刚落,一个眼窝深陷的干瘦老者行了进来。
“大师傅!”二人见了这老者,急忙离座站定,恭声唤道。
这老者,自然就是张遂光遣来送信的九殿大师傅——久无情。
“殿主派我来此间有要事办,你们尽皆听我调遣!”久无情冷声令道。
二人自不敢有疑,齐声应“是”。
“两位鬼使何在?”久无情又问。
大冥使回道:“不知大师傅今日前来,我遣他们出去办事了。”
三百多人,衣食住行都要照顾到,自然有许多繁琐之事要操持,冥使、鬼使既是头领,也是管家,外联诸事全由他们担当。
久无情点了点头,也不细究,再问:“我们还有多少人?”
“回大师傅,尚有三百三十二人,其中重伤二十五人。两位鬼使便是带重伤者去城区找郎中去了。”大冥使躬身回道。久无情虽未问两名鬼使的去处,他却主动答了出来。
“好,安排你们去做一件事。”久无情正色谓二人道,“颌王府有一队人叫百微堂,此时应当已到了锦州城,你们去找出他们的隐身之所。他们有四百多人,想来不难找。”
... ...
已过了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晓漾却仍在给梅思源通经。
“好,再伸出左脚。现在通左侧的足少阴肾经。”云晓漾努着眉,轻声谓梅思源道。
见她额脸上汗珠悬凝,海棠忙趁这个空档给她递来了手帕,温声道:“姑娘,请擦擦汗。”
自未时初刻云晓漾给梅思源通手少阳三焦经起,已过去两个时辰,中间停顿了五次,海棠便给她送了五方锦帕。见云晓漾汗如晨露,众人皆不禁想着,“原来施针竟是这样一件劳苦活,这次可真有劳这位姑娘了。”
云晓漾接过锦帕,快速擦干了额脸的汗珠,又向海棠微微福了一礼,轻笑道:“多谢姑娘!”
她笑意虽诚,神情却颇显疲态,看起来倒显得有些牵强,显然接连两个时辰的行针,耗费了她极大的体力。
海棠哪里敢当她的谢意,忙躬身回礼,辞道:“是我要多谢姑娘你才是!”
云晓漾笑了笑,再不多言,从针卷中取出了一根五寸长的银针,沾酒过火,对着梅思源腘窝内侧的阴谷穴快速扎去。银针带着云晓漾的内劲,自然很轻易便刺破了梅思源的体肤,深深插进了穴道中。只见她两指成捏,轻轻旋着银针,越旋越快,银针入肉却忽深忽浅、忽进忽退... ...
“这个姑娘的落针、旋针、抖针都一直用着内力,似乎是在催动爹体内的内气汇集于下针处,欲借着本源内气将滞气挤压出来,这倒和长生功运气法门颇有共通之处啊。”梅远尘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想道。
云晓漾又接连下了四针,分别在涌泉、照海、太溪、筑宾四穴,每针皆是下针快,旋针疾、抖针急、收针缓。
梅思源只觉左脚自阴谷穴往下胀热难耐,正要开口询问云晓漾,却见涌泉、照海、太溪、筑宾四穴中皆有黑血缓缓流出... ...
胡秀安乃当朝一品都城执金令,胡凤举先前也是在都城执金令的位上退下来的。再往前追溯四十年,胡凤举的爹胡昭贤也曾在这个位子上待过十几年。且胡家的长女胡映雪嫁给了当时的华亲王夏虏华,成为了皇亲。
再后来,夏虏华意外登基,胡映雪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胡家也因此奠定了都城第一世家的根基。
其实,胡家除了醴国公府、平昌伯爵府外还有一脉,乃是从胡昭贤的次子胡凤年那里分出去的。至于当年胡凤年为甚么执意要从家族分割出去,如今已无人说得清,只是自立门户后,他与父兄、子侄老死不相往来,竟是分得一干二净、清清楚楚。
胡郗微便是胡凤年之子,原本在执金卫任百夫。后来胡秀安也进了执金令府,胡郗微便退了出来。
十二年前,闲赋在家的胡郗微等来了一个客人,他在致知堂的同窗颌亲王夏牧朝。一番推心置腹的密谈后,胡郗微投身到了颌王府的麾下,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百微堂。
“都探查好了?”胡郗微沉声问道。
“堂主,我们的人已将盐运政司府方圆二里内的民宅都查过一遍,并未发现异常。”一个灰衣男子躬身回道。
“我们落脚之处可有寻到?”胡郗微又问。
“选了七处宅子,院子大,通交便利,离盐运政司府皆不过两百丈。”灰衣男子正色回道。
胡郗微点了点头,转身谓那灰衣男子道:“好,既如此,便让我们的人都隐下去。定好执勤,盯死盐运政司府左近街角巷道,一旦发现了赟王府的人,即刻来报!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盐运政司府,更不可让他们伤了府上一只鸡、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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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远尘初回府上,若不是有云婆帮忙,倒真不易找到烈酒,“姑娘,灯盏和烈酒、酒碗来了!”
云晓漾接过灯盏和酒坛,撕开酒封闻了闻,乃轻轻点了点头。梅远尘问过了,那是七年窖藏的“沽神仙”,是府上存货最烈的酒。
“点灯。”云晓漾清声令道。
梅远尘早就握着火折子,听了她的话急忙打了起来,把灯芯点着。
“梅大人,你三月前的枪伤外创虽愈,却伤及了脾脏,眼下整个脾经皆有滞气淤积,若不及时将其排出体外,你会日渐消瘦,然后下肢萎缩,再不几年,或许便行不得路了。”云晓漾提眉谓梅思源道。
厅上众人一听,脸色皆是一惨,百里思看着已经瘦了一圈的夫君喃喃叹道:“我就说,怎的你近来体瘦得如此快,竟是因着这个缘由!”
“不止于此。”云晓漾插话道,“梅大人先前还伤过肾经,这脚冷、腰痛、易疲倒多半因着这。”
百里思脸色愁苦,急问道:“姑娘好医术!此二疾,可能根治?”
先前云晓漾只是把过脉,看过梅思源的脚,便能断定其脾经、肾经受损,显然医道造诣颇高。百里思想,她既能如此轻易做出诊断,多半便有解治之法。
男女之防乃是大礼,尤其对于女子而言,是绝不能轻易触碰男子体肤的。
云晓漾自小行医,虽将这男女之防看得比常人要淡些,却也不是不防。就梅思源而言,他的腰、腹、胸、肋、臂、腿、臀各处皆受了伤,若要一一查验,实在不妥。云晓漾切脉之时便发现他的肾经、脾经气血淤塞,颇有受损之病征。让梅思源脱靴一验,便确诊了他的肾经、脾经受损程度。
如此一来,在确保诊断无误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避免了体肤接触,何尝不是全了男女之防?
“可以。”云晓漾轻声回道。
她回得干脆、简单,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清理掉淤积在梅思源体内的那些滞气、浊气绝非易为,便是医术再精湛,也要耗费好一番心力,无异于病上一场。
她之所以回得毫不犹疑,自然是听过梅思源的口传,知他是大华朝廷第一能臣,又是有数的清官。救治这样一个人,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云晓漾也是甘之如饴。
医者虽善,终究有区别之心,救一个恶人与救一个好人,到底还是不同的。
“梅大人,我先给你通手少阳三焦经。通气后,你先去小解,接着给你通足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若其间未见有异,约莫需要两个时辰。”云晓漾正色谓梅思源道,“通经之时,请大人务必舒缓心神,脑中空冥,切莫多思、焦虑!”
“姑娘提醒的是,思源自当遵从!”梅思源微微笑着回道。
他修习武功多年,当然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眼下时局困顿,他实在无暇分心自顾。然,既有高人上府替自己治病疗伤,他当然也甚是欣喜。
云晓漾取出一根三寸余的银针,再倒满了一碗酒,正色道:“请袒露左臂。”
梅思源解开衣襟,将左臂抽出袒露开来。
... ...
九殿的人比梅远尘还早半日进了锦州城。
锦州是郡府,九殿在此自然有隐秘的据点。昨夜,这三百余人便是在殿里的一处庄子里落了脚。这处庄子距主城尚有三十余里,算得上远僻了。
幽冥和鬼府是九殿中司职杀人的两个堂口。两堂中除了九位大师傅,下面还有二十个冥使及二十个鬼使,他们的袍服前分别绣着一把幽冥鬼手和一个勾魂索。
此行来锦州的这三百余人中,就有两个冥使及两个鬼使,领头的便是排在第一的冥使。
“大冥使,殿主让我们杀了洪海死士后便先来此间,却不曾说过甚么时候回去覆命。我们便一直在这里候着么?”一个袍前绣着幽冥鬼手的黑衣斗篷人低声问道。
“自然是先在这里候着。殿主既未让我们回去覆命,想来锦州尚有未竟之事让我们去做。”大冥使沉声回道。
九殿的人向来领命做事,从不多问。大冥使是殿里的老资历,自然清楚这些规矩,从凌城斋出来后便领着人直奔安咸而来。张遂光没有告诉他甚么时候回去,他也没有问,也不敢问。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然还有事让你们去做。”
话音刚落,一个眼窝深陷的干瘦老者行了进来。
“大师傅!”二人见了这老者,急忙离座站定,恭声唤道。
这老者,自然就是张遂光遣来送信的九殿大师傅——久无情。
“殿主派我来此间有要事办,你们尽皆听我调遣!”久无情冷声令道。
二人自不敢有疑,齐声应“是”。
“两位鬼使何在?”久无情又问。
大冥使回道:“不知大师傅今日前来,我遣他们出去办事了。”
三百多人,衣食住行都要照顾到,自然有许多繁琐之事要操持,冥使、鬼使既是头领,也是管家,外联诸事全由他们担当。
久无情点了点头,也不细究,再问:“我们还有多少人?”
“回大师傅,尚有三百三十二人,其中重伤二十五人。两位鬼使便是带重伤者去城区找郎中去了。”大冥使躬身回道。久无情虽未问两名鬼使的去处,他却主动答了出来。
“好,安排你们去做一件事。”久无情正色谓二人道,“颌王府有一队人叫百微堂,此时应当已到了锦州城,你们去找出他们的隐身之所。他们有四百多人,想来不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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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晓漾却仍在给梅思源通经。
“好,再伸出左脚。现在通左侧的足少阴肾经。”云晓漾努着眉,轻声谓梅思源道。
见她额脸上汗珠悬凝,海棠忙趁这个空档给她递来了手帕,温声道:“姑娘,请擦擦汗。”
自未时初刻云晓漾给梅思源通手少阳三焦经起,已过去两个时辰,中间停顿了五次,海棠便给她送了五方锦帕。见云晓漾汗如晨露,众人皆不禁想着,“原来施针竟是这样一件劳苦活,这次可真有劳这位姑娘了。”
云晓漾接过锦帕,快速擦干了额脸的汗珠,又向海棠微微福了一礼,轻笑道:“多谢姑娘!”
她笑意虽诚,神情却颇显疲态,看起来倒显得有些牵强,显然接连两个时辰的行针,耗费了她极大的体力。
海棠哪里敢当她的谢意,忙躬身回礼,辞道:“是我要多谢姑娘你才是!”
云晓漾笑了笑,再不多言,从针卷中取出了一根五寸长的银针,沾酒过火,对着梅思源腘窝内侧的阴谷穴快速扎去。银针带着云晓漾的内劲,自然很轻易便刺破了梅思源的体肤,深深插进了穴道中。只见她两指成捏,轻轻旋着银针,越旋越快,银针入肉却忽深忽浅、忽进忽退... ...
“这个姑娘的落针、旋针、抖针都一直用着内力,似乎是在催动爹体内的内气汇集于下针处,欲借着本源内气将滞气挤压出来,这倒和长生功运气法门颇有共通之处啊。”梅远尘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想道。
云晓漾又接连下了四针,分别在涌泉、照海、太溪、筑宾四穴,每针皆是下针快,旋针疾、抖针急、收针缓。
梅思源只觉左脚自阴谷穴往下胀热难耐,正要开口询问云晓漾,却见涌泉、照海、太溪、筑宾四穴中皆有黑血缓缓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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