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微往回拨动一点，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艾琳娜看着妖精们的身影消失在木门之后，又稍微等待了半分钟，随手将手中的魁地奇披风重新抛回衣架上，有些不满地看向阿不思·邓布利多。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方案我们已经弃用了才对。”

    “噢？是吗……”

    邓布利多笑容和煦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可是，这难道不是你很久前，就已经想好的应对理由么？”

    几个月之前，准确的说，就是在那个被迫接受了小山一样巨额财富的那一天，邓布利多就已经与艾琳娜讨论过各种情况，其中一条就是针对于极端的毁约情况。

    也正是因为当初有了这样一条的保底方案，邓布利多才算是勉强接受了现实。

    毕竟不管怎么说，巫师也是要恰饭的，只要确定了这是一份近乎于白嫖的无本买卖，在邓布利多看来他个人的面子和在妖精们眼中的口碑，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没错！但是当时我们的目的，还只是想办法从古灵阁身上大赚一笔——而且这条律法本身也是存在漏洞的，它并不是用来作为威慑，而是用来进行场面反转的必杀。”

    面对装傻充愣的邓布利多，艾琳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薅羊毛和金融吞并，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策略。

    作为掌握着魔法界唯一铸币权和发行权的古灵阁巫师银行，永远不可能因为投资失败的原因而陷入破产边缘，无论失败多少次，它们都能想办法填补回漏洞。

    然而，倘若是真的能逼迫它们为了利益拒绝兑付某种货币，才是真正能够一刀毙命的强大武器——以霍格沃茨如今的黄金储备、现金储备，完全有能力把握住那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让古灵阁陷入信任危机。

    对于一家银行而言，一旦出现了信任崩盘，那才是灭顶之灾。

    尤其是……当它的资金还恰好处于半断裂状态的时候，只需要稍稍有人在幕后推上一下，来自魔法界铺天盖地的挤兑，瞬间就能让古灵阁几千年的声誉和储户惯性化为乌有。

    这也是为什么艾琳娜根本不屑于古灵阁提出的金钱酬劳，或者什么须臾缥缈友谊的原因。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或者说艾琳娜·卡斯兰娜，并不需要什么古灵阁的友谊。

    她想要的，是古灵阁本身——自从接触到了格林德沃，补齐了自身在武力上的最后一块短板后，艾琳娜的胃口早就不再是之前那么一点点了。

    “为什么要救它们？邓布利多教授，我需要一个解释。”

    艾琳娜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布利多，并不打算让老人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如果您自己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您大可以不用拉着我一起来表演。而不是像这样，在结尾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自言自语地就把一切事情给安排好了。”

    “魔法界还是需要稳定，如果有更好的形式，我们总得去尝试。”

    邓布利多思索了一下，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圆形镜片看向艾琳娜，温和地回答道。

    “古灵阁的妖精们或许有些贪婪，但它们同样也是这么多年来维持魔法界稳定的一份子，或许这样会稍微曲折费力一点，不过我们总得给它们一些机会——利益和高效确实重要，但更多时候，我们宁愿牺牲一些利益和时间，为了……”

    “嗯？”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视线下意识瞥了瞥站在邓布利多身后不远处，正满脸傻笑的格林德沃，她差不多已经猜到邓布利多想要说什么了。

    “……爱与希望，以及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功利而变得冰冷。”

    果然，阿不思·邓布利多，您就是传说中魔法界的“爱的战士”吧！

    艾琳娜抬起头，与邓布利多默默地对视着，眼神中疯狂地传递着不屑、讥讽、嘲笑。

    然而，直到她自己的眼睛都瞪得有些发直了，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最终艾琳娜只能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没有意义的，邓布利多教授，妖精们可不会因此领情。哪怕到了真正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它们或许都还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这是在添乱！”

    “但这并不影响你未来的决策，对吧？”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蹲下身平视着艾琳娜的眼睛。

    “我并不认为我们的计划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意外，而直接半路夭折。相比起未来在那片土地上的数十亿人，所可能引发的意外和麻烦，古灵阁并不算什么——毕竟，你可是艾琳娜·卡斯兰娜，这么多年来，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小女巫。”

    “提前说好，仅此一次。邓布利多教授。”

    艾琳娜嘴角偷偷翘起了一下，随即迅速冷下脸来，无比认真地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您或许将会看到大量值得同情的悲惨存在……但是，如果您再继续今天这种无谓的怜悯，那么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只是一点点的利益和时间了。”

    “这点我明白！不过，你的把握到底有多大？”

    邓布利多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重新走回办公桌之后。

    艾琳娜这才注意到，在邓布利多的红木桌面边上，放着一叠印满俄文的报纸。

    “这需要根据目前的进度和反馈来修正，如果说一切顺利的话，圣诞节前夕您就能得到一份详细的评估报告了——说起来，魔法界和苏联那边，我们的进展怎么样了？”

    “魔法部这边没有太大问题，霍格沃茨的正式编制或许很困难，但是增加些许学校职工人员，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在薪酬食宿开支由霍格沃茨承担的情况下。”

    邓布利多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羊皮纸向前推出。

    这是一份空白的劳动雇佣协议，末尾是霍格沃茨、魔法部的签章，以及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两人龙飞凤舞的潦草签名。

    ————

    ————

    第一章~咕吖~