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之后的事了。”

    大块头男人使了个眼色，保安们立刻冲上来。

    顾念恩连忙抱住hg，保安们上来强行攥开顾念恩的手，顾念恩被攥得生疼，仍不肯放手，死死地抱住hg，想往外走。

    见状，一个女保安强行去抱hg，抓住hg的两条胳膊往外拉扯，hg被拉疼地发出痛苦的“啊——啊——”声。

    “你们太过份了！你们会伤害孩子！”

    顾念恩气愤地喊起来。

    “你们当心点我家小少爷。”格林老人站在一旁着急地道，“别伤着我们家小少爷。”

    ……

    女保安不管不顾地将hg拼命拉扯，hg痛得眉头都皱在一起，帽子也掉了下来，小手跟着被攥红，一张小脸上全是痛楚……

    顾念恩咬紧了唇，很想下狠心抱住他，但看着hg的小胳膊不断被往攥，最后……她还是松开手。

    hg一下子被女保安抢着抱了过去。

    “啊——”

    顾念恩拼命挣扎却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hg被女保安走向格林老人……

    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挖掉一块。

    hg……

    “你们放开我！”顾念恩死命地挣扎，激动地喊道。

    这种分开的感受，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女保安抱着hg跟随格林老人出去，顾念恩难受而又焦急，hg的哭声还在她耳边响着……

    等到顾念恩终于被松开，跑出法院大门，往他们的车跑去。

    见到顾念恩出来，hg显得有些激动，两条腿拼了命地踹那女保安，小胳膊也是一顿乱揍，使得那女保安几乎按不住他。

    强行将hg塞进车里，女保安重重地关上车门。

    “走开！”

    顾念恩使出所有的力气推开女保安，去拉车门发现已经拉不开了，顾念恩拼命敲车窗，“hg！”

    hg伸手去按车窗，还没按下去，黑色的房车已经开了出去。

    “hg！”

    顾念恩惊叫一声，朝着房车追跑了几步，被房车远远地甩在后面。

    顾念恩连忙回头跑向自己的车，加足速度追了上去，在马路上狂飚。

    最终，顾念恩还是被甩掉在伦敦繁华的街头，似乎有车接应房车，不断有车挡到顾念恩面前，让她怎么都过不去……

    就这样，顾念恩被甩下了。

    顾念恩气馁地趴到方向盘上，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为什么她连个孩子都留不住……

    她是不是真得这么失败，她居然眼睁睁地看着hg离开，顾念恩趴在方向盘哭了个痛快，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肩膀颤抖。

    “砰砰——”

    车窗被敲响，顾念恩抬起头抹掉眼泪，往外望去。

    一个男人站在车外弯着腰看向她，逆光而站，显得五官有些暗沉。

    顾念恩按下车窗，收住眼泪问道，“有事么？”

    男人大概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很英俊，眉目间透出稳重，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是s.l旗下的品牌，装束一丝不苟，看着她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小姐，你的车挡到我了。”

    ……

    “对不起，我这就开走。”

    顾念恩歉意地道，准备开车离开。

    “小姐，你不开心？”男人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沉稳，有种厚重的味道。

    “我没事。”

    顾念恩没有多说，开车离开。

    眼眶还酸涩着，红得厉害……看着前面的马路视线有些模糊。

    夜，宁静得有些荒谬，顾念恩踩着高跟鞋走在路上，心痛到不能自己……

    当年，决定丢下子期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  ***  ***  ***  ***  ***  ***  ***

    顾念恩开车到弟弟顾晓东的心理咨询室。

    没有喊他，顾念恩坐到顾晓东的办公桌前，打开八音盒。

    叮叮咚咚的音乐响起，像平静的水面引起的一丝小小波澜。

    婚纱熊跳着舞在八音盒上一圈一圈旋转着……

    顾念恩盯着那对婚纱熊，眼里黯淡无光。

    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画纸，拿出毛笔在纸上画画，用水墨画画婚纱熊，杂乱无章的画法。

    到最后，顾念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鬼东西。

    ……

    顾念恩将纸揉成一团丢开，继续画画，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墨落在洁白无暇的纸上……

    特别的碍眼堵心。

    八音盒还在响，八音盒上的婚纱熊还在翩翩起舞，无忧无虑。

    顾念恩一遍一遍坚持地在纸上画画，眼前全是hg被抱走的画面，hg大哭着把小手抓向她的画面……

    顾念恩咬紧牙关在纸上用毛笔画画，连毛笔的颜色淡了都没有察觉。

    “姐？”顾晓东愕然的声音从房门口传出，穿上白褂子走到她桌前。

    顾念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到他这来了。

    顾念恩仿若未闻，自顾自地画着画。

    这是顾晓东教她的，画画写书法都可以凝神静气，让心平静下来……

    可她怎么画，都没办法平静，没办法将hg稚嫩的面容从脑海中挥去……

    顾晓东低头看着一地被顾念恩揉成团的纸，坐到她对面，用和缓的语气配合着八音盒的音乐道，“想象你现在在一个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广阔……”

    闻言，顾念恩闭上了眼，静静聆听着顾晓东的声音。

    “风很静，阳光落在草地上明亮了露珠……”顾晓东注视着她一张显瘦的脸庞继续说道，“有很多牛羊在草原上，而你……在哪里？”

    顾念恩睁开眼，在纸上画起来。

    顾晓东站起来走到一旁，点起宁神的精油，将办公室的灯光换成柔和一点的壁灯。

    顾念恩专注地坐在桌前画画，在纸上勾勒着一笔一笔，时浅时重，眉眼认真。

    ……

    很久，顾念恩才将笔搁到一旁。

    顾晓东拿起墨水未干的画，只有黑白，没有任何其它颜色，

    而他在说的时候，是刻意强调了三种颜色，显然她的潜意识里没有任何的彩色……

    “好像从你领养hg开始，你很久没这样了。”

    顾晓东以一副专业心理医生的口吻说道。

    “hg被接回去了。”顾念恩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是被强行接回去的，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夺走，却拦不下他。”

    “什么？”顾晓东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轻咳一声，将话题绕回到她的画上来，“牧羊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