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56 第二五二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五)
- 257 第二五三章 梦游仙岛魂归天
- 258 第二五四章 天定寿数有尽时
- 259 第二五五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
- 260 第二五五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二)
- 261 第二五六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三)
- 262 第二五八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四)
- 263 第二五九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五)
- 264 第二六〇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六)
- 265 第二六一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七)
- 266 第二六二章 终见雄鸡唱天明(一)
- 267 第二六三章 终见雄鸡唱天明(二)
- 268 第二六肆章 杏林堂中初相逢
- 269 第二六五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上)
- 270 第二六六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下)
- 271 第二六七章 政司府上有来客
- 272 第二六八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一)
- 273 第二六九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二)
- 274 第二七〇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三)
- 275 第二七一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四)
- 276 第二七二章 十七年红尘往事
- 277 第二七三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一)
- 278 第二七四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二)
- 279 第二七五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一)
- 280 第二七六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二)
- 281 第二七七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三)
- 282 第二七八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四)
- 283 第二七九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五)
- 284 第二八〇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六)
- 285 第二八一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七)
- 286 第二八二章 塘中清莲不知淖(一)
- 287 第二八三章 堂中青莲不知淖(二)
- 288 第二八三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三)
- 289 第二八四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四)
- 290 第二八六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五)
- 291 第二八七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六)
- 292 第二八八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七)
- 293 第二八九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八)
- 294 第二九〇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九)
- 295 第二九一章 此间之人不可活
- 296 第三〇〇章 厥国君臣千里来
- 297 第三〇一章 夜入寻常百姓家
- 298 第三〇二章 一桌鱼宴也尽欢
- 299 第三〇三章 蛇无情非敌非友
- 300 第三〇四章 涟河之上一扁舟
- 301 第三〇五章 行路难日宿舳舻
- 302 第三〇六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一)
- 303 第三〇七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二)
- 304 第三〇八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三)
- 305 第三〇九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6 第三一〇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7 第三一一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六)
- 308 第三一二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七)
- 309 第三一三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八)
- 310 第三一四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九)
- 311 第三一五章 织云庄外遇九殿
- 312 第三一六章 忧君衣薄难御寒
- 313 第三一七章 救远尘深陷重围
- 314 第三一八章 恩深图报义当为
- 315 第三一九章 盟主之争再添人
- 316 第三二〇章 不是多情是缘深
- 317 第三二一章 杯盏易尽恨难消
- 318 第三二二章 礼之防能断欲念
- 319 第三二三章 相邀同赴武林盟
- 320 第三二四章 宣州城内遇簌野
- 321 第三二五章 膳桌上初识倾心
- 322 第三二六章 门第相当最登对
- 323 第三二七章 陷于情孰能无忧
- 324 第三二八章 张徐所图皆非小
- 325 第三二九章 事往矣余悸犹在
- 326 第三三〇章 析武校扑朔迷离
- 327 第三三一章 一抹红竟非良宵
- 328 第三三二章 圣君至三窟未够
- 329 第三三三章 红尘遇险天不亡
- 330 第三三四章 徐家现情仇难了
- 331 第三三五章 夜未深惆怅无绪
- 332 第三三六章 出笼之鸟是凤凰
- 333 第三三七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一)
- 334 第三三八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二)
- 335 第三三九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三)
- 336 第三四〇章 隐在暗处难提防
- 337 第三四一章 闯神阙功败垂成
- 338 第三四二章 不知女子是何人
- 339 第三四三章 失而复得还又失
- 340 第三四四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一)
- 341 第三四五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二)
- 342 第三四六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三)
- 343 第三四七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一)
- 344 第三四八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二)
- 345 第三四九章 盟主之位不可失
- 346 第三五〇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一)
- 347 第三五一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二)
- 348 第三五二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三)
- 349 第三五三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四)
- 350 第三五四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一)
- 351 第三五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二)
- 352 第三五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三)
- 353 第三五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四)
- 354 第三五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五)
- 355 第三五九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六)
- 356 第三六〇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七)
- 357 第三六一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八)
- 358 第三六二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九)
- 359 第三六三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
- 360 第三六肆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一)
- 361 第三六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二)
- 362 第三六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三)
- 363 第三六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四)
- 364 第三六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五)
- 365 第三六九章 必以一战毕其功
- 366 第三七〇章 四方台上非儿戏
- 367 第三七一章 欲使远尘为前卒
- 368 第三七二章 簌野有疑欲解惑
- 369 第三七三章 天干地支定对阵
- 370 第三七四章 议事堂换阄选敌
- 371 第三七五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一)
- 372 第三七六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二)
- 373 第三七七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三)
- 374 第三七八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一)
- 375 第三七九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二)
- 376 第三八〇章 缘谊难料深与浅
- 377 第三八一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一)
- 378 第三八二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二)
- 379 第三八三章 家门安危大于天
- 380 第三八四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一)
- 381 第三八五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二)
- 382 第三八六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三)
- 383 第三八七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一)
- 384 第三八八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二)
- 385 第三八九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三)
- 386 第三九〇章 又是都城噩耗来
- 387 第三九一章 仍有遗念在人间
- 388 第三九二章 忧倾心憾失武校
- 389 第三九三章 半点无尤却相杀
- 390 第三九四章 生死夜把盏贪欢
- 391 第三九五章 疑无路只争朝夕
- 392 第三九六章 愿以我命换国安
- 393 第三九七章 上船同舟岂共济
- 394 第三九八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一)
- 395 第三九九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二)
- 396 第四〇〇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三)
- 397 第四〇一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四)
- 398 第四〇二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五)
- 399 第四〇三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六)
- 400 第四〇四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七)
- 401 第四〇五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八)
- 402 第四〇六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九)
- 403 第四〇七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十)
- 404 第四〇八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一)
- 405 第四〇九 请以国恩释家仇(二)
- 406 第四一〇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三)
- 407 第四一一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四)
- 408 第四一二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一)
- 409 第四一三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二)
- 410 第四一四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三)
- 411 第四一五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四)
- 412 第四一六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五)
- 413 第四一七 命危之际御风至(六)
- 414 第四一八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七)
- 415 第四一九章 情爱来时本无声
- 416 第四二〇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一)
- 417 第四二一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二)
- 418 第四二二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三)
- 419 第四二三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四)
- 420 第四二四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一)
- 421 第四二五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二)
- 422 第四二六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三)
- 423 第四二七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四)
- 424 第四二八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五)
- 425 第四二九章 败鳞残甲满天飞
- 426 第四三〇章 谋局者尽用人事
- 427 第四三一章 心有所系总需归
- 428 第四三二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一)
- 429 第四三三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二)
- 430 第四三四章 千言亦难诉衷肠
- 431 第四三五章 疏阔轻狂非本意
- 432 第四三六章 尔心安处是我家
- 433 第四三七章 梦若干草随风起
- 434 第四三八章 山穷水复见新路
- 435 第四三九章 君子有能当许国
- 436 第四四〇章 借酒求仁竟得仁
- 437 第四四一章 叹君天生帝王相
- 438 第四四二章 两心相交无几人
- 439 第四四三章 为寻灵药计南北
- 440 第四四四章 向来情事多难为
- 441 第四四五章 身虽死旧情未凉
- 442 第四四六章 天柱山谢恩偶遇
- 443 第四四七章 心怀柔善世家子
- 444 第四四八章 遗者报仇先寻亲
- 445 第四四九章 重塑命格见新机
- 446 第四五〇章 赐汝新名始新生
- 447 第四五一章 身为人兄多顾虑
- 448 第四五二章 临行赠君天子剑
- 449 第四五三 何吝绝学倾囊授
- 450 第四五四章 与子偕行论道武
- 451 第四五五章 心虽向仁势难为
- 452 第四五六章 大府宅拜门有途
- 453 第四五七章 缘来真武一家亲
- 454 第四五九章 奇师徒伙房论道
- 455 第四六〇章 非是寻常婢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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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七)
第二六一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七)
“佳人笑,红尘好,百花尽开骄阳照,儿郎骑上正年少,不负风流不负俏... ...”欧汐汐奏的乃是当朝乐圣南宫楼的名曲《曲留仙》。
夏牧炎盘膝坐在石椅上,额眉渐舒,脸露轻笑,攥着膝盖的双手也缓缓松了开来,仿佛有幅画面在脑海中隐隐浮现。
... ...
“关...城...门!”杜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城门一关,楼下徐定平父子所部便会被马笃善的六万人围在城下,再想进城或突围,都极其不易。
徐寒山听城楼上鸣了关城门的号鼓,忙向父亲望去,见他正突破围堵,朝自己这边冲来。
“寒山,快...进...城!”徐定平朝着儿子嘶声吼道。他的铠甲上、额脸上皆沾满了鲜血,有自己的,有敌人的,看起来端的是悍勇无比。
“父亲,你先进城,我殿后!”徐寒山一枪戳死了一个敌骑,趁隙朝父亲大吼道。
战场上杂音蜚靡,便是这般吼叫,隔着数十丈也只依稀听得到。父子二人皆要自己殿后,便想把最后活命的机会留给对方。马笃善部本就更靠近城关,若不是防御阵型尚未布好,便是夏靖禹他们,短时间也未必能冲过去。
马笃善部原本是轻骑先行,重骑紧跟,步卒最后,无意间拉成了纺锤阵,被夏靖禹部冲出豁口后,大部分骑卒和小部分步卒移动至了徐寒山的左翼,小部分骑卒和大部分步卒还在右翼,正以口袋阵慢慢靠近徐定平部。
马笃善部驻地便是在都城城郊,此番拔营之前已备足了攻守械具,而白衣军驻地乃是在千里外的下河郡,辎重携带不便,皆是轻装而来。
“汪卞安,你的人顶住他们!吴常泰,你的人攻到城关去,绝不能让他们关了城门!”马笃善冲着两名心腹吼道,“别他妈磨磨唧唧,你们的战车、铁藜索都死哪去了?都他娘的给老子推上去!”
战车、铁藜索都重达五、六千斤,难以快行。汪、吴二人早已下令将所部战车、铁藜索调到阵前,此时已接近了徐定平所在战圈。
... ...
郝海山正杀到酣处,这一刻余的时间,他已杀了二十几人,俨然杀神化身,势不可挡。
“想害赟王殿下的贼人都该死!他们全该死!”郝海山毫不同情地想着。在他眼里,夏牧炎就是天,就是神,就算夏牧炎要他去杀当朝皇帝,他也绝不会有半刻犹疑。
郝海山的父亲原是一个地方小吏,一直为官正直,两袖清风。有一年,州府遇着大涝,很多乡里农田被淹,颗粒无收。民部知晓灾情后,拨了一千多两赈灾银到他管事的县里。当时郝海山的母亲、奶奶刚刚病逝,他和妹妹也正生着大病,急需用钱抓药。见了这么大笔钱,他父亲一时起了贪念,悄悄地昧了五十两灾银下来。
原本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放在往常顶了天也就是革职罢了。哪里想到县里的灾民一路逃灾,竟逃到了都城,又错打错着地告了御状。永华帝得知有地方官员截留灾银,气得火冒三丈。盛怒之下,永华帝发出了严旨,令各地纠察贪墨灾银的大小官员,一并斩决。
很不幸,郝父被同僚举报,因五十两银子丢了性命。
后来,夏牧炎奉旨到该州府巡视灾情,细究之下终于查清了始末。然,罪责是自己父皇定的,人也已经杀了,夏牧炎虽有心帮郝海山翻案也无能为力。
当时郝海山不过十三岁,却已尝尽了人间冷暖,历经了世间至痛。
“父亲一世清廉,乐善好施,最后连自己的母亲、妻儿治病的钱都凑不齐。官场黑暗,人心险恶,同僚借这五十两赃银,报复、陷害、推诿,让父亲搭上了一条命... ...”
郝家兄妹成为孤儿后,无依无靠,沦为乞丐,几乎饿死,所幸被夏牧炎派人找到。
“我知你们父亲是位好官,乃是被错杀的。然,此事,我也是有心无力。这是朝廷的错,我愿替朝廷弥补你们,你们愿意随我回去么?”这是十七年前,夏牧炎蹲在地上对自己兄妹说的,郝海山在心里记了十七年。
夏牧炎并未食言。回都城后,郝海山和妹妹都住到了赟王府上,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知恩图报。郝海山开始习武,十年后做起了夏牧炎的亲卫,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个是能给天下人带去福祉的男人,亦是我要用命保护的人!”
“贼人想害赟王殿下,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郝海山咬着牙,将眼前一人拦腰劈成了两截。
“王爷这么好的人,为甚么有人要害他!”他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王爷对王妃,对世子、公子,对何管家,对我们这些府兵,对府上的丫鬟、小厮,哪个不宽善仁厚?哪个不是有情有义?为甚么有这么多贼人要害他?为甚么!你们要害王爷,我就要杀!我就要将你们一个一个杀得干干净净!”
“噗!”他的思绪嘎然而止,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胸,剑尖透过皮肉和装服冒了出来,还带着温热的血滴。
郝海山骤然觉得全身没有半点气力,握刀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他想回头看看后面这个杀死自己的人,这时剑刃一绞,一股剧痛传来。
“砰!”后背挨了一脚,剑身被拔出,郝海山被踢倒在地上。他想站起来,肢体却再不听使唤,两行清泪缓缓流了出来。
他努力睁着眼,不想死,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把王爷平安地送到皇宫,他还没有见他登基为皇澄清大华吏治,他欠的恩情还远远没有报答完... ...
... ...
“父亲!”看着徐定平被几十条铁藜索困住,徐寒山不禁撕心裂肺地起来。
骑兵最怕的便是这种栅栏状的铁藜索,一旦被困住,几乎没有逃生可能。此时徐定平和身边的百余骑被二十几条铁藜索围了起来,圈外是汪卞安和吴常泰的长枪手。包围圈越来越小,长枪手越来越近。
“趁现在他们被拖住,赶紧进城,一定要截住夏靖宇!”马笃善朝汪、吴二人令道。
眼见汪、吴二人的战车紧跟在夏靖宇部后面,距城门不过百丈,徐定平顾不得眼前的死局,厉声朝对面的徐寒山道:“寒山,快去截住他们!”
左翼的马笃善部远少于右翼,此时徐寒山已率部突围,正要过来破开铁索圈,听了父亲的话竟有些愣住了。
“快!军令如山!”徐定平不停挥着蛇形戟抵住靠上前的铁藜索,嘴里一边吼道。
“是,父... ...亲!”徐寒山含泪答道,引着身后的骑卒追上了汪、吴二人的战车队,“杀~~~杀!”
战车行不得快,汪、吴二人见后有追兵,也有些慌了神,忙分出一半人马筑成了守势。
“关!”杜翀大声吼道。接着“嘭~~~”的一声闷响,城门被关了起来。
凉... ...
马笃善感觉心拔凉拔凉的。夏靖宇的主力已全部进到了城内,而自己的主力却全部被挡在了城外,这对赟王的大计极其不利。赟王一旦事败,那自己就是个死。
吴常泰也觉得凉。适才他追夏靖宇追得太欢,领着约莫两千骑便追了上来。这会儿城门已关,没有了后援,自己这两千人不就成了夏靖宇嘴里的菜么。
果然,一进城门,四面密密麻麻都是身着白衣的骑兵,似乎看傻子似得看着自己这队人。
“他娘的,老子今天跑太快了,这下死定了!”吴常泰又悔又恨,又气又恼,巴不得一把撞死在城墙上。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城门内、外,几乎同时响起了夏靖宇和马笃善的命令。
... ...
见卯组、辛组未能抵住敌袭,余下的庚、寅、癸组一千五百人严阵以待,等着敌人靠近。
“噗~~~”就在百里毅等人距辇队不过两丈时,隐在身后、受命伺机施发毒物的府兵不约而同地将毒虫、毒粉包掷了出去。众人以为对方所掷的是暗器,忙挥舞兵刃去格挡,一时间毒虫、毒粉包纷纷碎裂,虫液、虫粉弥漫在空中。
“有毒!”百里毅急忙示警,让大家戒备。
原来,这些毒虫叫黑火蝼,是端木玉派人送去洪海孤岛的。这些年,夏牧炎除了培植死士,也培育了不少毒虫。
这种叫黑火蝼的软虫,形体颇巨,硕大的腹部中充满着剧毒的囊液。一旦囊液接触体肤即可瞬时侵入人体,使人中毒,登时全身剧痛难忍。
那些毒粉包便是这种毒虫的毒液晒干制成,一旦飘到空中被吸入口鼻,轻则使人喉舌出血坏死,再难言语,重则使人肝肠寸断,不久毙命。
不到十息的功夫,便有三、四百人中毒倒地。他们或抓或挠,或咳或呕,人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百里毅也中了毒,他的喉舌已在沁血,自唇角流了出来。
“速战速决!”他的心里就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了。
他抖了抖手里的剑,吞下嘴里的血,引着最后四百余人冲进了这一千五百人中。
... ...
城内的惨呼传到了城外,城外的惨呼同样传到了城内。
“父... ...亲!”见父亲的坐骑被铁藜索绊倒,徐寒山目眦尽裂,想冲过去救,却突不开眼前的包围。
转眼之间,长枪手蜂拥而上,徐定平倒在了血泊之中。
“马贼!我誓杀尔!”徐寒山一枪贯穿了一个轻骑的咽喉,左突右突总算撕开了一个小口,朝后叫道,“跟我走!”
眼看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徐寒山反倒是冷静了许多。兵分则弱,只有聚兵一处今日方有一线生机。
是以,他突围后不断地集合部下,五百... ...一千... ...两千... ...四千... ...八千... ...半个多时辰后,被关在城外的白衣军部总算聚拢到了一处。
徐寒山大致扫视了一眼,己方所剩约有万人,马笃善部大致四倍于己。
一万对四万,以一敌四。
“兄弟们!我叔父徐疯子带着安咸哨兵在宿州城外迎战沙陀大军,以一敌八尚且不败。我们可是白衣军,是天下最强战力的白衣军,以一敌四焉能不胜!”徐寒山驱骑从队阵中穿过,一路大吼道。
“杀!杀!杀!杀!”这万余白衣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虽占着地利、器利,人多之优,然,厮杀一个时辰下来,马笃善部折损的人马还是远多于白衣军,这时听了对面传来的喊杀声,不觉间已生出了怯意。
“组箭头阵,跟我冲!”徐寒山大吼一声,身先士卒冲向了敌阵,“杀~~~”
白衣军部皆是骑卒,冲起来后气势吞天。
攻势大阵有十二,中阵有二十五,小阵有七。然,此三十四阵中,以“箭头阵”攻势最猛。徐寒山自己打头阵作箭头,便如一支利箭般引着部众直插敌阵,深入敌腹。
“拦住他!组阵,拦住他们!”见徐寒山部如长虹贯日般扫过自己的阵营,马笃善心生不详之感,忙不迭地下令组阵。只是,白衣军移动极快,“箭簇”所至,将马笃善部杀得溃不成军,如何还能组阵反制?
“父亲!父亲!孩儿今日誓杀马笃善,为你报仇!”
... ...
安咸盐运政司府距锦州城关不过百十里,骑马也就是一个时辰的脚程。
梅远尘赶到盐政司府门口时已是卯时二刻,天已透着微微亮。府门口的琉璃灯盏还亮着,四下静谧如常。
“看来歹人还未及赶过来,谢天谢地!”梅远尘咧了咧干裂的嘴,微笑着喃喃叹道。
... ...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天亮了,报讯的人仍未回来,夏牧炎心思沉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虽听着欧汐汐抚琴,心里去仍止不住去想。
欧汐汐的《梦南国》已奏毕。
见夫君脸色不若,她心中生怜,抱琴缓步行到他身边,柔声道:“王爷,你也奏一曲罢?”
夏牧炎盘膝坐在石椅上,额眉渐舒,脸露轻笑,攥着膝盖的双手也缓缓松了开来,仿佛有幅画面在脑海中隐隐浮现。
... ...
“关...城...门!”杜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城门一关,楼下徐定平父子所部便会被马笃善的六万人围在城下,再想进城或突围,都极其不易。
徐寒山听城楼上鸣了关城门的号鼓,忙向父亲望去,见他正突破围堵,朝自己这边冲来。
“寒山,快...进...城!”徐定平朝着儿子嘶声吼道。他的铠甲上、额脸上皆沾满了鲜血,有自己的,有敌人的,看起来端的是悍勇无比。
“父亲,你先进城,我殿后!”徐寒山一枪戳死了一个敌骑,趁隙朝父亲大吼道。
战场上杂音蜚靡,便是这般吼叫,隔着数十丈也只依稀听得到。父子二人皆要自己殿后,便想把最后活命的机会留给对方。马笃善部本就更靠近城关,若不是防御阵型尚未布好,便是夏靖禹他们,短时间也未必能冲过去。
马笃善部原本是轻骑先行,重骑紧跟,步卒最后,无意间拉成了纺锤阵,被夏靖禹部冲出豁口后,大部分骑卒和小部分步卒移动至了徐寒山的左翼,小部分骑卒和大部分步卒还在右翼,正以口袋阵慢慢靠近徐定平部。
马笃善部驻地便是在都城城郊,此番拔营之前已备足了攻守械具,而白衣军驻地乃是在千里外的下河郡,辎重携带不便,皆是轻装而来。
“汪卞安,你的人顶住他们!吴常泰,你的人攻到城关去,绝不能让他们关了城门!”马笃善冲着两名心腹吼道,“别他妈磨磨唧唧,你们的战车、铁藜索都死哪去了?都他娘的给老子推上去!”
战车、铁藜索都重达五、六千斤,难以快行。汪、吴二人早已下令将所部战车、铁藜索调到阵前,此时已接近了徐定平所在战圈。
... ...
郝海山正杀到酣处,这一刻余的时间,他已杀了二十几人,俨然杀神化身,势不可挡。
“想害赟王殿下的贼人都该死!他们全该死!”郝海山毫不同情地想着。在他眼里,夏牧炎就是天,就是神,就算夏牧炎要他去杀当朝皇帝,他也绝不会有半刻犹疑。
郝海山的父亲原是一个地方小吏,一直为官正直,两袖清风。有一年,州府遇着大涝,很多乡里农田被淹,颗粒无收。民部知晓灾情后,拨了一千多两赈灾银到他管事的县里。当时郝海山的母亲、奶奶刚刚病逝,他和妹妹也正生着大病,急需用钱抓药。见了这么大笔钱,他父亲一时起了贪念,悄悄地昧了五十两灾银下来。
原本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放在往常顶了天也就是革职罢了。哪里想到县里的灾民一路逃灾,竟逃到了都城,又错打错着地告了御状。永华帝得知有地方官员截留灾银,气得火冒三丈。盛怒之下,永华帝发出了严旨,令各地纠察贪墨灾银的大小官员,一并斩决。
很不幸,郝父被同僚举报,因五十两银子丢了性命。
后来,夏牧炎奉旨到该州府巡视灾情,细究之下终于查清了始末。然,罪责是自己父皇定的,人也已经杀了,夏牧炎虽有心帮郝海山翻案也无能为力。
当时郝海山不过十三岁,却已尝尽了人间冷暖,历经了世间至痛。
“父亲一世清廉,乐善好施,最后连自己的母亲、妻儿治病的钱都凑不齐。官场黑暗,人心险恶,同僚借这五十两赃银,报复、陷害、推诿,让父亲搭上了一条命... ...”
郝家兄妹成为孤儿后,无依无靠,沦为乞丐,几乎饿死,所幸被夏牧炎派人找到。
“我知你们父亲是位好官,乃是被错杀的。然,此事,我也是有心无力。这是朝廷的错,我愿替朝廷弥补你们,你们愿意随我回去么?”这是十七年前,夏牧炎蹲在地上对自己兄妹说的,郝海山在心里记了十七年。
夏牧炎并未食言。回都城后,郝海山和妹妹都住到了赟王府上,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知恩图报。郝海山开始习武,十年后做起了夏牧炎的亲卫,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个是能给天下人带去福祉的男人,亦是我要用命保护的人!”
“贼人想害赟王殿下,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郝海山咬着牙,将眼前一人拦腰劈成了两截。
“王爷这么好的人,为甚么有人要害他!”他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王爷对王妃,对世子、公子,对何管家,对我们这些府兵,对府上的丫鬟、小厮,哪个不宽善仁厚?哪个不是有情有义?为甚么有这么多贼人要害他?为甚么!你们要害王爷,我就要杀!我就要将你们一个一个杀得干干净净!”
“噗!”他的思绪嘎然而止,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胸,剑尖透过皮肉和装服冒了出来,还带着温热的血滴。
郝海山骤然觉得全身没有半点气力,握刀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他想回头看看后面这个杀死自己的人,这时剑刃一绞,一股剧痛传来。
“砰!”后背挨了一脚,剑身被拔出,郝海山被踢倒在地上。他想站起来,肢体却再不听使唤,两行清泪缓缓流了出来。
他努力睁着眼,不想死,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把王爷平安地送到皇宫,他还没有见他登基为皇澄清大华吏治,他欠的恩情还远远没有报答完... ...
... ...
“父亲!”看着徐定平被几十条铁藜索困住,徐寒山不禁撕心裂肺地起来。
骑兵最怕的便是这种栅栏状的铁藜索,一旦被困住,几乎没有逃生可能。此时徐定平和身边的百余骑被二十几条铁藜索围了起来,圈外是汪卞安和吴常泰的长枪手。包围圈越来越小,长枪手越来越近。
“趁现在他们被拖住,赶紧进城,一定要截住夏靖宇!”马笃善朝汪、吴二人令道。
眼见汪、吴二人的战车紧跟在夏靖宇部后面,距城门不过百丈,徐定平顾不得眼前的死局,厉声朝对面的徐寒山道:“寒山,快去截住他们!”
左翼的马笃善部远少于右翼,此时徐寒山已率部突围,正要过来破开铁索圈,听了父亲的话竟有些愣住了。
“快!军令如山!”徐定平不停挥着蛇形戟抵住靠上前的铁藜索,嘴里一边吼道。
“是,父... ...亲!”徐寒山含泪答道,引着身后的骑卒追上了汪、吴二人的战车队,“杀~~~杀!”
战车行不得快,汪、吴二人见后有追兵,也有些慌了神,忙分出一半人马筑成了守势。
“关!”杜翀大声吼道。接着“嘭~~~”的一声闷响,城门被关了起来。
凉... ...
马笃善感觉心拔凉拔凉的。夏靖宇的主力已全部进到了城内,而自己的主力却全部被挡在了城外,这对赟王的大计极其不利。赟王一旦事败,那自己就是个死。
吴常泰也觉得凉。适才他追夏靖宇追得太欢,领着约莫两千骑便追了上来。这会儿城门已关,没有了后援,自己这两千人不就成了夏靖宇嘴里的菜么。
果然,一进城门,四面密密麻麻都是身着白衣的骑兵,似乎看傻子似得看着自己这队人。
“他娘的,老子今天跑太快了,这下死定了!”吴常泰又悔又恨,又气又恼,巴不得一把撞死在城墙上。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城门内、外,几乎同时响起了夏靖宇和马笃善的命令。
... ...
见卯组、辛组未能抵住敌袭,余下的庚、寅、癸组一千五百人严阵以待,等着敌人靠近。
“噗~~~”就在百里毅等人距辇队不过两丈时,隐在身后、受命伺机施发毒物的府兵不约而同地将毒虫、毒粉包掷了出去。众人以为对方所掷的是暗器,忙挥舞兵刃去格挡,一时间毒虫、毒粉包纷纷碎裂,虫液、虫粉弥漫在空中。
“有毒!”百里毅急忙示警,让大家戒备。
原来,这些毒虫叫黑火蝼,是端木玉派人送去洪海孤岛的。这些年,夏牧炎除了培植死士,也培育了不少毒虫。
这种叫黑火蝼的软虫,形体颇巨,硕大的腹部中充满着剧毒的囊液。一旦囊液接触体肤即可瞬时侵入人体,使人中毒,登时全身剧痛难忍。
那些毒粉包便是这种毒虫的毒液晒干制成,一旦飘到空中被吸入口鼻,轻则使人喉舌出血坏死,再难言语,重则使人肝肠寸断,不久毙命。
不到十息的功夫,便有三、四百人中毒倒地。他们或抓或挠,或咳或呕,人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百里毅也中了毒,他的喉舌已在沁血,自唇角流了出来。
“速战速决!”他的心里就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了。
他抖了抖手里的剑,吞下嘴里的血,引着最后四百余人冲进了这一千五百人中。
... ...
城内的惨呼传到了城外,城外的惨呼同样传到了城内。
“父... ...亲!”见父亲的坐骑被铁藜索绊倒,徐寒山目眦尽裂,想冲过去救,却突不开眼前的包围。
转眼之间,长枪手蜂拥而上,徐定平倒在了血泊之中。
“马贼!我誓杀尔!”徐寒山一枪贯穿了一个轻骑的咽喉,左突右突总算撕开了一个小口,朝后叫道,“跟我走!”
眼看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徐寒山反倒是冷静了许多。兵分则弱,只有聚兵一处今日方有一线生机。
是以,他突围后不断地集合部下,五百... ...一千... ...两千... ...四千... ...八千... ...半个多时辰后,被关在城外的白衣军部总算聚拢到了一处。
徐寒山大致扫视了一眼,己方所剩约有万人,马笃善部大致四倍于己。
一万对四万,以一敌四。
“兄弟们!我叔父徐疯子带着安咸哨兵在宿州城外迎战沙陀大军,以一敌八尚且不败。我们可是白衣军,是天下最强战力的白衣军,以一敌四焉能不胜!”徐寒山驱骑从队阵中穿过,一路大吼道。
“杀!杀!杀!杀!”这万余白衣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虽占着地利、器利,人多之优,然,厮杀一个时辰下来,马笃善部折损的人马还是远多于白衣军,这时听了对面传来的喊杀声,不觉间已生出了怯意。
“组箭头阵,跟我冲!”徐寒山大吼一声,身先士卒冲向了敌阵,“杀~~~”
白衣军部皆是骑卒,冲起来后气势吞天。
攻势大阵有十二,中阵有二十五,小阵有七。然,此三十四阵中,以“箭头阵”攻势最猛。徐寒山自己打头阵作箭头,便如一支利箭般引着部众直插敌阵,深入敌腹。
“拦住他!组阵,拦住他们!”见徐寒山部如长虹贯日般扫过自己的阵营,马笃善心生不详之感,忙不迭地下令组阵。只是,白衣军移动极快,“箭簇”所至,将马笃善部杀得溃不成军,如何还能组阵反制?
“父亲!父亲!孩儿今日誓杀马笃善,为你报仇!”
... ...
安咸盐运政司府距锦州城关不过百十里,骑马也就是一个时辰的脚程。
梅远尘赶到盐政司府门口时已是卯时二刻,天已透着微微亮。府门口的琉璃灯盏还亮着,四下静谧如常。
“看来歹人还未及赶过来,谢天谢地!”梅远尘咧了咧干裂的嘴,微笑着喃喃叹道。
... ...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天亮了,报讯的人仍未回来,夏牧炎心思沉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虽听着欧汐汐抚琴,心里去仍止不住去想。
欧汐汐的《梦南国》已奏毕。
见夫君脸色不若,她心中生怜,抱琴缓步行到他身边,柔声道:“王爷,你也奏一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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