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96 第一九三章 岂当我是笼中兔
- 197 第一九四章 忧喜传来两重天
- 198 第一九五章 凌成斋中恨红尘
- 199 第一九六章 为君敢冒大不韪
- 200 第一九七章 因敌而盟夜阻行
- 201 第一九八章 若齐心能断金玉(一)
- 202 第一九九章 若齐心能断金玉(二)
- 203 第二〇〇章 欲收故旧为我用
- 204 第二〇一章 迎柩临行一一别(一)
- 205 第二〇二章 迎柩临行一一别(二)
- 206 第二〇三章 天煞双孤天注定
- 207 第二〇四章 天煞双孤难破厄
- 208 第二〇五章 烛台前倾心思春
- 209 第二〇六章 情爱无声心摇曳
- 210 第二〇七章 愿尔自在天堂游
- 211 第二〇八章 向阳黑骑入都城
- 212 第二〇九章 血仇难泯自当报
- 213 第二一〇章 血仇难泯自当报(二)
- 214 第二一一章 血仇难泯自当报(三)
- 215 第二一二章 血仇难泯自当报(四)
- 216 第二一三章 合力倒戈计赟王
- 217 第二一四章 言不尽三人成虎
- 218 第二一五章 就中自有痴儿女
- 219 第二一六章 原本便是一家亲
- 220 第二一七章 力分则弱合则强
- 221 第二一八章 最难却拒凤求凰
- 222 第二一九章 计武盟先谋地利
- 223 第二二〇章 柳暗花明现转机(一)
- 224 第二二一章 柳暗花明现转机(二)
- 225 第二二二章 白影处是良驹过
- 226 第二二三章 子夜来客武相校
- 227 第二二四章 以害相胁非君子
- 228 第二二四章 也奏一曲示我心
- 229 第二二五章 祖宗之业当为继
- 230 第二二六章 安门一候三百年
- 231 第二二七章 业承百年自生疑
- 232 第二二八章 先祖之信见秘辛
- 233 第二二九章 灯盏总有油尽时
- 234 第二三〇章 既见险焉能不救
- 235 第二三一章 二王后人三大家(一)
- 236 第二三二章 二王后人三大家(二)
- 237 第二三三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一)
- 238 第二三四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二)
- 239 第二三五章 七月初三宜定盟
- 240 第二三六章 七月初三宜订盟(二)
- 241 第二三七章 七月初三宜订盟(三)
- 242 第二三八章 七月初三宜订盟(四)
- 243 第二三九章 既为盟何以示诚(一)
- 244 第二四〇章 既为盟何以示诚(二)
- 245 第二四一章 二八寿辰得嫁仪
- 246 第二四二章 母子夜话诉衷肠
- 247 第二四三章 梦里无常来勾魂
- 248 第二四四章 一声哀嚎破晨静
- 249 第二四五章 端王欲解宫禁迷
- 250 第二四六章 一颗赤心付与鬼(一)
- 251 第二四七章 一颗赤心付与鬼(二)
- 252 第二四八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一)
- 253 第二四九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二)
- 254 第二五〇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三)
- 255 第二五一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四)
- 256 第二五二章 秋至都城风雨来(五)
- 257 第二五三章 梦游仙岛魂归天
- 258 第二五四章 天定寿数有尽时
- 259 第二五五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
- 260 第二五五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二)
- 261 第二五六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三)
- 262 第二五八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四)
- 263 第二五九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五)
- 264 第二六〇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六)
- 265 第二六一章 决胜便在一夜间(七)
- 266 第二六二章 终见雄鸡唱天明(一)
- 267 第二六三章 终见雄鸡唱天明(二)
- 268 第二六肆章 杏林堂中初相逢
- 269 第二六五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上)
- 270 第二六六章 政司府行鬼王针(下)
- 271 第二六七章 政司府上有来客
- 272 第二六八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一)
- 273 第二六九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二)
- 274 第二七〇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三)
- 275 第二七一章 魑魅魍魉在暗处(四)
- 276 第二七二章 十七年红尘往事
- 277 第二七三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一)
- 278 第二七四章 政司府中团圆宴(二)
- 279 第二七五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一)
- 280 第二七六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二)
- 281 第二七七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三)
- 282 第二七八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四)
- 283 第二七九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五)
- 284 第二八〇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六)
- 285 第二八一章 福祸来时悄无声(七)
- 286 第二八二章 塘中清莲不知淖(一)
- 287 第二八三章 堂中青莲不知淖(二)
- 288 第二八三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三)
- 289 第二八四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四)
- 290 第二八六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五)
- 291 第二八七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六)
- 292 第二八八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七)
- 293 第二八九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八)
- 294 第二九〇章 何惜以死报国恩(九)
- 295 第二九一章 此间之人不可活
- 296 第三〇〇章 厥国君臣千里来
- 297 第三〇一章 夜入寻常百姓家
- 298 第三〇二章 一桌鱼宴也尽欢
- 299 第三〇三章 蛇无情非敌非友
- 300 第三〇四章 涟河之上一扁舟
- 301 第三〇五章 行路难日宿舳舻
- 302 第三〇六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一)
- 303 第三〇七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二)
- 304 第三〇八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三)
- 305 第三〇九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6 第三一〇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四)
- 307 第三一一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六)
- 308 第三一二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七)
- 309 第三一三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八)
- 310 第三一四章 人生若可如初见(九)
- 311 第三一五章 织云庄外遇九殿
- 312 第三一六章 忧君衣薄难御寒
- 313 第三一七章 救远尘深陷重围
- 314 第三一八章 恩深图报义当为
- 315 第三一九章 盟主之争再添人
- 316 第三二〇章 不是多情是缘深
- 317 第三二一章 杯盏易尽恨难消
- 318 第三二二章 礼之防能断欲念
- 319 第三二三章 相邀同赴武林盟
- 320 第三二四章 宣州城内遇簌野
- 321 第三二五章 膳桌上初识倾心
- 322 第三二六章 门第相当最登对
- 323 第三二七章 陷于情孰能无忧
- 324 第三二八章 张徐所图皆非小
- 325 第三二九章 事往矣余悸犹在
- 326 第三三〇章 析武校扑朔迷离
- 327 第三三一章 一抹红竟非良宵
- 328 第三三二章 圣君至三窟未够
- 329 第三三三章 红尘遇险天不亡
- 330 第三三四章 徐家现情仇难了
- 331 第三三五章 夜未深惆怅无绪
- 332 第三三六章 出笼之鸟是凤凰
- 333 第三三七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一)
- 334 第三三八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二)
- 335 第三三九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三)
- 336 第三四〇章 隐在暗处难提防
- 337 第三四一章 闯神阙功败垂成
- 338 第三四二章 不知女子是何人
- 339 第三四三章 失而复得还又失
- 340 第三四四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一)
- 341 第三四五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二)
- 342 第三四六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三)
- 343 第三四七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一)
- 344 第三四八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二)
- 345 第三四九章 盟主之位不可失
- 346 第三五〇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一)
- 347 第三五一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二)
- 348 第三五二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三)
- 349 第三五三章 如雁过不负青云(四)
- 350 第三五四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一)
- 351 第三五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二)
- 352 第三五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三)
- 353 第三五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四)
- 354 第三五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五)
- 355 第三五九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六)
- 356 第三六〇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七)
- 357 第三六一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八)
- 358 第三六二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九)
- 359 第三六三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
- 360 第三六肆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一)
- 361 第三六五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二)
- 362 第三六六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三)
- 363 第三六七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四)
- 364 第三六八章 武校场风云际会(十五)
- 365 第三六九章 必以一战毕其功
- 366 第三七〇章 四方台上非儿戏
- 367 第三七一章 欲使远尘为前卒
- 368 第三七二章 簌野有疑欲解惑
- 369 第三七三章 天干地支定对阵
- 370 第三七四章 议事堂换阄选敌
- 371 第三七五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一)
- 372 第三七六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二)
- 373 第三七七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三)
- 374 第三七八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一)
- 375 第三七九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二)
- 376 第三八〇章 缘谊难料深与浅
- 377 第三八一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一)
- 378 第三八二章 未露狰狞也惊人(二)
- 379 第三八三章 家门安危大于天
- 380 第三八四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一)
- 381 第三八五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二)
- 382 第三八六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三)
- 383 第三八七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一)
- 384 第三八八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二)
- 385 第三八九章 天下多少谋局人(三)
- 386 第三九〇章 又是都城噩耗来
- 387 第三九一章 仍有遗念在人间
- 388 第三九二章 忧倾心憾失武校
- 389 第三九三章 半点无尤却相杀
- 390 第三九四章 生死夜把盏贪欢
- 391 第三九五章 疑无路只争朝夕
- 392 第三九六章 愿以我命换国安
- 393 第三九七章 上船同舟岂共济
- 394 第三九八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一)
- 395 第三九九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二)
- 396 第四〇〇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三)
- 397 第四〇一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四)
- 398 第四〇二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五)
- 399 第四〇三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六)
- 400 第四〇四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七)
- 401 第四〇五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八)
- 402 第四〇六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九)
- 403 第四〇七章 大华之乱始若州(十)
- 404 第四〇八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一)
- 405 第四〇九 请以国恩释家仇(二)
- 406 第四一〇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三)
- 407 第四一一章 请以国恩释家仇(四)
- 408 第四一二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一)
- 409 第四一三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二)
- 410 第四一四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三)
- 411 第四一五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四)
- 412 第四一六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五)
- 413 第四一七 命危之际御风至(六)
- 414 第四一八章 命危之际御风至(七)
- 415 第四一九章 情爱来时本无声
- 416 第四二〇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一)
- 417 第四二一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二)
- 418 第四二二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三)
- 419 第四二三章 泓石湾畔殊死战(四)
- 420 第四二四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一)
- 421 第四二五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二)
- 422 第四二六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三)
- 423 第四二七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四)
- 424 第四二八章 大难不死必有福(五)
- 425 第四二九章 败鳞残甲满天飞
- 426 第四三〇章 谋局者尽用人事
- 427 第四三一章 心有所系总需归
- 428 第四三二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一)
- 429 第四三三章 吾妹之重逾泰山(二)
- 430 第四三四章 千言亦难诉衷肠
- 431 第四三五章 疏阔轻狂非本意
- 432 第四三六章 尔心安处是我家
- 433 第四三七章 梦若干草随风起
- 434 第四三八章 山穷水复见新路
- 435 第四三九章 君子有能当许国
- 436 第四四〇章 借酒求仁竟得仁
- 437 第四四一章 叹君天生帝王相
- 438 第四四二章 两心相交无几人
- 439 第四四三章 为寻灵药计南北
- 440 第四四四章 向来情事多难为
- 441 第四四五章 身虽死旧情未凉
- 442 第四四六章 天柱山谢恩偶遇
- 443 第四四七章 心怀柔善世家子
- 444 第四四八章 遗者报仇先寻亲
- 445 第四四九章 重塑命格见新机
- 446 第四五〇章 赐汝新名始新生
- 447 第四五一章 身为人兄多顾虑
- 448 第四五二章 临行赠君天子剑
- 449 第四五三 何吝绝学倾囊授
- 450 第四五四章 与子偕行论道武
- 451 第四五五章 心虽向仁势难为
- 452 第四五六章 大府宅拜门有途
- 453 第四五七章 缘来真武一家亲
- 454 第四五九章 奇师徒伙房论道
- 455 第四六〇章 非是寻常婢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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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二章 迎柩临行一一别(二)
第二〇二章 迎柩临行一一别(二)
大华尊道却不抑佛,是以,道学虽鼎盛亦无碍佛门香火不辍。
婆罗寺建寺不过两百余年,却出了弘一大师、渡苦禅师及清水禅师三位得道高僧,时下竟能与苦禅寺、流浊寺齐名,并称“大华三大名寺”。寺中的天叶老和尚便是清水禅师的嫡传弟子,亦是当世最负盛名的禅学宗师。
每月初十、二十、三十,天叶老和尚都会在寺中开坛讲禅,这三日婆罗寺往往香客摩肩,佛徒盈门,已成都城一大盛况。
“大师,世人皆以你为禅学宗师,可否请大师告知,何为禅?”人群中,一锦衣公子离座起身,执佛礼而问。
天叶老和尚向那锦衣公子微笑示意,待他回座坐定乃道:“佛渡人脱苦,劝人向善,佛示人以禅,人知佛因禅,人佛因禅能通。参禅能知苦脱苦、能乱中取静、能得无上大智慧。由此,禅即佛思也。”
“禅即佛思...禅即佛思...”锦衣公子接连轻念了四五遍,乃爽朗一笑,起身赞道,“大师不愧为佛门泰斗,禅理之精深实在当世无双。晚辈自幼向佛却从不知‘何为禅’,虽也问过十一位颇有名望的高僧,却始终未能解惑。久闻婆罗寺禅学盛名,晚辈今日来此,便为解此惑。没想到大师‘禅即佛思’四字竟已释疑,当真令人万分钦佩。”说完,深深鞠了一礼。礼毕,径直翻身跃出了人群,笑着飘然离去。
“若州徐家的人?”坐在坛下的一个英气女子别过头望着锦衣公子离去的方向皱眉嘀咕着。
“云姐姐,你说甚么?”坐在她左边的粉衣少女依稀听到声音,茫然问道,“甚么徐家啊?”
云晓濛斜睇她一眼,轻斥道:“不好好听天叶大师讲禅,瞎听我说甚么!”
易倾心挽住云晓濛左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再多问。
... ...
湛明、湛为二人并行离开了长生殿。今是三十,湛为道人一早便上了真武观来,正好同湛明一起给祖师爷上了柱晨香。
“厥国皇帝的事,想来师兄也听说了罢?”湛为一边行着,一边侧首问道。
“此事可说天下皆知了,我自然也早得了消息。”湛明一路缓行,行出几步后干脆停了下来,正色谓湛为道,“此事定是师父所为。普天之下能有这般身手的,决计找不出第二人了。”言及此,他脸色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顿了好半晌才道,“也不知他老人家怎样了?按理说,这都大半个月了,师父早该回来了才对。”
湛为却没有丝毫忧色,坦然笑道:“师兄多虑了。以师父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且传来的消息都说师父已从皇宫出来了,厥国人翻遍了鄞阳城也没能找到,那还担心个甚么?师父现下还没回来,想是趁着出观的时机游历山水去了。太师父他老人家不也如此么?”
湛明沉声应了个“嗯”,脸色仍是有些凝重。
见湛明似乎并未听进自己那一番话,湛为又道:“况我今早卜了一卦,似乎有师父回观之兆。”他虽这么说,语气却并不十分肯定。
“哦,真是如此便好了!师父下山前,竟突然须发尽白,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唉,早知道师父要去刺杀厥国皇帝,我说甚么也该同去的。”湛明皱眉叹道。
他记事起便跟在青玄身边,不仅视其为师,亦视其为父,一日未见其回观,他便一日心神难安。
“师兄,厥国皇宫哪里是想闯便能闯的?你我武功虽不弱,却也帮不上甚么忙。”湛为劝慰道,“我今早所卜乃是上离下乾的‘大有’卦象,应做‘万物所归’之解。想来想去,当是门人归门的意头,那可不是寓指师父回观么?”
“但愿如此!”湛明顿觉轻松了许多,捋须叹道。
... ...
“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老和尚闭目捻珠,缓缓诵道,“若过去生,过去生已灭;若未来生,未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无住,如佛所说。汝今即时,亦生亦老亦灭。若以无生得受记者,无生即是正位,于正位中,亦无受记。若以如生得受记者,如无有生;若以如灭得受记者,如无有灭。一切众生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众圣贤亦如也。”
巳时二刻,《维摩诘经》已讲完菩萨品第四,今日授佛已毕,坛下众佛徒拜谒再三乃离座而去。云晓濛拉着易倾心一路直奔天叶老和尚的禅房去了。
为便宜讲禅,天叶老和尚的禅房离着法坛不过十余丈远,百步则至。
“大师,晓濛又来讨茶喝了。”见老和尚行了过来,云晓濛双手合十,朗声笑道。
天叶和妄无月是多年老友,云晓濛自幼跟在师祖身边,与天叶已见过不下百次,这时倒半点也不拘束。
云晓濛奉征召令来都城,在御风分号安定下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来婆罗寺拜访天叶。妄无月虽已故去,她与天叶老和尚的情分却并未因此生疏。
佛门清净之地,向来不留女客,然,天叶老和尚已耄耋之年,又是天下广闻的高僧,自不囿于这些戒律条文。适才讲禅时,天叶已看到云晓濛隐在人群中,这时见她领着一芳华少女候在此处,也不惊奇,推开房门行了进去,再笑谓二人道:“晓濛、女施主,进来罢!”
盐、米、茶、丝、瓷乃大华最重要的五大商货,其中,茶居第三。婆罗寺的禅茶原也算不得甚么极品,然寺中有口老泉,以老泉水泡禅茶,却别有一番风味,云晓濛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三人刚坐定,便有一小和尚奉了茶壶进来,将三个杯盏添满后又悄然退了下去。
“大师,你这茶真好喝,我得了空还要来的。”云晓濛嘬了一口茶,顿觉热气解了大半,真有些心旷神怡之感,不由叹道。
天叶修行多年,虽早已习惯清寂寡淡,然,每次云晓濛来访,他的心中都会生出一波涟漪。
“我以为你做了宫主后,性子会端正些,没想到还和幼时一般跳脱活泛,好得很啊!”老和尚呵呵笑道,“声名权势皆外物,能不为其所累,也是难能可贵。”
见座上的易倾心并不去喝茶,神情有些忸怩不安,天叶老和尚会心笑了笑,谓云晓濛道:“你今日带这位女施主来此,总不是只来喝茶的罢。”
云晓濛侧首看了看易倾心,见她正低着头,轻轻推了她臂膀,见她只摇了摇身子抗议,却并未抬首,笑骂道:“平日里的胡蛮劲儿哪去了?”见她还是不应,乃谓天叶道,“这小妮子为情所困,盼得解脱,还请大师成全。”
自御风分号一别,她与梅远尘便再没见过。十几日前,镖局的人打探到,他竟与颌王府的郡主有婚约,易倾心更是心伤难抑,终日面愁神哀,仿似丢了魂儿一般。
云晓濛看在眼里,心里甚是着急,左右劝说也不见好转,想到天叶老和尚向能劝人脱苦,便带她来了此处,或许困惑得解也说不定。
天叶呵呵一笑,有意无意地对易倾心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易倾心虽低着头,却一直凝神在听,“‘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话倒一点不假。这些日,我神思不定,时常担忧受怕。他已与他人有了婚约,我还能怎的?我与他缘浅,终究不可期。”
她正暗忖着,又听天叶念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则万物皆不动;心不变,则万物皆不变。世所谓情爱者,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罢了。耽于求不得之苦,唯心造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 ...
出了婆罗寺,二女蹬鞍上骑,一路向西缓行。
“倾心,天叶大师的偈语,你是懂了没懂?怎一路也不说话?”行出四五里,云晓濛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
“我所求者,不过是心念化物;我所不得者,亦不过心造自苦。由此既忧且怖,何苦来哉!”易倾心大声回道。言毕,扬鞭策马,恣意大笑快行而去。
云晓濛总算已听明白,笑着驱骑追了前去。
艳阳当空而不燥,微风拂面已有秋意,二女策马狂奔,为这城郊景致更添几分秀色,几分灵动。
进了镖门,勒缰下马,把鞭往镖师身上一丢,易倾心也不去管身后的云晓濛,自顾笑着向厅内行去。“爷爷,我要回青州!”还未到厅上,便在外喊着。
“倾心,姑娘家嚷这么大声成个甚么样子?家里有客呢!”易麒麟的斥声从厅上传来,语气中透着三分愠意,剩下倒有七分的欣喜。虽不知孙女心思,但她整日不乐,他却是看得清楚,从她适才的话语中,显然兴致颇高,与前些日全然不同。
“易姑娘,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梅远尘离座,执礼问道。
此间厅上的来客正是梅远尘。
御风镖局的总堂在安咸青州,梅思源上任安咸郡盐运政司官后诸事难为,易家明里暗里帮了他很多。且沙陀大军进犯安咸时,若不是易布衣赶到黎民王府搬来煌州的三万铁甲兵,只怕宿州早已城破人亡。
于公于私,梅远尘都对易家的人万分感激,此次离开都城,自该来此道一声别。
易倾心才跨进门槛便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易姑娘,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一时竟有些愣住了,好几个呼吸才缓过神来,微微躬身回礼道:“梅公子,客气了。”
她此时又惊又喜,既羞且愧,憋得粉脸通红,只得埋着头避开梅远尘的眼光。
实则,梅远尘只不过寻常问礼罢了,余光看了她一眼,待她回了礼则落了座。夏牧朝才殁,他心思沉重,哪会有甚么想法?
“倾心,你刚才嚷嚷着要回去,这可巧得很呢。一会儿收拾一下,明早我们便与远尘搭伴西行。”易麒麟看着孙女,朗声言道。
近来连接死伤了三个亲王,可见大华有股隐在暗地的力量在活动。易麒麟知梅远尘武功不弱,却仍不放心他独自远行。端木澜的死讯早已传开,赴召而来的武林高手皆得了命令可以随时回去,这几日易麒麟已与云晓濛商量离都之事,成行便在月初。
半刻之前,梅远尘突然造访,表明了来意。易麒麟也不兜圈,提议结伴上路,也好相互多个照应,梅远尘自然一口应允。
“云宫主,你以为如何?”见云晓濛也行了进来,易麒麟起身迎上去,笑着问道。
云晓濛先向梅远尘回了礼,乃向易麒麟道:“都城诸事已毕,我们自不该久留于此。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了,能搭伴一起走,那更是再好也没有了。”
素心宫也不是铁板一块,她不在宫里坐镇,未必没有人动歪脑子。进端王府前,她已遣此行同来的七个亲信门人先行回了宫。她们在都城甚么忙也帮不上,在宫里,多少能有些助益。
“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易前辈帮忙。”谢过云晓濛,梅远尘再向易麒麟躬身执礼道。
易麒麟是个爽快之人,哈哈一笑,朗声道:“但说无妨!”
梅远尘叹了一口气,言道:“在天门城,不仅我义父罹难,连随行的护卫也无一幸免。此时颌王府上守卫远不如前,我想劳烦御风镖局帮忙盯着周围,一旦有异,麻烦速派人到端王府求援。”
他一走,颌王府上便以褚忠、庆忌、獬豸六人武功最高。夏牧仁身边带着六百余亲卫,却被围杀在了屏山,可见江湖上还有很多隐在暗处的高手。为防不测,梅远尘还是叫人送了手信到端王府,这边又向易麒麟求助。
“远尘,你办事当真事无巨细。你所言者,我自然允你!”易麒麟正色回道。
“如此,晚辈在此谢过!”梅远尘深深躬腰,沉声回道,心中忧虑终于放下大半,礼毕又道,“晚辈还要去一趟真武观,这便告辞了,明日见!”
“你既有事,我便不留你用午膳了,明日见!”易麒麟笑道。
梅远尘向云晓濛、易倾心一一作别,乃快步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形,易倾心犹在恍惚间,“我好不容易修的禅根,这又被你生生灭了... ...”
婆罗寺建寺不过两百余年,却出了弘一大师、渡苦禅师及清水禅师三位得道高僧,时下竟能与苦禅寺、流浊寺齐名,并称“大华三大名寺”。寺中的天叶老和尚便是清水禅师的嫡传弟子,亦是当世最负盛名的禅学宗师。
每月初十、二十、三十,天叶老和尚都会在寺中开坛讲禅,这三日婆罗寺往往香客摩肩,佛徒盈门,已成都城一大盛况。
“大师,世人皆以你为禅学宗师,可否请大师告知,何为禅?”人群中,一锦衣公子离座起身,执佛礼而问。
天叶老和尚向那锦衣公子微笑示意,待他回座坐定乃道:“佛渡人脱苦,劝人向善,佛示人以禅,人知佛因禅,人佛因禅能通。参禅能知苦脱苦、能乱中取静、能得无上大智慧。由此,禅即佛思也。”
“禅即佛思...禅即佛思...”锦衣公子接连轻念了四五遍,乃爽朗一笑,起身赞道,“大师不愧为佛门泰斗,禅理之精深实在当世无双。晚辈自幼向佛却从不知‘何为禅’,虽也问过十一位颇有名望的高僧,却始终未能解惑。久闻婆罗寺禅学盛名,晚辈今日来此,便为解此惑。没想到大师‘禅即佛思’四字竟已释疑,当真令人万分钦佩。”说完,深深鞠了一礼。礼毕,径直翻身跃出了人群,笑着飘然离去。
“若州徐家的人?”坐在坛下的一个英气女子别过头望着锦衣公子离去的方向皱眉嘀咕着。
“云姐姐,你说甚么?”坐在她左边的粉衣少女依稀听到声音,茫然问道,“甚么徐家啊?”
云晓濛斜睇她一眼,轻斥道:“不好好听天叶大师讲禅,瞎听我说甚么!”
易倾心挽住云晓濛左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再多问。
... ...
湛明、湛为二人并行离开了长生殿。今是三十,湛为道人一早便上了真武观来,正好同湛明一起给祖师爷上了柱晨香。
“厥国皇帝的事,想来师兄也听说了罢?”湛为一边行着,一边侧首问道。
“此事可说天下皆知了,我自然也早得了消息。”湛明一路缓行,行出几步后干脆停了下来,正色谓湛为道,“此事定是师父所为。普天之下能有这般身手的,决计找不出第二人了。”言及此,他脸色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顿了好半晌才道,“也不知他老人家怎样了?按理说,这都大半个月了,师父早该回来了才对。”
湛为却没有丝毫忧色,坦然笑道:“师兄多虑了。以师父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且传来的消息都说师父已从皇宫出来了,厥国人翻遍了鄞阳城也没能找到,那还担心个甚么?师父现下还没回来,想是趁着出观的时机游历山水去了。太师父他老人家不也如此么?”
湛明沉声应了个“嗯”,脸色仍是有些凝重。
见湛明似乎并未听进自己那一番话,湛为又道:“况我今早卜了一卦,似乎有师父回观之兆。”他虽这么说,语气却并不十分肯定。
“哦,真是如此便好了!师父下山前,竟突然须发尽白,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唉,早知道师父要去刺杀厥国皇帝,我说甚么也该同去的。”湛明皱眉叹道。
他记事起便跟在青玄身边,不仅视其为师,亦视其为父,一日未见其回观,他便一日心神难安。
“师兄,厥国皇宫哪里是想闯便能闯的?你我武功虽不弱,却也帮不上甚么忙。”湛为劝慰道,“我今早所卜乃是上离下乾的‘大有’卦象,应做‘万物所归’之解。想来想去,当是门人归门的意头,那可不是寓指师父回观么?”
“但愿如此!”湛明顿觉轻松了许多,捋须叹道。
... ...
“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老和尚闭目捻珠,缓缓诵道,“若过去生,过去生已灭;若未来生,未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无住,如佛所说。汝今即时,亦生亦老亦灭。若以无生得受记者,无生即是正位,于正位中,亦无受记。若以如生得受记者,如无有生;若以如灭得受记者,如无有灭。一切众生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众圣贤亦如也。”
巳时二刻,《维摩诘经》已讲完菩萨品第四,今日授佛已毕,坛下众佛徒拜谒再三乃离座而去。云晓濛拉着易倾心一路直奔天叶老和尚的禅房去了。
为便宜讲禅,天叶老和尚的禅房离着法坛不过十余丈远,百步则至。
“大师,晓濛又来讨茶喝了。”见老和尚行了过来,云晓濛双手合十,朗声笑道。
天叶和妄无月是多年老友,云晓濛自幼跟在师祖身边,与天叶已见过不下百次,这时倒半点也不拘束。
云晓濛奉征召令来都城,在御风分号安定下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来婆罗寺拜访天叶。妄无月虽已故去,她与天叶老和尚的情分却并未因此生疏。
佛门清净之地,向来不留女客,然,天叶老和尚已耄耋之年,又是天下广闻的高僧,自不囿于这些戒律条文。适才讲禅时,天叶已看到云晓濛隐在人群中,这时见她领着一芳华少女候在此处,也不惊奇,推开房门行了进去,再笑谓二人道:“晓濛、女施主,进来罢!”
盐、米、茶、丝、瓷乃大华最重要的五大商货,其中,茶居第三。婆罗寺的禅茶原也算不得甚么极品,然寺中有口老泉,以老泉水泡禅茶,却别有一番风味,云晓濛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三人刚坐定,便有一小和尚奉了茶壶进来,将三个杯盏添满后又悄然退了下去。
“大师,你这茶真好喝,我得了空还要来的。”云晓濛嘬了一口茶,顿觉热气解了大半,真有些心旷神怡之感,不由叹道。
天叶修行多年,虽早已习惯清寂寡淡,然,每次云晓濛来访,他的心中都会生出一波涟漪。
“我以为你做了宫主后,性子会端正些,没想到还和幼时一般跳脱活泛,好得很啊!”老和尚呵呵笑道,“声名权势皆外物,能不为其所累,也是难能可贵。”
见座上的易倾心并不去喝茶,神情有些忸怩不安,天叶老和尚会心笑了笑,谓云晓濛道:“你今日带这位女施主来此,总不是只来喝茶的罢。”
云晓濛侧首看了看易倾心,见她正低着头,轻轻推了她臂膀,见她只摇了摇身子抗议,却并未抬首,笑骂道:“平日里的胡蛮劲儿哪去了?”见她还是不应,乃谓天叶道,“这小妮子为情所困,盼得解脱,还请大师成全。”
自御风分号一别,她与梅远尘便再没见过。十几日前,镖局的人打探到,他竟与颌王府的郡主有婚约,易倾心更是心伤难抑,终日面愁神哀,仿似丢了魂儿一般。
云晓濛看在眼里,心里甚是着急,左右劝说也不见好转,想到天叶老和尚向能劝人脱苦,便带她来了此处,或许困惑得解也说不定。
天叶呵呵一笑,有意无意地对易倾心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易倾心虽低着头,却一直凝神在听,“‘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话倒一点不假。这些日,我神思不定,时常担忧受怕。他已与他人有了婚约,我还能怎的?我与他缘浅,终究不可期。”
她正暗忖着,又听天叶念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则万物皆不动;心不变,则万物皆不变。世所谓情爱者,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罢了。耽于求不得之苦,唯心造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 ...
出了婆罗寺,二女蹬鞍上骑,一路向西缓行。
“倾心,天叶大师的偈语,你是懂了没懂?怎一路也不说话?”行出四五里,云晓濛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
“我所求者,不过是心念化物;我所不得者,亦不过心造自苦。由此既忧且怖,何苦来哉!”易倾心大声回道。言毕,扬鞭策马,恣意大笑快行而去。
云晓濛总算已听明白,笑着驱骑追了前去。
艳阳当空而不燥,微风拂面已有秋意,二女策马狂奔,为这城郊景致更添几分秀色,几分灵动。
进了镖门,勒缰下马,把鞭往镖师身上一丢,易倾心也不去管身后的云晓濛,自顾笑着向厅内行去。“爷爷,我要回青州!”还未到厅上,便在外喊着。
“倾心,姑娘家嚷这么大声成个甚么样子?家里有客呢!”易麒麟的斥声从厅上传来,语气中透着三分愠意,剩下倒有七分的欣喜。虽不知孙女心思,但她整日不乐,他却是看得清楚,从她适才的话语中,显然兴致颇高,与前些日全然不同。
“易姑娘,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梅远尘离座,执礼问道。
此间厅上的来客正是梅远尘。
御风镖局的总堂在安咸青州,梅思源上任安咸郡盐运政司官后诸事难为,易家明里暗里帮了他很多。且沙陀大军进犯安咸时,若不是易布衣赶到黎民王府搬来煌州的三万铁甲兵,只怕宿州早已城破人亡。
于公于私,梅远尘都对易家的人万分感激,此次离开都城,自该来此道一声别。
易倾心才跨进门槛便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易姑娘,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一时竟有些愣住了,好几个呼吸才缓过神来,微微躬身回礼道:“梅公子,客气了。”
她此时又惊又喜,既羞且愧,憋得粉脸通红,只得埋着头避开梅远尘的眼光。
实则,梅远尘只不过寻常问礼罢了,余光看了她一眼,待她回了礼则落了座。夏牧朝才殁,他心思沉重,哪会有甚么想法?
“倾心,你刚才嚷嚷着要回去,这可巧得很呢。一会儿收拾一下,明早我们便与远尘搭伴西行。”易麒麟看着孙女,朗声言道。
近来连接死伤了三个亲王,可见大华有股隐在暗地的力量在活动。易麒麟知梅远尘武功不弱,却仍不放心他独自远行。端木澜的死讯早已传开,赴召而来的武林高手皆得了命令可以随时回去,这几日易麒麟已与云晓濛商量离都之事,成行便在月初。
半刻之前,梅远尘突然造访,表明了来意。易麒麟也不兜圈,提议结伴上路,也好相互多个照应,梅远尘自然一口应允。
“云宫主,你以为如何?”见云晓濛也行了进来,易麒麟起身迎上去,笑着问道。
云晓濛先向梅远尘回了礼,乃向易麒麟道:“都城诸事已毕,我们自不该久留于此。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了,能搭伴一起走,那更是再好也没有了。”
素心宫也不是铁板一块,她不在宫里坐镇,未必没有人动歪脑子。进端王府前,她已遣此行同来的七个亲信门人先行回了宫。她们在都城甚么忙也帮不上,在宫里,多少能有些助益。
“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易前辈帮忙。”谢过云晓濛,梅远尘再向易麒麟躬身执礼道。
易麒麟是个爽快之人,哈哈一笑,朗声道:“但说无妨!”
梅远尘叹了一口气,言道:“在天门城,不仅我义父罹难,连随行的护卫也无一幸免。此时颌王府上守卫远不如前,我想劳烦御风镖局帮忙盯着周围,一旦有异,麻烦速派人到端王府求援。”
他一走,颌王府上便以褚忠、庆忌、獬豸六人武功最高。夏牧仁身边带着六百余亲卫,却被围杀在了屏山,可见江湖上还有很多隐在暗处的高手。为防不测,梅远尘还是叫人送了手信到端王府,这边又向易麒麟求助。
“远尘,你办事当真事无巨细。你所言者,我自然允你!”易麒麟正色回道。
“如此,晚辈在此谢过!”梅远尘深深躬腰,沉声回道,心中忧虑终于放下大半,礼毕又道,“晚辈还要去一趟真武观,这便告辞了,明日见!”
“你既有事,我便不留你用午膳了,明日见!”易麒麟笑道。
梅远尘向云晓濛、易倾心一一作别,乃快步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形,易倾心犹在恍惚间,“我好不容易修的禅根,这又被你生生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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