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要盲目的乐观。”王栋敲了敲桌子，说道，“虽然我们拿下了沙特特种部队的订单，在过去半年的业绩也很不错，但是在BAE系统公司眼里，D&F公司仍然是一家手工作坊性质的小企业。哪怕我们有充足的流动资金，还能通过瓦利德王子获得更多的融资，也没有跟BAE系统公司进行对等谈判的资格，除非我们手里有BAE系统公司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们还真的有。”

    听到这话，王栋朝赵禹看了过去。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经营方面的事情，但是我觉得，BAE系统公司对待FN公司的态度不止是因为英国已经脱离了欧盟，也不止是阻止德国集团控股公司坐大，还与另外一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罗清直接问了出来。

    “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枪弹的规范制定工作，以及美国陆军的OICW选型工作。”

    罗清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与BAE系统公司有关？”王栋把话题拉了回来。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H&K公司的XM-8已经早为人知，但是美国陆军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所以另外一支团队，也就是BAE系统公司参与其中的金队并没出局，只是没有那么引人瞩目。”

    王栋没再插嘴，还压了压手，让其他人也不要插嘴。

    “OICW项目进展缓慢，却没有下马，归根结底其实是美国陆军对现役M4/M16系列的性能早已感到不满，而包括XM-8在内的，所有参与OICW选型的枪械都没达到美国陆军提出的指标。”

    “枪弹？”

    “没错，问题就出在枪弹上。”赵禹点了点头，又说道，“使用已有的枪弹，根本无法设计出一种能够满足美国陆军性能指标的枪械。别说SS109弹，哪怕是7.62毫米口径的枪弹都一样。正是如此，早在几年前，美国陆军特种司令部就联合海军陆战队，发布了新式枪弹招标书。”

    “只要被美军采用，就将成为北约集团第三代制式弹药。”

    “其实，只是美军的订单就超过一百万支，算上大量消耗的弹药，那是一个数百亿美元的市场。以整个北约集团计算，市场规模将超过一千亿美元。对任何军火企业来说，这都是一块大蛋糕。”

    王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禹的意思。

    “可惜，在OICW选型中，由H&K公司主导的蓝队优势明显，其研制的8毫米枪弹已经送交美军进行测试。BAE系统公司所在的金队，至今没有开发出类似枪弹，今后也未必能够追上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拿6.6毫米枪弹去跟BAE系统公司讨价还价？”

    “不止，还有正在开发的8.8毫米通用枪弹，以及处于设计阶段的12毫米机枪弹。如果有足够的人手，以及充足的时间，我们还能开发出同口径埋头弹，从而在技术上超越所有竞争对手。”

    “这么说来，只要BAE系统公司想在OICW选型中胜出，成为第三代北约标准口径的规范制定者，霸占上千亿美元的市场，就需要跟我们合作，甚至直接用我们的新式枪弹去参与竞争。”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王栋微微点了点头，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毫无疑问，已经开发出来的6.6毫米枪弹与正在研制的另外两种枪弹是我们手里的王牌，关键时刻才用得上。在此之前，我们首先得搞清楚BAE系统公司的立场，是否存在跟我们合作的意愿。其次，我们最大的优势不是资金，而是技术。如果我没记错，美国一直在研制埋头弹，LAST机枪已经交给特种部队进行实战测试。”

    “负责开发埋头弹与无壳弹的Textron公司是H&K公司的合作伙伴，而且H&K公司参与了LAST机枪的设计工作。不出所料的话，H&K公司会在第一时间把埋头弹用到OICW项目上。只不过，Textron公司的研制进度不是很顺利，关键是发射药，至今没有解决在小口径枪弹上应用的技术难题。当然，这也是一个世界性难题，不但需要新的发射药，还需要全新的装填工艺。美国军方迟迟没有让OICW结项，很有可能就是在等Textron公司完成埋头弹的研制工作。”

    “必须采用埋头弹？”罗清问了一句。

    “除非在基础科学领域有革命性突破，不然在短期之内，埋头弹与无壳弹是提高枪械性能的不二选择。因为无壳弹需要解决的技术难题更多，所以埋头弹是主要发展方向，至少是当前主流方向。”

    罗清仍然不大明白的看着赵禹。

    “简单的说，在相同口径的情况下，埋头弹不但比传统枪弹更轻、尺寸更小，而且性能更好。拿枪口初速来说，同等重量的情况下，埋头弹比传统枪弹高出四成，倾彻力至少提高三成。”

    “你开始提到，我们也在研制埋头弹？”王栋转移了话题。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去年，在你们去沙特之前，我就在着手研制埋头弹，只是进展不太顺利。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埋头弹的关键是发射药，而我们现在掌握的技术，显然远远不够。”

    “需要什么？”

    赵禹愣了一下，显得有点惊讶。

    “你是CTO，技术上的事情由你做主。如果埋头弹这么重要，我们就得拿下，赶在其他企业之前实现量产与应用。”

    “技术急不来，得一步一步的走。”赵禹长出口气，说道，“我的意见是，首先研制通用枪弹，补上我们的短板，毕竟沙特国防部的招标书里也明确提到，需要一种与小口径步枪子弹搭配使用的通用枪弹。此外，要研制埋头弹的话，我们现在的设施与人手远远不够，至少需要成立一个研发中心，招募更多的研究人员，特别是发射药方面的专家，还需要购买一些设备。”

    “都听你的，需要资金就去找高峻。”

    “由我负责？”

    “当然，你是CTO，不由你负责，难道让我亲自上阵？”

    赵禹有点无语，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瑟琳娜，与BAE系统公司接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么，今天就到此吧。在取得进展之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