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28 第128章 新年大热闹
- 129 第129章 虎走山不空
- 130 第130章 两个小变态
- 131 第131章 变态真可怕
- 132 第132章 朝廷窝里斗
- 133 第133章 忙碌的变态
- 134 第134章 皇帝耍贱招
- 135 第135章 朝臣的反击
- 136 第136章 朴实的表白
- 137 第137章 坑爹的情缘
- 138 第138章 就是这么寸
- 139 第139章 变态成年啦
- 140 第140章 变态的难题
- 141 第141章 怎么会这样
- 142 第142章 白挨一顿打
- 143 第143章 天雷梗出现
- 144 第144章 想得太美了
- 145 第145章 苦逼的虞喆
- 146 第146章 暴走的变态
- 147 第147章 女王的误会
- 148 第148章 不太平的年
- 149 第149章 准备回去啦
- 150 第150章 麻烦变大了
- 151 第151章 回到根据地
- 152 第152章 识相的二郎
- 153 第153章 神秘的丁号
- 154 第154章 丁号的身世
- 155 第155章 女王的来信
- 156 第156章 忙碌的结巴
- 157 第157章 奋力的丁号
- 158 第158章 神仙与中二
- 159 第159章 彻底当家了
- 160 第160章 老天的厚爱
- 161 第161章 未来的难题
- 162 第162章 人口多起来
- 163 第163章 腹黑的中二
- 164 第一次会师
- 165 第165章 女王的检阅
- 166 第166章 最后的面试
- 167 第167章 终于造反了
- 168 第168章 抢先分蛋糕
- 169 第169章 不满的世家
- 170 第170章 挖了一个坑
- 171 第171章 中二的报复
- 172 第172章 百密有一疏
- 173 第173章 突来的刺杀
- 174 第174章 厉害的女人
- 175 第175章 一去成永恒
- 176 第176章 长远的建议
- 177 第177章 又一个中二
- 178 第178章 河间王求婚
- 179 第179章 准备发盒饭
- 180 第180章 盒饭发下来
- 181 第181章 祸害遗千年
- 182 第182章 告密的祸害
- 183 第183章 又一份盒饭
- 184 第184章 神奇的脑洞
- 185 第185章 变态她愿意
- 186 第186章 都需要反省
- 187 第187章 猪队友再现
- 188 第188章 躺着也中枪
- 189 第189章 大幕拉开了
- 190 第190章 两个神逻辑
- 191 第191章 行将赴征程
- 192 第二次会师
- 193 第193章 民心与士望
- 194 第194章 京城风云变
- 195 第195章 义者与仁人
- 196 第196章 酝酿的改制
- 197 第197章 忙碌的冬季
- 198 第198章 学霸见学霸
- 199 第199章 六郎的遭遇
- 200 第200章 两百章 了呢
- 201 第201章 开阔新思路
- 202 第202章 大胆的试探
- 203 第203章 计划实施中
- 204 第204章 女王的初秀
- 205 第205章 神兽犯错了
- 206 第206章 女部的出现
- 207 第207章 相争没人性
- 208 第208章 结两姓之好
- 209 第209章 又出鬼主意
- 210 第210章 又一个能人
- 211 第211章 终于出嫁啦
- 212 第212章 颜肃之伤重
- 213 第213章 很肥的一章
- 214 第214章 到得好及时
- 215 第215章 小鬼来当家
- 216 第216章 新仇与旧恨
- 217 第217章 烫手的山芋
- 218 第218章 不能让他来
- 219 第219章 郁陶的表态
- 220 第220章 将军下扬州
- 221 第221章 昂州新刺史
- 222 第222章 复杂的旧账
- 223 第223章 又在犯坏了
- 224 第224章 阮梅的发现
- 225 第225章 不平静的夜
- 226 第226章 终于回家啦
- 227 第227章 好事又将近
- 228 第228章 可爱的意外
- 229 第229章 美在于发现
- 230 第230章 务实的老人
- 231 第231章 岳茂被完虐
- 232 第232章 一家大忽悠
- 233 第233章 坑爹的阮梅
- 234 第234章 混乱的临安
- 235 第235章 姐夫小舅子
- 236 第236章 对比太伤人
- 237 第237章 虞堃的不甘
- 238 第238章 山璞的计划
- 239 第239章 无巧不成书
- 240 第240章 重回旧京城
- 241 第241章 做戏做全套
- 242 第242章 为难的楚丰
- 243 第243章 神兽的野望
- 244 第244章 阮梅也称帝
- 245 第245章 又一朵奇葩
- 246 第246章 不安份的人
- 247 第247章 公私两不误
- 248 第248章 惹事的炖鱼
- 249 第249章 你快登基吧
- 250 第250章 小变态出关
- 251 第251章 女王的训诫
- 252 第252章 中二做皇帝
- 253 第一次分红
- 254 第一□□会
- 255 第255章 彪悍的公主
- 256 第256章 聪明的胖纸
- 257 第257章 姐夫是好人
- 258 第258章 新年新奇葩
- 259 第259章 狡猾的姐姐
- 260 第260章 女人的誓言
- 261 第261章 逗比的相亲
- 262 第262章 遇到一个宝
- 263 第263章 水上与水下
- 264 第264章 万事皆有始
- 265 第265章 女人的难题
- 266 第266章 一捅天下吧
- 267 第267章 后补的徼文
- 268 第268章 僵持的局面
- 269 第269章 进击的公主
- 270 第270章 学霸的战争
- 271 第271章 夫妻档会师
- 272 第272章 大王来巡山
- 273 第273章 东西大不同
- 274 第274章 好多的盒饭
- 275 第275章 两章 合一章
- 276 第276章 天下一统了
- 277 第277章 粉丝的执着
- 278 第278章 神兽的先手
- 279 第279章 忙碌的公主
- 280 第280章 开明的亲戚
- 281 第二次分红
- 282 第282章 一同去郊游
- 283 第283章 狡猾的太子
- 284 第284章 又遇奇葩事
- 285 第285章 粗暴的处理
- 286 第286章 开始建城啦
- 287 第287章 又要坑人了
- 288 第288章 又一熊孩子
- 289 第三次分红
- 290 第290章 一群坑爹货
- 291 第291章 遭遇猪队友
- 292 第292章 老神仙悟道
- 293 第293章 唐仪的哲学
- 294 第294章 天助自助者
- 295 第295章 摊牌与反击
- 296 第296章 聪明的余冼
- 297 第297章 群殴与无间
- 298 第298章 助拳的来了
- 299 第299章 解封的李今
- 300 第300章 秃头与狗头
- 301 第301章 思想的隔阂
- 302 第302章 挖坑埋自己
- 303 第303章 公平的老板
- 304 第304章 舞弊的怀疑
- 305 第305章 凶悍的女人
- 306 第306章 努力打补丁
- 307 第307章 命也太好了
- 308 第308章 活泼的太学
- 309 第309章 叶老师训话
- 310 第310章 拉快进度条
- 311 第311章 事态在扩大
- 312 第312章 战斗的友谊
- 313 第313章 一代脑补帝
- 314 第314章 诸女齐谋划
- 315 第315章 皇帝的决心
- 316 第316章 真正的女王
- 317 第318章 林瑶番外一
- 318 第319章 林瑶番外二
- 319 第320章 最后的番外
- 320 第317章 正文写完了
- 321 第318章 林瑶番外一
- 322 第319章 林瑶番外二
- 323 第320章 最后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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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就是这么寸
第138章 就是这么寸
齐王死了?
所有人一惊之下又都坐了回来。
这消息是蛮震憾的不错啦,不过……仔细想想,似乎又是那么地在情理之中。认真分析一下,连凶手是谁都那么地清晰。室内响起了好多声杂乱的咳嗽声,这都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人。
说啥?
哦,是说“皇帝终于动手了呢”好呢?还是说“皇帝也太心急了”好?
没错,大家都默认了这事儿是虞喆干的了。
除了他,还有谁了呢?就看平时他的表现吧,弟弟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先帝时都封王了,搁先帝那会儿就建了府了,到现在还被他扣在宫里不给出去。别以为这是照顾他们,皇子不出宫,那是皇帝看到眼皮子底下,那是有夺嫡的可能。二王却是虞喆的弟弟,哪怕是先帝没儿子那会儿,也没有把弟弟们都搁宫里的。说得再好听,也不是那个事儿。不免就让人想起了“软禁”二字。
你要说舍不得吧,又不肯让弟弟们锻炼,只当个“闲王”,什么事都不让人家管。这明显就是在忌惮着两个弟弟了。
再有,两个兄弟早早便封王了,可他们的生母迟迟不见有晋封。还是要等到虞喆想给自己亲妈搞个太后来当当的时候,才把人家给拎出来当台阶踩。
这等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颜神佑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听说齐王死了,她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类似于“啊,唐家终于解脱了,招娣不用嫁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皇帝搞的藩王了”这种。对于世家女来说,不嫁藩王,她们也不愁嫁。冷一冷,过两年再议婚,未必会比嫁给齐王差。齐王这样的,论起根基来,不如他的叔王们。论起仇恨值来,恐怕比五王还要高些。嫁给他,搞不好没两天就要当寡妇,辈份还乱七八糟的。
从颜神佑的角度来看,现在是省了好大一坨事儿。唐仪和大长公主在虞喆这里,也从危险名单上解除了。虽然没嫁就死了丈夫是件糟心的事儿,但是明摆的是虞喆在搞事,对招娣的名声的影响也降到了最小——依旧对虞喆讨厌了起来。
亲,你干阴谋干得大家都知道了,还阴谋个P呀?!显摆智商低下的么?你有本事做得天衣无缝,让人猜不到呀!有本事拦着你爹别把人家小姑娘定给你弟弟呀,现在让人家当望门寡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与颜神佑这等心宽的相比,颜肃之就气愤得多了,一拳捶到了身前的矮案上,笔砚跳得老高,坑爹的镇纸都被震飞了。颜肃之四下一看,好险没骂出声来。
眼睛一扫,所有人都一脸的晦气。摊上这么个双Q间歇性失常的皇帝,你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要灰心失望。要不要这样啊?哪怕你随便找个借口呢?也不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搞暗杀呀!你是皇帝!光明磊落一点能怎样?
皇帝之心,路人皆知。
他看叔叔不顺眼,看兄弟更不顺眼。
丁号只管“嘿嘿”地冷笑,州府其余人等,包括古工曹,也都对这个皇帝很有意见。
厚道一点的心想:你兄弟才那么大点儿年纪,收伏好了,正好与五王相抗,你这是何苦?
刻薄一点的认为:朝廷诸公都干嘛吃的?就这么由着皇帝犯蠢吗?自翦手足,亲戚离心,还能再蠢一点吗?难道唐仪会开心女婿死了吗?想什么呢?!你当他是夺食的狼,怎么不想想那也是顶风的墙呢?
山璞也是知道一些京城的事情了,听了不免诧异,暗想:便是为了争夺,不趁着反王在京的时候扣了人,将封地收回,却偏偏对已经在手心里的弟弟动手,这皇帝……略蠢啊!既然下了狠心,怎么不先搞正在壮年的敌手呢?哪怕他们有儿子,也都还嫩着,掀不起风浪来呀。
颜神佑恢复得最快,问道:“可有详报?”
舆报看颜肃之还在那里捶桌,顺手就将小纸条递给了颜神佑。颜神佑打开一看,乐了:“这是逗我吗?”
颜肃之猛地看过去:“怎么?”
颜神佑道:“舆部探得的消息,说齐王是在宫里上台阶的时候没站稳,失足跌断了脖子死的。”
颜肃之嗤笑道:“那他得爬上摘星楼再失足!”
颜神佑道:“给个理由,咱就接着罢。阿爹上表,劝那一位痛失爱弟的节哀罢。咱们还是收拾收拾,看怎么给唐伯父他们道恼罢,这都什么事儿呢!”
颜肃之还没忘了正事儿,气咻咻地道:“我虽心忧,也不能为了千里之外的事情耽误了昂州的事儿。就照文才议的,且安顿下去。人手若不够,那就再考试来招罢。”
众人答应一声,各自做事去了。昂州新立,事情自然是多的。哪怕是古工曹,新城虽然建好了,大概的设施也都有了,但是城中还有好些细节也是需要再检查的。又有代丁号做新乡令的张瀚同学,他还没个县城呢!那不也得建么?趁还没到秋收,先划出地来,打个地基,等秋收之后再加把劲建城。
于是去登记户口的、继续搞田地普查的、检查一下招考的人里有没有合适去做扫盲工作的……都走的。
颜神佑与丁号、卢慎留到了最后,颜神佑道:“阿爹先等等再生气,且说眼下要怎么办才好?”
颜肃之道:“我又不能将齐王那个短命鬼摇活了说话!还能怎样?!”
卢慎道:“此事与虎贲,似并非坏事。”
颜肃之冷笑道:“搞死人家女婿,还说不是坏事儿?嘿嘿!那也恶心!”
丁号道:“不必百姓揭竿而起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搞死了。
颜神佑道:“他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得了。我又有点心疼今年要上缴的租赋了——拿来能够好些建城筑路的民伕的口粮了。”
颜肃之看向她:“嗯?”
颜神佑道:“本来还想说,山民归化,于其聚居之处,当修官道与州府相连的。路通了,来往才能多,才能敦促教化,不是么?”要想富,先修路呀,搁哪儿都是这个道理。而且,高速公路还能当飞机跑道呢。
其他三个人,也是这么想的。路修得好,就意味着一旦有需要的时候,各处之兵丁可以迅速聚集、粮草可以及顺畅调拨,而州府的兵马也可以沿路直扑目的地。
颜肃之道:“挤一挤罢,这个钱,不能省。”
颜神佑道:“我就怕他们又不得闲了,才筑完城的,又要修路。”
卢慎道:“这个我倒算过了,哪怕征发,也比往年少。小娘子忘了?咱们筑城并没有用如何征发民力的,当时用的是俘虏。”
颜神佑道:“可如何已经是自己人了,他们又要垦荒,这一回,竟先缓一缓他们的徭役,如何?”
丁号道:“大善。”
颜神佑道:“筑路的工程,我并不怎么懂,究竟要用多少工,还得等古工曹回来了再算。”
颜肃之道:“你去写个计划罢,写完了叫他照着估算。”
丁号道:“眼下头一个要紧的,是聚人、聚粮、练兵——祸不远矣!又有,小娘子曾言,恐百姓将不堪负荷,我恐会有大批流亡。本地也不是没有接收过,这个也要留意了。”
颜肃之目视卢慎,卢慎道:“昂州的地方是尽够的。”
颜神佑心中一动,道:“来人不怕,我只怕来士人!”
昂州正在缺人才的时候,为什么怕来士人呢?其他三个人都懂,这是担心来一群苍蝇,搁这儿嗡嗡,然后保不齐再搞点小动作,要特权啦、要照顾啦,过份一点想鸠占鹊巢什么的。
颜肃之冷了脸:“呵呵。”让他们做梦去吧!
丁号也“呵呵”,想得美哟,好处本地还分不完呢。
卢慎也“呵呵”,老子累得像条狗一样好不容易找对了老板了,没真本事只会装X的想冒尖儿?有多远死多远。
颜肃之道:“有本事的人,当然不能怠慢了。”没本事又想蹦跶的,都给老子去死!
颜神佑等心领神会。
最后,颜肃之宣布散会,领着闺女去后面给姜氏说唐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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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正在看衣服,给颜神佑及笄礼上穿的衣服。
颜希真比颜神佑大几个月,已举行了及笄之礼。只是当时颜肃之在忙着肃清本州,姜氏又要生孩子又要坐月子,家里离不开人,就算不管州府的事儿,颜神佑都得留下来看家。二房就都没有出席。
四房这里,颜渊之是朝廷命官,非奉命又或者有紧急事务,不得离境。故而只有郁氏抽了个空回京一趟,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这便提醒了姜氏,得抓紧时间收拾她闺女的成年礼了。衣料、首饰姜氏早就准备好了,还托了郁氏从京里抓几个好裁缝过来给颜神佑做衣服——里外全新的三套。每套又有对应之首饰。
如今做好了,姜氏见他们来了,笑吟吟地道:“你们的腿可真长,正好,来试试看?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颜肃之道:“齐王薨了。”
“什么?”
颜神佑知道的,给颜希真准备及笄时的礼物时,姜氏还跟她说,招娣姐妹和颜希真是一样的,到时候要一样的对待才好。这会儿招娣就成了望门寡,姜氏快要气疯了。所谓通家之好,能放你家小男生跟我家小女生一起玩耍的,这情份自然非同一般。唐家女婿被搞死了,姜氏如何能不生气?
“怎么能这样?!”姜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招娣可怎么办呢?这心里不定得难受成什么样子了!”
颜神佑道:“只要唐伯父能忍这一时之气,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怕……这口气委实难咽。”
姜氏道:“那也得咽了。”心想,招娣再说给谁好呢?要不,就给招娣做一回媒?将她说给自己娘家侄子也没什么不好。
颜肃之道:“只是说与你知道,对了,丫头,城里还有空宅子么?给你唐伯父家留一处。”
颜神佑点头道:“有的。”既然已经打着可能会乱、闭门自保的主意,自然要有亲友团的住处的。
颜肃之道:“我给他写封信,要是觉得气闷,不妨过来散散心。”
姜氏道:“合该如此。或者,让他们家寻个机会,叫招娣带她兄弟过来散散心。”
颜神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是怀疑虞喆要对唐家下手么?颜肃之道:“好。”
衣服也不试了,这就去信到京里,隐讳地让唐仪小心,又让唐仪将儿女送来昂州,权作“散心”。
信刚送走不过两日,楚氏那里便来了消息。楚氏依旧在自家坞堡里养病,估摸着就是不想见那个水货太后。既然病了,就不好到处走,颜神佑的及笈礼,楚氏就不能过来参加了。楚氏只得自坞堡里发来了贺信,又赐下数套首饰。道是颜神佑既然已经长大了,那就好好打扮起来吧。
颜神佑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她于钱财上现在眼界更是开阔,并不甚在意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她比较关心的是楚氏传来的消息——据说,齐王真的是失足从三级台阶上跌落下来,然后折断脖子死掉的!
事情就是这么寸!齐王跌倒跌出了新姿势,故意都摆不出来的角度,他脚下一滑,三层台阶加起来不到两尺的高度,愣把自己给摔死了。
颜神佑:“=皿=!”
楚氏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那么一点把握的了。
颜神佑放了一回心,如果只是意外。哪怕虞喆有点什么芥蒂,现在齐王死了,他对唐仪的意见都要小很多。而且唐仪几乎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有水货们没错,可惜水货们不顶用,唐表兄对虞喆来说还是不可替代的。
不料唐仪随后来信,道大长公主心情不好,已经带着孙子孙女到封地上散心了——已经动身了。就不过来昂州了,太远,大长公主也上了年纪了,就在封地上住下吧。
信中还说,唐仪已经给子女们都改了名字了,招娣名萱,次女名菁,三女名蔓,儿子名茵。跟颜肃之说话也没什么好藏的,唐仪就说,听说野草命大,烧且不尽,希望儿女们命够硬才好。中二病做了爹,终于有了担心儿女的一天。
颜神佑就不明白了,照说大长公主与唐仪在宫里的消息只会比楚氏更灵通,如果齐王不是虞喆搞死的,这二位为什么匆匆忙忙的,就把孩子给打包过来。大长公主还特别不放心地自己送过来了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散心?还散心散到把孩子的名字都改掉了?内里必有缘故!
缘故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好就这么写在信里,怕落下了痕迹。大长公主正在车上抱着她爹当年赐给她的铁劵丹书,在那儿破口大骂:“阿爹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呀!你也不张开眼看看!那小畜牲不过是没来得及下手罢了!二郎去了之后,我也不信,使人打听,是失足不假。可你知道我们家大郎发现了什么?小畜牲使人在二郎惯骑的马上坐了手脚,便是不失足,他也活不长啦!作孽哦!我那兄弟,自己就……现在报应到他儿子们身上喽!”
畜牲长贱人短地骂了好一阵儿,又将水太后狠狠骂了一通:“呸!小妇出身,就是眼皮子浅!忘了舔我鞋时的贱样儿了!给老娘摆起谱儿来了!”
哦,这才是大长公主气哼哼离京的主因呢。只是死一个齐王,大长公主该留在京时跟虞喆好好说道说道的。千不该万不该,水太后自以已做了太后,从此可高枕无忧,待大长公主便更不客气了。似水太后这等人,便会有这么个阴暗心理。当初为了往上爬,巴结别人的时候有多么卑微,翻身之后欺负起人来就有多么地狠。
可大长公主不是别人,那是先帝都要怕的女壮士,跟她摆谱?要她叩拜?还要对她训话?滚你的蛋去吧!大长公主跑到高祖庙里大哭一场,再往先帝坟前指天咒地。一抹脸,带着孙子孙女儿就跑路了!
坑爹的是李昭仪,哦,现在是齐王太妃了,有样学样,跟着她跑到了先帝坟前,往享殿柱子上一撞。没撞死,可也够吸引眼球的了,齐王太妃撞晕了,被搬到了宫里。又往太后殿前去上吊,还叫她吊成了。好歹也是宫里混了很久的,门路也有些。她也狠,太后的寝殿她是摸不进去的,就往宫门上一挂!
谁一大清早听到一声尖叫,出去看时看到一个舌头拖了老长的吊死鬼正对门挂着,她都得害怕。水太后连夜搬家,都不敢在新粉饰过的屋里住了。
赵王母子又来凑热闹,赵王太妃哭着要去给先帝守陵。赵王跟着哭,也要跟着去。
京里现在大概已经反了营了,虞喆的御案上又得摆上不知道多少弹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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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个月后,又收到唐仪第二封信,这是托楚氏给捎来的信,里面提到了他查的事情,提到了大长公主的不开心。颜肃之一家看了信,对这个小皇帝的评价又降一档。如果说搞死齐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话,那么放任水太后这么得罪人,真是在作死。按礼法,大长公主是该对太后礼貌一些的,问题是这个大长公主不是一般的人!是在辈份、资历上唯一能够压一压五王的人!这么惹她,真的好吗?
如果虞喆现在对国家的掌控力如先帝一般,这么干就干了,至少能撑到他们认识到做法的不对,有时间改正错误。现在外面五王就等着个借口好造反,人民群众已经打响了第一枪,亲弟弟的死虞喆又是第一嫌疑人,这个时候再放任太后对大长公主无礼——亲,你快醒醒啊!
颜肃之道:“得了,今年的租赋还是如期解到京里罢,我亲自入京一趟,探探底。旁的事,再议罢。”
颜神佑道:“也是,如今京里的情势略不安,”
姜氏才想起来,对颜神佑道:“你的及笄礼,我与你阿爹都离不开昂州了,你也只好在昂州办了呢。”
颜神佑奇道:“这又从何说起?本来父母是礼仪主人,自然是阿爹阿娘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了。”
姜氏叹道:“你怎么这般不上心?在昂州,如何请得合适的正宾?”
颜神佑笑道:“昂州难道没人了……”说到最后笑也敛了,声也敛了,昂州似乎,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人呀!本来就是个地广人稀之处,也未见有什么大贤,大贤的老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大贤都难得了,有名的女人就更难得了。
全昂州颜肃之的官儿最大,连个平级都找不到。要按照风俗,请个当地德高望重的世族老夫人也可以呀,归义最有名望的土著就是卢湛了。请殷氏?颜家上下就没一个乐意的。
颜肃之将手一摆,无赖地道:“还有些时日,真个不行,想办法看看李先生那里……”
姜氏道:“别乱说,李先生多大年纪了?娘子年纪能小了么?”
颜神佑不在乎地道:“本地难道没有仕女么?纵没有,讲道理的老人家总有那么几个罢?断没有为了我这一件事情,往京里抓人的道理。就这昂州拣看得上眼的老人家,请了来得了。”
姜氏十分不情愿,婚事上折在昂州就算了,这及笄礼总是想办得好一点的。现在连个像样儿的正宾都没有请得来,姜氏瞪了颜肃之一眼。却不知颜肃之是老婆也怕、闺女也怕的,脑袋一缩,由你们俩对掐。
姜氏拗不过颜神佑,便对颜肃之道:“那就郎君去择人来请。要五福俱全的,必得高寿,要名声好的。”
她说一句,颜肃之答应一句,答应完了,跑去办理。最后选了一个位永安郡的强人,老太太今年八十六了,儿孙满堂。家里是开矿的,大家懂的,矿区的民风,比山民还要狠着些儿,老太太至今走路不用扶杖。如果她拿着拐杖,一定是用来揍人的!身体棒棒哒~
颜肃之在永安郡清理的时候,老太太特别识时务,主动要求合作,真是个相当给力的老人家。就为这,颜肃之同意她不用强制到新城买房,离了永安到新城来住。
只不过,颜肃之的邀请发过去之后,老太太又打申请,请求在新城能买两处宅子,颜肃之自然是同意了。赞者是密林郡的年高妇人,摈者出自桑亭、确切地说是出自泉安。又有执事等,无不取自昂州各地。执事三,颜神佑指定了至今犹记得的阿花小姑娘担当其一。
丁号听了,特意跑去李老先生面前问道:“这人选得,如何?”
李老先生阴着脸道:“只可怜一个结巴,做不得赞礼。”
赞礼就是主持人,丁号一个前结巴现嗑巴,嗑巴得狠时还要犯一个结巴,显然是不合适的。
丁号的脸,僵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王死得好冤啊!
所有人一惊之下又都坐了回来。
这消息是蛮震憾的不错啦,不过……仔细想想,似乎又是那么地在情理之中。认真分析一下,连凶手是谁都那么地清晰。室内响起了好多声杂乱的咳嗽声,这都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人。
说啥?
哦,是说“皇帝终于动手了呢”好呢?还是说“皇帝也太心急了”好?
没错,大家都默认了这事儿是虞喆干的了。
除了他,还有谁了呢?就看平时他的表现吧,弟弟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先帝时都封王了,搁先帝那会儿就建了府了,到现在还被他扣在宫里不给出去。别以为这是照顾他们,皇子不出宫,那是皇帝看到眼皮子底下,那是有夺嫡的可能。二王却是虞喆的弟弟,哪怕是先帝没儿子那会儿,也没有把弟弟们都搁宫里的。说得再好听,也不是那个事儿。不免就让人想起了“软禁”二字。
你要说舍不得吧,又不肯让弟弟们锻炼,只当个“闲王”,什么事都不让人家管。这明显就是在忌惮着两个弟弟了。
再有,两个兄弟早早便封王了,可他们的生母迟迟不见有晋封。还是要等到虞喆想给自己亲妈搞个太后来当当的时候,才把人家给拎出来当台阶踩。
这等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颜神佑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听说齐王死了,她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类似于“啊,唐家终于解脱了,招娣不用嫁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皇帝搞的藩王了”这种。对于世家女来说,不嫁藩王,她们也不愁嫁。冷一冷,过两年再议婚,未必会比嫁给齐王差。齐王这样的,论起根基来,不如他的叔王们。论起仇恨值来,恐怕比五王还要高些。嫁给他,搞不好没两天就要当寡妇,辈份还乱七八糟的。
从颜神佑的角度来看,现在是省了好大一坨事儿。唐仪和大长公主在虞喆这里,也从危险名单上解除了。虽然没嫁就死了丈夫是件糟心的事儿,但是明摆的是虞喆在搞事,对招娣的名声的影响也降到了最小——依旧对虞喆讨厌了起来。
亲,你干阴谋干得大家都知道了,还阴谋个P呀?!显摆智商低下的么?你有本事做得天衣无缝,让人猜不到呀!有本事拦着你爹别把人家小姑娘定给你弟弟呀,现在让人家当望门寡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与颜神佑这等心宽的相比,颜肃之就气愤得多了,一拳捶到了身前的矮案上,笔砚跳得老高,坑爹的镇纸都被震飞了。颜肃之四下一看,好险没骂出声来。
眼睛一扫,所有人都一脸的晦气。摊上这么个双Q间歇性失常的皇帝,你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要灰心失望。要不要这样啊?哪怕你随便找个借口呢?也不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搞暗杀呀!你是皇帝!光明磊落一点能怎样?
皇帝之心,路人皆知。
他看叔叔不顺眼,看兄弟更不顺眼。
丁号只管“嘿嘿”地冷笑,州府其余人等,包括古工曹,也都对这个皇帝很有意见。
厚道一点的心想:你兄弟才那么大点儿年纪,收伏好了,正好与五王相抗,你这是何苦?
刻薄一点的认为:朝廷诸公都干嘛吃的?就这么由着皇帝犯蠢吗?自翦手足,亲戚离心,还能再蠢一点吗?难道唐仪会开心女婿死了吗?想什么呢?!你当他是夺食的狼,怎么不想想那也是顶风的墙呢?
山璞也是知道一些京城的事情了,听了不免诧异,暗想:便是为了争夺,不趁着反王在京的时候扣了人,将封地收回,却偏偏对已经在手心里的弟弟动手,这皇帝……略蠢啊!既然下了狠心,怎么不先搞正在壮年的敌手呢?哪怕他们有儿子,也都还嫩着,掀不起风浪来呀。
颜神佑恢复得最快,问道:“可有详报?”
舆报看颜肃之还在那里捶桌,顺手就将小纸条递给了颜神佑。颜神佑打开一看,乐了:“这是逗我吗?”
颜肃之猛地看过去:“怎么?”
颜神佑道:“舆部探得的消息,说齐王是在宫里上台阶的时候没站稳,失足跌断了脖子死的。”
颜肃之嗤笑道:“那他得爬上摘星楼再失足!”
颜神佑道:“给个理由,咱就接着罢。阿爹上表,劝那一位痛失爱弟的节哀罢。咱们还是收拾收拾,看怎么给唐伯父他们道恼罢,这都什么事儿呢!”
颜肃之还没忘了正事儿,气咻咻地道:“我虽心忧,也不能为了千里之外的事情耽误了昂州的事儿。就照文才议的,且安顿下去。人手若不够,那就再考试来招罢。”
众人答应一声,各自做事去了。昂州新立,事情自然是多的。哪怕是古工曹,新城虽然建好了,大概的设施也都有了,但是城中还有好些细节也是需要再检查的。又有代丁号做新乡令的张瀚同学,他还没个县城呢!那不也得建么?趁还没到秋收,先划出地来,打个地基,等秋收之后再加把劲建城。
于是去登记户口的、继续搞田地普查的、检查一下招考的人里有没有合适去做扫盲工作的……都走的。
颜神佑与丁号、卢慎留到了最后,颜神佑道:“阿爹先等等再生气,且说眼下要怎么办才好?”
颜肃之道:“我又不能将齐王那个短命鬼摇活了说话!还能怎样?!”
卢慎道:“此事与虎贲,似并非坏事。”
颜肃之冷笑道:“搞死人家女婿,还说不是坏事儿?嘿嘿!那也恶心!”
丁号道:“不必百姓揭竿而起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搞死了。
颜神佑道:“他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得了。我又有点心疼今年要上缴的租赋了——拿来能够好些建城筑路的民伕的口粮了。”
颜肃之看向她:“嗯?”
颜神佑道:“本来还想说,山民归化,于其聚居之处,当修官道与州府相连的。路通了,来往才能多,才能敦促教化,不是么?”要想富,先修路呀,搁哪儿都是这个道理。而且,高速公路还能当飞机跑道呢。
其他三个人,也是这么想的。路修得好,就意味着一旦有需要的时候,各处之兵丁可以迅速聚集、粮草可以及顺畅调拨,而州府的兵马也可以沿路直扑目的地。
颜肃之道:“挤一挤罢,这个钱,不能省。”
颜神佑道:“我就怕他们又不得闲了,才筑完城的,又要修路。”
卢慎道:“这个我倒算过了,哪怕征发,也比往年少。小娘子忘了?咱们筑城并没有用如何征发民力的,当时用的是俘虏。”
颜神佑道:“可如何已经是自己人了,他们又要垦荒,这一回,竟先缓一缓他们的徭役,如何?”
丁号道:“大善。”
颜神佑道:“筑路的工程,我并不怎么懂,究竟要用多少工,还得等古工曹回来了再算。”
颜肃之道:“你去写个计划罢,写完了叫他照着估算。”
丁号道:“眼下头一个要紧的,是聚人、聚粮、练兵——祸不远矣!又有,小娘子曾言,恐百姓将不堪负荷,我恐会有大批流亡。本地也不是没有接收过,这个也要留意了。”
颜肃之目视卢慎,卢慎道:“昂州的地方是尽够的。”
颜神佑心中一动,道:“来人不怕,我只怕来士人!”
昂州正在缺人才的时候,为什么怕来士人呢?其他三个人都懂,这是担心来一群苍蝇,搁这儿嗡嗡,然后保不齐再搞点小动作,要特权啦、要照顾啦,过份一点想鸠占鹊巢什么的。
颜肃之冷了脸:“呵呵。”让他们做梦去吧!
丁号也“呵呵”,想得美哟,好处本地还分不完呢。
卢慎也“呵呵”,老子累得像条狗一样好不容易找对了老板了,没真本事只会装X的想冒尖儿?有多远死多远。
颜肃之道:“有本事的人,当然不能怠慢了。”没本事又想蹦跶的,都给老子去死!
颜神佑等心领神会。
最后,颜肃之宣布散会,领着闺女去后面给姜氏说唐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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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正在看衣服,给颜神佑及笄礼上穿的衣服。
颜希真比颜神佑大几个月,已举行了及笄之礼。只是当时颜肃之在忙着肃清本州,姜氏又要生孩子又要坐月子,家里离不开人,就算不管州府的事儿,颜神佑都得留下来看家。二房就都没有出席。
四房这里,颜渊之是朝廷命官,非奉命又或者有紧急事务,不得离境。故而只有郁氏抽了个空回京一趟,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这便提醒了姜氏,得抓紧时间收拾她闺女的成年礼了。衣料、首饰姜氏早就准备好了,还托了郁氏从京里抓几个好裁缝过来给颜神佑做衣服——里外全新的三套。每套又有对应之首饰。
如今做好了,姜氏见他们来了,笑吟吟地道:“你们的腿可真长,正好,来试试看?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颜肃之道:“齐王薨了。”
“什么?”
颜神佑知道的,给颜希真准备及笄时的礼物时,姜氏还跟她说,招娣姐妹和颜希真是一样的,到时候要一样的对待才好。这会儿招娣就成了望门寡,姜氏快要气疯了。所谓通家之好,能放你家小男生跟我家小女生一起玩耍的,这情份自然非同一般。唐家女婿被搞死了,姜氏如何能不生气?
“怎么能这样?!”姜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招娣可怎么办呢?这心里不定得难受成什么样子了!”
颜神佑道:“只要唐伯父能忍这一时之气,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怕……这口气委实难咽。”
姜氏道:“那也得咽了。”心想,招娣再说给谁好呢?要不,就给招娣做一回媒?将她说给自己娘家侄子也没什么不好。
颜肃之道:“只是说与你知道,对了,丫头,城里还有空宅子么?给你唐伯父家留一处。”
颜神佑点头道:“有的。”既然已经打着可能会乱、闭门自保的主意,自然要有亲友团的住处的。
颜肃之道:“我给他写封信,要是觉得气闷,不妨过来散散心。”
姜氏道:“合该如此。或者,让他们家寻个机会,叫招娣带她兄弟过来散散心。”
颜神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是怀疑虞喆要对唐家下手么?颜肃之道:“好。”
衣服也不试了,这就去信到京里,隐讳地让唐仪小心,又让唐仪将儿女送来昂州,权作“散心”。
信刚送走不过两日,楚氏那里便来了消息。楚氏依旧在自家坞堡里养病,估摸着就是不想见那个水货太后。既然病了,就不好到处走,颜神佑的及笈礼,楚氏就不能过来参加了。楚氏只得自坞堡里发来了贺信,又赐下数套首饰。道是颜神佑既然已经长大了,那就好好打扮起来吧。
颜神佑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她于钱财上现在眼界更是开阔,并不甚在意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她比较关心的是楚氏传来的消息——据说,齐王真的是失足从三级台阶上跌落下来,然后折断脖子死掉的!
事情就是这么寸!齐王跌倒跌出了新姿势,故意都摆不出来的角度,他脚下一滑,三层台阶加起来不到两尺的高度,愣把自己给摔死了。
颜神佑:“=皿=!”
楚氏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那么一点把握的了。
颜神佑放了一回心,如果只是意外。哪怕虞喆有点什么芥蒂,现在齐王死了,他对唐仪的意见都要小很多。而且唐仪几乎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有水货们没错,可惜水货们不顶用,唐表兄对虞喆来说还是不可替代的。
不料唐仪随后来信,道大长公主心情不好,已经带着孙子孙女到封地上散心了——已经动身了。就不过来昂州了,太远,大长公主也上了年纪了,就在封地上住下吧。
信中还说,唐仪已经给子女们都改了名字了,招娣名萱,次女名菁,三女名蔓,儿子名茵。跟颜肃之说话也没什么好藏的,唐仪就说,听说野草命大,烧且不尽,希望儿女们命够硬才好。中二病做了爹,终于有了担心儿女的一天。
颜神佑就不明白了,照说大长公主与唐仪在宫里的消息只会比楚氏更灵通,如果齐王不是虞喆搞死的,这二位为什么匆匆忙忙的,就把孩子给打包过来。大长公主还特别不放心地自己送过来了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散心?还散心散到把孩子的名字都改掉了?内里必有缘故!
缘故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好就这么写在信里,怕落下了痕迹。大长公主正在车上抱着她爹当年赐给她的铁劵丹书,在那儿破口大骂:“阿爹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呀!你也不张开眼看看!那小畜牲不过是没来得及下手罢了!二郎去了之后,我也不信,使人打听,是失足不假。可你知道我们家大郎发现了什么?小畜牲使人在二郎惯骑的马上坐了手脚,便是不失足,他也活不长啦!作孽哦!我那兄弟,自己就……现在报应到他儿子们身上喽!”
畜牲长贱人短地骂了好一阵儿,又将水太后狠狠骂了一通:“呸!小妇出身,就是眼皮子浅!忘了舔我鞋时的贱样儿了!给老娘摆起谱儿来了!”
哦,这才是大长公主气哼哼离京的主因呢。只是死一个齐王,大长公主该留在京时跟虞喆好好说道说道的。千不该万不该,水太后自以已做了太后,从此可高枕无忧,待大长公主便更不客气了。似水太后这等人,便会有这么个阴暗心理。当初为了往上爬,巴结别人的时候有多么卑微,翻身之后欺负起人来就有多么地狠。
可大长公主不是别人,那是先帝都要怕的女壮士,跟她摆谱?要她叩拜?还要对她训话?滚你的蛋去吧!大长公主跑到高祖庙里大哭一场,再往先帝坟前指天咒地。一抹脸,带着孙子孙女儿就跑路了!
坑爹的是李昭仪,哦,现在是齐王太妃了,有样学样,跟着她跑到了先帝坟前,往享殿柱子上一撞。没撞死,可也够吸引眼球的了,齐王太妃撞晕了,被搬到了宫里。又往太后殿前去上吊,还叫她吊成了。好歹也是宫里混了很久的,门路也有些。她也狠,太后的寝殿她是摸不进去的,就往宫门上一挂!
谁一大清早听到一声尖叫,出去看时看到一个舌头拖了老长的吊死鬼正对门挂着,她都得害怕。水太后连夜搬家,都不敢在新粉饰过的屋里住了。
赵王母子又来凑热闹,赵王太妃哭着要去给先帝守陵。赵王跟着哭,也要跟着去。
京里现在大概已经反了营了,虞喆的御案上又得摆上不知道多少弹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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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个月后,又收到唐仪第二封信,这是托楚氏给捎来的信,里面提到了他查的事情,提到了大长公主的不开心。颜肃之一家看了信,对这个小皇帝的评价又降一档。如果说搞死齐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话,那么放任水太后这么得罪人,真是在作死。按礼法,大长公主是该对太后礼貌一些的,问题是这个大长公主不是一般的人!是在辈份、资历上唯一能够压一压五王的人!这么惹她,真的好吗?
如果虞喆现在对国家的掌控力如先帝一般,这么干就干了,至少能撑到他们认识到做法的不对,有时间改正错误。现在外面五王就等着个借口好造反,人民群众已经打响了第一枪,亲弟弟的死虞喆又是第一嫌疑人,这个时候再放任太后对大长公主无礼——亲,你快醒醒啊!
颜肃之道:“得了,今年的租赋还是如期解到京里罢,我亲自入京一趟,探探底。旁的事,再议罢。”
颜神佑道:“也是,如今京里的情势略不安,”
姜氏才想起来,对颜神佑道:“你的及笄礼,我与你阿爹都离不开昂州了,你也只好在昂州办了呢。”
颜神佑奇道:“这又从何说起?本来父母是礼仪主人,自然是阿爹阿娘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了。”
姜氏叹道:“你怎么这般不上心?在昂州,如何请得合适的正宾?”
颜神佑笑道:“昂州难道没人了……”说到最后笑也敛了,声也敛了,昂州似乎,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人呀!本来就是个地广人稀之处,也未见有什么大贤,大贤的老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大贤都难得了,有名的女人就更难得了。
全昂州颜肃之的官儿最大,连个平级都找不到。要按照风俗,请个当地德高望重的世族老夫人也可以呀,归义最有名望的土著就是卢湛了。请殷氏?颜家上下就没一个乐意的。
颜肃之将手一摆,无赖地道:“还有些时日,真个不行,想办法看看李先生那里……”
姜氏道:“别乱说,李先生多大年纪了?娘子年纪能小了么?”
颜神佑不在乎地道:“本地难道没有仕女么?纵没有,讲道理的老人家总有那么几个罢?断没有为了我这一件事情,往京里抓人的道理。就这昂州拣看得上眼的老人家,请了来得了。”
姜氏十分不情愿,婚事上折在昂州就算了,这及笄礼总是想办得好一点的。现在连个像样儿的正宾都没有请得来,姜氏瞪了颜肃之一眼。却不知颜肃之是老婆也怕、闺女也怕的,脑袋一缩,由你们俩对掐。
姜氏拗不过颜神佑,便对颜肃之道:“那就郎君去择人来请。要五福俱全的,必得高寿,要名声好的。”
她说一句,颜肃之答应一句,答应完了,跑去办理。最后选了一个位永安郡的强人,老太太今年八十六了,儿孙满堂。家里是开矿的,大家懂的,矿区的民风,比山民还要狠着些儿,老太太至今走路不用扶杖。如果她拿着拐杖,一定是用来揍人的!身体棒棒哒~
颜肃之在永安郡清理的时候,老太太特别识时务,主动要求合作,真是个相当给力的老人家。就为这,颜肃之同意她不用强制到新城买房,离了永安到新城来住。
只不过,颜肃之的邀请发过去之后,老太太又打申请,请求在新城能买两处宅子,颜肃之自然是同意了。赞者是密林郡的年高妇人,摈者出自桑亭、确切地说是出自泉安。又有执事等,无不取自昂州各地。执事三,颜神佑指定了至今犹记得的阿花小姑娘担当其一。
丁号听了,特意跑去李老先生面前问道:“这人选得,如何?”
李老先生阴着脸道:“只可怜一个结巴,做不得赞礼。”
赞礼就是主持人,丁号一个前结巴现嗑巴,嗑巴得狠时还要犯一个结巴,显然是不合适的。
丁号的脸,僵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王死得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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