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件砸到贺铭凡胸膛上又掉落在地，顾念恩看到贺铭凡喘着气往地上看去，贺铭凡大惊，“你怎么会有我们和顾念恩离开医院后的全部对话？！是顾念恩……不对，我身边到底谁是内奸？！没理由……所有我不信任的人我都铲除了……”

    “要监听你的一举一动，还需要内奸？”贺铭川冷笑一声，“蠢得无药可救。”

    “什么意思？”

    顾念恩望着贺铭川抬起修长的手，他的手上与她手上款式相同的紫钻戒指，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是他送给她的婚戒？

    贺铭凡惊呆地瞪大了眼，“是戒指……”

    “里面有定位器，有监听器。”贺铭川睨着他呆掉的脸，唇角勾着淡漠的弧度，将修长的手收回。

    原本，是为了防止顾念恩离开他，所以他暗地里命人将戒指偷偷改造一番。

    顾念恩愣住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戒指，除了大颗的紫钻之外，完全看不出里面能够容纳定位器之类的东西。

    原来……他一早就把定位器和监听器装到了她身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贺铭凡会绑架她？

    难怪那天，她出门，保镖们都很轻易地将她放行，没有要求跟着她。

    她还以为，白小枚被他关着，已经没有对她构成威胁的人存在，所以他才会放松警惕。

    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什么，因此将计就计？

    “原来如此，医院被我一早装了干扰装置，所以你监听不到。”贺铭凡冷得声音都有些打颤，仇恨地瞪着贺铭川，“你不怕我在医院就把顾念恩杀了？！”

    “我还没入局，你怎么会让她死？！”贺铭川笃定地道。

    “原来如此……你早料到了。”贺铭凡苦笑一声，“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比你想象的时候早。”

    贺铭川冷冷地道。

    “钱国书给你报的信？！”

    “你真以为，需要我老婆去救的一个蠢男人，能报多少信给我？！”贺铭川冷笑一声。

    “第一，我总要做点什么才让你认为一切都在你掌控中；第二，不把钱国书推出去，你怎么会这么快开始行动？！”

    贺铭川拿过一旁准备好的红酒，晃动着杯中红酒，最后尽数泼到一旁被绑在柱上的陈思然身上……

    这个女人，他当初就不该放过她！

    “你……”贺铭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筹谋这个计划太久，每一步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这人不急于最后的成果，你想一步一步地折磨我们，想你们贺家当年的仇恨。”贺铭川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贺铭凡面前。

    “但你不想拖久，所以故意让钱国书知道什么，去通风报信，让我开始担忧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于是顺水推舟，加快复仇的脚步。”贺铭凡仇恨地瞪着贺铭川，“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内？！”

    ……

    连钱叔叔会来找她，都在贺铭川的意料之内？！

    顾念恩整个人僵在门口。

    “我不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怎么去查白小枚的真实身份，怎么去查你们贺家当年做过什么事？！”

    贺铭川冷笑着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小玫的身世？！”

    “能有多难？！白小枚虽在傅家长大，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因为身世不明，傅家从未给她任何实权。但她却有各种来路的关系背景？逐一排查就行了。”

    贺铭川像王者俯视一切，很不屑地把所有的事尽数告知，“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白小枚的哥哥，我一直以为白小枚是你们贺家派来的棋子。”

    “没想到，你们贺家够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摆成棋子！”

    “……”

    “……”贺铭凡被说中全部，脸色灰败无比，“我一直做得很小心。”

    “可是你蠢，以为蠢笨的人更好利用。”贺铭川转眸看向陈思然，“这女人做的……明显就不如你小心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贺铭凡不甘地问道。

    “不把你彻底掉以轻心，我怎么能将你们的背景一起铲除？！”贺铭川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说道。

    “那我抓了顾奶嫩的时候，你迟迟不营救就是在清剿我母亲的黑手党？”

    贺铭凡很不甘地问道。

    他真的不甘，每一步都被贺铭川计算在内，他算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到现在被贺铭川玩得团团转！

    贺铭川自幼被父母养在伦敦，并没有给予他很好的教育，反倒是自己，无论是教育，还是接触的人群层次，都比贺铭川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警方要大规模清剿需要时间，我派人过去也要时间，追捕……“母亲”还是要时间。”

    说到最后一句，贺铭川故意说得缓慢，咬字用力，说给贺铭凡听。

    “贺铭川——”

    贺铭凡激动地挣扎起来，眼里布满赤~裸的仇恨，恨不得把贺铭川千刀万剐。

    “你不该来惹我的！把你全家都赔上的人是你自己……”

    贺铭川修长的手指转着手上的酒杯，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原本他不知道真相，尽管贺氏夫妇对他并不好，他也是尊敬他们的。

    可是，他们偏偏不知足。

    贺铭川眼底掠过一抹阴狠，猛地朝贺铭凡的头上砸去。

    “砰——”

    顾念恩惊呆地睁大眼，酒杯应声而碎，鲜血从贺铭凡的发间滴淌下来，漫延过他的脸，触目惊心。

    “顾念恩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贺铭川语气忽然变得阴狠，不再像刚才慢条斯理地解答真相。

    顾念恩被这样的贺铭川吓了一跳。

    向后缩了缩，不敢出声。

    陈思然被绑在柱上奄奄一息，贺铭川把破碎的酒杯丢到地上，一把抬起陈思然的脸，“说，是谁割伤顾念恩的脸？！是不是你干的？！”

    ……

    顾念恩站在门口震惊地望着陈思然的脸，她的脸上全是红印，是非常深的手指印，她的脸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