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19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权力游戏(二)
- 220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权力游戏(三)
- 221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权力游戏(四)
- 222 第二百一十六章 在你身边
- 223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同一种人
- 224 第二百一十八章 落井下石(一)
- 225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井下石(二)
- 226 第二百二十章 落井下石(三)
- 227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心之言
- 228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石三鸟
- 229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陈年旧画
- 230 第二百二十四章 黑云压城
- 231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府之门
- 232 第二百二十六章 护国神柱
- 233 第二百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 234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九死一生
- 235 第二百二十九章 置身事外
- 236 第二百三十章 佛门染血
- 237 第二百三十一章 消灭净尽
- 238 第二百三十二章 唯一机会
- 239 第二百三十三章 遍体生寒
- 240 第二百三十四章 山雨欲来
- 241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口雌黄
- 242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引君入局
- 243 第二百三十七章 恨毒之念
- 244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会记得
- 245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入宫见驾
- 246 第二百四十章 可怕心思
- 247 第二百四十一章 无法掌控
- 248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个死局
- 249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可放过
- 250 第二百四十四章 应变之策
- 251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听凭天意
- 252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细雨如愁
- 253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饮一杯
- 254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安然无恙
- 255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敬一杯
- 256 第二百五十章 你是何人
- 257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以毒攻毒
- 258 第二百五十二章 欲盖弥彰
- 259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死约定
- 260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又生毒计
- 261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同仇敌忾
- 262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丹毒失效
- 263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祥之兆
- 264 第二百五十八章 选择立场
- 265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无故失踪
- 266 第二百六十章 设禁封锁
- 267 第二百六十一章 防患未然
- 268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云际会
- 269 第二百六十三章 疑窦丛生
- 270 第二百六十四章 善后超渡
- 271 第二百六十五章 菩提花茶
- 272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为敌为友
- 273 第二百六十七章 皆大欢喜
- 274 第二百六十八章 潜移默化
- 275 第二百六十九章 将计就计
- 276 第二百七十章 再见之所
- 277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关键人物
- 278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阵前倒戈
- 279 第二百七十三章 欲加之罪
- 280 第二百七十四章 携手对敌
- 281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凄美故事
- 282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三年之期
- 283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设下诱饵
- 284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若有所失
- 285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见如故
- 286 第二百八十章 策马驰骋
- 287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分别在即
- 288 第二百八十二章 内忧外患
- 289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今生之约
- 290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两虎相争
- 291 第二百八十五章 谋反之机
- 292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步险棋
- 293 第二百八十七章 相府被围
- 294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安全撤离
- 295 第二百八十九章 信武侯府
- 296 第二百九十章 文山公府
- 297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守株待兔
- 298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暗夜搏杀
- 299 第二百九十三章 高枕无忧
- 300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死守待援
- 301 第二百九十五章 追悔莫及
- 302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奇妙后招
- 303 第二百九十七章 谈笑之间
- 304 第二百九十八章 怦然心动
- 305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围魏救赵
- 306 第三百章 人心不足
- 307 第三百零一章 竹林清啸
- 308 第三百零二章 前狼后虎
- 309 第三百零三章 不平之气
- 310 第三百零四章 单打独斗
- 311 第三百零五章 一战之功
- 312 第三百零六章 平定叛乱
- 313 第三百零七章 乱臣贼子
- 314 第三百零八章 执迷不悟
- 315 第三百零九章 血案真相
- 316 第三百一十章 天机难测
- 317 第三百一十一章 孤注一掷
- 318 第三百一十二章 泉流漱石
- 319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于心不忍
- 320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理昭彰
- 321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大裕新君
- 322 第三百一十六章 醉梦星河
- 323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是非之地
- 324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亡命奔逃
- 325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与恨无关
- 326 第三百二十章 男儿本色
- 327 第三百二十一章 域外追击
- 328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魔独行
- 329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另有阴谋
- 330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并非无解
- 331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可乘之机
- 332 第三百二十六章 分裂天魔
- 333 第三百二十七章 索道历险
- 334 第三百二十八章 调虎离山
- 335 第三百二十九章 同归于尽
- 336 第三百三十章 永铭心间
- 337 第三百三十一章 路遇追兵
- 338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手足无措
- 339 第三百三十三章 隐族血脉
- 340 第三百三十四章 皇后之选
- 341 第三百三十五章 后园相会
- 342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征服之欲
- 343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夜袭遇伏
- 344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作嫁之人
- 345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进退两难
- 346 第三百四十章 裕国皇子
- 347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场误会
- 348 第三百四十二章 难缠人物
- 349 第三百四十三章 再次毒发
- 350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有所不同
- 351 第三百四十五章 黑面莽汉
- 352 第三百四十六章 江湖规矩
- 353 第三百四十七章 非分要求
- 354 第三百四十八章 私下商谈
- 355 第三百四十九章 烫手山芋
- 356 第三百五十章 一笑而过
- 357 第三百五十一章 莫名其妙
- 358 第三百五十二章 有志一同
- 359 第三百五十三章 背后之人
- 360 第三百五十四章 比武之地
- 361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追魂心法
- 362 第三百五十六章 地牢探密
- 363 第三百五十七章 营救计划
- 364 第三百五十八章 神机妙算
- 365 第三百五十九章 来下战书
- 366 第三百六十章 窝囊到家
- 367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为己甚
- 368 第三百六十二章 热闹非凡
- 369 第三百六十三章 提心吊胆
- 370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情之请
- 371 第三百六十五章 特殊身世
- 372 第三百六十六章 隐晦心思
- 373 第三百六十七章 耀武扬威
- 374 第三百六十八章 甜言蜜语
- 375 第三百六十九章 温柔情意
- 376 第三百七十章 毫无默契
- 377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先见之明
- 378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别后重逢
- 379 第三百七十三章 火烧慈宁
- 380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实目的
- 381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招失算
- 382 第三百七十六章 雪上加霜
- 383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不再离别
- 384 第三百七十八章 峰回路转
- 385 第三百七十九章 狼子野心
- 386 第三百八十章 祝融之灾
- 387 第三百八十一章 改变路线
- 388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双管齐下
- 389 第三百八十三章 费心筹谋
- 390 第三百八十四章 酒入愁肠
- 391 第三百八十五章 雪中问情
- 392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桥传说
- 393 第三百八十七章 怒气冲天
- 394 第三百八十八章 姗姗来迟
- 395 第三百八十九章 穿花蝴蝶
- 396 第三百九十章 精彩解说
- 397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冷眼旁观
- 398 第三百九十二章 幸运到头
- 399 第三百九十三章 梦醒时分
- 400 第三百九十四章 塌天之祸
- 401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还以颜色
- 402 第三百九十六章 千钧一发
- 403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最佳时机
- 404 第三百九十八章 精妙杀招
- 405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古凝到了
- 406 第四百章 血脉相连
- 407 第四百零一章 不可恋战
- 408 第四百零二章 关爱之情
- 409 第四百零三章 只看缘分
- 410 第四百零四章 短剑之谜(一)
- 411 第四百零五章 短剑之谜(二)
- 412 第四百零六章 劫囚行动
- 413 第四百零七章 依依惜别
- 414 第四百零八章 振振有辞
- 415 第四百零九章 微臣冤枉
- 416 第四百一十章 辩无可辩
- 417 第四百一十一章 语惊四座
- 418 第四百一十二章 考较之法
- 419 第四百一十三章 士别三日
- 420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战意重燃
- 421 第四百一十五章 该或不该
- 422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夜半惊魂
- 423 第四百一十七章 易如反掌
- 424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八卦的心
- 425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请见太后
- 426 第四百二十章 不由自主
- 427 第四百二十一章 红颜知己
- 428 第四百二十二章 舍近求远
- 429 第四百二十三章 诛心之论
- 430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连环之计
- 431 第四百二十五章 以何为饵
- 432 第四百二十六章 睚眦必报
- 433 第四百二十七章 莽汉之计
- 434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容乐观
- 435 第四百二十九章 想死想活
- 436 第四百三十章 过河拆桥
- 437 第四百三十一章 股掌之间
- 438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发慈悲
- 439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上山打虎
- 440 第四百三十四章 欠账还钱
- 441 第四百三十五章 确实是我
- 442 第四百三十六章 独闯箭林
- 443 第四百三十七章 荒林夜战(一)
- 444 第四百三十八章 荒林夜战(二)
- 445 第四百三十九章 生死有命
- 446 第四百四十章 刁钻丫头
- 447 第四百四十一章 异国美人
- 448 第四百四十二章 西域使臣
- 449 第四百四十三章 灯火通明
- 450 第四百四十四章 守护一生
- 451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路珍重
- 452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人心不稳
- 453 第四百四十七章 解救重渊
- 454 第四百四十八章 巨大危机
- 455 第四百四十九章 离愁别绪
- 456 第四百五十章 何必拘礼
- 457 第四百五十一章 是雌是雄
- 458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家的感觉
- 459 第四百五十三章 如履薄冰
- 460 第四百五十四章 鞠躬尽瘁
- 461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各有战场
- 462 第四百五十六章 迷花倚石
- 463 第四百五十七章 无悔无憾
- 464 第四百五十八章 臭味相投
- 465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忘初心
- 466 第四百六十章 同乘一骑
- 467 第四百六十一章 城中密道
- 468 第四百六十二章 瘟神重临
- 469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三件事情
- 470 第四百六十四章 解除威胁
- 471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生时光
- 472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三江帮主
- 473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天香教主
- 474 第四百六十八章 流言四起
- 475 第四百六十九章 李代桃僵
- 476 第四百七十章 可是真的
- 477 第四百七十一章 暗香浮动
- 478 第四百七十二章 血案连发(一)
- 479 第四百七十三章 血案连发(二)
- 480 第四百七十四章 血案连发(三)
- 481 第四百七十五章 血案连发(四)
- 482 第四百七十六章 破局关键
- 483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封密函
- 484 第四百七十八章 恍然大悟
- 485 第四百七十九章 伤口之别
- 486 第四百八十章 不满情绪
- 487 第四百八十一章 箭啸之声
- 488 第四百八十二章 巧解谜案
- 489 第四百八十三章 立下誓言
- 490 第四百八十四章 画蛇添足
- 491 第四百八十五章 居功至伟
- 492 第四百八十六章 迫在眉睫
- 493 第四百八十七章 断箭行动
- 494 第四百八十八章 天助我也
- 495 第四百八十九章 雪飞箭啸
- 496 第四百九十章 浴血苦战
- 497 第四百九十一章 螳螂捕蝉
- 498 第四百九十二章 梅花飞针
- 499 第四百九十三章 果然是你
- 500 第四百九十四章 行险一搏
- 501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场惨败
- 502 第四百九十六章 劫后余生
- 503 第四百九十七章 自投罗网
- 504 第四百九十八章 食言背信
- 505 第四百九十九章 最大变数
- 506 第五百章 孤剑营救
- 507 第五百零一章 密钥之争
- 508 第五百零二章 赌上一把
- 509 第五百零三章 里应外合
- 510 第五百零四章 慨然相助
- 511 第五百零五章 幕后黑手
- 512 第五百零六章 提防之心
- 513 第五百零七章 地牢被劫
- 514 第五百零八章 节外生枝
- 515 第五百零九章 孽恨情仇
- 516 第五百一十章 传输内力
- 517 第五百一十一章 困兽之斗
- 518 第五百一十二章 各怀鬼胎
- 519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大发神威
- 520 第五百一十四章 艰难决定
- 521 第五百一十五章 以命易命
- 522 第五百一十六章 五马分尸
- 523 第五百一十七章 别无选择
- 524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再见离别
- 525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以武说话
- 526 第五百二十章 刑场救人
- 527 第五百二十一章 甘拜下风
- 528 第五百二十二章 真假离别(一)
- 529 第五百二十三章 真假离别(二)
- 530 第五百二十四章 愿赌服输
- 531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多有得罪
- 532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曲挽歌
- 533 第五百二十七章 最后心愿
- 534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任由宰割
- 535 第五百二十九章 报应不爽
- 536 第五百三十章 完璧归赵
- 537 第五百三十一章 血债血偿(一)
- 538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血债血偿(二)
- 539 第五百三十三章 血债血偿(三)
- 540 第五百三十四章 束手无策
- 541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人之将死
- 542 第五百三十六章 危机重重
- 543 第五百三十七章 侠肝义胆
- 544 第五百三十八章 故弄玄虚
- 545 第五百三十九章 江湖势力
- 546 第五百四十章 欲擒故纵
- 547 第五百四十一章 出兵之期
- 548 第五百四十二章 真正对手
- 549 第五百四十三章 愁云惨雾
- 550 第五百四十四章 孰胜孰负
- 551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安然脱身
- 552 第五百四十六章 青出于蓝
- 553 第五百四十七章 兄弟话别
- 554 第五百四十八章 此生一诺
- 555 第五百四十九章 碎玉之约
- 556 第五百五十章 有所交代
- 557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尽作前尘
- 558 第五百五十二章 埋骨之地
- 559 第五百五十三章 最后一战(一)
- 560 第五百五十四章 最后一战(二)
- 561 第五百五十五章 天意如此
- 562 第五百五十六章 希望渺茫
- 563 第五百五十七章 阵亡名录
- 564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一池烟柳
- 565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枝春色
- 566 第五百六十章 此情长在(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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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陈年旧画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陈年旧画
景阳城东,一处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而内里却是庭院深深、处处雕梁画栋的豪宅之内,身着便装的郑庸正坐在厅中,听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说话。
“禀公公,参与此次行动的三十名大内侍卫都已安排在京郊的落脚点,随时听候公公差遣!”
“嗯,且让他们吃好睡好,养足精神,今夜的行动至关重要,决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是,属下明白!”
“你先回去吧,稍后我自会派人去通知你们出发的时间。”
“是,属下告退!”
那名精壮汉子退下之后,郑庸伸手端起了几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茶,便又习惯性地眯缝着小眼睛琢磨起事情来。
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行色匆匆地进到了厅中,向他躬身施礼道:“孩儿见过义父。”
郑庸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笑眯眯地看着来人道:“彦儿回来了?好,过来坐吧。”
那位不久前刚刚认郑庸为义父的年轻人——宫彦,十分有礼地回了一句“谢义父”,便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了。
“你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莫非此行已有所收获?”
郑庸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满面风尘之色的宫彦,细软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喜怒之意。
“义父果然料事如神,孩儿此行确是大有收获!”
宫彦的脸上虽是努力保持着谦恭有礼的模样,可他说话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一种抑制不住的自矜与得意。
“哦?”郑庸自是觉察到了宫彦这一有些反常的表现,心中不由一动,问了一句,“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孩儿查到了一副画!”
宫彦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取了一样东西出来,同时脸上终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自鸣得意的笑容。
郑庸见了,却不由暗自一皱眉。
不知为何,从前赵展无论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如何骄狂急躁,他都觉得那是一股年轻人的冲劲,心里还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今日看到宫彦也露出这种年轻人特有的浮躁之态,他的心里却是十分不喜,甚至还有些生厌。
强压下心头的那一丝烦恶,他故意慢悠悠地一笑,道:“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画作,才能令彦儿如此激动,拿过来让义父也瞧瞧。”
宫彦此时仍被那股兴奋之情所占据,根本没有察觉到郑庸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一听郑庸说要看画,他便连忙站起身来,将那张看上去有些脏污破烂的画递到了郑庸的手中。
郑庸将这张一看就是曾被人胡乱剪裁并随意折叠,且折叠处已经多有破损的旧纸打开,眯着眼睛细看了起来。
谁知看着看着,他脸上所挂着的那抹假笑,竟然慢慢消失不见了。
他抬头看向宫彦,“这画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徽州城一个看城门的老吏那里。”
宫彦又是颇为得意地一笑,接着解释道:“当年那林芳茵被官府追拿,其画像曾被张贴于徽州城内各处。
那个守城门的老吏,当时便是负责张贴画像之人,因他见画中女子貌若天仙,便私藏了一张。恰逢孩儿向他问起了当年之事,他便将这张藏画拿了出来,二两银子卖给了孩儿。
义父您若细看,那画像的下方确是隐约可见官府大印的痕迹。”
郑庸点了点头,“只是这画像上除了有模糊的官印,却并无任何行文。想来当时官府中人也不知那女子的名字,而那老吏又如何能确定,这画中的女子便是林芳茵呢?”
“孩儿却也并未向他提及林芳茵之名,而只是问他,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官府曾通缉过一位年轻美丽的隐族女子吗?”
郑庸转了转眼珠,眯着眼睛想了想,终于含笑问道:“你又怎会想到那个林芳茵曾被官府通缉过呢?”
“说来,左相冷衣清当年休妻之事本就透着十分的蹊跷。因为从那寒冰的相貌上来看,其母林芳茵必是一位绝色女子。无论其性情如何不驯,似乎也不至于尚怀着身孕,便被公婆赶出家门。
故而,孩儿此次先去了冷衣清的家乡——一个叫绿柳庄的地方,就在徽州城郊。
当地人自然都听说过他们从前的那位同乡——如今已是权倾朝野的宰辅大人,而且也都还记得他那位美貌的夫人。
可是从他们嘴里所形容出的冷家娘子,却是一个知书达理、性情和善的好女子。至于她为何会被夫家所休,竟是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原因。
一个美貌贤惠的妻子,在夫君进京赶考之际,忽然被公婆赶出了家门,而当时她还正怀着这冷家人的骨肉。这一切听上去实是于理不合。
于是,孩儿我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也许那林芳茵被休弃的真正原因,正是由于她所怀的那个孩子!”
听宫彦说到这里,郑庸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彦儿你的这一推断极为在理!隐族人的孩子自幼白发,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那林芳茵必是知道自己隐族人的身份将要暴露,于是向她的公婆道出了真相,结果却被害怕受到牵连的冷家人给赶出了家门!”
“而一个怀有身孕的单身女子独自在外行走,不免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当时官府对隐族人的追查也十分严,也许就会有人曾经向官府告发过她这个可疑的单身女子。
想到这些,孩儿便去徽州府衙查阅了当年的卷宗。遗憾的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府衙之中并未留下多少可供查寻的记录。
但我仍是在一本账册上查到了一条可疑的记载,徽州府曾经支取过一笔银子给一位告发者。
既然有此依据,孩儿便开始在城中走访,向一些年纪大的人打听当年的事情。结果无巧不巧地,竟被我得到了这副画!”
郑庸边听宫彦述说,边继续赞许地连连点头,随即又问道:“你见过那个寒冰的样貌,可是与画中的这个女子十分相似?”
“倒也有两、三分像。毕竟当时画此画的那个人,很可能只是听到那个告发者的描述,而并未见过林芳茵本人。再加上其画工粗糙,画中人与真人必是多少有些不同。但从大致轮廓上来看,眉目间确能看出寒冰的影子。”
郑庸的眼中掠过了一抹狞狠之色,眯着眼道:“如此说来,那个寒冰很可能就是隐族人!”
宫彦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孩儿的推断。单凭此画,实是无法指证寒冰就是隐族人,甚至都无法证明这画中的女子就是林芳茵。没有实据,我们还是无法拿那左相父子如何啊!”
郑庸却是极为阴冷地一笑,道:“这些年来被皇上所处置的人中,又有几个是真正查有实据的?便是他的那个嫡长子济王殿下,不也是不明不白地就被他圈禁起来了吗?
哼,当初我便觉得太子遇袭之事有颇多古怪,如今想来,必是左相父子的阴谋!通过此举,他们既彻底地打击了济王,又将太子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可笑那个多疑的皇上犹在那里自作聪明,却不知自己一直被那对狼狈为奸的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虽然皇上如今终算是已有所警醒,心中亦对寒冰生出了极深的痛恨之意,怎奈他却仍是有诸多的顾忌,不敢在明面上针对寒冰,其实主要是因为不想得罪那位左相冷衣清。
不过,现在有了这副画,想必皇上就会迫不及待地对他们出手了!”
一边说着,郑庸不由再次将目光移向了手中的那副画,一抹透着无尽恨意与狠意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他那张干瘪枯黄的脸上。
他将这副陈年旧画小心地折好,揣入了怀中,而放在怀中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拿出来。因为,他此刻正用它抚摸着怀中的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皇上刚刚颁下的一道密旨。
眯着眼睛想了半晌,他才对一直静静坐在那里的宫彦极是亲切地笑道:“此次彦儿寻到此画,可说是立了奇功一件!义父当然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相信不久之后,你我的心愿皆可达成。”
宫彦忙站起来躬身一礼道:“孩儿多谢义父成全!”
郑庸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心机诡诈的年轻人,从前对其所起的那点儿淫念,早就被提防之心所取代。
虽然当初与他有过约定,要各取所需。但如今自己有了这副画在手,已足以将左相父子一并铲除。而且,今日济世寺的行动若是计划得当,最终就连雪幽幽也无法幸免。
如此一来,展儿的大仇已然得报,自己还留着这些北人何用呢?到那时,这天下归谁又与自己何干呢?
心中虽在转着这些念头,可郑庸的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然,“嗯,彦儿你也多日辛苦,还是早些下去歇息吧。余下的事情,都交给义父来办。”
“是,谢义父!孩儿告退。”
目送着宫彦转身离开,郑庸的一张老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可此时他脑海中所浮现的,却是左相冷衣清那张悲痛欲绝的面孔……
“禀公公,参与此次行动的三十名大内侍卫都已安排在京郊的落脚点,随时听候公公差遣!”
“嗯,且让他们吃好睡好,养足精神,今夜的行动至关重要,决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是,属下明白!”
“你先回去吧,稍后我自会派人去通知你们出发的时间。”
“是,属下告退!”
那名精壮汉子退下之后,郑庸伸手端起了几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茶,便又习惯性地眯缝着小眼睛琢磨起事情来。
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行色匆匆地进到了厅中,向他躬身施礼道:“孩儿见过义父。”
郑庸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笑眯眯地看着来人道:“彦儿回来了?好,过来坐吧。”
那位不久前刚刚认郑庸为义父的年轻人——宫彦,十分有礼地回了一句“谢义父”,便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了。
“你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莫非此行已有所收获?”
郑庸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满面风尘之色的宫彦,细软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喜怒之意。
“义父果然料事如神,孩儿此行确是大有收获!”
宫彦的脸上虽是努力保持着谦恭有礼的模样,可他说话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一种抑制不住的自矜与得意。
“哦?”郑庸自是觉察到了宫彦这一有些反常的表现,心中不由一动,问了一句,“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孩儿查到了一副画!”
宫彦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取了一样东西出来,同时脸上终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自鸣得意的笑容。
郑庸见了,却不由暗自一皱眉。
不知为何,从前赵展无论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如何骄狂急躁,他都觉得那是一股年轻人的冲劲,心里还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今日看到宫彦也露出这种年轻人特有的浮躁之态,他的心里却是十分不喜,甚至还有些生厌。
强压下心头的那一丝烦恶,他故意慢悠悠地一笑,道:“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画作,才能令彦儿如此激动,拿过来让义父也瞧瞧。”
宫彦此时仍被那股兴奋之情所占据,根本没有察觉到郑庸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一听郑庸说要看画,他便连忙站起身来,将那张看上去有些脏污破烂的画递到了郑庸的手中。
郑庸将这张一看就是曾被人胡乱剪裁并随意折叠,且折叠处已经多有破损的旧纸打开,眯着眼睛细看了起来。
谁知看着看着,他脸上所挂着的那抹假笑,竟然慢慢消失不见了。
他抬头看向宫彦,“这画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徽州城一个看城门的老吏那里。”
宫彦又是颇为得意地一笑,接着解释道:“当年那林芳茵被官府追拿,其画像曾被张贴于徽州城内各处。
那个守城门的老吏,当时便是负责张贴画像之人,因他见画中女子貌若天仙,便私藏了一张。恰逢孩儿向他问起了当年之事,他便将这张藏画拿了出来,二两银子卖给了孩儿。
义父您若细看,那画像的下方确是隐约可见官府大印的痕迹。”
郑庸点了点头,“只是这画像上除了有模糊的官印,却并无任何行文。想来当时官府中人也不知那女子的名字,而那老吏又如何能确定,这画中的女子便是林芳茵呢?”
“孩儿却也并未向他提及林芳茵之名,而只是问他,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官府曾通缉过一位年轻美丽的隐族女子吗?”
郑庸转了转眼珠,眯着眼睛想了想,终于含笑问道:“你又怎会想到那个林芳茵曾被官府通缉过呢?”
“说来,左相冷衣清当年休妻之事本就透着十分的蹊跷。因为从那寒冰的相貌上来看,其母林芳茵必是一位绝色女子。无论其性情如何不驯,似乎也不至于尚怀着身孕,便被公婆赶出家门。
故而,孩儿此次先去了冷衣清的家乡——一个叫绿柳庄的地方,就在徽州城郊。
当地人自然都听说过他们从前的那位同乡——如今已是权倾朝野的宰辅大人,而且也都还记得他那位美貌的夫人。
可是从他们嘴里所形容出的冷家娘子,却是一个知书达理、性情和善的好女子。至于她为何会被夫家所休,竟是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原因。
一个美貌贤惠的妻子,在夫君进京赶考之际,忽然被公婆赶出了家门,而当时她还正怀着这冷家人的骨肉。这一切听上去实是于理不合。
于是,孩儿我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也许那林芳茵被休弃的真正原因,正是由于她所怀的那个孩子!”
听宫彦说到这里,郑庸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彦儿你的这一推断极为在理!隐族人的孩子自幼白发,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那林芳茵必是知道自己隐族人的身份将要暴露,于是向她的公婆道出了真相,结果却被害怕受到牵连的冷家人给赶出了家门!”
“而一个怀有身孕的单身女子独自在外行走,不免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当时官府对隐族人的追查也十分严,也许就会有人曾经向官府告发过她这个可疑的单身女子。
想到这些,孩儿便去徽州府衙查阅了当年的卷宗。遗憾的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府衙之中并未留下多少可供查寻的记录。
但我仍是在一本账册上查到了一条可疑的记载,徽州府曾经支取过一笔银子给一位告发者。
既然有此依据,孩儿便开始在城中走访,向一些年纪大的人打听当年的事情。结果无巧不巧地,竟被我得到了这副画!”
郑庸边听宫彦述说,边继续赞许地连连点头,随即又问道:“你见过那个寒冰的样貌,可是与画中的这个女子十分相似?”
“倒也有两、三分像。毕竟当时画此画的那个人,很可能只是听到那个告发者的描述,而并未见过林芳茵本人。再加上其画工粗糙,画中人与真人必是多少有些不同。但从大致轮廓上来看,眉目间确能看出寒冰的影子。”
郑庸的眼中掠过了一抹狞狠之色,眯着眼道:“如此说来,那个寒冰很可能就是隐族人!”
宫彦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孩儿的推断。单凭此画,实是无法指证寒冰就是隐族人,甚至都无法证明这画中的女子就是林芳茵。没有实据,我们还是无法拿那左相父子如何啊!”
郑庸却是极为阴冷地一笑,道:“这些年来被皇上所处置的人中,又有几个是真正查有实据的?便是他的那个嫡长子济王殿下,不也是不明不白地就被他圈禁起来了吗?
哼,当初我便觉得太子遇袭之事有颇多古怪,如今想来,必是左相父子的阴谋!通过此举,他们既彻底地打击了济王,又将太子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可笑那个多疑的皇上犹在那里自作聪明,却不知自己一直被那对狼狈为奸的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虽然皇上如今终算是已有所警醒,心中亦对寒冰生出了极深的痛恨之意,怎奈他却仍是有诸多的顾忌,不敢在明面上针对寒冰,其实主要是因为不想得罪那位左相冷衣清。
不过,现在有了这副画,想必皇上就会迫不及待地对他们出手了!”
一边说着,郑庸不由再次将目光移向了手中的那副画,一抹透着无尽恨意与狠意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他那张干瘪枯黄的脸上。
他将这副陈年旧画小心地折好,揣入了怀中,而放在怀中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拿出来。因为,他此刻正用它抚摸着怀中的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皇上刚刚颁下的一道密旨。
眯着眼睛想了半晌,他才对一直静静坐在那里的宫彦极是亲切地笑道:“此次彦儿寻到此画,可说是立了奇功一件!义父当然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相信不久之后,你我的心愿皆可达成。”
宫彦忙站起来躬身一礼道:“孩儿多谢义父成全!”
郑庸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心机诡诈的年轻人,从前对其所起的那点儿淫念,早就被提防之心所取代。
虽然当初与他有过约定,要各取所需。但如今自己有了这副画在手,已足以将左相父子一并铲除。而且,今日济世寺的行动若是计划得当,最终就连雪幽幽也无法幸免。
如此一来,展儿的大仇已然得报,自己还留着这些北人何用呢?到那时,这天下归谁又与自己何干呢?
心中虽在转着这些念头,可郑庸的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然,“嗯,彦儿你也多日辛苦,还是早些下去歇息吧。余下的事情,都交给义父来办。”
“是,谢义父!孩儿告退。”
目送着宫彦转身离开,郑庸的一张老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可此时他脑海中所浮现的,却是左相冷衣清那张悲痛欲绝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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